半夜醒来,我发现肖克民把脸蒙在被子里,伸手一摸他的脸,都是泪。刹那间,我感觉心内一片空白,不禁回忆起这些年来肖克民对我的情意。是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疼爱至此,就是一个雪人也该融化了,而我这些年来又给了他什么呢?我第一次感到了有愧于他。我不由伸过手去,把他的头轻轻揽在了怀里,我说:“克民,我们生个孩子吧。”
一年后。我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婴,取名叫肖爱。
肖爱的降临缓解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家庭,也为我们的婚姻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我的情感傍依给了一个不归家的人
1996年2月,企业精简人员,我被调到一个承包集团搞工程项目。我因为年轻,身兼多职,单位效益不错,我干得也很卖劲儿。
崔海是我的上司,毕业于兰州大学,他35岁,正是敢想敢干、办事成熟的年龄。
崔海虽说是总经理,却没有一点儿官架子,平时工作空闲的时候,他常来和我们聊天。他学的是中文,我和他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那时候,我和肖克民的婚姻已渐归平淡,而崔海那成熟的男性形象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诱惑。
其实我知道崔海已有妻室,她是纺织厂的工人,不过三十来岁,叫赵雨,文化程度不高,但对崔海和孩子却格外好。
1996年10月,我去成都催一笔工程拖欠款,崔海恰巧也去成都出差。晚上在一家海鲜馆,我和崔海谈得很投机,当他知道我把欠款已要到手后,就更加开心了,他说:“小叶,你真是我的好帮手,今天能顺利做成生意,也是你带来的好运。”听崔海这样说,我的脸瞬时红了,我心慌意乱地扭过头去,躲开了崔海火辣辣的目光。
吃完了海鲜,我和崔海在成都狭小的街道上随意地走着,一阵冰凉的夜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崔海忙脱下外衣披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暗淡的街灯,陌生的城市,使我忘掉了所有的顾虑,当崔海搂住我时,我什么能忘记了。
从此,我和崔海频频幽会,在火一般的情爱里,我们冷落了身后的家庭和孩子。当有一晚,在五星级的酒店里,我偎在他的怀里问他,今后该怎么办时,崔海坚定地说:“我要和赵雨离婚。”我却什么也没有说,离婚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何况肖克民并没有对不起我,我怎么能对他提出离婚呢?
从那时起,我就处在一种欢愉与痛苦的夹缝之中,一方面渴望和崔海在一起,一方面又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
赵雨找到办公室来,那个被逼急了的老实女人第一次抓起书往我头上甩。风声很快就传到了肖克民的耳朵里,让我奇怪的是,肖克民并没有责骂我,而是如往常一样待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无边的痛苦把我的心一点点地撕碎了。
日子在苦涩的泪水与偷情的快乐里一点点地流走了。有一晚,我和崔海在酒店里幽会,我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再如此不道德地面对我的丈夫,况且,我也可怜赵雨这个无辜的女人。
崔海说:“小叶,不要逃避了,当真正的爱情到来时,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它的。”
我说:“那孩子呢?孩子那么小,我们怎么能让孩子承受这种心灵的创伤。再说,你真的爱我吗?如果有一天,我如赵雨那样人老珠黄后,你还会爱我吗?”
我和崔海第一次发生了争执,当我眼含热泪冲出屋门时,迎面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我。我没有想到,赵雨已跟踪我们两天了,她抓住我,头朝我身上撞,我本能地推开她,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派出所来了人。我这才知道,赵雨回去后便一直昏迷,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原来赵雨有严重的心脏病,我的失手并不是直接致她于死亡的原因,但是,我却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牢狱中,我出墙的爱情夭折了
1996年11月5日,是我生命中永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我被关进了长乐坡看守所。当身后的铁门关上,当我意识到阳光自我身后消失时,我不禁满眼泪水。
那天,我正逢经期,加之天气转寒,我不禁冷得直发抖。我被关进了西二七室,里面已关了六个女人。等看守员走后,里面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就对其他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盆凉水就兜头淋了下来,紧接着我也不知被谁按在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那天晚上,我腹部隐隐作痛,经血更是淋漓不止。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生我会蹲进大牢。是谁说过?天堂与地狱只是一步之遥。
想起肖克民,想起年幼的儿子,想起失去妻子的崔海,我不禁泪水长流。在号子里,我是那么思念亲人,我渴望他们能在探视日来看我。
肖克民终于来了,脸上是令人心碎的忧伤。他握着我的手说:“小叶,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呀?一个大男人最怕的就是戴绿帽子呀!”我说,“那我们离婚吧。”
肖克民没有同意。
在狱中的日子里,崔海一直没有来。其实我一直很想见见他,但他也许是忌讳监狱的肮脏,他躲开了。
不久,我就听说了他与邻单位一位技术员结婚的消息。当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我咧着嘴,很开心,眼里的泪水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就是我为他付出后半生清白的男人吗?这就是我看走了眼,觉得有情有意的那个男人吗?
我的心死了,爱情之花凋零了。
以后,每个探视日肖克民都会按时来看我。他一直在外面帮我跑案子,希望我的案子能早点开庭审理,免得在这里活受罪。
我逐渐习惯了监狱里的日子,吃得虽然不少,人却很瘦。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年里最冷的日子,我还穿着单薄的衣裳,不久,我的脸上、身上都生满了冻疮。牢狱里的12月,昔日美丽的小叶已经荡然无存,在满脸的脓疮里,我是那样难看,我对自己的未来也丧失了信心。
短短的几个月,肖克民瘦了很多。我再次提出离婚,肖克民说:“小叶,别傻了,你现在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谁没有做过错事呢?如果我现在离开了你,我还是人吗?”
肖克民临走的时候,递给我一条长毛围巾。他说:“外面冷,干活的时候围上,免得冻坏了。”
那夜,下了最大的一场雪。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我在那条长毛围巾里感觉到了说不出的温暖。
此后,肖克民总是托人为我买这买那,给管教塞钱,托管教好好照顾我。
也是在那段日子里,我对肖克民真正有了感情。那是在一个特定环境里产生出来的特殊情感,我寂寞的心终于有了好转。
1997年3月12日,在肖克民的帮助下,我的案子终于受理,我被判无罪获释。
走出看守所,面对阳光灿烂的天空,我又一次泪如雨下。我终于离开了看守所暗淡无光的天地,可以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我这不堪回首的情爱旅程啊,让我变了一个人,也让我懂得了:还是自己丈夫这样的男人好……
Δ回眸处,我的丈夫竟是如此完美
【柳琴口述,任文海撰文】
面对自己不佩服的丈夫我感到痛苦
我和王勇在大学期间的关系大家看了整整三年。正如大家所说的,王勇的家庭条件很好,却一点都不轻浮,家里虽然有钱,但从不乱花。自从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就把我当成了自己生命里惟一的女人,所有的感情都投在我一个人身上。
1993年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从表面看我们纯洁的爱情产生了完美的婚姻,但现在我得承认,在所谓的感情至上的爱情中,我有意无意地更多地考虑了他的家庭条件。正是由于他父母的关系,我很顺利地从衡水老家随他到了廊坊,工作当然也遂了我们的愿:王勇当了教师,我则到了银行。一切都很好,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爱情没有承受过多少考验。用医学的话讲,就叫没有免疫过吧。
王勇是个老老实实的丈夫,虽然不善于表白自己,但他的行动能说明他的全部想法,他全心全意地呵护着我。没生女儿贝贝之前,大我一岁的王勇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宠,几乎宠得我无法无天。举个例子吧,每个周末的早上,总是王勇先起来,将鸡蛋牛奶热好后端到我的面前喂我吃饱,然后又打开电视让我边看电视边穿衣起床,然后就乐呵呵地拎着菜篮子买菜去了。
添了女儿贝贝以后,王勇的任务变成了一下子要宠一大一小两个女儿,贝贝的吃喝拉撒都是王勇在操心。王勇离开我和贝贝的机会只有两个:或者他去上课,或者钻进书房去看书。我有时候看着围在女儿屁股后面转的丈夫,心想,天伦之乐的极致也不过如此罢了。
对王勇的不满似乎是有意无意间产生的。由于我在银行工作接触认识的多是风度翩翩腰缠万贯并且有型有款的男人,再加上眼看着周围的年轻人纷纷自己开公司,闯天下,搞得风风火火,我也有些动心,希望王勇能走出书房,到外面干一番事业。希望他能利用不坐班的时间相对自由的工作特点到外边兼个职,甚至希望他干脆辞职经商算了。本来他的社会关系就多,只要他愿干,肯定能成功。
没想到王勇不同意。在他的观念中,守着老婆和女儿,悠然地过上一辈子是最高的境界。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是他人生的原则。当然,要说这都没有错,一般人想这么做还不一定能做得到呢。平心而论,王勇下完课就回家把我和女儿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每日里拎着菜篮子和那些退休的老婆婆们一样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意。我常大声问他:“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什么吗?”他总是说:“这样不是挺好吗?”参加本地同学聚会时,人家都是西装革履,有的已经开上了小车,他却穿着件夹克衫,蹬着辆旧自行车,表现还特平静,我问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不紧不慢地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当时我都快气晕了。
在对王勇越来越多的不满中,我明白了,爱情与婚姻绝对是两回事。在谈恋爱的时候,他的这种生活态度和方式是他的优点,他什么都不干成天陪着我,逗我开心,我当然高兴;可结婚后面对生活,特别是面对存折上增长缓慢的积蓄时,这么着还行吗?
王勇却不知道怎么修炼成这副样子。他对我还是非常好,宽容得连我都觉得过分。我承认他本性善良,真是一个可以让你绝对放心的男人,无论我怎样发火,耍小脾气,他总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家务活还是照干。可他越是这样,我越生气。有本书上说过:女人如果嫁给了一个自己不佩服的男人就不会幸福。我那时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