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二分北苑小区罗依依住所迈着疲惫的脚步一步步地挪向了我的单身公寓。心里却依旧想着梁天鸿不寻常的人生和诡异离奇的死。
熟悉地打开了公寓门,我习惯性地去摸索照明开关。
蓦然!借着门缝透进的一丝灯光,我似乎看见房间客厅里隐隐约约的坐着一个人!
“啊!”巨大的惊恐让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依依,别害怕,是我。”黑暗中,人影说话了。
“爸!是您吗?”隐约中,我分辨出了这是父亲的声音。
“是我,吓到你了吧?”父亲的声音里不由掺杂了一丝歉疚。
我下意识地用依然发抖的手打开了电源开关,果然看见是父亲站在了我的面前,“爸,您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呢?”
“感觉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坐着挺好,能看清很多东西。如果周围的一切都亮着,那心里反倒盲了。”父亲忽然有些自顾自地说着。
“爸,您说什么?”此时,我只感到父亲的话有些古怪。
“哦,没什么。”父亲的神情顿时又恢复了正常,“依依,爸爸看这里太简陋了,你一个人生活还习惯吗?真是委屈你了。”
“爸,别这么说,这里挺好的。再说我长大了,也应该为您分忧了。”看见父亲细致体贴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些酸。
“是啊,长大了,我的依依终于长大了。”父亲忽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既然这样,爸爸就有话直说了,广场花坛那具尸骨已经确定了是海蓝集团的陈义,对吗?”
“啊?”我没有想到父亲一开口居然也是陈义之死,不由大为惊讶,“是……是陈义。”
“听说陈义的太太今天去海蓝集团大闹了,是这样吗?”父亲的信息向来灵敏。
“是的。”我如实回答。
“把过程详细说一下吧,尤其是,沈煜和谢文峰的反应。”父亲的语调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好。”我顺从地答应着。之后便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上午在煜峰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了父亲,从未错过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尽管这样,父亲还是经常会打断我向我求证更加细致的情节,整个过程描述下来,就如同事件的视频在父亲面前回放一样。
之后,父亲很久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沉思着,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依依,依照你的描述,沈煜和谢文峰都对陈义的死感到很意外,对吗?”
“是的。”我很快给出了判断,“当时两位董事长的表情都很惊讶,那应该不是伪装的。”
“崔景耀?难道是崔景耀?”父亲忽然开始重复着崔景耀的名字,目光中投射出了一股寒意。
父亲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同时,父亲对陈义之死的关注也让我很是担忧,此时,我忽然想起了自己身负的“任务”,难道就是?
元兴,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把事情安排地这么妥帖,辛苦你了!
我不由回想起了父亲对李叔说起的话。
不到一天,不到一天……
陈义的尸骨是9月17号上午被发现的,而李叔在9月18号就为我准备好了进煜峰所有的材料,其中相差的时间,正是不到一天!
我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颤巍巍地问到,“爸,您……您和陈义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