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后来再没有见过韩心茗?”我又问。
“其实,在韩露露死亡事件平息后,我又去找过闵秋桐,希望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可她却早已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最后,她所在的单位,就是滨江市艺术团的人告诉我,她已经辞职离开滨江了,从此以后,我就彻底失去了闵秋桐和韩心茗的消息。”提起这些,丽萍姐难掩伤感。
“怪不得,您那天看到闵秋桐的视频后会如此惊讶。”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当丽萍姐在黎姗电脑屏幕上看见闵秋桐时的惊愕表情。
“没错,那天忽然在视频上看见她,我的确感到很意外。”对此,丽萍姐没有否认,“虽说名字相符,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普通的舞蹈演员居然会是当今东晨集团的董事长太太,雪琪的创始人!”
“展销会那天,您去现场就是为了见闵秋桐吗?”一瞬间,丽萍姐近期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我似乎都有了答案。
“是,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闵秋桐,结果证实,她正是当年那个收容韩心茗的人。”丽萍姐说。
“那后来呢?您对她提起韩心茗了吗?”我又忙问。
“当然,我去见闵秋桐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韩心茗的现状,可结果……真是让我没有想到。”此时,丽萍姐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不是闵秋桐已经不和韩心茗在一起了?”我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是的,”丽萍姐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见到闵秋桐后,我才知道,当年她是随着宋逸民离开的,离开时,根本就没有带走韩心茗。”
“她为什么没有带走韩心茗?”我忍不住又问。
“她说主要是梁天鸿在得知女儿的下落后,曾再三恳请她不要带走韩心茗,并发誓要好好照顾她,以弥补对韩露露的亏欠。考虑到梁天鸿本就是韩心茗的亲生父亲,而她和宋逸民还没有子女,宋家又是豪门望族,带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在身边,也着实不合适,于是,斟酌之后,她便把韩心茗交给了梁天鸿。”丽萍姐说。
“是这样。”我不由低语。
“也就是在展销会上,我才得知,原来闵秋桐此次回到滨江,目的也是想了解一下韩心茗的生活现状,所以,当她从我口中得知,梁天鸿全家的遭遇后,也是十分震惊,情急之下,便想和我一起寻找韩心茗的下落。”丽萍姐继续述说着。
“所以你们一起去了阳光孤儿院?”话一出口,我立刻感觉此话出了纰漏,可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过阳光孤儿院?”此时,丽萍姐不由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我那天正好和朋友一起在郊外兜风……就看见你和闵秋桐从阳光孤儿院走出走。”我磕磕绊绊地解释着,这还幸亏那日哥哥给了我一个“去郊外兜风”的理由,被我正巧用上了。
“是这样。”好在,丽萍姐并没有怀疑,“你说得没错,我们去阳光孤儿院就是为了寻找韩心茗。因为,闵秋桐说她离开滨江后,曾和梁天鸿联系过一次,询问韩心茗的情况,梁天鸿的答复是,考虑到杜若秋一时还接受不了韩心茗,便暂时把她送去了阳光孤儿院,但他承诺会尽快说服杜若秋,把韩心茗接到梁家。可是我清楚,梁董事长定然是没有兑现他这个承诺,多年来,在梁家生活的女儿就只有梁雨倩和梁雨馨,而她们都是梁董事长和杜若秋的孩子,从没有过韩心茗。所以,我和闵秋桐都认为,韩心茗很有可能还在阳光孤儿院。梁董事长生前频繁地向阳光孤儿院捐助善款,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那你们在孤儿院有发现吗?”我有些紧张地问。
“唉,”丽萍姐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是无奈地摇头,“没有找到韩心茗的任何讯息。不过,想来也是难免的,毕竟十多年过去了,阳光孤儿院几经搬迁,那时的资料许多都已遗失了,况且梁董事长向来谨慎小心,也未必会将女儿的真实姓名提供给孤儿院,外加这么多年来,孤儿院的许多孩子也陆陆续续地被不同的人家收养了,韩心茗的下落,更是无从查起了。”
“丽萍姐,您真是个好人!对韩心茗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也能做到如此。”听了丽萍姐的叙述,我不由说到。这也自见过梁雨馨后,我第二次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依依,别这么说,我还是那句话,自己总习惯顺着良心走。”丽萍姐无奈地笑了笑。
“您一定会找到韩心茗的。”我赶忙劝慰着丽萍姐。
“嗨!你看我,心里郁闷难过,竟然罗里罗嗦地对你说了这么多,耽误你回家了吧?”此时,天早已黑透了,倾诉过后的丽萍姐不由向我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丽萍姐,您能信任我,我很高兴。”我也微笑着说。
“唉,”丽萍姐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叹息,“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一想起韩露露当年对我的托付,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从前,一直觉得韩心茗有闵秋桐照顾着,心里还好过一些,现在想来,这孩子这么多年来还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我心里真……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在今天能和你倾诉一下,感觉还好受些。”
“丽萍姐,别想太多了,韩心茗下落不明,不是您的责任,对韩露露母女,您已经尽力了。”我只得如何安慰着丽萍姐。
“谢谢你,依依,我知道这件事怪不得谁,就是同情韩心茗这孩子。”丽萍姐依旧是难掩伤感。
“可是丽萍姐,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韩露露如此爱她的女儿,又怎么会突然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自杀呢?她难道想不到,自己一旦撒手人寰,年幼的女儿该如何生存下去?”此时,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疑问。
“对这一点,我也询问过闵秋桐,她说韩露露在死前曾给她写过一封信,不过,当她收到信时,韩露露已经死了,在信里,韩露露向她详细诉说了自己自杀的原因。”丽萍姐答道。
“那信里是怎么写的?”闻听韩露露的信后,我便急切地问到。
“韩露露在信中要求闵秋桐一定要对她自杀的原因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告诉我,不过,她曾无意识地说过一句,‘露露和心茗都是海蓝集团利益斗争的牺牲品’。”丽萍姐说。
“海蓝集团利益斗争的牺牲品?”我不由重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大脑则开始不停咀嚼这几个字隐藏的涵义,“演出时,韩心茗既然坐在陈义和崔景耀的身边,那一定是被他们控制了!我想,他们很有可能是想在展销现场,也是梁董事长夫妇结婚纪念日的现场,借用韩心茗的身世做文章,以此挑拨梁董事长和梁太太的关系,达到排挤梁董事长的目的!一定是这样的!还有,展销会那天,闵秋桐似乎很反感丁经理,说不定丁经理也与此事有关!我觉得……”
“依依,”看着我着急揣测韩露露死亡真相的样子,丽萍姐很理性地打断了我,“看起来,来公司这段日子,你对煜峰的过去也有不少了解,韩露露死的蹊跷,你也有许多猜测,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需要提醒你,有些事,有些人,知道就好,不要刻意探求,否则的话,对谁都无益!对韩露露的死,我感到惋惜,心疼,但我不会试图去寻找真相,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我希望,对今天我所说的一切,我权当倾诉往事,你权当聆听故事,除此之外,你不要再有任何想法!”
“我知道了,丽萍姐,谢谢您的提醒!”看丽萍姐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便赶忙收起了不该有的好奇心。同时,韩露露自杀之谜的真相,我感到也有一丝清晰了。
之后的几天,似乎很平静,演出彩排那天的意外,像是在煜峰形成了一种默契,除了舒月身穿的那件“湖蓝色之秋”的主打款被沈煜要求彻底毁掉之外,没有人会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准备正式的展销演出。
如果这段时间一定要列举出煜峰的新闻的话,那就是慕思玮又和谢文峰和好了。在那次颇具嘲讽意味的捐款仪式之后,慕思玮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和谢文峰一刀两断的。可公司里谁也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后,她居然又和谢文峰“不计前嫌”地走到了一起,似乎比从前还更高调了。
对慕思玮的做法,大家都感到难以理解,不过,多数人的意见是,慕思玮舍不下谢文峰的钱,说来说去,慕思玮不过就是个假清高贪慕钱财爱虚荣的肤浅女人罢了。
对这些负面的传言,慕思玮也一概没有理会,然而,再次回到谢文峰身边的她,脸上明显少了从前的傲气,多了一分惆怅和无可奈何,其中,或许就隐藏着一些许多人都看不懂的秘密。
4月7日上午八点五十五分煜峰集团一楼阶梯会议室明天,就是“湖蓝色的诱惑”服装系列正式展销演出的时间。之前,对煜峰集团重推“湖蓝色系列”,滨江市各相关媒体报纸都进行了大幅报道,许多大的商场卖场也都不同程度地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因此,展销过后,本季“湖蓝色系列”免不了要被轰轰烈烈地推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