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涔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指着沁悦道,“这可就要归功于她了。”
“夏炎?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认识他?”奇慕晨转头,看着自他进门便阴沉着脸躲在子涔背后的夏炎。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南宫也就罢了,连子涔也认识他,他不禁要怀疑夏炎的身份了。
子涔道:“我当然认识她,她来军营之前可是我家的贵客,我秦家在冀南城的丝绸铺都是她管理的,前一阶段别家生意都一落千丈,唯独我秦家赚了不少,这五百万两可算是九牛一毛。”
“哦,看不出来啊。”奇慕晨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蓥沁悦心中一阵发毛,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子涔又说了:“何止如此,你不是要听琴吗,你身边不就跟了个琴艺高超的夏炎,我的琴艺算什么,今晚就请她来演奏一曲,我也很久都没听到她的琴了,着实想念呢。”
若说刚才奇慕晨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现在则是惊讶万分了,没想到夏炎还有这么多优点他不知道。
“那好,我也想听一听子涔所推崇的人能弹出什么好曲来。”奇慕晨笑得很风度,一点也不在意某人阴沉的脸色。
南宫翊也感叹道:“是啊,悦城一别,已有一载多,当时一曲不知倾动多少人的心。”
蓥沁悦彻底无力,这两个家伙分明没看到自己不断使眼色,还自顾陶醉地说着,没看到奇慕晨越来越怪异的眼神吗。唉,都怪自己,当时逞什么能!
夜幕徐徐降临,奇慕晨在偌大的演练场款待众位护送银饷的护卫们。
席座上,奇慕晨、南宫翊、秦子涔连同南宫和子涔力邀的蓥沁悦一共四人同坐一桌。看着大猛与北伊不断向这张望的眼神,蓥沁悦心中一阵叹气。
“夏炎,这气氛也够冷清的,你上去弹首曲子助兴吧,对了就弹那首《十面埋伏》,让众将士也听听你是怎样用这首曲子退敌的。”南宫翊开始点名了。
蓥沁悦道:“现在弹这首曲子不合适吧,只怕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她推脱。
“没关系,我也想看看是首什么曲子,竟有这么大威力。”奇慕晨道,接下来他却大声喊出,“众将士想不想听!”
“想!”原本静得只能听到他们几个谈话的演武场,在奇慕晨喊出话后,立时响起整齐划一的回答声。
奇慕晨笑得魅人,“你瞧,他们也想听呢,夏炎,你就不要让大家失望了。”
“我——,好吧。”蓥沁悦众望所归,南宫翊早已取出七弦琴摆放好。
“其实,这首曲子当用琵琶来奏方能表现出它的魄力。只是今日缺了琵琶奏出来也没那个韵味……”
“谁说没有琵琶,琰刺,我记得上次回府时,伴柳不是送给你一把琵琶,你且取出让夏炎弹奏一曲。”琰刺奉命去取,蓥沁悦一阵愕然,这到底是军营还是器坊,战鼓琵琶、古琴洞箫(奇慕晨身上别着的),怎的乐器如此齐全?
去过琰刺递过来的琵琶,蓥沁悦端坐,眼神注视着手中乐器,抬起右手,纤指一划一顿,铿锵之音铮铮作响,演练场上静谧无声。
修长润泽的手指小心地拨弄着弦线,众人一阵屏息,生怕一个呼吸也会扰乱这份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琵琶声声,忽张忽敛,众将士之心也随之起落不定,曲音环绕武场,惹得众将士如临其境,个个敛眉收眼,神情紧张万端。
一曲落罢,众人悄悄拭去额角涔涔冷汗。奇慕晨赞道:“好一曲《十面埋伏》,铮音铿锵,道道扣心,好,夏炎果然弹得好!”
“阿炎,你弹得这么好,那就再来一曲,可好!”大猛和北伊与夏炎最是要好,现看到他曲乐弹得好,喜不自禁,站起来高呼他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大猛带头一喊,演武场上将士的呼喊声立刻变得浩荡起来。
南宫翊也笑道:“夏炎,盛情难却,你看众将士可都盼着呢。”
奇慕晨也颔首,蓥沁悦听着众人的呼喊,这才发觉原来台上明星的勇气有一半是众人给的,豪迈之气顿生,她朗朗道:“向来军中都有许多不朽战歌,而今,夏炎也教大家一曲《满江红》,或也能让将士们长长士气。”
放下手中的琵琶,蓥沁悦高昂着头面对众人,手指纵跃琴端,口中随着琴音唱响了雄壮浑厚的曲子: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听着她激昂的歌曲,众将士不由热血沸腾,跟着她的节奏唱了起来。
奇慕晨感叹,如此好词竟是出自夏炎之口,看他平日弱不禁风,却原来也有这等雄心壮志!
子涔与南宫相望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不可思议,别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他俩却清楚地知道,小悦可是个女人!可她却能唱出如此气概冲天的词曲,实在难以置信!
“小悦,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夜阑人静,军营中只有几个守夜的士兵不敢多喝,其余将士几乎人人都醉倒了,在难得的欢腾之夜,众人怎能放过奇慕晨,南宫已让人将他扶进帐中休息。
蓥沁悦陪着子涔闲散着,两人都只饮了少许,听子涔这么说,她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
“初见你时,总觉得你高贵神秘,曲艺超群。再见你,更是发现你聪明睿智堪比南宫,将我秦家商铺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爹对你是赞不绝口,我长这么大还未见他如此称赞过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来到军营里。
在一般人看来,军营的生活苦不堪言,别说你一女子,就是我们这些大男人都觉得难熬。可是你,却让我感觉没有一点不适,你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天下难寻。怪不得,南宫也动心了,我实在鲜少看他如此温和地对待女人。”
子涔感叹,心中亦是黯然不已,在南宫和慕晨面前,他就显得逊色多了,小悦有那么好的选择,自己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