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残医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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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刚踏进驿馆,蓥沁悦和奇慕晨便相继愣住了。

蓝翟洛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沧海圣君恰诺,另一个则是他们刚从绿森林回来时,在悦城郊外的桦林里遇到的白衣蒙面人。

值此,沁悦已经知道,她便是丫儿的师傅。不过,既是圣君的故人,他们也不好冒然相询。

“圣君,您也回来了。”她招呼了一声。

“小洛,你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椅上的恰诺微笑道:“是我让他找你过来的,没想到奇将军也来了,正好。”

蓥沁悦和奇慕晨面面相觑,看向蓝翟洛,他耸了耸肩,示意他也不知他们叫她来所谓何事。

沁悦问道:“圣君有事?”

“听说过几日便是你和奇将军大婚?”恰诺呵呵一笑,很有长者的作派。

慕晨点头:“正是,慕晨绝不敢忘记邀请圣君和洛少,届时还请二位赏光才是。”

恰诺道:“我们自然会去,只不过,在这之前得让你们见见一个人。皇上主婚虽是天大的面子,可为人父母的,谁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风风光光出嫁。”

呃……

不等众人相询,恰诺道:“欣儿,你也是时候见见咱的女儿了。”

沁悦一惊,似乎想到什么,转向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眼芒闪动,似有晶莹的东西藏在眼里。她伸出手,揭开了面上白纱。

除恰诺外的几人皆是一惊,蓝翟洛看看白衣女子,再看看蓥沁悦,惊呼道,“你、你们竟然长得如此相似!”

“悦悦,我是你娘。”林欣颤着唇,轻声地唤道。

奇慕晨惊道:“您是欣妃?可是,您不是已经……”

“不,我没死。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圣悦国的欣妃了。”林欣感叹地说,眼睛依旧盯着沁悦。

谁知,沁悦却忽然平静下来,“那么,圣君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没错,你一点都不意外?”这回轮到林欣诧异了。

沁悦笑道:“嗯,之前是有点意外,可是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似乎也只有如此解释了。欢迎你们归来。”

林欣和恰诺呆呆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迎接他们的是这样一句话。好似他们刚刚远游归来一般。

“好,我的女儿果然有气魄,我喜欢!”恰诺忽然笑道。

沁悦淡淡一笑,“那我们的婚礼你们可要准时来参加,我还等着你们为我做证婚人呢。”

虽然她说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大抵她是女孩儿,许多婚娶用词不懂得怎么说罢了,两人倒也没在意。

奇慕晨看着蓥沁悦,感觉到她话语有些怪异,不过由于圣君几人在场,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问。

想到他们刚认了女儿,女儿却已经要出嫁了,林欣想留她下来好好说说话。沁悦却道自己一时间还难以坦然与他们相处,想缓缓。

恰诺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今天就先让他们回去吧,好歹也将事情告知他们了。”

林欣依依不舍地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母亲关心儿女的话。

回到慕王府已是夜里亥时,沁悦坐在后院荷塘畔的凉亭里,久久不能入睡。

不多时,又一个身影来到凉亭中,月色依依,亭中人的脸上却挂着轻淡的愁绪,对着空中的月儿凝望。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蓥沁悦头也不回,“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月亮就这么好看,让你看到睡不着觉?”他轻笑一声,缓缓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倚着栏杆同赏月。

“有句诗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不知道那里的月亮不见得有这里明亮,可是今天忽然分外想念。”只可惜她不是‘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而是她根本想回也回不去。她以前总觉得这个蓥沁悦同她一样孤苦,爹不疼,娘又亡,所以她一直持着为她讨回公道的信念。

哪知,事情根本不是她想想的样子。她的爹娘又回来了,可如今,却只有她找不回来,她甚至不敢告诉他们,她其实已经算不得他们的女儿了。

淡淡的愁绪缠绕着,怎么也睡不着,“奇慕晨,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蓥沁悦了,你还会喜欢吗?”她知道,奇慕晨对以往的沁悦本就有情。可是,当他得知,她不再是‘她’时,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喜欢她,包容她。

也只有到现在她才想起,自己竟然那么自私,没有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或许今晚做个选择,还不算迟。

“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不再是以前的沁悦了。”奇慕晨的眼中多了一抹憧憬,“以前的你天真善良,现在的你睿智有担当,我都喜欢。”

沁悦苦笑一声,“其实,我们根本就不一样。难道你没发觉自从我不再痴傻后,变了很多吗?”

奇慕晨蹙着眉道:“沁悦你想说什么?”

“以前的蓥沁悦可会医术?”她问。

慕晨摇头。

“她擅通音律?”她又问。

他还是摇头。

“她可会用计布阵,助你除敌?”

“是了,以前的她什么都不会。那你怎么能认定我就是那个沁悦呢,难不成她不傻了,就自然什么都会了?”她轻轻嗤道。

奇慕晨一怔,“沁悦,你在说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有一抹异世孤魂不知怎的,附身到一个已死的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儿被人歧视,遭人陷害,一次次置身险境,终于还是被人推入这美丽的荷塘里,淹死了。”她说到这,奇慕晨猛地一颤,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她死了?

她似一点儿也不在乎,继续道,“多么像以前的她呀,总是受人嘲笑,被人欺负,连兄弟姐妹都不放过她。于是,她决定代那女孩儿好好活着,再也不让人任意嘲笑践踏,所以,有了今天看似风光的蓥沁悦。”

月光下,她的侧脸依旧那么清丽绝伦,让他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你是说,她,已经死了?”

他的表情带着淡淡的悲伤,不沉重,双眼有些迷蒙,好一会儿,他才喃喃低语,“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她,原来只不过是更快地加速她的死亡。”

不过,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疑惑不是吗?自从知道她便是夏炎后,这种疑虑就没有消失过,只是,他一直不愿去想罢了。

“奇慕晨,这次,轮到你选择了。不论你怎么选,我都接受。我也想通了,之前的我很自私,有了亲情友情,就以为他们都应该事事围绕着我,什么都以我为先,殊不知,我自己都没把握做到的事,还想要求他人去做到。所以,他才丢下我,独自离开了吧,或许,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她起了身,缓步向前院去了。

奇慕晨怔忡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看上去显得淡凉,他的心忽然一痛。

这一夜,注定不眠。

第二天清早,他顶着一身露水来到梳兰苑,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蓥沁悦看着他,“有答案了?”

他眼尖地瞄见了她藏于身后的包袱,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愤愤地将她推进屋里,砰地一声,门声震天响。

“你又想不辞而别,还要再让我跑去安熏把你找回来吗?”

听着他愤怒的话语,她突然觉得好笑,“你以为我要去找千瞳?”索性大大方方地把包袱从身后提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件旧的衣服。

“你拿一件衣服做什么?”他不解。

“你还没给我答案呢。”她不紧不慢地问。

他抓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我说过,和我在一起,那就别想我会再放你走!”

沁悦心中一动,眸中似有一层看不见的冰层在融化,嘴角弯弯,眼如新月,“走吧,和我一起去趟秋阳师傅的店里,把这件衣服拿给他。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去量尺寸。”

他愣住了,敢情她不是要出走!想到刚才的粗鲁举动,他的脸上不由泛起红晕。

她重新包好那件衣裳,走出门。见他还呆呆地愣在原地,她回头道,“还不快点,一会儿还要去给我爹娘买些礼品呢。”

听到她快活的声音,他微微一笑,“好,就来。”

出了秋阳师傅的裁缝店,沁悦拉着他在大街上疯逛,他忽然觉得,这样真好。

“喂,你做人家女婿怎么好意思空手啊,聘金都省了,难不成连这礼物也要省掉!”她不满地嘟囔着,手中还提着一堆东西。

奇慕晨是不擅长收礼的,所以更加不擅长送礼。

“那我帮你提,你再去挑些吧。”沁悦一听,立刻将手中的东西往他手中一塞。

“算了算了,这些也够了,就算你送的得了。”手中轻无一物,她飘飘然走在前端,丝毫未见某人拧起的眉,敢情他是栽进她设的话套里?

到了驿馆,恰诺和林欣少不得又说教一番,什么买这么多东西他们也没用,还不如给她买些补品补补之类的话。

父母关心子女,向来如此。

倒是蓝翟洛悄悄地将她拉走,只留慕晨应付着未来岳父母的热情。

来到驿馆后的榕树下,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千瞳写给你的,我在他房里发现,上次没来得及交给你。”

沁悦接了过来,细细地看了一遍,眼中波澜顿起。

“你这下子知道千瞳为什么要离开了吧。千瞳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所以,我不希望你对他有恨意,更不希望你嫁给奇慕晨是出于不甘。”他顿了一下,又道,“奇慕晨是个很好的人,我也看得出,你其实也很喜欢他,对不对?”

沁悦垂下眼眸,眼底有几点晶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酒醉之后竟然吐露心声。他信中写道,那日她醉闯驿馆,昏睡之后,竟然喊着慕晨的名字,难怪他心寒。

信中他还提到,他影主的身份被皇甫湛知晓,皇甫湛一直野心勃勃,怎么会甘心受他限制。只是,他抓住了唐晴是千瞳心中的一个弱点,一直辱骂她,折磨她,以致于她几乎自杀。

那天,千瞳实在忍不住,与皇甫湛发生了冲突,这正是皇甫湛所希望看到的。两人打了起来,皇甫湛更是卑鄙地使用了一些手段,千瞳差点丧命,如果不是唐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

再后来,千瞳治好了她的伤,她便忘记了所有的人,除了千瞳。所以,她一直粘着他,只要一天见不到他,她就像个小孩一样哭个不停。那天在万里芳菲见到她,由于以前隐约的印象,唐晴立刻心生敌意,生怕她把千瞳抢走,像抢走她心爱的娃娃那样。

现在,他已经做不到她所说的,忘记唐晴,更因她心中多出了一个人,所以,他选择回到安熏。

信中说道,他会细心地照顾唐晴,把她当妹妹一般。

“沁悦,我们走了。”奇慕晨在前面喊着她。

她答应一声,对蓝翟洛道:“小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后天的婚礼,你也要来啊。”

蓝翟洛看着她笑靥如花,也笑了,“沁悦,只要你幸福,我们大家才会幸福。”

会的,我会的。她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奇慕晨可以给他幸福。

马车行驶了很久,路面却越来越颠簸,慕晨和沁悦坐在车里,感觉到不对劲。通向王府的路都很平坦,哪里来的颠簸感。

他掀开车帘,外面却是一片较为陌生的林子。“停下!”

车夫却仿佛没有听到,反而驾驶得更快了。

奇慕晨掀开帘子,却见车夫已不是王府的阿福伯了。

正欲质问,只听得“吁”的一声,马车已然停下,车夫嘿嘿一笑,瘦削的脸上闪烁着阴狠的幽光,“王爷,王妃,就让小的送你们到阴间去成亲吧。”

奇慕晨冷哼,“就凭你!”

他话刚落音,林中又窜出许多黑衣人来,各个身手矫健,形如鬼魅。其中一个嘶哑的声音大笑,“哈哈哈……,凭他一人当然不能杀了你,谁不知道你是圣悦第一人,镇国将军奇慕晨!”

“你们是谁?”

“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我等乃国舅暗中训练的一批死士,得知他被尔等害死,故来相讨性命!”那领头的人闲话一般与他说话。

铮铮几声,慕晨趁他们不备,抽出剑斩杀了几人。

那领头人也不着恼,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摆阵,也好让我们的奇将军瞧瞧。”

他身后的黑衣人闻言,立刻撤开来,将这两马车围困住,一个个身形飘忽起来。

奇慕晨神色凝重起来,“想不到你们竟学会了如此邪门的阵法。”而后低声吩咐沁悦,“你别出来,他们的剑上涂有烈性毒药,沾上一点很快便一命呜呼了。等着我。”

他一个飘忽,身形已经闪出马车,却不敢离得太远,生怕他们伤害车上的她。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主,任由利剑砍在他们身上,鲜血淋漓也无动于衷。

刚开始奇慕晨对付他们虽未讨得便宜,却也不觉有多难对付,可是,缠斗了这么久,他的体力渐渐吃不消。他们人多,这般缠斗也只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眼见他渐渐不敌,那领头人冷冷地笑开。

“去杀车上的七公主。”果然,他这话一出,奇慕晨心神受到影响,险些被他们的剑锋伤到。

蓥沁悦早已将袖中的银针取出,听到那人的话,她强自镇定,朝奇慕晨喊道:“你别分心,我自有法子对付。”

眼见前方闪出几条人影,鬼魅飘忽,让她难以下手。瞅准了时机,她射出一排银针,几声闷哼,其中几人的身形缓下,却依旧朝她飞奔而来。

沁悦这才惶了起来,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难缠。眼见他们的剑锋指到车前,她索性从窄小的窗口钻出,滚落地上。怕那群死士趁她不被偷袭,慌忙之间,又射出一把银针。

银针大把大把的挥了出去,倒是伤了不少人,那些黑衣人有了顾忌。然而,沁悦的心在不住地往下沉,这么大把地挥洒,银针也在逐渐减少。

眼见奇慕晨的身形缓了下来,她也退到他身后不远,“慕晨,快撤,他们人多!”

奇慕晨的声音听来有些无奈,“他们缠得紧,我脱不开身。”

“快躲!看针!”奇慕晨刚矮下身,之间前方密密麻麻一片银色光点落在黑衣人身上。紧接着,一片惨呼想起,想是射到要害。

他一翻身,赶紧拉起沁悦飞驰起来,凭他的轻功,想要追上他可是不易了。

哪知那领头人冷笑一声,抽出一支烟火,放出信号。奇慕晨心中一惊,果然,前方又出现了几道黑色身影。

“不好!沁悦,你还有银针没?”正在紧急关头,他不敢贸然停下。

沁悦也急道:“没有了,刚才为了脱困,已用尽了。”

该死!慌忙间,他扯下身上的衣物,露出一件金色丝制马甲。他一把扯下,套在沁悦身上,“这是金缕衣,刀剑不伤,你且穿好。”

“奇慕晨,你自己穿!”她欲脱下,这般危险关头,她怎么能要他的宝衣。

“听话!”他凌厉地说,不容她再辩驳,抱着她以最快地速度冲向那群黑衣人,完全不要命似的。

蓥沁悦抱着他,看着此刻他脸上的刚毅,两颗泪珠就这么从眼中滚落下来。

知道他要硬闯,也知道肯定要受到刀剑之伤,他却把保命的金缕衣给了她。

“奇慕晨,如果还回得去,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妻子。”她低低地说。

他明显听到了,身体一滞,瞬间感觉到刚才消失的力气又回复身体里,他扯起耀眼的笑容,“你自己说的,那我,怎么可以轻易倒下呢。”

结果,他们冲出了黑衣人的包围群,大抵是他们被他那份冷冽的气势给镇住了吧,竟然只伤到他,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出包围群,怎么也追不上。

领头的男子嘶哑着声音道,“哼,蠢货!竟然让他给逃了,凭他的轻功,我们怎么追得上!早知道就多设一层埋伏。”

后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头儿,不必担心,奇慕晨中了我们好几剑,想必出了林子,他的毒也要发作了。只是,那七公主却让他护得分毫未伤,这奇慕晨也算是条铮铮的汉子。”

“奇慕晨一死,我们也算为国舅爷报了仇,都散了吧。”领头人说。

待黑衣人一走,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躲在树干后,探着头,似乎在观察什么。

“他们都走了。”原来是蓥沁悦,她赶忙扶住赤着上身的奇慕晨,他身上几道长长的伤口还不断冒着血,并且渐渐转黑。

坐在马车上,她笨拙地赶着马往回走,还好,这匹马是府中阿福伯驯养的老马,识得路,一路将他们带回王府。

沁悦不时回身,看看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恨不得长双翅膀将他带回去。她拔出一些死去的黑人身上的银针,好在没有扎入他们的体肤。她暂时用这几根银针止住了一些经脉,可是,那黑衣人剑上的毒太烈了,他的唇色愈来愈白,脸色也慢慢变黑了。

“奇慕晨,你可要坚持住!你自己说的,要娶我当新娘,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让大家看我的笑话,听到没有!”她哽咽着,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他强扯一个笑容,却因发黑的脸色,反而比哭还难看,“我……一定会……的,不会……让你有……借口,找、找千瞳去。”

“对,你要是敢给我就这么死了,我一定去找千瞳,让你从阴间气活过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可她硬是不敢让它流下来,迷蒙自己的双眼。

他艰难地抬起开始浮肿的手,她赶紧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的大手包得严严实实。

“傻丫头,记住,不管……是、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但是……以前是……妹妹一样,现在……是……爱人。”他的眼睛忽然间湛亮得吓人。

他是在帮她解开心结吗?她点点头,“我知道。那我也告诉你,知道千瞳为什么要走吗?因为,他知道,我心里有了你,甚至,分量已经重到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的眸子在瞬间变得很耀眼,甚至盖过了他俊美的容貌。久久地盯着她,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眼皮也显得很沉重,很沉重……

可是,他的合上眼皮前,还是硬生生拽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