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悦城最为繁华的安阳街上,宽阔街道上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一大群人,这群人争先恐后朝街口涌去,使得原本还算宽裕的街面一下子拥挤起来,可是这些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还不时将头朝街口方向探一探。
蓥沁悦此刻正跻身于人群中,闷热的气息向她喷涌过来,蒙着轻纱的娇嫩脸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乳娘在她身后替她挡去了身后挤压的人群,她吐了口气,双手滚动着轮椅随着人流朝前方行进着、
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停在了一个酒楼的门前,此时的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疯狂的人流让她也不禁升起一丝好奇,到底什么事让这些人都变得如此疯狂?无奈之下,索性进了这名为万里芳菲的酒楼。
四处望了望,却发现偌大的酒楼已被人占满,乳娘眼尖瞅见靠窗边还有个空位,于是推着她走了上去。还为等她们靠到桌前,便有个褐衣男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两位请往别处坐,这张桌位已经被我们公子包下了。”
蓥沁悦看了看楼内涌动的人潮,面无表情地说:“你可看到这楼中还有空位?”
“呃,这……”褐衣男子一怔,显然没想到这身坐轮椅的女子会这样说。
他后面的青衫公子被蓥沁悦的话引起兴趣,刚刚风就替他挡掉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敢向她这般发问的,而且还是个女子。
“尹,让她坐吧,不碍事的。”青衫公子忽然开口了,俊逸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公子!”尹急道,青衫公子抬手示意他不要多嘴。
蓥沁悦也不推辞,兀自靠了上去,“不知今日何事,安阳街一下子变得这般热闹?”
“今日乃是四美人争魁之日,她们可都是圣悦首屈一指的美人,技艺非凡。平日即使花重金也难得相见,今日难得四美人齐聚,故而引得众人争相观看。”
说完,青衫公子偏头看了看门口的情况,只见门外人山人海都朝着对面那个露天台涌去,门外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时有人从门口挤进万里芳菲,整个楼层显得更加拥挤。
他双眉微锁,对着身边的尹道:“你去问问掌柜,秦公子来了没有?”早知道就该把子涔要给自己的贵宾牌拿来,青衫公子有些懊悔。他并不常来,觉得拿个贵宾牌麻烦,没曾今日却得随众人坐在这底层。这万里芳菲今日可都要凭牌子才上得楼上雅厢,偏偏邀他前来的子涔怎的还没到!
尹迅速朝门口的柜台走去,不知他对掌柜的说了什么,掌柜原本不耐烦的脸上立刻恭敬起来,满面笑容的朝他们走来。他恭谨地对青衫公子道:“不知南宫公子已到,让公子久候了。少爷也才刚到楼上,公子请上楼。”
“他到了,尹,我们也上楼去。哦,对了,姑娘可愿随在下上楼坐坐,那里倒是清雅些。”不知为何看到她不时握着巾帕轻拭着汗珠,他就有些不忍,不由自主地开口邀请。
“好啊。”蓥沁悦被周遭杂乱的声音搅得有些烦闷,湿热的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息,让她觉得难受。听他相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抬头,却发现青衫公子的脸色有些怪异,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轮椅,恍然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淡淡一笑:“公子先上楼,我随后跟上,公子在楼上哪间?”
虽然有些好奇,他却不便多问,只是指着二楼东北角一间雅房道,“二楼琴瑶阁。”
青衫公子和尹上得楼来,尹担忧地说:“公子,那女子也不知是何来历,贸然邀请恐有不妥。再说您身份尊贵,容不得任何闪失。”
“不妨,此女气质非凡,谈吐间神态淡雅,不像有意图之人,你不必多心。”话至琴瑶阁,青衫公子径自推门而入。
“房内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谈笑风生,见青衫公子进来,那年纪稍大点英武不凡的男子立刻笑道:“南宫老弟,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青衫公子一怔,立刻笑道:“原来是阮峻兄,怎么,今日嫂子肯放行?”
阮峻尴尬一笑,“南宫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嘿嘿,今日若不是子涔相邀,我恐怕还真出不来。”
一番坦诚直白的话语逗得几人哈哈大笑,尹识相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在门外守候着。
“子涔,你可要趁今日捞几件好的乐器,不然今后可没这运气了。”南宫翊笑着向秦子涔道。
阮峻接口,“嘿嘿,是呵,也不知道慕晨那个家伙怎么会招这么多美人替他卖命,他在边关做英雄,后方还有美人替他筹集银两做粮饷。高啊,实在高,美人的魅力不可挡。”说着说着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谁让慕晨长得那般‘倾国倾城’,你就不用羡慕人家了,大老粗一个有漫月公主要你就该知足了。”南宫翊取笑他,阮峻听他提起妻子,立刻苦着一张脸。
“我们是没有慕晨那么‘倾城’,可是总也是不差的,为什么就没有女人喜欢咱们呢?南宫你低调不说,我可是高调亮相,可就是没有美人青睐!”秦子涔自我调侃。
阮峻立刻反驳,“你丫的就一只铁公鸡,除了乐器你啥都抠门。”
“说到乐器,子涔,你今儿到底相中了什么乐器?”南宫翊确实有些好奇,能让子涔看中的东西必然不错,要知道他可是收集了当世两大珍品乐器,眼光毒辣,今日竟还有东西能让他看如眼,此物定然不俗。
“还不是冀南城那潇潇姑娘的乐器,叫什么来着?”阮峻可是个憋不住话的主。
秦子涔接过话道,“叫闲韵,是仿乐圣的一件乐器所制,听闻其声圆如珠玉,非常动人。”他一谈起乐器来总是一脸痴迷,星眸中透射出一股慑人的光彩。
南宫翊和阮峻相视一眼,忍不住摇头:这个家伙平日里精明得很,可一遇上好乐器,立刻没辙,那股痴迷劲简直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