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罕至的苍茫大地,一条小路上,正行驶着一辆奔跑的蓝顶马车。
马车的前面,和后面分别跟着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实男人,各自佩戴着刀剑。
马车的车辕上,是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男子,虽然长相很不起眼,可是目光精锐,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最令人注目的是,马车上还有那几个人身上都染上了斑斑血迹。
他们在逃,逃避那些鹰犬的追杀,好像已经摆脱了那些追杀的人。
天渐渐的暗了,夕阳残红,为苍茫的大地上,也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人说夕阳无限好,可是此刻给人的感觉是狰狞的,仿佛是鲜血染红了大地还有天际。
就在一行人急速奔走的时候,唯一的一条路中央,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孩子,看上去,也只有十岁左右。
残红的夕阳,仿佛要吞噬这苍茫大地上的几个人,在前方的两人,看到路中央那孩子的时候,心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孩子的衣服,白的不染一尘,那么点大的孩子,却有一头齐腰的长发,墨黑如瀑,如锦缎一样,直直的垂着,却也挡住了那孩子的脸。
骏马和马车奔驰着,那孩子却没有让路的打算,再有几下,估计就会丧生在马蹄下。
“哪来的小孩儿,快让开!”前面一身穿黑衣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声吆喝起来。
可是那小孩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乌黑的长发,随着轻风,慢慢摆动,却依旧看不清她的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马,马车,在人为的牵制下,停下来,站在了那小孩的不远处,不管走的再急,也不能从这孩子身上碾过去,踏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马车内响起了一道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
“没事,只是一个孩子挡住了去路。”是的,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小女孩,因为没有一个男孩会把头发留那么长。
她低着头,葱白的手指,开始玩弄着她调皮的长发,缠在手指上又松开,再缠住。
“哎,小孩儿,不想死的赶快让开,不要挡住咱们的去路。”那胡须大汉,不耐的怒喝了一声。而他身旁的另外一个身穿银灰色衣衫,面目白净的男人,手已经握住了剑柄,眼紧紧盯着那孩子,只要有什么不对,他便挥剑刺去。
“我迷路了!”那孩子依旧把玩着发丝,那声音,宛如黄鹂,却也带着几分稚气。
“迷路?不管你是迷路还是露迷,给我让开。”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现。
那孩子,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眸子对上了那两个男人的脸。“不让!”小孩好像生气了。
“不要和一个小孩子斗气,张跃,让她上车,最起码把她送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再做打算。”车内那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行!”那穿银灰色衣衫的男人,面色冷硬,不同意车内的人说法,这孩子来历不明,只要有一点危害,也不能贸然大意。
“我去把她弄开!”看着那孩子僵持的站在那里,不肯起来,那大胡须男人下马,向那小孩子走去,此刻残阳已尽,天色暗黑。
那大汉刚骂骂咧咧的走了几步,高大的身体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大哥!”银灰色衣衫的男人,惊呼一声,拔出剑来,跃下了马。
而马车后的两名男子也察觉出不对劲,四下张望,禁戒的守着马车,看得出,他们多重视马车内的人。
银灰色衣衫的男人,急急来到张跃身边,一探张跃的鼻息,又痛又气,张跃死了。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暗器。“该死的,我杀了你,一定是你这小鬼搞的鬼!”
灰色衣衫的男人握着手中的剑,向眼前那个最可疑的白影砍去。
他是这几个人中武功最好的,这一剑过去,对手必死无疑,何况是个孩子。
可是跃起的身影,突然飘过在地,剑也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撞击声。
“不好!”驾车的男人大喝一声,忙掉转车辕,想要逃离,却突然从马车上栽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再无声息,马车竟然还未来得及,行驶出一步。
而那小孩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黑暗中,可以看到她白色的身影,好似依旧在悠然的把玩着黑发。
一直守在后面怕有人从后面偷袭的两名男子,忙走上前来。
看到前面已经死了三个同伴,心中又急又惊,喊道:“大人快走。”喊罢两人的身影从马背上飞起,向那孩子杀去,刀光在暗夜中依然发出森冷的光芒。
那孩子,不闪不避,只是折断了几根头发,小手一挥,那两人闷声落地,一动不动。
“爹,爹,我怕!”车内一道孩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低低响起。
“别怕。”男人安慰着孩子,心却也有些惶然,他死亦不足惜,可是他的儿子才九岁,他不能让他的孩子跟着他死。
男人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点大的孩子连着杀死了他的三个护卫。“天要亡我,既然你是要杀我,我的命你拿去,放了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朱大人话刚说完,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便再无知觉,身体直直倒在地上,眼睛却睁大那样大。
“爹……爹!”车内的小孩,哭了起来,幼小的身体从马车上出来,跌跌撞撞的滚落在地,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死去的朱大人身边。“你为什么杀死我爹,我爹是好人,为什么要杀死我爹。”
“他是坏人!”那女孩子语气笃定,她杀了坏人。
“你才是坏人,你是坏孩子,你杀死我爹,你才是坏人。”那小男孩哭喊着,悲痛的眼睛望着眼前白色的身影,想看清楚杀死父亲的仇人,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他,你也跟着去吧。”那小女孩,眼中透着一股森冷,无情,小手一挥,那哭泣的男孩便没有了生息。
死了,都死了,大人孩子的尸体躺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而那女孩白色的身影也飘然离去。
一场屠杀,就在这无声无息的决斗中结束,没有鲜血没有打斗。
只有胜负还有生死!
姜王朝,皇帝展平康软弱昏庸,听信谗言,重用那些谗言之臣,忠良之臣受到排挤。
虽然是如此一个不堪的朝代,可是却依然有不少的忠臣良将。
最过突出的那就数当朝皇帝的亲王弟展云,他为国家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威名赫赫,皇帝虽然无能却还是很依赖自己的王弟。
展云的王府,便在都城的一处幽静地带,他行事低调,为人乖张孤僻,也从不留恋风花雪月之地。
云王府很大,也很建造的也很漂亮,按道理说这样一个王爷,府内一定美女如云,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云王府的女主人只有一人,那就是云王爷的正室云王妃。
夜色深沉的时候,云王府也是那样的安静,气势恢弘的寝楼内摇曳着点点烛光。
“云哥,爱我好吗?”宽大的红木床上,纱帐轻掩,一个美丽而秀气的女人轻轻的搂住身边男人的脖子,眼媚动人,吐气如兰。
云哥低迷的道:“可以吗……心儿,你的身体……”
心儿不顾一切的道:“我不管,我就要,我要你爱我。”
男人原本有些迟疑的推拒,可是怀中人儿似乎让他的定力涣散,他低哑着声音道:“心儿,我也想要你。”
突然间心儿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她这是老毛病发作了,他忙坐起身子,将心儿拥抱在怀中,急忙从枕边的小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在心儿的嘴里,“心儿你怎么样?”
心儿吃下药,死人状的脸色才有所缓解,却是轻拦住云哥的脖子,低低哭泣起来,“对不起,云哥,心儿好没用,好没用。”
云哥轻抚着心儿的背,安慰道:“嘘……心儿没有错,是我不好。”
心儿满脸是泪,难过的道:“云哥,我好想给你生个孩子……可是我却连个吻都承受不住,真的好没用。”
“别说傻话了,脑瓜子里停止想这些。”云哥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心儿,轻声安慰着。
心儿的眼中闪着泪光,难过的道:“我知道,我这身体是废了,别说是生孩子,就连女人最基本的我都不能给你,你守着我,跟做和尚有什么两样,云哥我心疼,不如你纳妾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云哥面色一暗,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我说过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心儿柔软的手轻轻的抚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的脸,柔声道:“云哥,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无后的话,我于心不安,听我一次好吗?”
云哥决然的道:“不要说了,我不会那样做。”
心儿皱眉,急急的道:“云哥,就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我说了,不要再说了。”云哥有些生气的松开了心儿的肩膀,转过身去。
心儿却不打算罢休,伸手将云哥的身子转过来让面对着让两人面对着,美丽的脸庞有着焦急和无奈,劝说道:“我要说,为什么你不肯听我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也想对你好,可是我对你的好,却是建立在你牺牲上,你要我活的怎么安心。”心儿越说越激动,脸色苍白,手捂着心口,好似疼痛难耐。
“心儿,又痛了是不是?不要着急,我在听你说。”
心儿赌气道:“我不要冷静,就要着急,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云哥低低的斥道:“心儿,不要在任性了。”
心儿却一把抱住了男人紧致而结实的腰,哭泣道:“云哥,听我的,纳妾为你传宗接代。”
云哥一脸冷漠,低低的道:“不可能。”
心儿仰起头,脸上挂着泪珠,央求道:“那……那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云哥蹲下身子,伸出手为心儿擦去泪水,低低呼唤道:“心儿!”
心儿抱着她的云哥,犹豫了半天,挣扎了半天,才道:“你不肯纳妾,那……那要不,要不我们找一个愿意的人,我们给她很多钱,为你生下孩子以后,让她离开,这样做好不好。”
云哥生气的喊道:“荒唐!”
心儿望着云哥的脸,不罢休的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除非你肯纳妾。”
云哥脸色铁青,看得出真生气了,他果然的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这件事到此为止。”
云哥的话,让心儿又低低哭泣起来,一帐春色消失殆尽,室内经济无语。
而在屋子的顶上,一道不为人察觉的黑影悄悄隐匿,在听完了里面人对话后,那道神秘的身影才以鬼魅般的速度离去。
灵山坐落在都城的北面,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只是山势险峻,常人无法登顶,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
山顶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岩洞,即便是有人登上了山,想到这个岩洞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洞口隐秘,只有某些人知道。
岩洞里,有热气缭绕的温泉,还有盛开的花朵,进入里面犹如仙境。穿过几个地势发杂的小岩洞后,便会来到一个很宽敞的岩洞。
正方高处,摆放着一把巨大的石椅,上面铺着兽皮,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椅子前面,而岩洞中央,站着几个年轻人。
戴面具的男人大声问道:“这次的任务,清楚了?”
“属下等清楚了。”众人拱手,齐声回答,很是恭敬。
头领开口道:“桑子,这次任务非你莫属。”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急急的道“头领,这次任务不能推掉吗,让师妹去的话,会影响她以后的任务……”和生活,可是话未说完,头领眼神一寒,掌风推出,那说话的女子被他凌厉的掌风打的老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头领一甩衣袖道:“何时这么没有规矩了,不听话的人只有死……”
“头领,我去。”一个一脸纯真却又带着几分妩媚的女子忙挡在了被打女子的前面。
这女子生的,怎生的好看,一头乌黑的发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髻,剩余的发披散在腰际,几分清纯,几分妖娆,她的出现,制止了头领再出第二掌。
头领眼中的杀气敛下,点头道:“很好,桑子,我会为你安排一切,都散了吧。”头领说完,一甩衣袖,隐没在椅子后方的暗门后,离开了这里。
“师姐你没事吧。”桑子上前扶住师姐无双,一脸沉静,虽然是问候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
“师妹,是师姐无能……”
“去疗伤吧。”桑子并不赘言,简单的说,她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冷漠而不带温度。
无双点头,捂着胸口,慢慢离去。
桑子纯美的脸一片冷然,而她身后,一双如狼的眼带着隐忍的痛楚望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