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在战场上这个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一支冲锋中的部队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跑完这段距离突入敌人的阵地。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了防御方除了手枪和手榴弹之外几乎所有武器的有效射程,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进攻方就算流尽了鲜血也突破不了这短短的五百米的情况发生,不过,那种情况仅限于步兵。
当第一辆法国坦克从那燃烧着的钢铁残骸堆之中轰鸣着出现在德国士兵的面前时,这并没有给那些年轻人带来多大的震动。
他们早就已经严阵以待,虽然法国炮兵的轰击给第一线阵地上的德国部队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是战友们的鲜血非但没有打击到那些忠诚战士的士气,反而更加燃起了他们的斗志。
这些士兵们狂热的期盼着战斗,他们决心要用敌人的头颅来装点阵亡者的幕碑。
这段足足有三公里长的中央防御阵地是由十二个武装党卫队步兵排守卫着,二线阵地设置在他们身后一百五十米之外,在两条战线之间则是大大小小的重型武器发射点和掩体。曲曲弯弯密如蛛网的交通壕把这些火力点以及两条战线连接了起来.
这些交通壕挖的很深,基本上都有一人多高,士兵站在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这是德国陆军最标准的防御坑道系统,这种交通壕不但可以使二线部队在需要对前沿进行支援时能够在对方强大火力威胁下安全的到达一线阵地,而且一旦一线阵地被突破,那些冲入战壕的敌人也会在这些迷宫般七拐八弯的交通壕里失去方向。
德军在这些交通壕的交汇点设置了隐蔽的机枪射击掩体,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人根本就无处躲藏,如果那个法国士兵不走运撞上这种战壕陷阱,那么他最后的下场必定就是变成倒卧在战壕泥泞底部的一具千创百孔的尸体。
武装党卫队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步枪,等待着军官下达战斗的命令,有些士兵甚至为马上就要展开的战斗兴奋的颤抖起来。但是他们的长官们却没有这么强烈的yu望,他们正为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发愁.
所有与前沿总指挥部的联系都中断了,他们现在只有和营指挥部战地电话的通讯还保持着,而且两个营部之间的通讯也都中断了。
法国人的炮击摧毁了阵地总指挥部,战地电话的总机和通讯电台已经随着掩蔽所的坍塌掩埋在了那堆还在冒着淡淡青烟的泥土下面。
前沿阵地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两个武装党卫队营现在只能靠通讯兵来回穿梭保持一定的联系。更加严重的是,他们还同时失去了与更上级指挥机关的通讯,这意味着他们现在无法及时的呼叫后方火力对他们的支援。
现在前沿阵地与后方唯一剩下的快捷的通讯方式只有使用无线电,而让那些指挥官们深感郁闷的是,现在无线电通讯竟然出现了拥堵现象。这些战地指挥官们突然发现他们仅有的几个呼叫频率已经被装甲部队占了,现在电台里的通话是一片混乱。
战地指挥官们已经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跟装甲部队扯皮了,两位党卫队少校营长连忙命令各自的通讯连尽快铺设新的战地电话线路,至少连接起两个武装党卫队营之间的相互联系。
这时候法国人的坦克群已经出现在了军官们的视野里,于是这两个武装党卫队营在恢复与上级联系之前只能先各自为战了。
随着距离缓慢的接近,法国坦克那涂着褐黄双色迷彩的轮廓清晰的显露在德国官兵的面前。
“有“玛蒂尔达”还有B1,见鬼了,还有R35,都是些难以对付的家伙。”
一营营长莫瑞少校望着那群缓慢爬来的庞然大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知道法国人从哪里搞到“玛蒂尔达”坦克,他现在只知道这些坦克绝对不是前沿阵地配属的那些37毫米反坦克炮能够解决的对手。
“芬里斯呢,他们怎么还不开火?他们没看到这些坦克么?”
莫瑞大声的喊到。
“长官,芬里斯正在转移阵地,他们还没有进入新的发射位置。”营部参谋连忙报告到.
“什么!”
莫瑞连忙转过头向着芬里斯的阵地望去,现在那块阵地上只剩下一片狼籍,地上散满了闪亮的炮弹壳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堆还在冒着青烟的残骸和十几个用沙包和泥土垒起的发射掩体。
看来那堆残骸就是那辆被法国重炮摧毁的芬里斯了。莫瑞的视线连忙四下里巡视,总算在阵地的后方看到了那群芬里斯的踪迹,这群庞大的坦克狙击炮正在快速的横穿整个二线阵地,他们正向着阵地的左翼阵地转移。
“才中了法国人一发炮弹就乱了方寸了,罗尔斯那个家伙连通知我们一声都来不及了吗?”
莫瑞转过脸对着参谋命令到:“看来我们现在指望不上他们了。立即命令一连二连指挥官,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全力阻止法国坦克前进,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要顶住这一波的进攻!”
“遵命,长官。”
“通讯参谋,电话线路铺设的怎么样了?”
“正在连接中。”
“加快速度。”
“明白,长官!”
“哼,你们看看,那就是英国佬造的玛蒂尔达坦克,看到了没有,这东西装甲虽然厚,但是在我们的芬里斯面前最多只是张厚点的纸而已,听明白了吗?就算再厚也只是张纸,哈哈!”
施米特准尉一边挥舞着他的鲁格一边鼓舞着他那些士兵的士气,虽然在旁人看来,他的那些士兵们早就已经士气如虹了,但是施米特觉得还不够。
现在这些只有一两年兵龄的小伙子一个个屏息凝神端着步枪瞄准着那些慢慢接近的坦克,他们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战斗的渴望。
施米特排已经在战壕里憋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能找到一次开火的机会。其实说起来也怪他们反应稍微迟钝了点,当那几架法国战斗机掠过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开火射击。
结果当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施米特怒吼着下达射击命令时,那三架法国战斗机却已经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翻滚着,四散着往下掉了,于是他们就连这个唯一的开枪机会都没能把握住。
在这段时间里,法国的坦克群已经把他们与德国阵地的距离拉近到了四百多米。主要是这几种坦克都有一个通病,速度慢的惊人,玛蒂尔达一型已经像辆牛车了,而法国的BI更是彻底的展现出了什么才叫迟钝,再加上昨晚刚下过雨,湿软的地面更是拖慢了这些身沉体重的大家伙的速度。
R35本来比他们都快上那么一点,但是为了维护进攻队形,它也只好放慢了前进的速度。那群法国坦克群慢腾腾的,战战兢兢的用步行速度向着德国阵地“冲锋”。
法国坦克手们并不是懦夫,他们和对面的德国战士一样拥有坚定的战斗意志和勇气。否则他们不会在看到一整个坦克团在十几分钟内灰飞烟灭之后还义无反顾的继续发动进攻。
他们已经看到了前面一次坦克攻击群的惨状,那些坦克的残骸现在就在他们身后,那种凄惨的景象让每一个看到过的人都会不寒而栗。
刚冲到四百米的距离,法国坦克群开始对德国阵地发动压制射击。也不知道法国人怎么想的,B1坦克开始一边行进一边向着德军前沿阵地倾泻它的75毫米榴弹和47毫米榴弹,这些法国炮手们本来技术就比较有限,现在再加上是在行进中开火,所以那些炮弹的命中的精度可想而知.
除了那些抵肩射击的47炮还能打中几个德国掩体,把沙包和泥土崩得漫天乱飞之外,那些75毫米榴弹炮弹却只能毫无用处的在德国战壕前后的空地上制造着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弹坑。
不过既然是压制射击,那就只要考虑往对方的阵地上尽量倾倒炮弹就可以了。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火力点胆敢还击,那时候再用短停射击消灭它,只要自己用最短的时间突破德**队的阵地,那么自己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务,接下来只要继续往德国中心地带插下去就行了,清理战壕的工作将由跟在坦克群后面的那群步兵去解决。
“马蒂尔达”一型的表现也不错,虽然只安装了两挺机枪,不过还是扫的德国阵地上泥土飞溅,气势不凡。
法国坦克群的压制攻击看上去的确轰轰烈烈又华丽又漂亮,在那暴雨般的火力攻击下,法国坦克成功的在德国阵地上升起了几十股大大小小的烟柱和无数的火球。
在坦克冲锋阵形第一阵列中间位置是第六坦克师二团一营一连的连长坐车,坦克连长菲里安少校正坐在B1狭小的炮塔里用肩膀架着炮尾托架奋力的向德国人开着炮。
虽然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操纵的那门47毫米泡的炮弹摧毁了一个又一个德国射击掩体,在这一点上他对自己的操炮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菲里安感到自己却越打越心慌。
现在战场上呈现出的这种诡异景象让他突然从心底里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德国人的反应太奇怪了,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对自己的攻击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就连一枪都没放过。
他现在已经可以依稀的看清德国战壕上露出的一个个黑色的德国钢盔,法国坦克连长亲眼看着一顶又一顶钢盔在炮弹和机枪的暴雨中消失在战壕里,但是那些德国人却好象是被浇铸在那段战嚎上一样,还是继续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德国阵地上呈现出一种非常反常的宁静景象。
看来有点不妙。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毫无生气的德军阵地,他脑子里突然蹦出刚才阵亡的坦克二团团长夏农上校的形象来,他前面在经过那堆残骸时看到了这位老上校残缺不全的遗体,法国坦克连长突然感觉到后背开始一阵阵的发凉,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菲里安把一发47毫米炮弹推进炮膛随后他把眼睛凑到炮塔潜望镜上,他透过那快狭小的反射镜仔细的观察着正在缓慢接近的德军阵地。
随着他的坦克群越接近德国阵地,菲里安少校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浓重。法国人开始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好像就连头发都有一种想要竖起来的感觉。
德国人在搞什么花样,是不是有什么圈套,也许在下一秒钟那片阵地就会火山爆发一样向自己喷吐出无数致命的弹药吧。菲里安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
在进攻前师里的指挥官们交代过他们会用重炮摧毁德国人的反坦克炮阵地,虽然他不知道炮击的结果怎么样,说不定那些炮兵还真的成功了呢。
也许那些德国人是因为没有可以对付自己的武器而不向自己开火的吧,但是经过他的仔细观察看上去又不太像这样,对面德国阵地后方只升起了几根淡淡的烟柱,而且看上去全是那种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消失那种,怎么看德军阵地的样子都不像是被重炮蹂躏过的样子。
特别是后方那几个土坡,上面还搭建了一个坚固的大型掩蔽所。那里一定是一个德军的指挥所或者观察站,按照上级话里的意思,炮兵一定不会放过任何重要的目标,但是菲里安却没有能在那个小土坡上找到半个弹坑。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德国人到现在还不反击,精明的法国坦克连长绝对不会相信德国人会这样老老实实的被自己当靶子打,他现在已经隐约感到德国人发动的的反击必定会比自己遇到的任何一次都恐怖。
现在这个年轻的法国坦克军官开始后悔自己参加了这次攻击了。虽然自己坦克的装甲厚度应该说能够抵御德国人那些反坦克炮的攻击,可是如果德国人拥有比那些反坦克炮更厉害的武器呢。
那些FT17雷诺坦克和那些乘员凄惨的景象又一次的浮现在这位法国坦克手的脑海里。
就在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对面的德国阵地突然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无数大大小小的炮弹子弹带着五颜六色的曳光滑过双方之间短短的三四百米距离劈头盖脸的砸到了法国第一线的坦克上。
现在德国阵地看上去变成了一座爆炸的烟火库,各种各样的声响火焰华丽的光芒就向是潮水一样把菲里安包围了起来。
“噹!”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猛的把菲里安从刚开始的震惊中惊腥了过来,德国人终于反击了。菲里安连忙提起身边的步话机听通对着话筒大喊起来。
“全连不要乱,保持队形,保持速度,B1坦克排炮火压制,“玛蒂尔达”排,用机枪压制对方步兵火力,所有人听着,为了法兰西,冲锋。”
“明白,全体冲锋!”
耳机里传来自己三个排长的回答声。
“罗威,把速度稍微放慢一点,让侧翼的坦克先冲上去。”菲里安轻轻的用脚杵了一下自己的驾驶员。
“遵命,长官。”
驾驶员也是个聪明的家伙,他轻巧熟练的给这辆坦克退了一个档位,在这个混乱的地战场上暗暗的减慢了速度。
但是虽然菲里安的坦克减慢了速度,但是这辆B1还是成为了德国士兵们优先攻击的目标.
菲里安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忘了他那面悬挂在车尾天线上的连长旗在那堆进攻坦克群中有多么的显眼。
随着距离德国阵地越来越近,砸到他坐车上的弹药也越来越多,菲里安开始感到有点惊慌了,从刚开始时候几秒种中一发变成了如同密雨一般一秒钟几发,菲里安已经忘记了继续射击,他只是缩在他的车长席上恐惧的望着炮塔顶,倾听着耳边传来的每一声子弹和小口径炮弹敲击B1坦克外甲板发出的尖锐撞击声。
现在这每一声声响都让菲里安感到胆战心惊,他感觉这辆坦克的装甲马上就要被德国人的炮弹给活活砸穿了。
现在这位年轻的法**官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那些雷诺坦克和那些坦克手的惨状已经削弱了他的战斗意志,现在这为法国少校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在车外响起,菲里安连忙趴在潜望镜上向外望去.
只见自己手下的一辆R35坦克燃起了大火,火苗足足蹿起有四五米高,被熏黑了的炮塔向着一边歪斜着,一个坦克手全身冒着烈焰正挣扎着想从坦克炮塔里爬出来,但是爬到一半就再也没有了动静,焦黑的肢体就像一段枯枝一样搭挂在炮塔外,而炮塔里则还不断的向外喷着火舌。
“不。。。。不,我要离开这儿,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死在这里。”
菲里安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法兰西,什么军人的荣誉,在生命与死亡交替的战场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一顶钢盔有用。
没有见过死亡就不知道生存有多么宝贵,菲里安现在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脱离战斗,离开这个战场,什么法兰西,什么勋章,什么忠诚,让这些都见鬼去.
他只想能活着回到他的妻儿身边,企求他们宽恕自己以前有多么愚蠢,竟然会为了那些愚蠢的荣誉而把他们扔在一旁。
菲里安暗暗的向上帝祈祷,只要他能够活着从这个血腥的地狱中逃出去,他一定立即回到他的家人身边而且再也不离开他们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感到自己的愿望有点痴心妄想,不说德国人已经盯上了自己,他到现在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就说在进攻途中后退逃跑这一点,就足够让军法处的那些冷血动物把他拖出去枪蔽,他不想死在德国人手里,更不愿意死在自己人手里。
突然菲里安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急忙拿起通讯耳机,调好频率后,他大声的对话筒说到。
“阿尔让上校,我们遭遇了德国人非常猛烈的还击,但是我们已经突破到了非常近的距离,我觉得现在是让那些步兵冲锋的时候了,我们已经吸引了德国人大部分的注意力,现在只剩最后两百米了,只要步兵发动一次进攻就可能冲上去。我和我的坦克连将会提供给他们火力支援。”
“我知道了。”步兵指挥官没有回答他的建议就切断了通讯。
“怎么回事情,看来不行吗。”
菲里安摇了摇头,但是随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因为他已经清晰的听到从自己坦克群的后方响起了无数狂野的吼叫声,法国步兵正在飞速的穿过他的坦克群,迎着德国人密集的子弹发起了冲锋。
今天VIP暂停更新,累坏了,休息一天。
不过大家不用失望,故事已经开始接近本书开篇以来的第二个**了。后面的章节里主角将开始大刀阔斧的处理国内事务,法国战役结束后,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大家期待已久的经济政治外交事务了。与法国,日本,意大利,美国,苏联的外交政治斗争即将展开,另外军事上著名的英伦空战也将开始,当然这一回将会按照主角的规则方式来打。五月份的章节一定不会让各位朋友失望的。最后我希望大家能够踊跃的把五月的VIP推荐票投给本书,我会用更精彩的情节和故事来回报大家的,谢谢。 单刃
<4-30 15:2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