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空军特遣大队第一中队的二十一名飞行员,上身穿着帅气的黑色皮制高腰短夹克,头戴德国空军军官大檐帽,下身穿着蓝灰色马裤和黑色飞行皮靴,排列成三列行军纵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行进在山城重庆那古老的石板街道上。史博茹少校和行政副官作为正副主官,单独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
这一刻,整个渝中地区都为之骚动了起来,这可是山城难得一见的新鲜事情,沿途的各机构、住所、商户、报社学校里的官员、商人、业者和普通百姓,无论东西中外全都一窝蜂的跑到街道的两边,一边好奇的围观一边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史博茹此行完全是突发奇想,她仔细询问过纪尧姆少校,知道这片区域是中国政府机关、外交机构和银行商铺商最为集中的地方,同时本地居民也为数众多,是当时重庆最繁华的区域之一,在这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特遣大队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向国府的首脑们施加压力,同时表达这些德国空军军官的愤慨,既然你们展露出了明显的敌意,那么就让你们看看德国的军人是如何面对挑衅的。
国府此前的一连串行动让特遣大队感到了威胁,这些都是职业军人,只善于使用军事眼光来看待问题。之前种种的迹象都表明,有一支中国部队对德国空军表露出了敌意,而且从他们的行动中可以看出,明显有觊觎窃取德军技术机密的嫌疑,这是非常恶劣的事件,很难想象这种事情背后没有政府内部的高层参与。史博茹带回来的信息更是证实了这种判断,整件事情有中国最高领袖的亲属牵涉在其中,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警惕了。
虽然那位委员长一直在努力证明他对此完全不知情,但是他的话史博茹从头至尾连一个字都没有相信。雷特帕纽.冯.史博茹可是在德国上等贵族社交圈里成长起来的。自小就学会了从个人神情的细微反应里辨识对方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言。从会面一开始,史博茹就从蒋中正夫妇的言谈举止中察觉到,对方早就已经知道格尔哈特的事情,而当那位冒冒失失的亲属出现之后,蒋中正做出的那种夸张的反应,更是让史博茹确信这位国家领袖是在试图掩盖什么事情。
当晚的场面实在太尴尬,出于外交礼仪,史博茹和费舍尔只能选择离开。其实直到那时候,史博茹依然还抱着一丝希望,因为按照外交惯例。哪怕对方之前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在自己上门告知之后就应当立即停止行动,并且立即释放格尔哈特并想办法加以补救,随后双方再经过协商将此事和平的了结掉。别说史博茹不懂外交,她的经验远远超过了特遣大队里的大多数人。
但是当史博茹回到机场之后,得到的消息却令她大失所望,机场拒绝向德国空军特遣大队提供燃料补给,就算她直接再去寻找对方的机场指挥官,得到的回复却和德拉库拉中尉的一样。随即到了今天凌晨。史博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竟然明目张胆的在飞机周围布上了岗哨,并且拒绝德国飞行员靠近。至此史博茹对那位国府委员长是彻底的失望了,她认为这就是那位委员长对其做出的回应。对方的表现已经很明显,就是想要扣押下这批德国战斗机。
很显然这已经触及到了正常外交的底线,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出于何种打算,只是以一个军事指挥官的角度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公开的敌对行为了。
在昨晚她就已经对于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做好了预备方案。现在出现的正是所有预想中最糟糕的一种,史博茹必须要尽快对此做出决断。鉴于德意志军队财产和帝国的先进技术有落入敌对势力手中的可能,为了保护帝国的财产和荣誉。作为当时的最高指挥官,史博茹向特遣大队全体成员下达了强行销毁所有技术装备的命令。
在行动之前,她通过电话联络上了德国代办处,并且要求对方想办法寻找交通工具,将特遣大队成员从中国机场中撤离出去。让史博茹没有想到的是,费舍尔最终找来的,竟然是法国大使馆的车队。法国人在重庆的势力也算是根深蒂固了,作为四川最早开埠的城市,法国人在二十世纪初就在重庆建立起了使馆商行和驻军兵营,重庆早期大部分中西合璧式的建筑,大都是以法式建筑为雏形的。
机场是中国空军的军事要地,理论上是绝对不可能放外国车辆进入的,但是法国人给出的理由很充足,他们是来接德国飞行队去市区游玩的,难不成你们还想要软禁那些德国空军军官?负责守卫的军官拿不定主意,想要向上峰请示,找遍了机场都没有找到陆上校,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愿意担责的军官,最后实在无奈,只能让法国人把卡车开进了机场。
随后的剧情就变成了一部喜剧动作片,德国空军飞行员一涌而出,挥舞着手枪赶走了飞机边的守卫。这些中国士兵只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本身因为昨天的空战,对德国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加上这些是德国人自己的飞机,所以这些人从头至尾都一直在消极逃避,没有一个人想到开枪射击。原本他们就对那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有些不理解,谁知道上面又在发什么神经,要是自己开枪打伤了德国人,日后高层追究起来,自己的那位上峰是绝然不会挺身而出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飞行员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和工具凿开了飞机的油箱,剩余的燃料虽然不多,但是足以洒满大部分机体表层了,他们甚至还在发动机和中控机械计算机等关键机构上塞入了几发机炮炮弹作为保障。最终由各位飞行员自己亲手点燃了各自的爱机,德国亚洲特遣大队第一中队就此被付之一炬。随后他们跳上了法军的卡车,冲开门岗扬长而去。
“diefahnehoch!dersieg,flieg,deutschefahne,flieg!(旗帜万岁!向前进!在元首的指引之下!高举着我们的旗帜去迎接胜利。飘扬吧旗帜,德意志的国旗高高飘扬。)”高唱着《德国国旗在飘扬》,飞行员们的军靴整齐的踩踏在石板路面上,发出了整齐的踏步声。
这可是最标准的德军行军阵列,别看这些人是空军军官,却接受过严格的军事队列训练,因为他们的前身是特别教导大队,原本准备要参加胜利检阅的,此时一走起队列来,果然是非同一般,要知道这年头的中**队一度是搬用德国陆军操典来训练的,当地的老百姓见惯了陆军部队在街头迈着正步参加校阅,现在再看到原版,马上就在心里加以比较起来。
纪尧姆少校走在史博茹身旁,为德国空军队列指引方向,此时这位法军武官仰着脸挺着胸,就像个载誉而归的大英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受了,纪尧姆再一次重新感受到了身为军人的自豪与光荣。如果德国人的步伐速度慢一点就更好了,纪尧姆的法式行军步伐有一些赶不上,他只能试着配合着德国人的步速来行走,结果倒也还能接受。
“inunserenko,wirsindseinliedundsein(在我们的行军纵队里,是帝国的力量与堤坝,我们是他的灵魂,我们是他的民谣,我们是他的尊严与幸福,旗帜万岁。)”飞行员们高声歌唱着,他们的脸上表情严肃而坚定,脚步沉稳有力,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宣泄着胸中的不满,也是对那些卑鄙的阴谋家的公然蔑视,他们现在就在这里,就在重庆的大街上,向所有在场的人们展现着德国国防军的骄傲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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