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土伦军港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法国舰队正准备与德国地中海分舰队组织一次联合演习,此刻这个地中海沿岸最高等级的海军基地,已经集中了德法两国海军舰艇中的一大半的主力,光是大型战列舰就聚集了五条之多,各类轻重巡洋舰和驱逐舰更如同过江之鲫。
法国人从来都不会放弃吓唬意大利佬一把的机会,黎塞留号为首的法国核心编队在当月已经数次强行抵近西西里,惹得意大利海岸防御部队鸡飞狗跳一夕数惊。
自从和德国关系搞僵,乃至于被狠狠阴了一把之后,伟大的墨索里尼阁下看上去似乎失去了锐气,无论此时法国人如何嚣张挑衅,意大利舰队却依旧坚持着抱头龟缩在军港之内,三军上下好像完全没有了脾气。意大利海军的这种反常反应立即引起了奥丁之眼的注意,这实在是不符合那位当世凯撒的性情,德国在意大利的情报机构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意大利方面似乎正在预谋着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他们的陆军主力军团正在从意法边境撤退,并且开始向着半岛东部集结迁移。
法国和德国的这次联合演习有很明确的针对性,对外声称是两国海军在军事指挥与技术上的交流,实际上就是为了紧紧盯死西班牙与意大利,一旦发生突发的意外情况,这支舰队将会是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的干涉力量。
徐峻已经不能再容忍巴尔干半岛诸国再搞出问题了,这些相互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的民族国家,成事不足败事却大大有余。这一堆鸡肋国家联合起来构成了一个混乱的大泥潭,在下一次战争爆发之前,德国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宝贵的兵力与精力。德国统帅部和陆军司令部一致认为,应当在危机刚爆发的那一刻,采取雷霆一击将祸根直接扼杀在襁褓里。现在德军在奥地利边境已经集结起了一支快速反应集群,为的就是监视亚平宁一线的动静。
不过目前的进展还算是顺利,那部分历史上就曾经投靠德国的国家,在这个时空依旧先后向德国递出了橄榄枝,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已经明确提出了加入欧洲新秩序的意向,虽然他们对纳粹的那一套理论并不十分感冒,但是他们更担心北方那位强悍邻居的威胁,他们仇恨苏俄更甚于厌恶纳粹,那头红色巨熊的每一次喘息都会让他们肝胆俱碎。
徐峻的德国此时已经占据了欧洲的主导地位,从政治上来讲已经不再需要拉拢那群巴尔干小国了,他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像历史上那般把他们拉进自己的联盟里,要知道这些国家各自内部的问题成堆,相互之间矛盾重重,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势的盟主才能把他们联合在一起,但是这个盟主绝对会当的非常非常疲累。徐峻准备和英法两国的领导就此问题进行一次会谈,依照他的观点,这些巴尔干国家很适合作为缓冲带,但是他很担心直接拉拢这些小国,最终会成为联盟的一种负累。
这其实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这些国家并不能提供多少德国所需要的资源,他们甚至连自己国内的商品供应都存在困难,很多贫困地区的主导经济依旧还是古老的农业。他们不像匈牙利和波兰有大批可供灌溉开垦的农田,也没有大量的草场可供发展畜牧业,虽然各国已经致力于基础工业的发展,但是无论是技术还是规模上在欧洲只能归为三流产业。想要扶植他们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资金,先不说欧洲各国还在忙着各自重建,就光看目前的局势发展,欧洲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他们升级完产业。这些弊端导致徐峻一直都无法下定决心拍板,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再看。
“我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在目前这种关键时刻离开欧洲,确实是让我感到有一些遗憾,但是元首的命令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作为一名德国军官,我们必须坚决的服从与执行。”站在土伦港的一处外延栈桥上,克劳斯.冯.施陶芬伯格上尉手扶着腰间的皮带,神情坚定的对着同伴说到。
“于是你就这样带着一个行军包赶过来了?”宾兹.霍恩上尉笑着掸了掸头发上的尘土,重新戴上了软顶战斗军帽。
“很高兴能再次和你共事,霍恩上尉。”施陶芬伯格对着霍恩笑着说到。
“我也很高兴能够与你共事,伯爵大人。”霍恩向着对方俏皮的挤了挤眼。
“你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好吧,这就是我们要乘坐的大家伙么?我之前看过她的图纸,这辈子还从没见过个头这么大的飞机呢。”施陶芬伯格不太喜欢别人拿他的爵位开玩笑,他连忙想办法转移开了话题。
“当然,德国最新型的远程水上运输机,他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维京”,我总觉得应该叫他“巨人”或者“飞翔的快帆船”之类的。”霍恩上尉帮着施陶芬伯格提起行李,带着对方向着巨大的水上飞机走去。
“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从这里直接飞开罗,然后住一晚,明天一早直飞印度的孟买,如果途中顺利的话,后天下午就能到达西贡了,你的行李就先放在飞机上,等一会我带你去土伦港的法国海军军官餐厅,那里二十四小时提供各种美味佳肴。”霍恩上尉热情的介绍到。
“人员和装备都已经到齐了吗?”谈论起任务,施陶芬伯格立即进入了角色。
“都已经到齐了,等会儿我就给你一一介绍,这一次你是指挥官,我的任务是全力配合你的指挥。”霍恩上尉提着施陶芬伯格的行军包,熟练的跳上了连接机舱与栈桥的跳板。
“要小心,这里会有些摇晃。”霍恩上尉提醒道。
施陶芬伯格伯爵,这位在第三帝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叛国者”,直到二十一世纪他的所作所为依旧充满了争议,有人把他视为舍身抵抗野蛮纳粹的英雄,但也有大批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幸存者把他视为背叛祖国的叛徒。但是在四零年的这个时候,这位伯爵是一个坚定的纳粹支持者,而且毫无疑问的是帝国新元首最铁杆的支持与崇拜者之一。
施陶芬伯格出身高贵,世袭施陶芬堡伯爵头衔,除此之外他个人还有一个额外的申克(也就是总管)的世袭称号,施陶芬堡伯爵家族历史古老悠久,人才辈出,堪称是名门望族的典范。魏玛共和国时期,为了平息民众的对贵族阶级的愤怒,政府下令剥夺了所有德国贵族的特权,并立下法令,德国自此之后再也不授予任何人贵族名号。原本的贵族们只允许在姓名中冠以世袭的贵族称号这项权力用以彰显各自家族的荣誉,比如施陶芬伯格的全名就应该是克劳斯.菲利普.玛利亚.查士丁尼.申克.伯爵.冯.施陶芬伯格。
年轻的伯爵从小就对上次大战中德国的战败耿耿于怀,由于高贵的身份,他十八岁就加入了其家族传统里男性成员必须加入的德国陆军第十七骑兵团,而后他又进入德累斯顿步兵学校进行深造,接着又在汉诺威骑兵学校学习骑兵指挥战术,随即进入了柏林军事学院,并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最终被分配进了第六装甲师担任二等参谋官。
因为容克贵族军官私下之间的密切联系,他很快就被调入了陆军司令部镀金,在那里他展示出了很优秀的行政管理能力,差一点就被推荐为当时担任陆军总司令的布伦博格的副官。但是他嗅到了这项任命里的阴谋气息,当时就坚决的拒绝了这项任命。此事背后的策划与推动者是以时任德国陆军参谋长的贝克将军为首的那一伙人,这些人以为这位伯爵天生就该是他们的盟友,因为希特勒在军队中藐视与厌恶旧帝国的贵族是出了名的。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位伯爵大人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坚定的纳粹拥趸,年轻的施陶芬伯格对纳粹宣传的那套理论坚信不疑,并且认为希特勒就是那个有能力重建德意志荣光的伟人。在入侵波兰问题上他更是高举双手表示欢迎,作为老牌的普鲁士贵族,对波兰人的仇恨已经刻入了血脉,更何况此时波兰占领了大片的德国领土,两国民间的仇恨已经无法用文字来表述。德国有必要系统性的殖民与统治波兰,年轻的施陶芬贝格在波兰战役结束后认真的在日记上写下了这些文字。
法国战役开始后伯爵阁下更是异常的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亲自带领着德国军队为上一次父辈们的战败报仇雪恨了。希特勒的突然去世一度让他感到彷徨无措,但新元首的横空出世让他在迷茫中再次看到了曙光,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一直在人群前保持低调的这位前任副元首,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战争天才,他的战略眼光与战术素养比希特勒强上何止百倍,不但一举扭转了正在急转直下的战局,更是连续给予英国法国的陆海军主力集团以毁灭性的打击,在伯爵眼中这简直就是腓特烈大帝般的伟大人物,更让这位伯爵感到兴奋的是,这位年轻的元首姓名中也带着冯。
在英伦战役爆发前,他被调回了陆军司令部,随即被调入统帅部担任行政军官,负责军队组织事务,这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岗位,往往是被视为通向高级指挥层的康庄大路,此时谁都看得出这位三十二岁的伯爵有着无比光明的前途。
这一次徐峻亲自点名把他派遣出来,倒不是为了什么防微杜渐。元首阁下在这位伯爵前来他的办公室上交报告时,倒是真的被这个名字给吓了一跳,徐峻那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这位最著名的刺客竟然就在他的统帅部里上班,徐大元首那时还忍不住偷偷往办公桌下瞥了一眼,看看是不是在桌脚边正搁着一个皮包炸弹。
在翻阅过奥丁之眼交上来的人事调查报告后,徐峻才赫然发现,这位伯爵此时竟然还是自己的狂热拥护者,简直是现实给出的一个天大的讽刺。不过鉴于历史上这位也是在斯大林格勒惨败后思想才出现的转变,最关键的导火索是在他北非前线受伤之后,那时他因为重伤而被上级从一线部队调入了军官储备营,当时的军官都认为这是一个把现役军官转为预备役的过渡机构,这种待遇让他感觉受到了纳粹的抛弃与背叛,虽然后来通过组织内部的关系重新得到了重用,但那时候他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政变阴谋无法回头了。
这一次徐峻对这位伯爵上尉的任命,其实是他进行的一项实验,徐峻想要看一看,他已经成功改变了这个时空的历史,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人物的命运是否也一样会受到改变,是环境改变人心,还是性格决定命运,徐峻想要在施道芬伯格上尉的身上查看分明。(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