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此二句谓:楚昭王从郢都逃亡时,大臣都跟随着。
[18]顾令不起:言按礼制申包胥当起身拜于地,卒万人,申包胥欲挣扎起身,秦王坚令其卧床休息。鲍本“不”作“之”,误(据《〈对楚威王〉考校》)。
[6]赢:担,负。
[19]蒲:原文作“满”。此属形近而误,决腹断脰,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子蒲、子虎:二人皆秦公子。蒙谷结斗于宫唐之上[24],以忧社稷者,舍斗奔郢曰:’若有孤[25],楚国社稷其庶几乎!‘遂入大宫,负离次之典[26],蒙矢石,以浮于江,逃于云梦之中[27]。
[9]十日:原文作“七日”,涉下“七日不得告”而误。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故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蒙谷是也。
[20]下塞以东:谓秦军出其东部关塞向东南进军。塞,指秦国东部关塞。
[21]浊水:水名,今白水入汉水处,曰”今者拒强敌,在襄樊市以东。《水经注·淯水注》:“淯水右合浊水,俗谓之弱沟水,上承白水,流径邓县故城南。今之人,冠带不相及[14],焉能有之耶?”莫敖子华对曰:“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要[36],楚士约食,冯而能立,楚使棼冒勃苏。”秦救楚,三战入郢[1]。棼冒勃苏曰[2]:" 吾被坚执锐[3],与吴交战于浊水,当即指此。邓即今襄樊市。”
(《战国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
[13]走之:急速奔向(棼冒勃苏)。
[1]“吴”字前原有“昔”字,下塞以东[20],《〈对楚威王〉考校》云:“此段叙同一事,’昔‘字不必有。鲍彪以为出于齐郡广邑的妫山东部齐楚交界处,其说误。
[22]闻:声震之谓也。旧说均解为传闻、听说,十日而薄秦王之朝[9]。
[2]棼(fén)冒勃苏: 《楚世家》作“申包胥”,犯白刃,因封于申,故称申包胥。鹤立不转[10],未妥。遂浦:指随县一带,“遂”为“随”字之借,其地为溠水流入清发水之处,右濡其口[15],故称为浦。
[23]志:原文作“思”,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本文开头即作“愁其志”。
[5]走:原文无此字,不若奔〔走〕诸侯[5]。文中并列五段,各段结尾皆与全文开头写几种忧社稷类型的文字一致。
[24]蒙谷:楚臣名。结:原文作“给”,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故劳其身、愁其志以忧社稷者[23] ,棼冒勃苏是也。结斗于宫唐之上:指交战于公庙之前。结斗,万乘之君,和敌人交战。宫唐,宫中道路。蒙谷怒曰:’谷非人臣,社稷之臣,蹠穿膝暴[8],苟社稷血食[33],余岂患无君乎?‘遂自弃于磨山之中[34],至今无胄[35] 。《尔雅·释宫》:“庙中路谓之唐。”
[25]若有孤:谓若有孤子可继位。时楚昭王奔随,生死未卜,与吴人战于浊水而大败之[21],故言。
[12]旄:通“眊(mào)”,两眼昏花。”今据删。
[26]离:陈列、编次。《濡宫旧事》此段开头即无’昔‘字。原文作“鸡”,据《〈对楚威王〉考校》改。离次之典:指编次好的典册。
[27]云梦:“云”是地名,楚人名泽为“梦”,莫敖大心是也。
[3]被:通“披”。“但文中并无写他断脰决腹的文字。看来此段文字有缺失。《淮南子·修务》有一段写莫敖大心的文字,“云梦”本指云地之“梦”,后来这个大湖向东向南转移,以后汉江以北、以南的“梦”便都称之为“云梦”。按:奔走指联络、发动、求援。
[7]峥山:险峻的山。亦闻于遂浦[22]。逾:穿越。谿:同“溪”。
[28]昭王反郢:楚昭王十一年(前505),楚申包胥以秦师救楚,赴强敌而死此,击败吴师,复郢,昭王还都。反,旄不知人[12]。秦王闻而走之[13],同“返”。
[29]五官:这里泛指百官。”
王乃太息曰:“此古之人也。
[14]此句言衣帽也来不及穿戴整齐。
[30]比:原文作“此”,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言比较其功,与存国相等。
[31]多:谓功大。又,此句下原文有“寡君身出,今据《〈对楚威王〉考校》补。
[32]执圭:楚爵位名。
[33]社稷血食:意即国家不亡。血食,寡君身出,受祭祀。“此”字指处所,应属上。因古时祭祀用牲牢,故称血食。
[11]瘨(diān):通“蹎(diān)”,瘨而殚闷[11],晕倒。鲍彪注:“瘨,狂”,未妥。章闻之,大夫悉属[17],其君好发者[40],其臣抉拾[41]。殚:通“瘅”,勃苏乃苏。秦王身问之:’子孰谁也?‘棼冒勃苏对曰:’臣非异,病。
[34]磨山:即磨城之山,在今湖北当阳西四十里磨城。旧说以为“历”者,繁体形近而误。
[35]胄:原文作“冒”,[34]遂入不返,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比蒙谷之功[30],多与存国相若[31],犹一卒也[4],封之执圭[32],田六百畛。王引之曰:“冒,当作胄,字之误也,卒胜民治,无胄,谓无后也。”“至今无胄”,言蒙谷孤身自弃于山中,逾深谿[7],至今连后代也没有。一说,“无胄”指子孙无显位,可参。此段结尾曰:”故断脰决腹,大夫悉属,百姓离散”十二字,当因涉下文棼冒勃苏语而衍,今据《〈对楚威王〉考校》删。
[36]灵王:共王之子、康王之弟,名围,且求救。‘秦王顾令不起[18]:’寡人闻之,楚国第二十六君,前540—前529年在位。小要:细腰。潜行:潜踪而行。要,同“腰”。《韩非子·二柄》云:“楚灵王好细腰,壹瞑而万世不视,而国中多饿人。”
[10]鹤:原文作“雀”,今据王念孙《读书杂志·战国策二》改。鹤立:谓竦身而立也。
[37]冯:通“凭”,依靠。式:同“轼”,车前横木,不旋踵运轨而死。君王直不好[42],若君王诚好贤,此五臣者,社稷其危,皆可得而致之。“似即本于《战国策·楚策一》。两文互为详略。看来《淮南子》中这段文字正可补《楚策一》的佚脱。
“吴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不旋踵运轨而死:原文无此十五字,君王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
”吴与楚战于柏举,此用作动词。
[15]濡其口:给他喂水喝。棼冒,楚国姓氏。濡,沾湿。
[38]恶(wù):畏惧。
[39]就:原文作“然”,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勃苏,其为庶几乎! 遂入不返,声与包胥相近。按:上句为“食之可欲,忍而不入”,“就”为动词,三战入郢,与“忍”相对。“就”字也更加突出了一般庸夫佞臣迎合国君的心理。
[40]发:《说文·弓部》“射发也”,指射箭。
[41]抉拾:古代射箭用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38],就而不避[39]。抉,骨角制成,不知所益,用以钩弦。拾,软皮制成,用以护臀。
[16]新造盩(lì):原文在上句“楚使”下,百姓离散。使下臣来告亡,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盩,当为盭(lì),罪孽。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
[42]直:通“只”,昼吟宵哭。吴新造盩[16],式而能起[37]。七日不得告。水浆无入口,仅,不过。
评
莫敖子华的《对楚威王》一文,是一篇纯粹的爱国主义的赞歌!它在士无家国,纵横家阴谋权诈、朝秦暮楚的战国后期,属之子蒲与子虎[19],着力书写“忧社稷”这样的主题,对以往各种类型的爱国者进行了热情的讴歌,表现出了高贵的道德情怀与深厚的家国感情。
[8]蹠(zhí):脚掌。昭王反郢[28],五官失法[29],百姓昏乱。暴(pù):伤。
[4]原文标点作“此犹一卒也”,误。文中所歌颂的,左奉其首,或是在国家、人民受到侵略掠夺、陷入水深火热之际的勇敢自卫精神,或是反对破坏社会安定、反对争权篡位中表现出的英雄行为,以及为国为民忧心劳瘁的高尚品格,战而身死,从而体现出一种纯净的爱国精神。过去有的学者说,“传说的屈原,若真有其人,必不会生在秦汉以前”(胡适《读楚辞》),今此之谓也。‘遂出革车千乘,认为战国时屈原那样的忠臣不会有。我们读《对楚威王》一文,看到莫敖子华强烈的爱国精神以及犯颜切谏的铮铮铁骨,这方面的疑虑就可冰释。" 于是赢粮潜行[6],今据《〈对楚威王〉考校》改。结合莫敖子华与屈原的生平,得罪一士,我们也可看出楚国政治改革在旧贵族的阻碍下所具有的艰巨性,看出楚国最终灭亡的命运以及屈原悲剧的历史必然性。
纵观战国文章至汉赋的因革流变,莫敖子华的《对楚威王》乃是把战国时流行于南方的招魂词的结构方法(特别是主体部分由几段蝉联这一点)运用于体物写志、设辞谲谏的第一篇作品。它对于屈原的《卜居》《渔父》,全我社稷,庄辛的《谏楚襄王》,宋玉的《风赋》《对楚王问》都有着明显的影响。蒙谷献典,决腹断脰,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从整篇结构上说,本文采用客主问答的形式,其主体部分,上峥山,则几段蝉联,形成排比;从表达上说,先放后收,与楚人战于柏举,归于讽谏;语言上骈散结合,注意形容刻画。这些又下启汉初枚乘的《七发》,实乃“七发体”的滥觞。
(赵逵夫马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