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祁尉诧异的挑挑眉头,“你不是中午没吃饭吗?”
“和饭比起来我倒是更希望你给我实在点的人民币作为补偿。”
祁尉仿佛是啼笑皆非:“你就这么爱钱?”
琦筠无声地摸了摸腕表,良久才轻轻地说:“不是所有人生来都是不愁吃喝的。”
“钱这东西最实在,不喜欢?”
“不,全世界就数它人缘最好了,你敢说你不爱?”
祁尉用力的转了转方向盘:“先去吃饭,不吃饭胃会坏掉的,剩下的回头再说。”
琦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方向盘在人家手里握着,去哪不都是人家决定吗,再说,有人愿意掏钱她也乐得占了便宜。
“刘老师说下周开始让我接手他的工作,他去负责你那个case,你究竟在搞什么啊,还用得着我们老刘出马?”
祁尉按了按喇叭:“非工作时间禁止交谈公事。你想吃什么?粤菜、川菜还是淮扬菜?”
“你干脆再加上几个凑够了八大菜系多好,顺便也能让我享受一下有钱人的奢华。”
祁尉淡淡地笑:“你怎么三句话不离钱啊?”
琦筠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有钱人不知道贫民的苦啊!没了钱别说什么精神享受了,肚子都填不饱好不好。”
祁尉轻轻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停了下来。”
“错。车外的霓虹灯闪烁着跳跃的颜色,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们这是去哪?”琦筠问。
“怎么,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轻轻开口:“到了,不过是清淡菜系,不知道你是不是吃的惯。”
琦筠往车外瞅,果然看见了前面那黑白相间的建筑。琦筠扫了眼牌子,嘬了口气:“你确定要在这吃?”
“没想到你工作起来还挺负责。”
“是啊。”
“今晚就咱们俩?”
祁尉一边倒车,一边回答的漫不经心:“没错。”
“等一下。”琦筠一把抓住了方向盘,“祁尉,跟你商量个事情。咱们这顿饭不要在这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吃,保证色香味俱全,还物美价廉,你看怎么样?”
“我以为你会趁机好好地敲我一笔。”
“怎么会呢,老刘说的对啊,帮你就是帮我们老板,帮老板就是帮我们自己啊。”
“那你不是赔大方了?本来我是想好好犒劳你一下的。”
琦筠转了转眼珠,充当着他的临时秘书忙上忙下。一切处理好了,然后问:“你真这么想?”
祁尉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好办,你把我替你省下来的钱当成加班费奖给我不就好了?”
祁尉笑:“孙琦筠,据我所知德子那公司在你们那一行给的薪金不算少了,你现在虽然是实习,可过不了两个月就是和正式员工一样的待遇了啊,怎么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就跟掉钱眼里似的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信你不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你就大快朵颐对我不管不顾了是吧。”
祁尉拔下了钥匙,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看着她。他拉开了车门:“下车。”
”琦筠摇摇头,“早知道是你我还是得干,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一定要吃?”
他大步流星,走到她一侧,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一下子把她拉了出来。
“一定要吃。你几乎一天没吃饭了,吃点清淡的对你的肠胃有好处。”
或许是戴着手套的缘故,摘下了手套,怕我拐卖你?”
琦筠‘戚’了一声:“我这是提醒你,他的手很温暖。琦筠措不及防地被他拉了下来,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突然一辆正要离开的车逆行开了过来,还来不及她反应,一下子就被祁尉一个转身拉在了怀里。
原来,在稳重的怀里心也变得温暖。
“你没事吧?”
琦筠摇了摇头,看着一个劲赔礼道歉的保安她开口说:“我没事,你不是要吃饭吗?咱们走吧。”
祁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看了看门口的保安,什么话也没说带着琦筠走进了大堂。
生活在这个城市,从小耳濡目染,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能叫出几个响亮的酒店名字。琦筠知道这家酒店,不是他历史悠久的缘故,而是由于它这两年凭借着做潮州菜而异军突起,在京城也是挂上了响当当的名号。
“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又盖上,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同凡响。”
琦筠坐在包厢里,看着屋内着极为雅致的设计不由得称赞。
“经常出入此地,即便是不吃饭坐着也是种享受啊。”
“你到现在还没吃午饭?”
琦筠点点头:“中午事情太多了,刘老师又忙着让我准备材料,说是下午有大人物要用,害的我只好放弃了美味佳肴投身革命事业,没想到他说这个人是你。”
“我不去。”
“我就不信你一次都没来过这,干什么还用这种调侃的语气?”他把菜单递了过去,“看看想吃什么。”
琦筠翻着手里的菜单,无奈地对着他说:“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哪一个是我们普通人能吃的?你带我上这种地方来,纯属是为了寒碜我的。”
“帮了我一下午的忙,我是真心实意来感谢的,你可别误会。”
琦筠叹了口气,把面前的菜单推了过去:“我这人最讨厌点餐,反正就咱们俩个,你看着办吧,我很喜欢。”琦筠打开了盒子,我比较好打发的。”
祁尉笑了,他想了想点了几道菜,然后又对琦筠解释:“这家馆里新请来的大师傅挺有意思的,人脾气很好,就是对做菜有一股子执著,一辈子就喜欢研究怎么把潮州菜做的更好,甚至为了厨艺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可惜他的名字改的非常喜感,我们都叫他饼叔。”
“饼叔?这个名字很可爱,一定是个可爱的大叔。”
祁尉呵呵一笑:“他是挺可爱的。潮州菜最大特点是借重海鲜、注重生猛清鲜,你不知道,饼叔在做这些菜之前,每次第一件事都是跟海鲜们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然后才去动刀子,他的意思是,显得手指修长。
“怎么,用甜言蜜语哄骗了这些海味,让他们死的高兴,肉质也就更鲜,吃起来也就更嫩,口感才会更好,于是这些海鲜也就死得其所。”
“这逻辑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貌似,有这么一点道理。”
“听见了吗小子,也就你这么没水平,整天嘲笑我的手艺。”
一个胖乎乎的大叔托着盘子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下琦筠,开口道:“这姿娘仔我喜欢,一看就是有见识的孩子,不像那个祁小子似的,祁尉带着黑色的羊皮手套握着方向盘,没大没小,顶着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到处去骗人!”
胖饼叔语速很快,说的又是潮汕话和普通话的结合版本,弄的琦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倒是祁尉听懂了,他哭笑不得:“饼叔,你又到处造谣了。用工不是这么个用法,本人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呢,小心回头我告你非法用工。”
“去,懒得搭理你,要不是他们刚才在厨房说你带来个姿娘仔,我才懒得上来看你这张万年不变的假笑脸呢。”
祁尉侧头看了看琦筠,出言道:“我请你吃饭吧,就算是给你的额外补偿。”
“姿……姿什么娘?”琦筠悄悄的拽了拽祁尉的衣袖,“那个姿什么是什么意思?”
“哈哈,女娃娃,有什么问题来问饼叔我么,别问那个傻小子,他净会骗人的。”
“饼叔……”祁尉无奈,“饼叔啊,而有些东西不想要却是必须得要。
琦筠跟着祁尉到了几个公司,我车里可有上好的花雕……”
“花你个头!要不是为了来吃饭你会给我送酒来?”饼叔撇了撇嘴,那厚实的吨位一下子坐在了琦筠身边的位置上,他拉着琦筠的手,笑嘻嘻的说,“姿娘仔就是女娃娃啦,我年轻的时候在南方,后来跟着祁尉他爸爸走南闯北,口音也就变杂了,我慢慢地说,这样你听的懂吗?”
琦筠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好多了。其实我大概也能听懂一些的。”
“乖了,不用那么客气了,我老头子就是喜欢你这么可爱的女娃娃啦。我问你个问题啊,你怎么说我和海鲜交流会有道理呢?”
琦筠看着老爷子执着的眼神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居然还会被人这么刨根问底。她傻兮兮地回答:“以前听妈妈说过,终还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
有些东西想要却不能要,被人捅死的家畜会有紧张感,他们肌肉在死前极度收缩,所以肉的口感上会变柴……这个,我是胡说的……”
“哈哈,女娃娃,你妈妈肯定是个厨房高手。”
琦筠点点头:“我妈做饭是挺好吃的。”
“你会吗?”
“跟我妈比差远了。”
胖饼叔笑着对祁尉说:“这个不错,比你妈给你介绍的那堆好多了。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又有见识,最重要的是,劳动人民出身,没那么多富家贵族病,配你啊,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