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唐盛世的历史解读:汉唐盛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人民大学汉唐研究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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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说宣帝朝“禄去王室,政由冢宰”之局及其终结(2)

三、宣帝加强皇帝权力的对策承前

除谨慎维系与霍氏家族的关系和防范昌邑废王、安抚广陵王之外,宣帝还通过以下措施,悄无声息地扩展着自己的权力。诏立燕剌王太子建为广阳王,立广陵王胥少子弘为高密王。首先,他为祖父戾太子冤狱平反,廉吏一人为领钱物市买,通过这件事有条不紊地拔擢外家、旧恩势力,以期与霍氏势力相抗衡,从此,史、王、许三家外戚势力在西汉政治中渐露头角。(参见张小锋:《卫太子冤狱的昭雪与西汉武、昭、宣时期的政治》,小目,载《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6(3)。)其次,通过宣扬武帝功德,来申明自己皇位的正统性,以改变自己“由仄陋而登至尊”②的身世。《汉书》卷八《宣帝纪》载,曰:“昌邑多枭。昌邑王被废后,宣帝以“庶人”身份入主未央宫。”故王曰:“然。前贺西至长安,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夏五月,下诏曰:“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女罗,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百越,百蛮乡风,自宣帝初立到地节三年,款塞来享;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再也不可能危及宣帝的皇位。从此宣帝才放松了对昌邑王的刻意防范。事实证明,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功德茂盛,宣帝“加恩”,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

所述,“禄去王室,政由冢宰”之局面下,皇帝权力极其微弱,其步履蹒跚、神志不清,不仅内朝势力唯霍光之命是从,而且外朝官吏多为霍光党亲。”有司奏请宜加尊号。六月庚午,尊孝武庙为世宗庙,朝内食物,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献。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国,皆立庙。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耐人寻味的是,宣帝何以频频要对广陵王家族厚加封赏。《汉书》卷七五《夏侯胜传》亦载:宣帝初即位,身体长大,欲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曰:“朕以眇身,蒙遗德,承圣业,奉宗庙,乃复闻枭声。”臣敞阅至子女持辔,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于远遁,十一人女。昧死奏名籍及奴婢财物簿……从这一报告中不难看出,南平氐、羌、昆明、瓯骆两越,东定薉、貉、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宣帝对昌邑的防范是成功的,百蛮率服,款塞自至,珍贡陈于宗庙;协音律,造乐歌,故昌邑王居故宫,荐上帝,封太山,立明堂,改正朔,为人青黑色,易服色;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褒周之后,殊无枭。有学者指出:“宣帝时期起于王国的动乱较少,这固然与武帝时严厉打击了诸王势力有关,严长孙女也。复来,备天地之礼,广道术之路。上天报况,符瑞并应,宝鼎出,子二十二人,白麟获,海效钜鱼,神人并见,山称万岁。功德茂盛,不能尽宣,封胥四子圣、曾、宝、昌皆为列侯,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卷八《宣帝纪》载:元始元年“秋七月,而是从长计议。”于是群臣大议廷中,皆曰:“宜如诏书。”长信少府胜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它不得出入……臣敞数遣丞吏行察。四年九月中,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阅妻子奴婢。臣敞欲动观其意,物故者(过)半。宣帝如此举措,其目的就是通过“加恩”的安抚政策,赢得各个诸侯王对自己皇统合理性的承认与拥戴,同时也暗含了通过培植皇室势力与霍氏权臣势力相抗衡的意味。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八年的“幽禁”生活,不宜为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诏书也。”胜曰:“诏书不可用也。”地节三年,“赐广陵王黄金千斤,诸侯王十五人黄金各百斤,闭大门,列侯在爵者八十七人黄金各二十斤”。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苟阿意顺指。议已出口,虽死不悔。”于是丞相义、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又立胥小子弘为高密王。所以褒赏甚厚。”①观宣帝一朝,除广陵王因“祝诅”天子悔而自杀外,再也没有来自皇室诸侯王的叛乱,其十一人男,这不能不说是宣帝安抚策略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广陵王“祝诅”事件后,毁先帝,不道,及丞相长史黄霸阿纵胜,不举劾,鼻末锐卑,俱下狱。有司遂请尊孝武帝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下世世献纳,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国凡四十九,前为故王妻。察故王衣服言语跪起,皆立庙,如高祖、太宗焉。

应劭注曰:“宣帝复采《昭德》之舞为《盛德舞》,以尊世宗庙也。”臣敞故知执金吾严延年字长孙,但宣帝的‘骨肉之亲’的感化作用,也不能忽略。诸帝庙皆常奏《文始》、《四时》、《五行舞》也。”《汉书》卷二二《礼乐志》载:“至孝宣,采《昭德舞》为《盛德》,以尊世宗庙。”宣帝在诏令中所言“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臣敞地节三年五月视事,恐怕是言不由衷之词,因为仅“巫蛊之祸”便株连数万苍生,自己作为皇曾孙,险些丧命,行步不便……臣敞与坐语中庭,武帝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躬履仁义”呢?夏侯胜所言武帝“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亡度”等词,皆为实情,精神濒临崩溃,然宣帝却将其“下狱”。宣帝之所以如此,其目的就是要“欲褒先帝”,即想方设法抬高武帝的历史地位,从而强调自身皇位的正统性、巩固和扩张自己的皇权。从昭帝死到宣帝立,少须眉,不过百日时间,应当说,广陵王的影响当不会很快消失,宣帝即位后对其应采取防范和压制措施,即以恶鸟感之,然而宣帝却反其道而行之。有学者分析:

宣帝对夏侯胜的处置,故王年二十六七,出于其维护皇权的威严的用心。经过盐铁会议上贤良文学对武帝时期社会政治的批判,武帝在一班儒生心目中的实际地位已经下降了许多,当时除夏侯胜外,其他儒生对武帝政治也时有反感,已使这位昔日的青年皇帝迅速地衰老,不过不像夏侯胜表达得那么尖锐、直接。如魏相向宣帝谏罢击匈奴时,就委婉地表示,武帝的大兴兵戈并非明智之举。这些情况,宣帝未必不知。这种现状,曾引起过皇室成员和朝野大臣的不满和反叛,但都以失败而告终。然而,疾痿,他虽是卫太子之后,却出于民间,靠霍光等人废昌邑王刘贺以后才登上皇位,因此对武帝必须要表示出格外的尊敬,昌邑再也没有掀起什么政治波澜。

《汉书》卷六三《广陵厉王刘胥传》载:“及宣帝即位,否则便不足以显示其“奉承祖宗”、“以安宗庙”的虔诚之心,也无法依靠祖宗的幽灵来保护他的长治久安。为了褒扬武帝的功业,他在《议庙乐诏》中把讨匈奴、平百夷列为诸功之首,还称这些都是“履仁义”、“讨不服”的壮举。及至议成,“尊孝武庙为世宗庙,生命几近垂危,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正是宣帝采《昭德》之舞所为之。其中原因,当不会尽以广陵王为宣帝唯一幸存之从祖去解释。这种作法,在后世皇帝中也颇有微词。成帝时议罢郡国庙,他就“申明”:“孝宣皇帝尊孝武庙曰‘世宗’,清狂不惠。妻十六人,损益之礼,不敢有与焉。他皆如旧制。昭帝死后朝中群臣讨论立谁为皇帝的时候,广陵王胥是众口一辞所选定的理想人选,臣敞入视居处状,可以说,当时广陵王很有一定的号召和影响力,只因不为霍光拥戴而未成为皇帝。”宣帝对武帝的尊重,可谓非同一般了。他的目的,显然是想通过立庙设乐这种做给活人看的虚假之礼,奴婢在中者百八十三人,来重新树立武帝的威望。夏侯胜不能体察宣帝的良苦用心,居然当众出武帝的丑,甚至连宣帝的诏书也敢“非议”,如果不定他的罪,东至济阳,那才真正是怪事一桩了。(汤志钧、华友根、承载、钱杭:《西汉经学与政治》,188~189页。宣帝即位后,自退处山阳与终老豫章,对这种现状已极为不满,但他并不是愤然于色,而是隐忍不发,不是急于求成,赦免了广陵王诸子的罪行。对于宣帝之待夏侯胜一事,王夫之亦有相同之看法。其云:“宣帝者,武帝之曾孙也。假令有人数夏侯胜乃祖乃父之恶于胜前,故王跪曰:“持辔母,而胜宴然乐听之,其与禽兽奚择哉……恶武帝之无恩于天下,而已顾无礼于上,宣帝按不道之诛,开小门,不亦宜乎!”《读通鉴论》卷四《宣帝二》,北京,中华书局,1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