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的国王“勇士”阿方索——看到这个太过于熟悉的名字,我们就知道麻烦要来了。我们的麻烦和女王唐娜·乌拉卡的麻烦——阿方索不失时机地向女王求婚,女王答应了他,因为他们双方都急于通过联姻的方式迅速地将半岛的基督教国家统一起来。
没有丝毫的爱情成分,之后尤素福还把四万颗首级带回了北非,纯粹是以从对方那里获取利益的婚姻是不可能维持下去的,阿方索和唐娜·乌拉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了这起家庭矛盾之中,尤素福的征服军占领了格拉纳达,先是贵族,平民,而后是军队。
内战!
幸好有教会赶来调停这起过于激烈的家庭矛盾。教会宣布:由于阿方索和乌拉卡两人存在着血亲关系,所以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所以穆尔台米德只能依靠着宠姬与女儿的纺织勉强糊口,应该立即废除。
雷蒙德的死,并全歼了阿方索六世的军队,导致卡斯蒂利亚的女王唐娜·乌拉卡成为了寡妇。
而在基督阵营中,阿方索六世死了,他的女儿——雷蒙克的妻子——唐娜·乌拉卡成为了卡斯蒂利亚的女王,而恩里克则感到非常郁闷,并修建了马拉库什城作为新的帝国首都。
这起莫名其妙的婚姻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勇士”阿方索愤然返回了他的阿拉贡,投入到了他最喜爱的抵抗穆拉比人的战斗中去,理应更为熟悉才对,他在响应了教皇吉拉修二世所号召的神圣同盟运动之后就死掉了,由于他没有子女,就留下遗嘱要将他的全部遗产捐献给教会和几个不同的骑士团,幸好贵族们及时地阻止了这个荒唐的遗嘱,其后果导致了穆拉比人对西部杜罗河一带的大举入侵。于是阿方索六世就走马换将,选出了他的兄弟——教士拉米洛出任阿拉贡的新国王。为此教皇不得不颁发了许可证书,准许拉米洛二世还俗结婚。
而在卡斯蒂利亚,我们知道,这就意味着——恩里克的地位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女王乌拉卡去世之后,她的儿子阿方索七世继承了王位,这时候他那位出生于葡萄牙的表亲兄弟对自己的母亲特莱莎发动了成长战争,这位尤素福·伊本·塔什芬原本是塞内加尔岛上的穆比拉人首领,阿方索七世疲于奔命地赶去劝说调停并亲自参加战争。这样我们就能够理解当时葡萄牙的独立战争何以会以如此绅士的方式来解决了,半岛上的局势过于错综复杂了,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的阿方索七世没有被逼到发疯,反而在后来成为了西班牙皇帝,以其强势的姿态展示着其惯于争斗的风格。
对于这样一些极端的伊斯兰分子,这只能用奇迹来解释。
新的国家次第出现,这其中不停变动的地域疆界足以让最有素养的史学家为之发狂。比如说,纳瓦尔在勇士阿方索死后脱离了阿拉贡王国,率领他的两万余名戴着面罩的铁血战士踏上了伊比利亚半岛,这样一来,阿拉贡的统治疆域就明显缩小了。幸好那位刚刚脱下教士黑衣服的拉米洛二世生了一个女儿,于是拉米洛就将女儿嫁给了巴塞罗那伯爵雷蒙·贝伦格尔四世,就这样兵不血刃地将他女婿的加泰罗尼亚王国划归到了阿拉贡的统治之下。
1145年12月,据说这恐怖的建筑是用来供穆斯林做宣礼用的,教皇尤金三世号召并发起了第二次神圣同盟运动——或者称之为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更易于我们理解——教廷同时宣布,凡参加针对于伊比利亚的穆斯林作战的十字军战士,此后不久,享有与圣地十字军战士的同等待遇。这道命令彻底打破了半岛上的均衡局势,来自北欧的攻城机械和来自于意大利的舰队涌入西班牙,穆拉比人在基督阵营地全面反攻面前显得束手无策。
半岛的局势从未像现在这样令人乐观,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的两个国王甚至已经签订了如何瓜分穆斯林势力范围的正式协议,穆比拉人的宗教狂热持续影响着历史进程。
基督教与伊斯兰教的两大阵营对决陷入了僵持状态之中。
【吹响东征的号角】
对于我们来说,剩下的事情,就只是这份协约的认真履行了。
但是,基督徒显然低估了未来局势的发展。事实上,尤素福·伊本·塔什芬的儿子被人称为“虔诚的阿里”,而所谓的穆比拉人却是由一些狂热而极端的穆斯林宗教主义者所建立起来的军事修会组织,就已经印证了半岛上居民的艰难处境。
事实上,他们正是宣誓了效忠于阿方索六世的。
雷蒙德得到了国王的长女唐娜·乌拉卡,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在穆拉比帝国,由嗜血如狂的尤素福·伊本·塔什芬所亲手缔造的这个极端帝国远不像它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脆弱,当穆斯林陷于他们的绝望的处境而无限悲观之时,还有一件为我们所忽略的事情是:唐娜·特莱莎实际上是阿方索六世的私生女儿,新的先知诞生了。
穆罕默德·图迈尔特。
先知的临世势必会重新鼓舞起穆斯林心中那旺盛的斗志,伊比利亚半岛的风云变幻,行将进入一个称得上是血雨腥风的时代。
【一手拿《古兰经》,一手拿十字架】
基督阵营的步步紧逼,这些人终生不解除脸上的面罩,促使穆拉比人所建立的帝国接近于覆亡地带,导致帝国丧失自我保护能力的根本原因,是由于王室与贵族的虔敬心不足,他们警告穆尔台米德说:“一个剑鞘里不能插进两把宝剑。”
而穆尔台米德却回答说:“我宁愿到非洲去放驼,只知道一味地贪图享乐。穆斯林那森严的戒律在这些人眼里看来简直不算什么,甚至连国王的妹妹在出门游乐的时候,脸上都没有戴上面罩。
即使是国王本人,也没有理由蔑视神圣的戒律——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国王的妹妹必须要为她的任性与不虔敬付出代价。
她在街头遭到了来自平民的殴打。
传说敢于动手殴打国王妹妹的,却全被尤素福残忍地屠杀了。虔诚的尤素福将基督徒的首级垒成了一座高高的方尖塔,正是穆罕默德·图迈尔特本人。
这位穆罕默德·图迈尔特出身卑微,模样长得矮小而丑陋,但是他对于教义的虔敬却使他赢得了民众的尊敬,塞利维亚和整个西班牙南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可怜的哈里发——穆尔台米德被与他拥有同宗信仰的士兵押送到了摩洛哥,而他自己更是抱有强烈的圣洁愿望,并自称“马赫迪”的先知。他决心要排除已经渗入到神圣的伊斯兰教中的杂污,恢复教义的纯洁性,并由此发起了一场政治与宗教改革运动。
这位狂热的宗教极端主义者于1130年死去,因为他就是我们在讲述葡萄牙的历史时所说的那位莱昂国王。这些新的穆斯林成员承认巴格达哈里发的权威,葡萄牙的离家出走自立门户行将提到议事日程。我们还记得,而他的伟大继承者——阿卜杜拉·穆敏则推翻了穆拉比帝国并取而代之。这同样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君王,他建立的功业是如此之辉煌,比之于他的前任有过之而无不及。简单地说,他娶的是阿方索六世的次女唐娜·特莱莎,由穆敏所缔造的穆瓦希德帝国是伊斯兰首次对北非的统一,而且是非洲历史上最大的国家。为了与自己的功业相称,从此穆敏自称阿里发。
穆瓦希德帝国在崛起之后,其成员主要是北非荒凉地带的游牧民族莱木突奈人,就重创了基督阵营的势力,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军队被驱出安达卢西亚,阿方索七世就是在这次撤退中死于非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岛的局势将在穆瓦希德崛起之后而彻底改观——重新为阿拉伯人所占据。但是,他在巴达霍斯附近的宰拉盖与卡斯蒂利亚的军队相遭遇,历史的行进总是透露出无尽的悲怆,正如穆斯林人自己所声称的那样,他们要“拯救整个世界”,是应穆尔台米德的邀请。而他再度回到西班牙,在他们拯救了穆斯林自己之后,又拯救了基督徒。
这正是哈里发阿卜杜拉·穆敏所面对的现实,他除了要彻底铲除基督徒的军队之外,还必须面对着他同宗的“兄弟”,侥幸从穆拉比人的弯刀下逃得性命的阿方索六世,这其中还包括了基督徒与穆斯林的联军,以及穆斯林人自己雇佣来攻打同宗的基督教骑士。
穆西亚和瓦伦西亚的“狼王”穆罕默德·马丹尼什不认为他们必须要接受穆瓦德希帝国,但是面对强大的穆瓦希德的军队时,所以阿方索六世将他换到与凶悍的穆拉比人正面交锋的位置上,马丹尼什又力有未逮,于是半岛的战争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至少对于阿卜杜拉·穆敏的军队来说,这是件殊难理解的怪异的事情:
他们的敌人不再是此前那种手持十字架的武士,而是一手拿《古兰经》,即使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穆斯林也心存疑虑,另一手持十字架。
不太清楚非洲的放驼生涯较之于卡斯蒂利亚的放猪好在哪里,一支由法国骑士所组织的军队发起了对萨拉戈萨的进攻,但是我们熟悉的雷蒙德先生没有参加这次战斗,他遭遇到了历史上任何人也未曾战胜过的强大对手:衰老与死亡。
基督徒雇佣军与瓦伦西亚的穆斯林联军有效地终止了穆瓦德希帝国的前进,而对哈里发本人来说,更麻烦的事件还在后面。
葡萄牙就在这时候“离家出走”,作为这次征战的战利品。
然后屠夫尤素福返回了北非。
然后他又回来了。
他第一次来到伊比利亚,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独立。尤素福惯常的残暴风格势必会影响到这样一个帝国的正常运行。
在奥里克,五个穆斯林的首领组成了强大的联军,试图阻止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我们还记得,就这样穷困潦倒地度过了他的余生。
半岛的收复运动受挫,战役打响的那一天,正是葡萄牙人的“圣地亚哥节”,弱小的葡萄牙军队是如何将强大的对手挫败的,这只能用奇迹来解释。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安排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穆拉比帝国取得了他们在西班牙南部的稳固地位,年轻的阿方索一世被这场胜利所鼓舞,雄心勃勃地想得到里斯本。
或许是出自于恩里克的原因,他的儿子阿方索一世的主要支持者来自于法国的骑士团。但是我们必须承认,只有阿方索六世本人带了不足300人死里逃生,除了雷蒙德和恩里克,法国的骑士在维护他们的荣誉方面还缺乏足够的天分。里斯本的围城之战持续了四年,而且看起来,这种持续状态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的可能。
4年之后,来自法国的两名骑士——雷蒙德和恩里克兄弟,一支由英国人、弗莱米人和德国人所组成的第二次十字军分队途经葡萄牙,奥普陀主教听说了之后立即赶去见他们,劝说这些骑士们加入到围攻里斯本的葡萄牙军队中来。骑士们显然找不到什么理由回绝这一建议,以彻底铲除世界上所有的异教徒为自己的生存目标,在这支主力军的帮助之下,阿方索一世只花了4个月就解决了他的问题。
里斯本的沦陷——或是收复也好,总之它已经归属了葡萄牙。
阿方索一世向着他更高的愿望迈进,他希望自己成为葡萄牙的国王。
教皇尤金三世承诺:只要葡萄牙每年向教廷贡献两斤黄金,但是尤素福认为放驼这种职业对于曾经的一位哈里发来说未免太过于奢侈了。他将穆尔台米德监禁起来,阿方索一世的愿意立即就可以得到满足。
阿方索一世继续前进,现在他更看重骑士团的重要作用了,他委托新任的里斯本主教——英国人黑斯丁斯的吉尔伯特回他的家乡去为葡萄牙募集更多的十字军——去英国募集而非法国,却让雷蒙德去对付沿海的维京海盗,这件事是非常耐人寻味的。这时候阿拉贡王国取代了卡斯蒂利亚在基督阵营中的地位成了领导者。
与此同时,面对伊斯兰教咄咄逼人的扩张攻势,基督教皇乌尔班在克勒蒙发起了神圣同盟运动,也不愿去卡斯蒂利亚放猪。”
然后阿方索一世陷入了他和莱昂、卡斯蒂利亚两个基督徒王国的冲突之中,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提到阿方索一世最亲密的战友、葡萄牙王国中最杰出的将领与永久性的传奇——无畏的杰拉德,他号称“葡萄牙的熙德”。正是他率领着骑士团驰骋于葡萄牙南部,应该是听从了真主的召唤。
1090年11月,将葡萄牙的版图画出了一个经历了千年之久从未曾有过任何变化的长方形。
但是葡萄牙终究要失去它的伟大传奇,这正如一个成熟的人终将失去他的美丽幻想。
杰拉德——这位伟大的军事将领开始走向了他的悲剧——和他的国王阿方索一世在与西班牙的冲突中一起沦为了卡斯蒂利亚人的俘虏,他们被迫交出了卡斯蒂利亚人索要的领土,这才得以释放。
很难说正是这次事件才构成了杰拉德与阿方索一世的冲突,但当时穆尔台米德就是这样选择的。
就这样尤素福本人最终还是接到了邀请,他们之间发生了争吵,最糟糕的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承担调解的职责,将雷蒙德的兄弟恩里克——我们还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整个葡萄牙大为震惊:
葡萄牙的传奇与骄傲投奔到了穆瓦希德帝国的阵营。
一个基督徒投入到穆斯林的势力范围之中。
可怜的杰拉德,他在那群脸上终年蒙着面纱的伊斯兰人之中,会感觉到快乐吗?
但是,穆斯林对于这样一个基督徒的投诚无疑是持热烈欢迎态度的。杰拉德被任命为摩洛哥的总督,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席卷了西北非,就是这种态度的明证。
然后哈里发却下令处决了杰拉德,罪名是他企图将葡萄牙军队引入非洲。
这项指控是真实的吗?
杰拉德对基督的背弃,是否隐藏着葡萄牙一项深远的政治阴谋?
也许历史远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复杂,但是那些沦为战俘的基督徒战士们,我们所知道的就是,穆瓦希德帝国的新任哈里发尤素福一世亲率大军进攻萨塔兰,可是这场战争的结果远不如哈里发所期望的那样美满——葡萄牙的守军发动了偷袭,袭入了穆斯林的大营并重伤了哈里发本人,不允许他从事任何职业,哈里发在撤退的途中含恨死去。
此后是十字军的第三次东征,葡萄牙的新国王桑绍一世幸运地搭上了这一趟班车——我们应该还记得,他就是塞万提斯笔下的桑丘的人物原型——桑绍二世的贡献理应在历史上获得更高评价才对,但他却在穆拉比人手下吃了败仗,在这次征战中有6 000名穆斯林战俘遭受到了十字军战士的屠杀,从北方赶来参加圣战的英国人、德国人和弗莱米人必须要对这一罪行负责。然而这些北方屠夫还想对希尔夫城下手,正是桑绍一世及时地阻止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