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里夫·约翰(1320?—1384年),生于伦敦附近的一个大庄园里,长大后曾入牛津大学求学,后来短时间任该大学巴略勒学院院长。他学识渊博,名噪一时,听他讲学的人极多,在神学教授中首屈一指。在哲学上他是“唯名论”的反对者,提倡“实名论”。1374年受英王委任为路特屋士的教区长,并委任为皇家神学顾问,奉命出差欧洲,与教皇贵钩利十一世的代表进行会议,显赫一时。英王爱德华三世之子约翰(即南克士特公爵),对威克里夫颇为器重。他在1376年反对教会的财富及教皇权势,特别是教皇对政权的干涉。他在牛津讲平民主权,但仍抱封建观点,所以引起教皇和教会高级职员(维护教皇者),并教会财产管理委员会的反对。他在1377年被传至伦敦主教前受审,因有王子约翰及其它贵族的保护,遂使这传审流产。同年教皇下5次教谕,要逮捕他,但他因在朝得权贵保护,在野得舆论支持而安然无恙。
在宗教改革成功之前,所有的《圣经》册数极少,然而在欧洲各国都有人去寻求真理,如同寻找埋藏的财宝,他们以热烈的心情研究《圣经》中的圣言。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接受真光。他们虽然未能洞悉其中一切的教训,但有许多已埋没多年的真理却被他们发现了。于是他们以天国使者的身份出去挣断谬论和迷信的锁链,并号召那些久受奴役的人起来争取自由。
这时,除了瓦典西人已将《圣经》译成自己的方言之外,上帝的话在其他地区仍被埋没在古文之中。只有受过高深教育的人才能明白这些文字;可是时候已到,必须把《圣经》翻译出来,使各地人民都能有自己方言的《圣经》。因为世界的午夜已过;黑暗的时辰渐渐消逝,各地已有清晨的曙光出现了。
在第14世纪有所谓“宗教改革的晨星”在英国出现。威克里夫·约翰乃是宗教改革运动的先锋,不单是为英国,而也是为整个基督教界的。他向中世纪罗马教廷所提出的严重抗议将要响彻到世世代代。那一次的抗议乃是长期抗战的开始,其结果使许多人,许多教会,和许多国家都得到解脱。
威克里夫曾受过高深的教育,但在他看来,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他在大学里度着极虔诚的生活,并以才高识广闻名。他渴慕一切的知识,所以努力攻修各科的学术。他精通哲学,教会的规条和国家的律法,尤其是他本国的律法。这早年的教育在他日后的工作上显然有了相当的贡献。他既熟悉当时空洞的哲学,就能暴露其中的虚伪;他对国家和教会的法令既有研究,就为争取政治和宗教自由的战争有了准备。他一方面能运用《圣经》的武器,同时也受了学校的训练,并熟悉一般学者所用的策略。他卓越的天才和渊博的学问使敌人和友人都尊敬他。他的门人见他站在国家学者的前列,也引以为慰;他的敌人也未能轻视宗教改革运动,说它的首脑人物是软弱无知的。
威克里夫在大学读书时已开始研究《圣经》了。在那时期,只有古文的《圣经》,所以惟有学者才能找到这真理的源头,至于一般未受教育的人却无从寻找。威克里夫日后进行宗教改革的工作,在此时已经有准备。在他以前已经有不少的学者研究过《圣经》,并找到其中所启示有关上帝白白赐下救恩的伟大真理。他们在教学的时候也曾将这真理的知识传开,并引领别人去研究这活泼的圣言。
威克里夫一注意到《圣经》,便认真下手研究;他过去怎样透彻地钻研其他的学科,现在也照样地去研究《圣经》。以前他曾感觉到自己有一种大需要,是他的学问和教会的教义所不能满足的。如今在《圣经》里他找到了过去所无法找到的真理。在《圣经》中,他看明上帝所启示的救恩计划,并看明基督为人类的中保。于是他献身为基督服务,决心要宣传他所发现的真理。
在工作开始的时候,威克里夫并没有预料这工作将要发展到什么地步;像后起的改革家一样,威克里夫原来无意与罗马教廷对立。可是一个效忠真理的人,至终不得不与谬论发生冲突。他既看出中世纪罗马教廷的错谬,就更热切地传讲《圣经》的教训。他既看出中世纪罗马教廷已经离弃了上帝的真道,去随从人的遗传;他就毫无忌惮地控告神父们,说他们已将《圣经》置之度外了。他非要他们把《圣经》交还给广大人民,并在教会中恢复《圣经》的权威不可。威克里夫是一个精明强干的教师,也是一个富有口才的传道人。在他日常生活上实践他所传讲的真理。他那对于《圣经》的知识,辩证的能力,和生活的纯正,以及他那不屈不挠的勇敢和正气,博得一般人的尊敬和信任。多数的民众既看到罗马教廷中所普遍存在着的罪恶,就感觉不满,并公然地欢迎威克里夫所阐明的真理;可是罗马教廷的领袖们看到这一个改革家发挥比他们更大的影响力,就极其恼恨。
威克里夫善于辨别错谬的道理,并大胆抨击中世纪罗马教廷所赞许的许多恶习。他曾一度被聘为英国国王的牧师,他就勇敢地反对教皇命令英国国王纳贡的事,并说教皇如此作威作福,干涉国家的君王,根本是悖乎情理,更不合乎启示的。这时教皇所索取的贡物已经引起普遍的反感,所以威克里夫的言论在英国一般领袖人物的思想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于是英国国王和贵族联合起来否定教皇自取的正治权威,抗拒纳贡。这样,教皇原来在英国所享有的至上权威便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
改革家进行持久而坚决作战的另一个对象,乃是当时的“托钵僧”制度。这些罗马教廷的僧侣们已偏及英国,到处皆是;他们成了国家的大害,使国家无法富强起来。工业、教育和社会风气都受到这制度的恶劣影响。僧侣们闲游乞食的生活非但大大地损耗人民的资财,而也使人轻看劳动。一般青年人因之而腐化败坏了。僧侣们常劝青年人进入修道院,终身修行;他们非但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甚至还不让父母知道,或是背着父母的命令。罗马教廷的一位神父强调修行高过孝敬父母的义务,说:“即或你的父亲躺在门前痛哭流涕;抑或你的母亲把生养你的身体和乳养你的胸怀给你看,你务要将他们一并践踏脚下,勇往直前,到基督那里去!”,中世纪罗马教廷的僧侣们使儿女的心硬如铁石,违背父母。罗马教廷的领袖们用这种方法使上帝的诫命因他们的遗传而失效,正像古时的法利赛人一样。许多家庭因而离散,许多父母失去了儿女的敬爱。
连许多大学生也受到僧侣们的欺骗去加入他们的组织。后来其中有许多人看出这样行乃是断送了自己的人生,并使父母备尝忧患,就懊悔莫及;可是既入罗网,就无法挣脱了。许多父母为预防僧侣们的影响,就不肯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大学里去。因此,各大学学生的数目显著地下降。于是教育不振,文化普遍地低落了。
教皇曾授权给僧侣们去听人认罪,并赦免罪恶。从此弊端百出;僧侣们只图增加自己的收入,所以一贯将赦罪之恩作为商品出卖,于是各种各类的罪犯皆来光顾,结果社会上罪恶猖獗,无法无天。贫穷和患病的人无人照顾,而那应该用来解救他们痛苦的捐献,却都送给那些用威胁手段向人民勒索钱财的僧侣们了;凡不慷慨捐输的人,就被他们痛斥为不敬虔分子。僧侣们虽然外表装出贫穷的样子,事实上他们的财富与日俱增,而且他们所住壮丽的修道院,和所吃的山珍海味,与国家日益的贫困经济显然是有别了。
僧侣们每日度着奢侈宴乐的生活,同时派出无知的小人到民间去替他们作工;这些人只会讲一些荒唐的神话和诙谐的故事来愚弄人民,使他们更加完全成为僧侣们的奴才。僧侣们就这样将广大人民蒙蔽在迷信之中,叫他们相信一切的宗教义务全在承认教皇为至上权威,敬拜古代圣徒,并馈赠礼物给僧侣们;人只要照此殷勤去作,就可以保证在天上有他的地位了。
许多敬虔的学者曾设法改良这种修道院的制度,但始终是劳而无功,束手无策;威克里夫却有更清楚的眼光,便下手要将这罪恶的制度连根拔起。他声称,修道院制度本身就是错误的,必须废止。于是众人渐渐开始议论并询问起来了。当僧侣们走遍全国出售教皇的赦罪券时,许多人就开始怀疑,罪的赦免究竟能否用金钱购买?众人也提出疑问说,与其向罗马的教皇求赦,还不如向上帝求赦呢。也有不少人看到贪得无餍的僧侣们肆无忌惮地勒索财物,就大大不安。他们说,“这些罗马教廷的僧侣和神父们成了我们国家的疮痍,吸尽民脂民膏。惟愿上帝救我们脱离这些人,若不然,全国人民只有死路一条了。”僧侣们为掩饰自己的贪心,声称自己是在跟随耶稣的榜样;他们说,耶稣和他的门徒曾依赖百姓所赠送的财物养生。这种说法结果对僧侣们自己反倒不利,因为许多人听了这话之后,为要明白问题的究竟,——就自己去查考《圣经》,其结果乃是罗马教廷所最不欢迎的。许多人的思想转向真理的源头去了,而这真理的源头正是罗马教廷所要埋没的。
这时威克里夫开始写作一些反对僧侣制度的传单。他主要的目的还不是想和他们进行争辩,乃是要使众人注意到《圣经》和启示《圣经》的上帝。他声称,教皇所有赦罪或开除教籍的权柄并不比普通的神父大,而且除非一个人先招致上帝的定罪,则开除教籍之举是不能成立的。威克里夫用这种最有效的方法,去推翻教皇所筑成那属灵和属世的庞大组织。在这种组织里有千万人的身体和心灵受到捆绑。
后来威克里夫又有一次机会代表英国政府,去抗拒中世纪罗马教廷的侵略政策。他受任为英国大使,在荷兰与教皇的使节会商凡两年之久。他在那里接触了从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来的宗教人士,得有机会观察到罗马教廷的内幕,并看到许多在英国所看不到的事。他所经历的,对他晚年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他在这些教廷的代表身上,看出罗马教廷的真相和行动的方针。他回国后,便更公开而热切地重述他往年所传的教训,说明罗马教廷所拜的偶像,不外乎是贪婪、骄傲和欺诈。
他在他的一张传单上指控教皇和教皇的征收员说,“他们每年将穷人养生的金钱和国库中成千的马克(当时的货币),去用来维持他们的宗教礼节和所谓属灵的活动,这一切无非是一种可咒诅的买卖,他们还想全世界都同意他们这样呢。即使我国境内有一座黄金堆成的高山,而除了这骄傲世谷化神父的征收员之外,并没有别人来挖取,我敢说在相当时期内,这座山也必要给他挖空了;他不住地把我国的财富往外运送,而所给我们的无非是上帝因这种买卖而降的咒诅。”
威克里夫回国之后,英国国王派他在洛特勿教区传道。这事至少能说明国王并没有反对他直爽的言论。威克里夫非但能影响到全国人民的信仰,而也曾影响到朝廷的行动。
过了不久,教皇便向威克里夫大发雷霆了。有3道指令送到英国,—— 一道给他所属的大学,一道给国王,一道给英国的主教,——每一道指令都吩咐他们采取有效的措施来堵住这宣讲异端之教师的口。在旨令未到达之前,中世纪罗马教廷在英国的主教们曾经一度把威克里夫传去受审。但当时有两位国内最有势力的王候陪他到公庭上去;同时有许多民众将法庭包围,并冲进里面,以至审问威克里夫的人甚是恐慌,当即宣布延期开庭,威克里夫就平安地回去了。当时年纪老迈的国王爱德华第三常受主教们的怂恿,要他加害于威克里夫,但过不久这位国王死了,继位的乃是一位先前拥护过威克里夫的人。
及至教皇的指令传来,全国因教廷的威风而不敢不服,认为必须将威克里夫逮捕监禁起来。再进一步就必走向火刑柱了。根据当时的形势看来,威克里夫是注定要受罗马教廷严重回击的。可是古时向人说“不要惧怕,我是你的盾牌”的上帝,这时再度抻手保护了他的仆人。死亡没有临到威克里夫,反而临到那下令要消灭他的教皇。贵钩利11世死了,于是那些聚集预备审判威克里夫的主教们也解散了。
教皇贵钩利死后,接着就有两个教皇出来争夺教权。于是有两个相敌对的势力,各说自己是绝无错误的,各说自己是众人所必须跟从的。他们各自号召忠实的信徒来帮助他攻击对方,并用最可怕的咒诅互相威胁,用天国的赏赐奖励自己的仆从。这一件事大大地减弱了罗马教廷的声势。两个敌对派在互相攻击之后,已经自顾不暇,于是威克里夫得到了一时的平安。两个教皇之间常有咒诅和指责的命令相继颁布,而且他们的纠纷竟酿成许多血腥的凶杀案件。教会内部乌烟瘴气,罪恶滔天。这时,改革家威克里夫则在自己洛特勿教区幽静之所殷勤地劝人不再信靠那两个自相纷争的教皇,而应当仰望和平之君耶稣。
这一次的分裂以及所产生钩心斗角,黑暗腐败的事,使众人看出中世纪罗马教廷的真相,借此为宗教改革铺平了道路。威克里夫写了一个传单,题目是:“两个教皇的分裂”。他叫众人考虑一下,这两个教皇互相控告为敌基督者,二人所讲的可能都是确实的。他说,“上帝现在不再容许恶魔附在一个教皇身上,所以把他分成两个,叫人奉基督的名可以更容易地胜过他们。”
威克里夫效法他的主耶稣,将福音传给贫穷的人。他在洛特勿教区的穷人家中将真光传开,而还不以此自满,却决心将这光传到英国的每一角落。为达到这目的起见,他组织了一班传道人。他们是淳朴,虔诚,热爱真理者,他们喜爱将真理传开,过于喜爱一切。他们走遍全国,在各市场,大都市的街道上和农村中教训人。他们找到年老的、患病的、贫穷的,将上帝的恩惠的喜信讲给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