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圣经故事:爱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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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法国的改革运动(1)

在那表显德国宗教改革运动之胜利的斯拜耳抗议书,和奥斯堡信仰声明书之后,接着就是多年的战争和黑暗。在支持这运动的人中间,内部的分裂消弱了它的力量,外面又受到强敌的攻击,以至改正教似乎注定要被完全消灭了。千万人用自己的血印证了他们所信的道。这时,内战爆发;新教的工作被内中的一个领导人物出卖了;以至信从新教的几个最高贵的王候落到皇帝的手中,他们竟如俘虏一样,在各城里被拖来拖去。但在似乎已经胜利的一刹那间,皇帝却忽然失败了。他眼见着自己的俘虏从手中挣脱,结果他不得不准许宗教自由;他曾以扑灭新教为自己一生的抱负,他宁愿牺牲他的国度,财富,甚至自己的性命,来粉碎这个“异端”。如今却看到自己的军队在战争中损失殆尽,国库也渐渐枯竭,他国内的各邦又有背叛的危险,而他所妄想扑灭的信仰却到处扩展。查理第五曾与无所不能者作战。上帝说:“要有光。”而他却想保留黑暗。他的目的终于没有达到;他因长期挣扎而精疲力尽,未老先衰,于是放弃了宝座,在一个修道院里终老此生。

在瑞士也像在德国一样,改革运动临到了黑暗时期。虽然有许多县分接受了改革运动的信仰,但其他地区却盲目顽梗地固守着罗马的教条。他们对那些接受真理之人所施的逼迫,终于引起了内战。萨文黎和许多与他一同从事改革运动的人,都倒在卡帕尔血腥的战场之上了。爱克兰帕底被这些可怕的灾祸所压倒,不久便去世了。罗马踌躇满志,在许多地方都似乎要恢复所丧失的一切了。但那从亘古立定筹划的主没有丢弃他的工作,也没有离弃他的百姓。他的圣手必为他们施行拯救。他已经在其他的国家兴起工人来推进改革运动。

法国在尚未听到改革家路德的名字之前,就已现出曙光了。首先得见亮光的乃是年迈的李富黎,他学识渊博,曾任巴黎大学教授,又是一个真诚热心的罗马教徒。他在钻研古代文学的时候,渐渐注意到《圣经》,他便指导学生研究《圣经》。

李富黎原是热诚敬拜古代圣徒的,他有意根据教会的传说,编著一部先圣和殉道者的历史,这种工作是要费不少时间和心血的;但到他已经有相当成就和进展的时候,他想或许能在《圣经》中找到资料,于是就本着这个目的开始研究《圣经》。他果然在《圣经》里找到有关圣徒的记录,但这些圣徒与罗马教廷在节期中所崇拜的圣徒大不相同。于是神圣的亮光忽然普照在他的心中。他就惊异而厌恶地放弃了自己计划的工作,专心去研究上帝的话了。过不久,他就开始把在《圣经》中所发现的宝贵真理,教导别人。

1912年,即在路德,萨文黎开始改革工作之前,李富黎已经写道:“上帝因信赐给我们义,使我们得以靠恩典称义而得永生。”论到救赎的奥秘,他说:“此种变换的伟大确是言语所难以形容的,——那无罪的一位被定了罪,而有罪的人倒得了自由;有福的主受了咒诅,而该受咒诅的人倒蒙了福气;生命之君舍弃了生命,而必死的人到得了生命;荣耀的王陷在黑暗之中,而无知蒙羞的人倒披上了光荣。”

他一面教导人救赎的功劳乃完全属于上帝,也一面声明顺从乃是人类的本分。他说:“若你是基督教会的一分子,则你就是他圣体的肢体;若你是他的肢体,则你就满有上帝的性情。……若世人能领会这种特权,则他们的生活该是何等纯洁、清高、圣善啊,此世的荣华若与他们内在的荣耀——肉眼所看不到的荣耀——相比,那是何等地微不足道啊。”

李富黎的学生之中有一些人很热切地听他的教训,他们在这位老师去世之后,便继续的宣扬真理。威廉法勒尔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父母是虔诚的教徒,他所受的教育使他以绝对的信心接受教会的训诲,以至他能像使徒保罗一样说:“按着我们教中最严紧的教门,作了法利赛人。”法勒尔是一个忠实的罗马教徒,心中火热,要除灭一切胆敢反对教会的人。他后来提到自己这一段时期的人生观说:“当我听到任何人说话反对教皇时,我就咬牙切齿,如同一只狂怒的豺狼一般。”他曾不息不倦地敬拜古代圣徒,陪同李富黎遍游巴黎的各教堂,在祭坛前跪拜,献礼物装饰神龛。但这些礼节不能使他的心灵得到平安,自知有罪的感觉紧紧地环绕着他,尽管他怎样苦修,也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后来他听到改革家的话说:“救赎乃是出于恩典。”“那一位无罪的被定了罪,罪人倒得蒙赦免。”“惟有基督的十字架能打开天国的门,关闭地狱的

门。”这些话在他听来犹如从天上传来的声音一样。

法勒尔欣然接受了真理。他像保罗一样的悔改之后,便摆脱了遗传的束缚,得到了上帝儿子的自由。“他再没有残暴的豺狼嗜杀的心,却转变成安静地,温柔地,无害的羔羊,他的心已经从教皇那里收回而献给耶稣基督了。”

当李富黎继续在学生中传布真光的时候,法勒尔则热心于基督的圣工,正如他从前热心于教皇的工作一样,出去公开宣传真理。不久,有一个教会的显要人物,摩城的主教与他携手同工。同时又有其他才能卓越,学问渊博的教师们参加传讲福音,于是各阶层,从工人和农民的家庭直到王宫,都有人信从了福音。当时的法国国王法兰西斯第一的姊妹也接受了宗教改革的信仰。连国王自己和太后也都一时表示赞成,所以改革家们怀着极大的希望预期法国终有信从福音的一日。

但是他们的希望未能实现;反而有试炼和逼迫等待着基督的门徒。虽然如此,上帝怜爱他们,不让他们预先看到这事。中间还有一段平安的时期,使他们能得到力量,以便应付那要临到的风暴;使改革运动有迅速的进展。摩城的主教在自己的教区中热心工作,教导他的教牧人员和一般平民。他撤换了无知和腐化的神父,而尽量任用有学识和敬虔的人。这位主教非常希望他的教徒能为自己而研究《圣经》,不久他的希望就实现了。李富黎已经下手翻译《《圣经》·新约》;正当路德的德文《圣经》在威丁堡出版时,法文的《《圣经》·新约》也在摩城印行了。主教不惜工本,在他的教区中努力推销,不久摩城的乡民也都得到了《圣经》。

这些人欢迎上天的信息,正如干渴垂毙的行人欢迎活水的泉源一样。田地间的农夫,和工厂里的工人,都借着谈论《圣经》中的宝贵真理,来使自己每天辛劳的生活感觉愉快。入晚,他们不再到酒店去,而乃是彼此聚集在家中诵读《圣经》,并一同祈祷赞美上帝。不久,这些村镇中有了极大的改变。他们虽然是平凡,没有知识,并辛劳工作的乡民,但在他们的生活上可以看出上帝恩典改革人,提高人的能力。他们所有谦卑,仁爱和圣洁的美德,证明福音为一切真诚领受的人所能成就的大工。

在摩城所发出的真光照耀到远近各地。悔改的人数天天增加。教会当局的忿怒一时被那轻视僧侣狭隘偏见的国王所遏制;但罗马教廷的领袖终于得了胜。因为炮烙之刑业已树起;摩城的主教在火刑和反悔之间二者必须选择其一的时候,竟拣选了那比较容易的道路;但是领袖虽然跌倒,他的羊群却仍然坚定不移。许多人在火焰中为真理作了见证。这些平凡的基督徒借着他们在炮烙柱上显示的勇敢和忠心,向千万在平安的日子永远没有听到福音的人,作了美好的见证。

那在痛苦和侮辱之中胆敢为基督作见证的,不单是一些卑微和贫穷的人。就是在贵族的宅第中,也有高贵的人们视真理比财富、地位甚至于性命更为宝贵。在王家的贵胄中竟有人表现了比主教更坚定的品质。柏昆路易出身贵族,是一个勇敢风雅的爵士,埋头书卷,举止大方,品行端正。有一位著作家说:“他忠心拥护中世纪罗马教廷的种种制度,热心参赴弥撒和宗教聚会;……在他所具有的一切美德之外,他还特别憎恨路德教派。”但后来他像许多别人一样,受上帝引领去研究《圣经》,便非常惊异地发现其中“并没有罗马教廷的道理,反而是路德的道理”。从此以后,他就全心献身从事福音的工作了。

“他是法国贵族中最有学问的一个人。”他的天资和口才,他的不屈不挠的勇敢和沉毅果敢的热诚,以及他在宫廷中的影响,——因为他是王所宠爱的人——使许多人认为他是命定作他本国改革家的。著作家俾扎说:“法兰西斯第一若是像撒克逊选候一样,柏昆就可以成为第二个路德了。”罗马教徒说:“他比路德更坏。”法国的罗马教徒实在惧怕他比惧怕路德更甚。他们把他当作叛教徒囚在监牢里,可是王把他释放了。这种相争继续了多年。法兰西斯总是在罗马教廷和改革家之间举棋不定,反复无常,他有时容忍,有时遏制修道士们的狂怒。柏昆3次被罗马教廷当局监禁起来,但国王钦佩他的天才和他高尚的品德,不肯让他牺牲在修道士团体的毒手之下,故而把他释放了。

常有人把柏昆在法国所有的危险警告他,并恳劝他学别人的榜样,自动流亡在外,以求安全。当时有一个畏首畏尾的机会主义者伊拉斯莫斯;他虽有卓越的学识,却未能重视真理过于自己的性命和名誉,他写信给柏昆说:“你还是要求王派你出使外国吧;你到德国去游历一番也好。你知道象比大和他这样的人,——他是一个三头六臂的猛兽,到处施用他的毒手。你的仇敌名字叫做‘群’。即或你们的事业比耶稣基督的更伟大,他们还是不会放你过去的,直到他们把你悲惨地消灭了为止。不要太相信国王的保护了。无论如何,不要在神学教师面前连累到我。”

但当危险加深的时候,柏昆的热诚反而越发加强。他不但不采纳伊拉斯莫斯的投机和专顾自己的建议,反而断然取了更勇敢的步骤。他不但要维护真理,而且还要攻击谬论。罗马教徒所想要加在他头上“异端”的罪名,他要转过来加在他们头上。他最活跃的死敌乃是巴黎大学神学院的博士和修道士,该神学院乃是巴黎和法国一个最高的宗教权威。柏昆从这些博士的著作中找出12项意见,并公开地称之为“违反《圣经》的异端”;他请国王作他们辩论的裁判。

王甚愿把双方的能力和敏捷作一次比较,并喜欢有一个机会,以挫折这些傲慢修道士的气焰,就命令罗马教徒用《圣经》来证实自己的主张。他们深知《圣经》这个武器对他们是没有多大用处的;监禁,酷刑,火柱,是他们更善于运用的武器。这时局势转变了,他们看出自己将要陷入他们本来希望柏昆陷入的深坑。于是他们惊慌的四顾,想找一条出路。

“正在那时,巴黎一个街口的贞女马利亚神像被人损坏了。”全城大大骚动起来。无数的人拥到那里,莫不悲愤填膺。王也深为感动。这是修道士们正好利用的机会,他们也就迅速地利用了。他们说:“这就是柏昆所传之道的结果。一切——宗教,法律,连王位——将要被路德派的阴谋所推翻了。”

柏昆又被逮捕了。王自巴黎引退,这样僧侣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改革家被公审,被定死罪,他们惟恐法兰西斯还要出来救他,所以一宣布了柏昆的罪案之后,当天就予以执行。柏昆在中午被带到刑场。无数的人聚集来观看这件大事,许多人看见这次遇害的竟是法国贵族中最优秀、最勇敢的人物,不胜惊奇,疑惧不安。在这人山人海之中,人们的脸色都因惊异、愤怒、轻侮和毒恨而罩了一层阴沉的暗影;惟独一人容光焕发。这个殉道者的思想一点也没有顾到这骚乱的景象;他只觉自己有他的主与他同在而已。

他所坐的死刑囚犯护送车,逼迫他之人的横眉怒目的神色,以及他所要遭受的可怕死刑——这一切他都毫不在意;那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的主,这时正在他的旁边。柏昆的脸上焕发着上天的荣光和平安。他穿着都丽的衣服,“丝绒的外套,织锦缎的上衣,和金色的袜子。”他将要在万王之王和全宇宙之前,为他的信仰作见证,所以不应当有一点悲哀的表情来中伤他的喜乐。

当这行列缓缓地在拥挤的街道上经过时,众人很惊异地留意到他脸色和态度上所显出的平安和充足的喜乐。他们说:“他像一个人坐在圣殿中,默想圣洁的事。”

柏昆在受火刑之时想要对民众说几句话,但修道士们怕他说话发生影响,就开始呼喊喧嚷,兵士也用他们的兵器相击作声,他们的喧嚣就淹没了殉道者的声音。这样,在1529年,巴黎城文学和宗教方面的最高权威,“竟为1793年的平民立了一个卑鄙的榜样,在刑场上窒息了垂死之人所要讲的最后一句话。”

柏昆被绞死之后,遗体就在火焰中烧尽了。他的死耗使法国各地改革运动的友人至为悲伤。但他的榜样是很有影响的。其他为真理作见证的人说;“我们也准备愉快的应付死亡,把我们的眼睛集中在将来的生命上。”

正如使徒时代一样,逼迫“更叫福音兴旺”。从巴黎和摩城被驱逐出来的“那些分散的人,往各处去传道。”这样真光就传到法国许多遥远的省分了。

在巴黎的一所学校里,有一个沉思恬静的青年已显明他的智力很强,心思很透彻,而且他生活的纯洁正如他心智上的热力和宗教上的虔诚一样著称。他的天才和好学不倦,不久使学校因他倍觉光荣,大家都确信约翰加尔文要成为教会最有才能,最有声望的捍卫者。但是有一线神圣的光辉射进了那包围着加尔文的烦琐哲学和迷信的墙垣。他听见这新的道理之后,便甚是惊异、憎恨,并确认这些叛教徒遭受火刑是应该的。孰料有一天他在无意之中与“异端”面面相对,而被迫来试用罗马神学的力量以对抗改正教的教训。

加尔文有一个参加改革运动的中表弟兄这时正在巴黎,这两个表弟兄时常见面,并在一起谈论搅扰当时基督教界的问题。新教徒奥力维坦说:“世界上只有两种宗教:一种是人所发明的,都是叫人靠着遵守礼节和善行来拯救自己;另一种是在《圣经》里所显明的宗教,是教训人单单信仰上帝所白白赐给的恩典而得救。”

加尔文说:“我不要你的新道理;你想我信道信了这么些年一直是信错了吗?”但他心中已经因此而起了种种思潮,是他所不能任意磨灭的。他独自在房中思考他表兄弟的话。自知有罪的感觉紧紧地逼着他;他看出自己在一位圣洁公义的审判者面前并没有一位中保。圣徒的代求,自己的善行,教会的礼节,都不足以赎他的罪。他在自己面前除了永远绝望的黑暗之外,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教会内的学者们想要解除他的悲哀,也是徒然。他试用认罪和苦修的方法,也没有果效;这一切都不能使他的心灵与上帝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