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往南行去,路上倒也无事,饿了就找些河蛙、老鼠什么的充饥,两人正值壮年,倒也不觉疲劳。
只是一路行来,村子遇到不少,可人却罕见,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在家中操持,大部分青壮年都被征去赋役,老百姓流离失所,所到之处一片荒凉景象。
一路上癞子虽老是打听陈胜那日与女妖的密谈,陈胜并不理会。癞子自觉无趣,后来也就不再打探。
陈胜此时对那日的谈话仍然迷惑不解。
“那女妖何以知道我的欲望强烈?始皇和二世都是皇帝,劳役天下,为其一人享乐而驱使如此多的百姓,欲望岂不是更强烈?她为何选中我?当初为何不直接迷惑始皇,还有现在的二世?为何一定要我反秦,帮她夺回能核?她有什么阴谋?”
陈胜苦苦思索,却得不到一丝头绪。
罢了,还是不去想了,现在还是逃命要紧,不知道秦兵是不是已经停止了对这些散兵的追击,总之,越往南应该越安全一些。我陈胜若有时机,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唉!空有雄心报复,可在这种世道,人人自危,百姓是最好欺的,不到万不得已,谁又会去反抗。再说了,秦得天下,天命所归,不然为何六国这么多军队,都被秦打败了,就是反抗,也得有个借口吧,这样才能有人籍着这个借口,以顺应天意民意的幌子才能笼络人心啊。
一路想来,不知不觉竟走了很多日。
这日,二人来到一座大山前,只见这座大山虽然不大,但是地势奇险,远处看就像一头大肥猪,在猪尾处只有一条路通向山顶,四周均是悬崖,山上倒是郁郁葱葱,林木茂盛。
癞子道:“大哥,这山不大,倒是挺险的。要是在这上面安营扎寨,易守难攻,你我不如当个快活的山大王。”
“那你小子上去当山大王去吧,古往今来,你见几个山大王有好下场的。”陈胜道。
癞子挠了挠头,嘿嘿的一笑道:“大哥,那怎么办?”
“哎,那面山脚下好像有人耕作,我们过去瞧瞧。”
当下二人向前,在山底下,正有几人劳作,其中一中年人见有生人来到,不断地向二人张望。地里秧苗稀稀拉拉。
“看来来年又得挨饿了。如今天下,也许只有当官的能吃顿饱饭。”陈胜愤愤的想。
“兄长,我们二人逃难到此,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陈胜问道。
那中年人道:“这里是阳夏(今河南太康县),你们二人从哪里来?逃难到这里,倒是和没有逃一个样,这里的百姓也在到处逃难啊。”
二人正不知如何回答,忽见山路边呼啦啦出来一大队官兵。那队官兵迅速向二人和这几个劳作的人围来。
“不好,大哥,让官兵发现我们了,怎么办?”癞子慌张得说话直打哆嗦。
“别慌,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再说了,我们已经跑出这么远了,官兵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别跑,一跑就露馅了,看看再说。”
“不好,官兵来抓丁了。”那中年人道。
此时,官兵已经来到跟前。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嚷道:“别他娘的干了,你们都被征发了,到时候有吃有喝,比他娘的在这里受罪强多了,听到了吗,都给老子走。”
“大爷,征我们到哪里去啊,我们家里还有妇人孩子,我们走了,她们怎么活啊。”一老者哀求道。
“别他妈的罗嗦,快走,谁再话多老子抽死你。”那军官提起鞭子,就要向老者身上抽去。
“慢。”陈胜上前一把抓住了鞭子。
“你他妈找死啊。”那军官使劲的夺鞭子,那鞭子仿佛定在了陈胜手中,一动不动。
“我们走便是。”
“这才他妈像话,不然今天都让你们死,这可是皇帝的差事,大秦的律例你们不知道吗?他娘的。”那军官骂骂咧咧,在前面先走了。
立时,官兵围住几个农夫和陈胜二人。
“都把家伙扔了,以后用不上了。”
农夫们把手中的锄头扔在地上。
“大老爷,让我们回家给家人说一声,求求你们了。”几个农夫求到。那个和陈胜说话的农夫却一声不吭。
“快他妈走,再说打死你。”一个士兵一脚踹到了一个农夫身上。
那几个农夫哭哭咧咧,却不敢再吱声。
几人跟着官兵,也不知是到哪里,一路行去。
“你叫什么?”陈胜问那个不吭声的农夫。
“吴广,大哥叫什么,你胆子可真大,不怕那军官杀了你?”吴广小声道。
“我叫陈胜,我不怕,大丈夫活到如此地步,倒不如死了的好。”
“是啊,先前吃不上饭,现在恐怕是连命都得搭上了,真恨不得宰了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兵。”
“干什么呢?说什么呢?你们找死啊?”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二人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