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文府后院柴房中，一个身形羸弱，容貌平庸的男子正坐在屋内的长凳上，他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着，脸上也流露出十分紧张的神色。
他瞧着已经年入不惑，脸上处处都是风霜留下的印记，他像是很疲倦，这才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正困的双眼冒泪花，披着披风的宋文乾带着冷清推门进来了。
金陵的温度自然比京城要暖和些许，可一身单衣的封无量还是被冻的不住的颤抖，他瞧见冷清手上捧着的厚棉衣当场就想扑上去，若不是顾念着仅存的一点尊严，他怕是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跪在宋文乾的面前祈求他的原谅。
自从被宋文乾识破了身份，封无量不论去往何处都会有官兵随时随地过来捉拿，他原本已经宋文乾当时不处置自己便是不会再动手，可他真是太小看宋文乾了，他有的是手段让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若是这生活连生存下去都没有可能，那就更不要说是报仇了。
封无量一路灰头土脸的从京城逃出来，幸好遇见了几个江湖人搭救，原以为他这一身医术定然会被赏识，可谁想到她们竟然将他带到了金陵关押，昨晚上才被送到此处。
若不是见到了宋文乾，他还不会相信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与他有关，更不会相信宋文乾居然眦睚必报到了这种地步。
“封无量，近日可好？”宋文乾手里拿着汤婆子，浑身都暖洋洋的，与被封无量这一身狼狈的模样相去甚远。
封无量原想着要骄傲的无视他，可那鼻涕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不得不吸了吸鼻子，酝酿许久的气势眨眼便消失不见。
冷清当下便想笑出声，宋文乾斜眸看了他一眼，他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身侧。
宋文乾摆摆手，示意冷清将他手上的东西送给封无量，封无量犹豫了片刻就赶紧接受，他慌慌张张的裹上棉袄，正欲穿上棉裤，就瞧见这棉衣下面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这是何意？”封无量仔细瞧了瞧，不明白宋文乾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心机上他远远不如宋文乾，在实力上更不用说，他若是稍微聪明一点就知道不能与宋文乾为敌，可封无量偏偏不是聪明人。
若不是这一次让他见识到了人情冷暖，那他此时大概还会与宋文乾针尖对麦芒。
宋文乾就知道他定然有此一问，他也不卖关子，反倒是温和的解释道：“你这张脸本就不能再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带上面具或许能活的更好。”
“你会放了我？”封无量问出这话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同意。
宋文乾寡淡一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句：“那要看你表现。”说罢他便往后退了一步，交代一句：“冷清，待会儿带他去见少夫人。”
“是，属下一定亲自将封神医请过去。”冷清这话不像是对宋文乾说的，反倒是像警告封无量的。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离开，丝毫不担心封无量会擅自脱逃。此时的封无量却已经开始思考这宋文乾口中的少夫人，到底是不是已经死去的皇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