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信吗?”曾皇也问苏莫道。
“信!”苏莫不假思索,可是又觉的不妥,然后又摇头道:“千军万马对一个人?哈哈,不信!不可信。”
“我也不信!”曾皇苦笑道:“但我不信的是鲁昭这小子,不信他有这个能耐。”
“你是说有!有这样的人?”苏莫一愣:“要真有!估计也算不是人了。”
“也对!”曾皇笑着点头道:“小子,居然跟我想法一样了。”
鲁昭眼神依然迟钝,有的时候,不语应对的沉默却是最好的应对的方法。可是鲁艾却像耐不住,她昂着头看着那黎元任道:“我就相信!你们可别小看了昭哥哥,他做的一些事,说出来都吓坏你们!曾经有一只叫什么九羽天鸡的傻大鸟跑到我国南部,在那里喷了一把火,烧了好多村庄,父皇得了灾报,立刻招了臣子们商讨派谁去赶那只灾鸟,可是还没商议完,昭哥哥就带了一大把鸟羽毛回来,早把那只灾鸟儿赶跑了。还有一次,我们跟些土蛮子打仗,那些土蛮子招了一头跟山一样大的疯象,这疯象叫起来的声音就跟山崩一样,摞起脚来就翻过了一座山,放下脚来,就要陷地十来丈,那些搭起的行军营地,被这只象用蹄子碾上几碾,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凶这么恶的东西,碰到昭哥哥了,就发生山崩喽,瘫死在地上了,然后土蛮子们,也就全部跪地求饶了。哥哥为了让他们不旧犯,就把那百来米的象牙立在那里,刻了个‘昭’字!就是现在的象牙峰喽,不信,你们可以去看嘛。还有一次我们北部夜河发洪水,水满了好多城镇,而且水还在一直涨,一直涨,听说这样涨下去,会漫到京城,当时就调了三万多兵士去填河!准备用半年时间来把洪水平下去!可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昭哥哥听了,二话没说,直接奔河里去了,一天后他上来了,那洪水就退了。”
“九羽天鸡?傻大鸟?”苏莫一愣。
“九尾凤凰,也就是火鸟,到哪里去哪里倒霉的灾鸟!这丫头嘴头可了得。”曾皇皱眉了,可不一会儿却嘿嘿笑起道:“嘿嘿!挺不错,九羽天鸡、天鸡!这名字好啊。”
“好吗?”苏莫傻呼呼点头,又道:“大鸟儿赶跑也就算了,蛮像儿这么笨,多半自己会摔死自己,可那洪水能淹掉千万人,鲁昭一个人能把洪水平下去,算不算万人敌?”
“这个!这个就要看他在水底下做了什么了!”曾皇道。
“水底下能做什么!”苏莫以太子身份嘀咕着,心中的本性却有几分吃惊,他不想曾皇居然竟如此博而广知。
“跟夜晚一样,能做白天不能做的事情!”曾皇道,一边伸出搔痒扒,探了一下右侧上的海螺,那海螺便“呜呜”发出低沉的海啸声。
“哦——原来如此!”苏莫盯着那海螺道。
“原来如此什么?你知道了什么!”曾皇见苏莫说了句原来如此,立刻盯着苏莫,眼角上的纹露多顺了几条下来,仿佛间有人用刀刻了痕。
“我!啊!”苏莫一愣,只觉气息乱窜,到把那海螺的声音闷在脑里,而曾皇眼角的皱纹,又仿佛道道都是眼一般。于是间,旋转缠绕的声音,扑天盖地的眼睛!苏莫知道那面具正给自己带来惊惶的本能。
“比如,一个人翻檐走壁!”苏莫抓着魔法锁,借助它的限制能力强行克制自己的反常道:“在白天,一个人跑到房子上面,长着眼睛的都能够看到,被人看到了,都会当贼抓的!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吗。但晚上,晚上就不同了,越黑的晚上越好,下面有灯光,只照的到路,却照不到房顶。所以、所以晚上在房子上跑的好处就出来了,和白天不同!”苏莫说的支支吾吾,毕竟他这时没有依赖面具的人性,而纯属是自己在假扮,那天分和本能并不存在,很可能会被一个明眼人揪出来。
“哈哈!”曾王见儿子竟能说出一番话来,到觉高兴的道:“今天咱就像换一个人了一样!能自己想明白东西了。”
“那是我不愿意去想罢了,就算想到了也懒的说!老爸你知道的这么多,我说了也没什么意思!”苏莫略觉感觉好些,又放开魔开锁的局限能力,继续依赖着面具的本性。
帘子外面的臣子听到了海螺声,便宣说结束会议,而后让商礼全于把鲁昭和鲁艾带出。
“夸两句你就逞能——不过也还算实在,哈哈,但是你不说,老爸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有没有意思了!”曾皇站起身,拉着袍衣道:“给你说吧,就算是晚上,飞檐走壁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人啊,重!走在上面行动可不方便。想想吧,这么黑,没光,别人都瞧不见你,你又怎么瞧的清房上的砖瓦,走到上面,‘哗哗’作响,又有几个人听不到的,弄不好踩个高低,还碎上两片,掉几块下来,多不好。”
“是啊!”苏莫搔头了问:“那怎么办了?”
“高强的本事喽!”曾皇笑道:“身轻如燕就行喽,嘿嘿!还有一个本事——先让下,他们都在外面等你父皇了。”
“喔!”苏莫忙侧了身让曾皇出帘子。
“你也来!”曾皇走到帘边,掀着帘子向苏莫道。
“喔——那还有一个本事是什么,说说吧,呆会坐那闷着这事想,难受。”苏莫点着头,又抓着头发,有几分好奇的问。
“喵——知道了吧,出来。”曾皇向苏莫学了声猫叫,便往外走去了,苏莫听的猫叫,那瞬间就觉的自己像只老鼠一样,差一点瘫了手脚,但曾皇并没有像猫一样抓他,所以苏莫暗暗呸了句“该死的老头子!”
曾皇走到鲁艾的位置上坐下,苏莫则走到鲁昭位置上坐了。
“都说说看法。”曾皇把众大臣环视着重大臣,温温柔柔的问了一句,但苏莫却感觉那温柔之声中又有一分千钧力在其中,很有一种铜锣盖的回音般。苏莫也把对方大臣扫了一眼,否着头,把目光斜斜落在曾皇的面上,看着那老而有些松驰的脸,到觉有一种奇怪的威严。
曾皇扫视完大臣,也顺道扫了一眼苏莫,可看到苏莫歪着头,斜着眼,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立刻大怒道:“歪眼斜脖子做什么,你当这是干什么!坐没坐相!人就弄的没个人样。”
苏莫一愣,立刻端正了姿势,也学的之前鲁昭的样子,端做,眼却发呆,心中却暗想:“哇,这老头变化快!莫不是人老了,情绪无常了!”
“说吧——品建先说!”曾皇见苏莫模样儿正了,又转过头去,依旧温温柔柔的,仿佛不曾发过脾气一般。
“就鲁昭说的话来说,隐隐约约的,总觉的是个套一样。”商品建听了曾王的话,到有几分含糊的道。
“套!”曾王皱眉道:“什么套?等我们钻的套?你不会说我们认输了,不敢打场仗。”
“那到不是,我是说对此事要万分警慎!”商品建道:“一个鲁昭和一个公主,他们都过来了,甚觉的蹊跷,好像有个说不清的事一样。”
“这不白说!”苏莫暗想。曾皇听的商品建的话,也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而是微摆了头看着费翊道:“你怎么看?”
“我——我也觉的要慎之又慎。”费翊道,相拥着商品建的话。苏莫刚要鄙夷这人毫无分寸时,费翊却又一个“不过”道:“鲁昭说的如此细着,仿佛间我们当真必败——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何要多做这和谈一举了?如鲁昭说的,速战的话,吃亏的是我们,但他与公主过来,又显然是挺时间。时间越是延迟,我们准备越是充分,显然对他们不利——这其中果真令有理由,不得不慎。”
“还是白说!”苏莫听了费翊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也觉的有理,可是转了两圈话,发现他的话毫无立场,总在缠一个“慎”字,分明就没表示过意见。
“戚将军怎么看?”曾皇把脸擦向戚冉道。
“无论是打还是和,鲁昭都要想办法除掉。”戚冉脸上的疤又像蜈蚣般动起来,几分狰狞的道:“这人力道无强,有万夫之勇,却又极具指挥才能,善驭战事,可将可帅,是个相当可怕的人——他的骑兵相当的强,可谓是鲁国一霸,这骑兵在他手上,常用来突袭与冲刺,到是无往不胜。鲁国多年无战乱,当是和平,和平国家,为展国力,多兹生事——曾鲁两国之战,打不打仅是个时间问题!鲁昭这等奇人,爱凭一人之力做诸等奇事,他前来曾国,我便留意着他,很是担心他在京城强刺陛下,从内生事,以乱我国。”
“以他的魄力,我亦觉的有这个可能!至于杀他,时机尚未到!”曾皇点头,略略顿了下,而后爽眉向戚冉道:“这事交给你了,你遣人多留意他的举动。嗯,再查一下他在这里可否结有同党,如果有,抓起来。如果他在京城有什么冒然举动,杀!如果他欲离开曾国,杀!如果前方战事触发,杀!”
“是!”戚冉禀手领命道。
“黎将军了?”曾皇又转向黎元任问。
“鲁昭不可不防!但对一个人来说,始终不过匹夫之勇。那般所谓的神勇也不过是人言亦言,传起的风头。刚文山(燕文山)说要较量于他,他亦不敢言对,显有胆怯之心,为此般一个人,我们要做如此防布——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黎元任微微抬头,先顶了曾皇的话,而后翘起他那干燥的胡须谈正话道:“从现在看,无论打与不打,我们都得准备打。既然如此,我们需费心的地方更是军士的征集、武装和行途。那鲁昭也说的妥当,我黎元任善防守,而不善长倾野之战,到不如让戚将军率兵前去云野,汇集兵士,以侍时而动,侍机而战。兵士的征集和武装则交与右丞相和李超,粮草等军需可交与子产和意图(洪子产和林意图),这京城的保卫,交与我老骨头,也便足了!至于鲁昭,让文山负责料理一下就行了。”黎元任开话便把大小相关的事情对人对将分置下去,仿佛间他是决策人一般。苏莫听的细致,暗暗分析几句敏感的话,不由的瞧了一下戚冉,又瞧了一下燕文山。戚冉面上疤痕虽然僵硬不曾有动,但仍免不了一分吓人模子,只让苏莫起了一身疙瘩。苏莫又转而去看燕文山,燕文山不过分配了盯看鲁昭的事情,多少让人觉的不经看。果然,燕文山面露不悦。
“甚是周详!”曾皇道,但并不点头,他默了一下后,也不在问后面各将臣的看法,而是道:“就此分配下去,我自会颁诏!戚将军留下会,其余人先退吧,各去备其事吧!”
“是!”众人禀了话,均起了座,整然有序的离去。待众人离去,曾王向戚冉话道:“刚黎老将军那分配,戚将军有什么看法?”
“有决有择,甚好。”戚冉道。
“那是!”曾王点头道:“黎将军经验老道而善‘行为洞察’,能以人之长短与优劣来分配各人职责,这等事情让他分置下来,大小安妥而又井井有条,我又有何理由不睬!”曾王说到此,那兴奋之光一淡,而后便叹气道:“老将军脾气倔硬,让我也多加畏惧,我!我又有一事情,若要提出来,他定然反对!但现在他既把远战之事推与你,自也不会干预你的职与责!所以我方留你下来细谈。”
“陛下请说!”戚冉见曾王有难言之隐,立刻请问。曾王见戚冉如此爽快,微微一笑,盯向苏莫,苏莫被盯,心中一紧,脸便有几分红了。
“这次出战,请带上太子!”曾皇一字一句道,他仍瞧着苏莫,苏莫受不过,便避开眼,又看戚冉面部抽搐,也盯着自己,但听戚冉道:“确实不妥!”
“妥与不妥,难道我不知道?”曾皇冷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三人穿过帘子,进了一房又出一房,也不知道进出几个房间,只让苏莫心中暗暗惶惶,并暗中留意,以担心引发事端。终于进到一个房间,曾皇拍开墙头暗道,领苏莫与戚冉进到中间,那暗房四面亮起灯火,中间有一土坑,坑中插有数剑,中间一把剑身光芒,自是与众不同,只让周围之剑均成为了簇拥之剑。
“王者之剑!”戚冉盯着那把光芒之剑道讶然道,似乎他曾经见过般。
“去拨剑!”曾皇向苏莫道。
“喔!”苏莫看着那剑,心中暗呆,他不想这把传说中的王者之剑竟然在曾国。
当苏莫握住剑时,立刻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那剑上直往身体涌来,于是间,他便觉热血沸腾,一身劲力竟变无穷,仿佛间渺视万物,欲要拼杀一番。
苏莫虽觉畅快,但也生了惧意,立刻用魔法锁护体相控。但不想魔法锁对那股气流也是认可,并没有阻碍之意。于是苏莫落下心,手一紧,便把剑拨出,那剑甚是明亮,只把苏莫照在剑身之上,他发现,那太子油滑的脸也显露了几分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