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剑见他如此郑而重之地将书册用数层油纸包裹,对这册子的价值已经信了个十足,暗忖没料到这司马秦如此爽快,早知道就多开些价钱了。对方拿着书册却不马上交给他,含剑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从乾坤包里取出一块黑胡桃木板,放在地上,又取出了其它零零碎碎一些材料,其中还有一根黑黑细细头上有分叉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说道:“放心,你到我家方圆百里去打听打听,我萧含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喏,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司马秦少时也学过术法,眼前这少年拿出一块标志性的阵法材料——胡桃木,就让他有些惊讶,然后见含剑取笔蘸绿粉画阵,手势熟练,神情自然,他的诧异更甚。要知道,普通学术法之人,开始接触术,大约在十岁左右,通常从相对简单的符学起,正式学阵大约在十一二岁,资质较好的也要到十五六岁才略有小成。司马秦自己兼学术法一直学到十五岁,十五岁后才确定了方向专攻武技,回忆当年术法学得最好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个十二三岁少年熟练自若。
含剑龙飞凤舞地画完阵图,待得沾水的铜绿粉干透,小心地在阵图中心插上了一根缝衣针,然后把刚才取出来的那根奇怪的黑色物体一头穿在钢针顶端。司马秦以世家子弟的见识,也越看越奇,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含剑神情郑重,说道:“蛇的舌头。……干的,所以变黑了。”
不去管满脸疑惑的司马秦,阵法设好,含剑微运真力注入,不一会儿,那蛇舌远离钢针分叉的一头开始飘起,慢慢绕针旋转,越旋越快,后来几乎已经看不清它的影子。又过了一会儿,蛇舌转动终于慢了下来,最后缓缓停在空中微微颤动,指着一个方向。
含剑微笑道:“成了!刘重远就在那个方向!”
司马秦满腹狐疑,问道:“这个阵……阵法灵么?还有,刘重志呢?”
“刘重志一下子找不到。”含剑摇摇头说:“灵不灵,我再试一次让你瞧,它一定指的同一个方向。”心里却想,自己只在刘重远身上撒了“阵引”,这个关窍可不能让你知道了。再说,阵引是用驴尿、狗屎混在石墨粉里做成,说出来没的让别人笑话。
这个追踪阵法是含剑从山洞里云山真人留下的秘笈上学到的,虽然只是个中级阵法,却很实用,是那本秘笈上列出的寥寥几个阵法之一。而且奇怪的是这阵法五木先生从未听说过,那也罢了,连江州图书馆里堆叠如山的阵术书也没有提到过,也不知云山是怎么得来的,想来和当年他长时间逃避柳家追杀的生活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