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的眼光落在棋盘上,与她对弈么?她一定是输的。因为她现在已经做不到心无一物。眼神从棋盘再回到了若可飞的脸上,木离的眼神微微一暗,转过身跟在了皇上的后面离去。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屋里,若可飞伸出猛的将桌上的棋子全数掀落,面沉如水。第一次如此的失态。若可飞紧紧的闭上了眼,趴在桌上。一切无声。
此后,若可飞每天的消遣便是静静的坐在那个小洞前,看着大殿上上朝的大臣们,先是商议大事,再是一些小事。说的最多的当然是九王爷与太子的争夺。战争,哦,不,也许准确来说是内乱。形势越发的严峻,而皇上每日却悠闲的听着各位大臣们的急奏。太子轩辕孤风也是不急不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可飞看着屋里的东西有些想发笑。家具的棱角全是圆的,没有一件利器。茶杯都是用过后立刻被人端走。怕自己自杀?呵呵,若可飞露出了无奈的笑。自己怎么会自杀呢?
“在笑什么?”木离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若可飞耳边响起。
“在笑世人皆醒我独醉。”若可飞回答的莫名其妙。
木离静静的坐了下来,看着若可飞,忽的说出了句:“我不能放你走了。”
若可飞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一句:“哦。”
“这间密室周围有很多大内侍卫。你若是走出这屋子一步,立刻杀无赦。”木离想从若可飞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哦。”若可飞还是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不想让消魂涉险,可是,若是不赌,那么连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有。自己若是这样死去,消魂也跟着死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怨自己。那时候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只是想着买下他,真有血祭就当是买个保险。那时候的自己完全不会顾虑别人的想法。现在,自己居然隐隐有些后悔起来。
“你,认为最后踏入大殿的人是谁?”木离看着眼前的空灵女子,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她了。
“当然是我的孤云。”若可飞忽然柔柔的笑了,很自然的说出了这个答案。
“那你就会全身骨头寸断而死。”木离冷下了眼,她知道她说出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的么?说自己会死亡居然是如此温柔的表情。
“是啊,我知道。”若可飞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漂亮人儿,“你,为什么要做和尚呢?你知道么,你很漂亮。”虽然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可是,这个词形容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一点也不突兀。
木离别过眼,看着一边没有说话。
“罢了,你不想回答当我没问吧。”若可飞懒懒的扬了扬手。
依旧没有声音,若可飞庸懒的闭上了眼。
良久,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小时候,因为这副容貌惹来了大麻烦。亲人皆因保护我而亡。那时候,师傅救了我,我便要随着师傅出家。师傅却告诉我,我会遇到自己的孽障。逃不过也躲不过。唯有自己渡过后才可以随他出家。”
若可飞睁开了眼,静静的听着。
“我不服,我不信。我的一切牵挂都已斩断。所以,我跟着师傅出家了。”木离的面色没有改变,只是淡淡的诉说着。
“可惜,你没有斩断。”若可飞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
木离没有接过话,只是眼里的深邃让人疑惑。是同意若可飞的话还是不屑若可飞的话呢。
“还有几日,他会攻进大殿?”若可飞看着眼前的人,轻轻的问出。
“不出半月。”木离的声音幽幽的,“你做的东西如果能用在造福于民上……”
“大师,什么是福,什么又是难?”若可飞打断了木离的话,不等木离回话,若可飞讥诮的笑了笑,“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所以才有了众生百态。”
木离沉默半晌:“你的福是什么?”
“我的福啊”若可飞的脸上浮起了温柔的满足的笑,抬头看着木离,忽然莞尔,“我不告诉你。”
木离怔住,一蹙眉,转身准备离去。
“大师的福是什么?”若可飞的声音轻轻飘来。
“天下苍生之幸。”木离淡淡的吐出句话。
若可飞却笑了,笑的放肆,笑的越发的张狂。
木离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若可飞。
“大师,你还真虚伪。”若可飞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忽然脸色一正,有些苦涩的说道,“我告诉大师我的福吧。我的福就是想和孤云在一起,不论生死。”
“不论生死?”木离轻轻重复若可飞的话。
“是,不论生死。生的时候想在一起,即使死了,我也想要埋在他的身边。”若可飞皱起了眉,似乎像在对自己诉说一般,“以前我不懂什么叫爱,现在,我懂了。”
“那什么是爱?”木离的语气居然有些意外的疑惑。
若可飞不答反笑:“大师,你自己去体会可好?因为每个人理解的都不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木离呆住,接着一直没有波澜的眼里竟然泛起了丝丝怒气。用力的一拂宽大的袖袍,转身离去。
身后的若可飞笑的快岔了气。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若可飞却明白,这个屋子的周围很多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的行动。
若可飞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喃着:“还有,半个月么?”轻轻的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袖子里,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指,猛的一用力,折断了自己的手指。狠绝,没有一丝的犹豫。十指连心,顿时钻心的剧痛袭来。若可飞只是额头冒出了冷汗,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再握住了另外的一只手指。轻轻的咔嚓声又响起,再度折断了一只手指。一根接一根,下手狠厉却又面无表情。直到左手的手指全部被自己折断,若可飞露出了淡淡的笑。希望消魂可以感受的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赌这一次。
痛么?更痛的似乎是这里。若可飞轻轻的摸上了自己的胸膛。原来,那个人早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可笑的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现在的他,是爆跳如雷,还是冷静应对。应该是后者居多吧。真想,真想看看他此刻认真的样子。
“额!”消魂拿在手上的东西一阵颤抖,差点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笨蛋,连东西都拿不稳了。”黯然不屑的扔过去一个馒头,准确的打在了消魂的额头上。
消魂没有躲闪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左手。痛!不是一般的痛。五个手指像断了一般的痛。那个女人,出事了!
“怎么了?”黯然也发现了消魂似乎有些不对劲,喝了口粥疑惑的问道,“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手,很痛。”消魂的脸色有些凝重。
“放屁!我打的是你的头,你的手痛个屁。”黯然皱起眉大喝。这次的人皮面具做的非常的精致,皱眉这些小动作都能表现出来。
“他妈的,我没说是你打的痛。”消魂生气的吼出来,“你是猪头啊?”
“啊呀,反了你了!”黯然爆起,追着消魂猛打,“敢骂你老哥是猪头!我是猪头,那你是什么东西?还敢骂我妈的,我妈不就是你妈,你找死啊?”黯然怒火中烧,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那女人出事了,别闹了。”消魂用右手架住黯然的攻击,不耐的大喊出声。
“又没死,着急个屁。”黯然嬉笑着。
“死了就晚了。”消魂唇角抽搐,很想将眼前的人爆打一顿,可是,自己以前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也不是,将来但愿能是!
“暂时死不了,她被皇上带走了。”黯然打了个呵欠,坐了下来,继续端起了粥。
“什么?”消魂坐下来,看着一脸悠然自得的黯然,“老哥你都知道?”问完自己也觉得废话,老哥的天机局散落在全国各地,不,应该说很多国家都有。有什么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天机局就是靠贩卖消息的,也可以和人交换重要的消息。
“天机不可泄露。”黯然一脸的欠揍悠闲的喝着粥。
消魂拿起筷子轻轻一弹,在黯然手上的碗上射了个洞,粥顺着洞缓缓的漏出。
“你这臭小子,浪费啊!”黯然痛心疾首的低呼着,却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拿馒头打人的事。
“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人在哪?”消魂一脸的严肃。为什么阎王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千两!”黯然把碗放了下来,翘起了腿。
“做生意做到你老弟的头上来,你找死啊!”消魂拿起筷子准备发难。
“再不快点给,说不定你两只手都痛死哦。”黯然嘿嘿的干笑着。
“你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啊?”消魂从怀里掏出了银票丢给了黯然。真不懂老哥在想什么,银库里银票金子多的是,随便自己拿,可是一遇到这样的事就一定要自己给钱。说什么这是原则问题,他给自己的钱是大哥给小弟的零用钱,但是打听消息或者拜托他做事就得付钱。什么奇怪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