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瑶若有所思的啜着茶,并没回答莫愁,现在她要去刑部看望一下南安王爷,晚上的时候派人到金华殿,把皇太女的两个贴身宫女带过来,她们一定多少知道点那天晚上的事……
安静的大殿一时没有声响,这时候从殿门外走进来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行礼:“依云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沐青瑶放下茶盎望向依云,想起画眉和小秋来,那两个女人还在刑房中呢?
“禀娘娘,画眉和小秋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怎么安置她们?”依云恭敬的请示,神态端庄沉稳,缓缓的开口,她在宫中生活多年,言行举止都规范化得多,不燥不亢,自有一股清静。
“把她们先关着吧,别把她们饿死了,一日三餐照常给她们,等本宫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再收拾她们?”
沐青瑶挥了挥手,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南安王的案子,只有三日的期限,事不宜迟,哪里还有时间耽搁,所以其她的事先放放,解决了这件事才成,她身为弦月国的子民,她的爹爹是弦月的丞相,所以她当然要尽点义务,最重要的一点,她得到了皇上的一个允诺,君无戏言,将来会用到这个允诺的。
“是,皇后娘娘。”
依云应声起来退出去,等到依云一走,有守门的太监进来禀报,阿九公公奉皇上的口渝过来了,沐青瑶挑了一下眉,不知道那男人让阿九过来传什么话,挥手示意让他进来。
进来的除了阿九,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娇媚多情,眉眼如画,妖娆勾魂,沐青瑶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是那天晚上阻止长孙竺带走她的人,她似乎是皇上的暗卫,叫冰绡,她来做什么。
阿九扫视了一眼皇后娘娘探究的眼眸,赶紧恭敬的开口。
“见过皇后娘娘,这是暗卫冰绡,皇上让她过来保护娘娘的安全。”
冰绡柔媚的一笑,缓缓上前行礼:“属下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沐青瑶艳若桃李的脸上,秀眉挑起,周身罩着详和的华光,缓缓的拿眼打量着冰绡,这女人是那种柔润如水的女子,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大概就是指这样的女人吧,谁会想到这样出众的一个女人竟然是暗卫,身怀惊人的武功。
“谢娘娘。”阿九和冰绡同时开口,两个人起身站到一边,沐青瑶不由得赞叹,这慕容流尊身边俊男美女真多啊,而且全都对他忠心耿耿,生在这古代,没有自已的势力还真不行,如果她出宫去,必要培养出属于自已的势力。
沐青瑶想了一番,看天色不早了,起身吩咐莫愁:“莫愁陪我去刑部一趟,我想会会南安王,梅心留在凤鸾宫里候着。”
梅心一听主子不带她去,有些不乐意,可她知道主子为什么不带她去,因为她没有武功,如果发生意外,娘娘还要保护她,所以便不做声了,好在皇上派了冰绡过来,她也放心,听莫愁讲过一次,这冰绡的武功极厉害,上次也是她挡住了长孙太子的去路,才保护了主子,既然主子不会有事,她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是,娘娘。”
太监总管阿九一听皇后娘娘的话,不敢耽搁,赶紧告安退了出去,临离去瞥了冰绡一眼,示意她一定要保护娘娘的周全,现在他是宁愿相信,娘娘和皇上是一条道上的人,她会帮着皇上的。
沐青瑶领着冰绡和莫愁两个人出了凤鸾宫,为怕惊动其他人,特别吩咐了梅心,留意凤鸾宫所有人的动向,不准泄露她们离宫的消息。
梅心有事可做,倒一改先前的失落,整个人精神很多,和依云两个人牢牢守住凤鸾宫的大门,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她们势必保证消息不外泄,这事关娘娘的安危。
刑部的大牢。
牢房坚固高大,阴暗无光,密不透风,每间牢房只有上方一个出风孔,再没有别的窗户,所以牢房里阴侧侧的,潮湿度极大,再加上经常有被用刑的犯人,所以血腥味很深烈,混合着狭隘的牢房之中,味道难闻极了。
牢房外面有层层兵将把守,没有特别的旨意,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这监牢。
大牢最里面一间牢房,相对于外面的牢房,要干净得多,还有一床柔软的被褥,此时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正端坐在上面,冷酷的五官上眉若霜裁,那双黑瞳中充斥着排山倒海的怒意,好看的唇紧抿着,周身透着浓浓的杀气,墨发有些凌乱,滑落了一小揖,却丝毫不见狼狈,相反的更多了一抹逼人的俊逸,他正是南安王慕容流陌。
而大牢中难得的另有一人,一个高挑邪魅,身着石青起花绸长袍的男子,腰束玉带,周身的俊朗,眉宇间难掩其绝色风华,琉璃一样的瞳孔中闪烁着妖娆的光芒,唇角陡的一勾,便是颠倒众生的笑意,他正是南安王的玩友楚浅翼,此时陪着他一起坐在大牢中说着话儿。
“流昭,你说你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事?”
话语中分明带着三分奚落逗弄,慕容流昭没好气的抬眸狠瞪了他一眼,有他这样的损友吗?他都进大牢了,他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有那时间都可以帮他找点有利的证据了,竟然跑这来和他磨牙,看来自已眼光有问题。
“你滚吧,没看到本王心情不好吗?没空陪你磨牙。”
慕容流昭的心情不悦极了,狠狠的冷瞪过去,拳头一扬便待挥过去,这小子一嘴白牙看着碍眼极了,不知道打落他的牙齿会怎么样?不过楚浅翼可不会让人白打,一伸手抓住他的拳头,阻止他攻击自已。
“好了,我也是看你心情不好,才陪你说些话的。”
楚浅翼收起嘻笑的表情,俊美的脸上罩上正经的色彩,略有所思的开口:“不过听说凶案现场有你的随身玉佩,那个东西怎么会在皇太女的寝室呢?而且有宫女看着你从皇太女的寝室走出来,你说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这对你十分不利,那丹凤国的姬王爷已限令皇上三日后破案,如果到时候查不出真凶,你可就麻烦了。”
楚浅翼的越往后说,慕容流昭的脸色越暗,那张脸罩上了寒冰,好似冰雕的塑像,虽然俊美,却一点温度也没有,就连靠近他身边的楚浅翼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都快冻死人了。
“本王根本没有进过皇太女的寝室,怎知道玉佩会落在她的房间里?”
南安王慕容流昭冷沉着声音开口,脑海中也想不透这一层,为什么他的玉佩会落在皇太女的寝室中,成了他杀人的重要物证,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
昨儿个晚上,他领着一帮侍卫去宫中逮皇后与人幽会,等到搞清楚是一场误会后,便领着人出宫,谁知道半道上竟然撞上了皇太女姬凤,原来那皇太女姬凤打昏了虎头巷的内侍,从别宫溜到皇宫,似乎想进皇兄的琉璃宫,这种事既然让他遇到了,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因此当场和姬凤打了起来,最后亲自逮住了姬凤,送她回别宫去了,可能是两个人动手的时候,那姬凤扯掉了他的玉佩,因为天色已晚,他也没在意,谁知道第二日姬凤便被人杀了。
慕容流昭正想得入神,一旁的楚浅翼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关心询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可能就是为你洗脱嫌疑的证据?”
慕容流昭一怔,很快恢复如常,这事如果摆到大堂上,必然要把皇后牵扯出来,这可是有毁皇后清白的事情,外人不了解个中的详情,只怕越传越难听,她可是一国之母,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想到这一点,南安王慕容流昭冷沉下脸摇头。
“如果本王想到什么,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楚浅翼幽暗的眼神跳跃一下,什么都没说,就在刚才,他几乎可以肯定,南安王是想到了些什么,可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这一定牵扯了一些什么事,既然他不想说,身为他的好友,他不能勉强他,可是眼下一点有利的证据没有,这可怎么办呢?
“皇上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洗脱罪名的?”
“让皇兄为难了,本王受陷害倒是小事,只怕两国会有战争,到时候民不聊生,倒是便宜了其她的五国,坐收渔翁之利,平分两国的江山。”
南安王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是心痛弦月国和丹凤国,两大强国对恃,最后一定两败俱伤,得利的是其他的国家,到时候将再也没有弦月和丹凤了,可是眼下他又不能说出他曾进宫捉拿过皇后与人私会的事,那会儿正好宴席结束了,应该出宫了,他为什么还在宫内?
“其实除了皇上,还有一个人能救你。”
楚浅翼突发奇想,眼瞳跳跃着两簇火花,声音里难掩兴奋,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他确实认为那个女人愿意出手的话,说不定流昭便会化险为夷,因为那个女人太聪慧了,有着过人的才智,南安王遭人陷害的死,他们这些局中人总想理清状况,可越理越不清,可她是一个局外人,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她应该更能找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