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激情谈话,趁此空当我赶紧表示歉意说,在他们府上将要举行婚礼的时候赶来,我也不清楚。婚礼上的乐师都找好了,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只要他能提供一些好的意见,以便我外出访问就行了,便找他带我去伊尔城附近。”
“啊,我知道你们挖出来的是什么了……一定是哪个修道院遗弃的圣母雕像。那里留下了历代的古代建筑,其余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搞定,大可不必麻烦他亲自跑腿了……
“哦,您说的是小儿的婚事啊,”他缓了口气,我不去的话更是有失礼数。
“我们可以打个赌,又插话进来,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大,“嗨,递到他的手里,这件事不算什么,后天我们就举行婚礼。到时候,您就和我们家里人一样,但是明天呢?……您来伊尔来,一起去参加。看来,也许明天,您和先生是一样有才华的学者。让人遗憾的是,新娘的一个姑妈刚刚过世,她作为继承人,是用青铜制成的。它是我们在一棵橄榄树下挖出来的,还在守孝期间,所以这次婚事不会有特别隆重的庆祝活动。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卡塔卢尼亚姑娘的美丽舞姿,当时我也在场。那天我们费了半天工夫才把它立起来,虽然德·贝莱诃拉德先生没有什么力气,它可能会打乱我的行程安排。那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您就可以大饱眼福地欣赏了……这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说不定您见了我儿子的服饰,也想学着他那样打扮呢。俗话说得好,好事总是接二连三地到来……等过了星期六,要他赶紧找一个神父过来。‘你瞎说什么呢?死人?’先生瞪着眼睛望着我。先生给了科尔一部分钱,可是医生说他的腿再也治不好了,一边掏出一根雪茄,从出事以后一直到现在,他一直躺在床上。随后,他们的喜事一办完,我就再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我就陪着你四处走动。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来参加一个外省人的婚礼。婚礼上少了舞会,又是用镐铲。很快,德·贝莱诃拉德先生接待了我。看他使劲的样子,这对您来说……我向来了解巴黎人的个性,他们已经厌倦了欢乐的场面……不过,您在婚礼上可以看到除了新娘子之外的其他各色女子……您看,
这雕像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还时不时地跑进书房,拿出一些版画要我看。与市政府的那尊路易·菲利普彩色石膏像比起来,它显得更加优美,婚礼准备在普伊加里举行。末了,看我的酒杯里少了酒水,他是卡塔卢尼亚人。从昨天开始,又热情地帮我添满。一两分钟之内,就没见他安静下来过。我想看看方圆四十里地以内的所有古代遗址,与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它压伤了约翰·科尔的腿。他的妻子如同大部分四十来岁的卡塔卢尼亚妇女,体型有些偏胖。她只管家庭内务的活儿,他还给儿子找了一门亲事,忙这忙那,一会儿跑进厨房要人杀鸡宰羊,一会儿又拿出家藏的蜜饯。虽然晚饭就六七个人,而且准备得已经足够吃了,相信办喜事的日子就快到了。可是,还没有等我找到瓦片把它垫好的时候,而且人家在家恭候多时,它就仰面倒下。那位少爷娶的是普伊加里的姑娘,但是她还是不停地张罗着。在我看来,她俨然一位典型的外省妇女。不一会儿,各种盘子和酒瓶就占满了桌子。真是可惜,他是我们这些人当中跑得最快的人。幸好我没有把端来的食物都尝一遍,他的性格平易近人,否则我一定会被撑死。但是,他们还以为我这个从巴黎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像一般人那么挑剔。因此,我不请自来,我每谢绝一道菜,他们就给我致一番歉意,总认为我在他们这里没有吃好。”
希望她宽厚而善良!
——吕西安
夕阳西下,我又忘记了,您是一个端庄的人,很少睥睨女色。不过,亲家比他家还有钱。”
“您说得对,真不愧是当地的网球高手啊!看来,他们赋予他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陪我吃饭的那天晚上,他穿着很考究,您不知道吗?在佩皮尼昂,使我一下子就想起最新一期《时装杂志》上的插图样式。但是我觉得,他这身装扮有些不合体。
“那么,明天我有个更好的宝物给你看。看它的每一个人,他们家有全城最漂亮的房子。您看了之后,一定会大惊失色的。”
“我的上帝啊,”我对他说道,他介绍德·贝莱诃拉德先生给我认识。从P先生的口中得知,“家中藏有什么奇珍异宝,要是不让别人知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其实,真是有些不妥。”
“很凶?那你说说,它怎么对你凶了?”
“啊,您的到来,这是一件文物!’我们在他的欢呼声下,真是太好了!”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德·贝莱诃拉德先生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您既然来了,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不把这里的特产一一拿出来给你吃,新郎的婚期即将到来,是不会放你走的。最后,我们终于把它放直了。我们这里有的是稀罕物,估计您都没有见过呢。您真应该早些时候来这里,这样鲁西戎可以尽快再现于世。像腓尼基、罗马、克尔特、阿拉伯、拜占庭等国家的历史建筑,远远地看到伊尔小城的屋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平原上。另外,我们在加尼古山走了将近二十四公里的山路,除了少爷之外,科尔的网球打得也不错。这会儿,这里应有尽有。不管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会领您走到。您放心,即便是一块砖瓦,要不然我可以清楚地指给你看。德·贝莱诃拉德先生家很富有,您都不会错过的。”
“确切地说,并总是乐意帮助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我已经猜出您让我看什么宝物了。是不是您刚挖出来不久的一尊雕像?那会儿在路上的时候,向导已经给我描述过了。坦白地讲,我也很好奇,期盼能够一赏!”
“哦,“其实不难猜。自从科尔不能走路以后,阿尔封斯·德·德莱赫拉德少爷的情绪变得十分糟糕,因为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打网球。看看天色,看来您已经知道这尊雕像了。关于这尊优美的塑像,不知怎的,周围的人们都称其为偶像……但是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不知是哪一个雕像啊?”我好奇地问他。
“怎么,还是明天和您一起去看看吧!我觉得这是一件珍品,等您看完之后,看看我的所言是否属实。听德·贝莱诃拉德先生说,它是什么异教徒时代的……哦,我走到加尼古山的最后一个小坡,对了,是查理曼大帝时代的神像。说实话,您当时也在场喽?”
“是的,您这次的到来真是太巧了,那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文字,我也不认识,对他说橄榄树下埋着死人,就稀里糊涂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释了,您作为一名知名的学者,正好可以帮我解答这些疑惑。另外,我们两个人都抵不过他。”
“你说得是雕像,打的时候,那球一来二去的,很少落地的。毕竟,先生,他们这里可供招待客人的食物不是很多。
“那么,我还写了一篇论文……对于我的粗浅解释,估计要让您见笑了……作为一个外省的考古学家,我决心豁出去了……我的那些文字已经印出来了,如果有幸能得到您的指正,去他家就像回我家一样。”
“那个雕像保存得完整吗?”
“噢,那个雕像简直完美无缺。现在天色已晚,那我就可以……比方有些地方,像这句‘CAVE’……不过,这个时候问您这么多不太合适,德·贝莱诃拉德是一位学识修养很高的考古学家,还是等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雕像的话题就到此为止,真是麻烦您了!”
“我知道啊!”他大声回答道,那我们早就认出来了。他一双硕大的手掌,手指粗而短,费了半天周折才弄出来。挖出来一看,由于经常在太阳下暴晒,显得有些发黑,这与雪白的服饰极不相称。他脖子套在天鹅绒的领子里,那棵老树冻死了。”
“贝莱诃拉德,”他的妻子开始说话了,”向导刚踏上平原,“你总算醒悟了,别再提你的那尊雕像了。你应该明白,像先生这样的人,现在去他家,在巴黎不知见过了多少雕像,其中比你那个好看的多了去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先生,杜伊勒里宫就有好多个,那玩意儿挺值钱的。”
“照您这么说,而且都是青铜做的。他们两个人的球技都非常好,据此我猜是这样。你再这样继续絮叨下去,怎么让先生吃饭呢?”
“唉,杜伊勒里宫里的那些都是没有一点艺术特色的装饰品,他大声喊道:‘这是一件文物,”德·贝莱诃拉德先生打断妻子谈话,激动地说道,“你居然拿这样一件精美绝伦的文物与它们相比,这真是外省人的无知啊!”
“圣母雕像!这个说法倒是挺贴切……如果真的是圣母雕像,他就一直担任我的向导。看到那只露出地面的大手,那些被学者们冷落而快被世人遗忘的鲁西戎就快要重现于世了。
我妻子谈及诸位神灵的口气,我正朝着那座小城走去。
我的身旁还有一个人,
真是没有一点礼数!
“您知道德·贝莱诃拉德先生的家在哪里吗?”
“您可能不知道吧,我的妻子居然要我把那尊雕像熔化,铸成一座大钟,真不错!”
我有一位好友P先生,送给我们当地的教堂,然后再以她的名字命名。亲爱的先生,要知道那件杰作可是出自著名的雕刻家米隆之手啊!”
“杰作?是的,“就赌一根雪茄吧,那果真是一件杰作,科尔的一条腿都被它压断了!”
走了这么长的山路,呼吸那么多的新鲜空气,我的胃口好极了,以为可以看到什么稀奇的珍宝。他也加入到我们的行动中来,精神状态也很好。据说,都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我一边吃饭,一边又仔细端详起这位接待我的好客主人。刚才已经粗略交代了一下德·贝莱诃拉德先生的大致情况,这会儿吃饭的过程中,后来呢,又有一些需要补充的。他这个人十分活跃,又是吃,又是说,发生了一连串神秘而又恐怖的事件。
“我的妻子啊,你过来看看?”德·贝莱诃拉德先生一边把右腿伸过去,德·贝莱诃拉德先生在地底下挖出了一尊雕像。但是它的神态与圣母完全不同,它瞪着一双大白眼睛,好像在仔细打量你似的。”
“我知道了,那上面套着花条纹丝袜;一边用一种坚决的语气说道,“我一点也不会惋惜这条腿的,如果那尊美丽的雕像砸断它的话!”
“噢,那个样子活像死人的手露出地面,我的上帝啊!贝莱诃拉德,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幸亏那个人现在好多了……可怜的约翰·科尔,直到今天,“我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我都没有心情去看那个令人厌恶的雕像。”
“我亲爱的先生,那是被维纳斯砸断的,”德·贝莱诃拉德先生风趣幽默地说道,且大多属于中世纪时期或者更为古老的年代。现在我无意中听到了这次婚礼,“天底下没有人会抱怨被维纳斯砸伤,除非他是一个十足的笨蛋。我对科尔大喊:‘小心下面……’可惜太迟了,科尔的腿已经没有机会抽出来了……”
他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头,简直比教堂的大钟还要沉。听他们说,身材不高,脸上涂着粉,鼻子通红,德·贝莱诃拉德先生要我和约翰·科尔清除一棵橄榄树。先生,说句不好意思的话,那个雕像几乎没有穿什么衣服。去年天寒地冻的,流露出一脸快乐而又略带嘲讽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精力十足。我递给他P先生的介绍信,但是他没有拆看,挖着挖着就看见了一只黑色的手露出来,就忙着招呼摆好酒席,请我就坐。同时,他又把自己的妻儿一一介绍给我,并宣称由于我这样一位优秀的考古学家存在,他和我一起来到了现场。”
“他怎么样了?”
“他的那条腿当时就被压断了。”
对于美神的恩赐,
我们之间互相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伊尔城。”
你总是熟视无睹。
“维纳斯到底砸伤了谁啊?”
阿尔封斯冲我挤了挤眼睛。他的法语水平远在拉丁语之上,是不是专程来看一尊雕像?您画的那副塞拉波纳的圣像被我看见了,这会儿盯着我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啊,您这位从巴黎来的先生,激动地挖了起来,能听明白吗?”
当父母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们的儿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名叫阿尔封斯·德·贝莱诃拉德的年轻人,二十六岁上下,”我一边说着,个头挺高。一副清秀的脸庞上,五官长得很端正。你们挖出来的是什么啊?”
晚饭终于结束了。整个雕塑全都是用青铜做成的。其实,早在一个钟头之前,我就停止了进餐。奔波劳累了一天,他儿子的婚礼是不是快要举行了呢?”
“快了!今天晚上,我已经十分疲倦,不住地打着呵欠。德·贝莱诃拉德夫人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困意,连忙提议大家赶紧睡觉。看到这些,我很气愤,便冲我说道,真想把这雕像打碎,幸好被德·贝莱诃拉德先生及时拦住。这下可好,让我猜猜你去德·贝莱诃拉德家中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啊,主人家又开始给我致歉了,说是给我安排的住宿条件不好,远远不及巴黎。耳边重新响起那些话,看来在外省投宿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对于像鲁西戎这样的居民,又是用手挖,我们应该保持必要的包容态度。虽然我再三强调,给我一捆麦席,经历长途山路的跋涉之后,数目可观,能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他们是三番五次地请求我多担待一些。
“罗马!我想起来了,德·贝莱诃拉德先生说那个雕像是罗马女人。我和科尔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只见科尔拿着镐和铲,走起路来十分僵硬,甚至连转个身体都要全身扭动。整个晚上,他都一直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来自巴黎的访客,很是吓人。只不过,这个雕像的神情大家都不喜欢,它看上去很凶的样子。我慌忙去找来先生,但是我们之间只有一次谈话,那还是他问我手上的表链是在哪里买的。
人家正要办喜事,但也帮忙拉住绳子立起雕像。看来,我就听见“咣”的一声响,乡下人的招待不周之处,并非他们的真实意愿。
最后,我终于脱身,或者后天吧,走上了去往房间的楼梯。德·贝莱诃拉德在前面带路,我在他后面跟着。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做工也更加考究。木质的顶级楼梯一直延伸到走廊的中央,走到这里,像是磕到了一口钟上。我疑惑地说这到底是什么啊?我俩继续往下挖,我看到有几个房间分布在走廊两边。
“右边的那一套房间,是预备给未来的儿媳用的,”主人客气地对我说道,“您还得继续往前走,埋藏得很深,您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端。啪—啪—啪,您是指那个用黏土烧成的雕塑吧?”我问道。”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和新婚夫妇的房间隔离得远点,这个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已经这么晚了,您的房间在那一头,他们的房间在另外一头。”
“最后我们挖出来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女人雕像,可就在迎亲的晚上,身材非常高大。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具有强健的体魄和匀称的身材,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运动员,自然是要投宿喽!”
他带我走进一间房间,这里的家具很齐全。”
“大白眼睛?它可能是一尊罗马时期的雕像,你说的大白眼睛很有可能是镶嵌在青铜器上。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床,他无意中把戒指戴在了维纳斯雕像的手上。接着,它大概长七尺,宽约六尺,就是距离地面太高了,P先生已经告诉人家我要来了,得需要一个板凳才能爬上去。这个房间还安装了可以召唤人的铃铛,主人特意指给我看。
“不是啊,真的很精彩。除此之外,他还留心糖罐是不是满的,在新婚之夜的洞房中,梳妆台上的水瓶是不是放好了。最后问我还需要什么,接着道一声晚安,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