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返回府邸时,家人立刻迎了上来,低声告诉他,李鸿章推荐的人已经在庭院里等待很长时间了。曾国藩挥挥手,示意家人退下,自己则悄悄走了过去。
只见大厅前的庭院里站了三个年轻人,曾国藩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悄悄停了下来,暗暗观察这几个人。只见其中一个人不停地观察着屋内的摆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另外一个年轻人则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庭院里;剩下的那个年轻人相貌平平,却器宇轩昂,背着双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曾国藩又观察了一会儿,看云的年轻人仍旧气定神闲地在院子里独自欣赏美景,而另外两个人已经颇有微词。
曾国藩继续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回到房间里,召见了这三个年轻人。在交谈中曾国藩发现,不停打量自己客厅摆设的那个年轻人和自己谈话最投机,自己的喜好和习惯他似乎都早已熟悉。相形之下,另外两个人的口才就不是那么出众了。不过,那个抬头看云的年轻人虽然口才一般,却常有惊人之语,对事对人都很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说话过直,让曾国藩有些尴尬。谈完话之后,三个年轻人起身告辞。曾国藩待他们离开之后,吩咐手下给三个人安排职位。出人意料的是,曾国藩并没有对和自己谈得最投机的年轻人委以重任,而是给了他一个有名无权的虚职;很少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则被派去管理钱粮马草;最让人惊奇的是,那个仰头看云、偶尔顶撞曾国藩的年轻人被派去军前效力,他还再三叮嘱下属,这个年轻人要重点培养。
在大家实在想不通时,曾国藩说出了其中的原因:“第一个年轻人在庭院等待的时候,便用心打量大厅的摆设。刚才他与我说话的时候,明显看得出来他对很多东西并不精通,只是投我所好罢了,而且他在背后发牢骚发得最厉害。由此可见,此人表里不一,善于钻营,有才无德,不足托付大事。第二个年轻人遇事唯唯诺诺,谨小慎微,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只能做一个刀笔吏。最后一个年轻人不骄不躁,竟然还有心情仰观浮云,就这一分从容淡定便是少有的大将风度。更难能可贵的是,面对显贵,他能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很有见地,这是少有的人才啊!”曾国藩的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这个年轻人日后必成大器,不过他性情耿直,很可能会招来口舌是非。”说完,曾国藩不由得一声叹息。
那个仰头看云的年轻人没有辜负曾国藩的厚望,在后来的征战中脱颖而出,并因为战功显赫被册封了爵位。不仅如此,他还在垂暮之年毅然复出,率领台湾军民重创法国侵略者,扬名中外。他便是台湾首位巡抚刘铭传。不过,正如曾国藩所言,性情耿直的刘铭传后来被小人中伤,黯然离开了台湾。
通过刘铭传在大厅里的表现,曾国藩就辨识出他的大将气度,这是几十年阅历和经验所致,偷不得半点机巧。人们也不乏这种经验,有的人头回见面,就让人喜欢,认为是个人才,这就是从人的情态得出的结论。
观察一个人要听其言、观其行、察其态,细细地研究、琢磨,根据其客观表现出来的情形来判断,而不是主观臆断。那么,我们看人就会更准确了。
通过观察对方的情态,我们能够对其有个清楚的认识。但是,人的情态并非是永恒不变的。所以,看一个人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不要认为一个人不好,就永远否定他。
闻其声知其人,通过声音窥见其真面目
人的声音,跟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之气一样,也有清浊之分。清者轻而上扬,浊者重而下坠。声音起始于丹田,在喉头发出声响,至舌头那里发生转化,在牙齿那里发生清浊之变,最后经由嘴唇发出去,这一切都与宫、商、角、徵、羽五音密切配合。识人的时候,听人的声音,要去辨识其独具一格之处,不一定完全与五音相符合。但是,只要听到声音就要想到这个人,这样就会闻其声而知其人。所以,不一定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才能看出他究竟是个英才还是庸才。
人的声音,由于健康状况、生存环境、先天禀赋、后天修养等不同而不同。所以,声音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一个人的文化品格——雅与俗、智与愚、贵与贱(这里指人格修养)、富与贫。
声音分为声和音。音,是声的余波或余韵。两者似乎是密不可分,实际上差别不小,是两种不同的物质。我们通过它们之间的差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一般来说,贫穷卑贱的人说话只有声而无音,显得粗野不文明,圆滑尖巧的人说话则只有音而无声,显得虚饰做作,所谓的“鸟鸣无声,兽叫无音”,说的就是这种情形。普通人说话,只不过是一种声响散布在空中而已,并无音可言。如果说话的时候,一开口就情动于中,而声中饱含着情,到话说完了尚余音袅袅,不绝于耳,则不仅可以说是温文尔雅的人,而且可以称得上是社会名流。说话的时候,即使口阔嘴大,却声未发而气先出;即使口齿伶俐,却不矫造轻佻;这不仅表明其人自身内在素养深厚,而且预示其人还会获得盛名隆誉。
另外,经过心理学的调查表明,声低而粗的人在现实生活里,性格成熟潇洒,较有适应力;声音洪亮的人精力充沛,具有艺术家气质,有荣誉感、有品位,而且很热情;讲话速度快的人朝气蓬勃,活力十足,性格外向;外带语尾音的人,精神高昂,有些女性化倾向,具备艺术家气质。
通过察人声色,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
由声音中蕴含的气充沛与否,可以测知他的气概胸襟;由声音的音色音质协调悦耳与否,可以测知他的性情爱好与品德,这里重在一个“和谐”,不以悦耳动听为唯一标准;由声音的势态,可以测知他的意志坚强与否,声势高亢的,其意志力必然坚强,声势虚弱的,缺少主见;由声音中所包含的感情,可以测知其当下的心情状态。
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有人向幕府推荐了陈兰彬、刘锡鸿两人。陈兰彬、刘锡鸿颇富文藻,下笔千言,善谈天下事,并负盛名。接见后,曾国藩对陈、刘二人作了评价:“刘生满腔不平之气,恐不保令终。陈生沉实一点,官可至三四品,但不会有大作为。”
不久,刘锡鸿作为副使,随郭嵩焘出使西洋。两人意见不合,常常闹出笑话。刘写信给清政府,说郭嵩焘带妾出国,与外国人往来密切,“辱国实甚”。郭嵩焘也写信说刘偷了外国人的手表。当时主政的是李鸿章,自然倾向于曾门的郭嵩焘,将刘撤回,以后不再设副使。刘对此十分怨恨,上疏列举李鸿章有十大可杀之罪。当时,清政府倚重李鸿章办外交,上疏留中不发。刘锡鸿气愤难平,常常出语不逊,同乡皆敬而远之。刘设席请客,无一人赴宴,不久忧郁而卒。
陈兰彬于同治八年(1869年),经许振炜推荐,进入曾国藩幕府,并出使各国。其为人不肯随俗浮沉,但志端而气不勇,终无大建树。
总之,不同的声音会给人不同的感受。《礼记》中曾谈到内心与声音的关系:“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对于一种事物由感而生,必然表现在声音上。人外在的声音随着内心世界的变化而变化。
声音是观察人物内心世界和性格才能的一个可行途径。如能结合考察眼神、面色、说话态度的变化,真实度、准确性会更高。
不能一概而论,识才不可完全以貌取人
外观容貌可以作为考虑一个人的才能品行的参考标准,但不能将它作为识人用人的决定因素。以貌取人虽然有一定的根据和道理,但如果仅凭容貌来决对一个人的能力进行评价,就会失之偏颇,会造成一些其貌不扬的优秀人才不能被选拔出来,得到重用。
仔细分析一下,出现以貌取人也是事出有因。人的心里总会形成一种思维定式,如果看一个人不顺眼,很可能对这一长相的人都看不顺眼,因此一旦遇到同一长相的人来到身边,避之还来不及,怎会委以重任呢?如果遇到长得很漂亮英俊的,领导一看心里就舒服,很自然地乐意往下谈。有人说:“美丽是比任何介绍信更为伟大的推荐书。”此话真是一语中的。还有一种人员相貌平平,但有一张“甜嘴”,虽貌不惊人,却会迷倒不少人。他们善于迎合领导的心理,说起事来好像头头是道,与领导不谋而合。这些人是否真的有才能姑且不管,但领导的这种择人态度是不对的。
管理者用人必须学会综合考察。如果管理者仅凭表面判断,必然导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的情况。
泰戈尔说过:“你可以从外表的美来评论一朵花或一只蝴蝶,但不能这样来评论一个人。”事实上其貌不扬的人有不少很有才学,而相貌出众的人,也有不少平庸之辈。
澹台灭明是武城人,字子羽,他长相丑陋,欲拜孔子为师。孔子看了他那副尊容,认为难以成才,不会有大的出息。因子羽是他的学生子游介绍来的,所以孔子虽看不起他,还是将他收留为弟子。澹台灭明在孔子那里学了三年左右,孔子才知他是貌丑而德隆的人,所以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子羽学成后,曾任鲁国大夫,后来南下楚国。他设坛讲学,培养了不少人才,成为当时儒家在南方的一个有影响的学派。
管理者不仅要注意那些“才貌双全”的人,还应注意那些“不可貌相”之才。他们虽然相貌一般,但却有着独特的才能。他们或许碰壁多次,也可能由于同样的原因而未被重用,若管理者对之能以诚相待,委以重任,那么他们定会一心一意地跟随你。在多次接触之后,管理者一定会发现他们的才能。如果选任得当,奇迹在不经意中也就创造出来了。固然,在某些行业选人时,不可避免地要考虑人的相貌,比如服务行业,但也不应只看外表不重能力。
某些领导择才爱以貌取人,对相貌好讨人喜欢的就关怀有加,对那些相貌平平的就避而远之。这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相貌的好坏只能是父母给的,与自己又没有关系,况且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能使自己变美,更何来漂亮就能干事之说?事实上,其貌不扬而有才能的大有人在。他们虽相貌一般,但有一颗善良的心,有经验之才。管理者对这些人若疏而远之,则会失去很多。
对于管理者来说,只有深入调查,将一个人的外貌与其内在的才能品行综合起来考核,才能较为准确地评价一个人,才能发现真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