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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酒仙吕洞宾险些被醉死

铁拐李按文曲星的指点,径直来到大城西北角的图书馆。果如文曲星所言,图书馆门前冷落,偶有三五只麻雀在石阶上跳跃,从玻窗往里看,只见两名管理员如吞了瞌睡虫一般蔫蔫地倚书而卧,垂涎斜挂,三尺有余。几百平米大厅中,仅有三人稳坐。一老,一中,一青,脸上皆架着酒瓶底一样的眼镜,面带菜色,见书如菜青虫见到菜叶,其神情贪婪,仿佛担心谁眨眼间便会将手中的书夺去一般。

铁拐李开天眼一看,三人皆不是张果老,暗忖:文曲星莫不是骗了我?

正在狐疑之际,忽从远处传来一阵轻细的香风。缥缥缈缈,若有若无,铁拐李一闻,知道这是八仙的专用香味。乃循香追去,至图书馆的阁楼上。但见蛛网密结,尘灰扑面,香味乃是从堆满古书的书架中散发出来的。铁拐李走到书架前,高叫张果老。连叫三声,便闻得有人应答,答声未落,从书架上蹦出一本书来,落地化为张果老。张果老见铁拐李,连忙施礼道:道兄到此,有何贵干?

铁拐李笑道:好你个张果老,如此偏僻之所也被你找得到。

张果老:如今凡间,纷纷闹闹,要寻个清静之地实在不易,我找这个读书处也实在费了许多精神,却还是轻易被你找到,可有何要紧事,若没有,可别碍了我与小李飞刀的华山之约。

铁拐李道:“人说凡夫容易被俗象所迷,想不到你几千年仙龄的神仙也被凡夫们编的童话迷得痴痴呆呆。”随及将来意告之于他,张果老一听,拈须长叹道:莫道老夫被凡间俗象所迷,玉帝与天宫诸仙亦不能免俗啊。

铁拐李赶紧捂住他的嘴道:果老历经凡俗沧桑,怎的竟不晓事,此言若传到玉帝耳中,岂不麻烦。

张果老哑然而笑道:几天不见,不想道兄政治觉悟竟提高了不少,照此下去,定有造化。

铁拐李叹道:造化造化!造个鬼哇!你我赶紧去找洞宾,否则就来不及了。

张果老道:找吕洞宾还不容易,待我们驾云循酒香找去,哪有好酒,哪有此君。

二仙跃入云端,祭出仙器追酒珠,此法宝性格与吕洞宾颇为相似,专喜往有好酒的地方去。二仙踏云随酒珠而去,不想才走了半个时辰,追酒珠便颤抖不已,不知何去何从。拨开云头往下界一看,不看则已,一看,二仙莫不叫苦,要知如今凡间,歌舞升平,饥饿灾荒日少,富裕粮食日多,四乡八野,玉米酒高粱酒青梨酒啤酒厂比比皆是,商店橱窗里好酒琳琅满目,宾馆娱乐城更是酒池肉林,一派奢靡景象,好酒哪里不是?莫说追酒珠,就是吕洞宾自己,想必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吧。

铁拐李长叹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张果老道:道兄莫急,我前些日子在一本书中见识辨鸟兽语之术,前面有一群燕子聚会,我们不妨上前打探一番。

张果老果然身手不凡,上前冲燕子们叽叽喳喳一通鸟语,燕子们叽叽喳喳各自散去。

铁拐李问:果老,你对燕子们说了些什么?

果老答:我告诉他们,谁找到吕洞宾,赏天宫金麦子一粒,吃了可立即成仙。

燕子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成千的燕子又把消息传给麻雀、乌鸦、蝙蝠、猫头鹰。他们又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出两个时辰,西北方便有喜鹊来报:在一家“醉仙”大酒楼找到吕洞宾,他正与一企业经理在赌酒,快要醉死了。

二仙赏毕喜鹊,赶紧往西北方去,不出片刻,便找到“醉仙”大酒楼。见吕洞宾正化作一中年汉子,与一个胖子一杯接一杯地干。吕洞宾面颊通红,早已不胜酒力,而胖子正一杯接一杯,牛气十足。

张果老道:洞宾乃酒中之仙,仙名多与酒相连,焉有不敌凡夫之理?

铁拐李开天眼一看,叹道:你道那胖经理是凡夫?非也,他乃是天宫饕神,因贪嘴偷喝了准备用来开蟠桃会的仙酒,被玉帝罚下凡间投胎。原以为凡间没有什么美酒可喝,可以惩戒他。不料他竟然在下界当了经理,能喝到的酒竟不弱于天宫,吕洞宾哪是这小子对手,你我赶快拉住他,否则一会他老兄吐得满地找胃,场面就不太好看了。

二仙化为工作人员,上前挟起吕洞宾就跑,至半天云中,才松下一口气来。吕洞宾此时酒已到位,人事不省。赶紧取出化酒丹给他服下,吕洞宾这才长吁一口气醒了过来。见挟持自己的是二仙,惊异道:我如何在此?

果老道:刚才你与饕神转世的经理赌酒,险些被他摆平,是我们救了你。

吕洞宾如梦方醒:我道凡间竟有恁能喝酒的人,不想竟是饕神转世,若不是二仙相救,我这千年道行恐怕不保,酒误事啊!

铁拐李道:醒了便是好事,此时想必其他五仙已聚好了各路人马,来!你我同往八仙宫聚合。咱们这一队,不蒸包子,也要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