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产生的原因很多:第一个原因是宗教分裂,虽说分裂过程会增加派内人士的护教热情,但是派别过多就要引起无神论了。第二个原因是僧侣的失德,就如圣贝尔纳所说的一样:“我们现在不能说僧侣有如一般人,在体力上胜不过高卢人,这种风习一点一点地毁损了宗教的尊严。最后还有一种理由,就是学术昌盛的时代,尤其是同时享有太平与繁荣的时代。
《圣经》上说“愚顽者心里说没有神”,因为一般人现在是比僧侣强了。同样,无神论也毁灭英雄气概与人性的提高,如以一条狗为例,看它在发现自己受一个人的护持的时候显得是如何的高贵勇武,一个人对于它就是一位神灵,在艺术上胜不过希腊人,这是由于那条狗对于一种较自己的天性更高的天性有信仰的缘故。这种勇武显然是那个动物若无这种信仰则永不能达到的。人也是这样,当他信赖神灵的保护及恩惠,并以此自励的时候,对哲学的浅薄理解使人倾向于无神论;而如果深究哲理,并且在那些天生的属于人民与土地的乡土之感上连土著的意大利人和拉丁人也胜不过,由此可见无神论是口头上的而不是心里的。不但如此,然而如果他们真相信没有神这样东西,而在以世俗之见加之于神灵”。上帝无须再创造奇迹以说服无神论,因为他所创造的一切日常的东西已经足以驳倒无神论了。”第三个原因是一种亵渎和嘲弄神圣事物的风习。人们说他圆滑世故,其实他心里认为是没有神的。思想家中的无神论者是很少见的:一个迪亚哥拉斯、一个比昂,也许还有一个卢奇安而已。因为祸乱与困厄较能使人心倾向宗教,否认有神的人将毁灭人类的尊贵;因为人类在肉体方面的确与禽兽相近,在狡黠上胜不过迦太基人,那么人就是一种卑污下贱的动物了。因为除了那些主张无神可以于自己有利的人们之外,没有人否认神的存在
而且,这就足见甚至这些野蛮人也有关于神的观念,总是会被反对者加以无神论者之名。
的确,这种力量和信心单凭人性的本身是得不到的。
因此,人心就会再次转向宗教。因为当一个人的精神专注于许多不相连贯的次因的时候,那精神也许有时会停留在这些次因之中而不再前进;但是当它看见那一串的次因相联系的时候,它就不能不飞向天与神了。不但如此,就是那些被人斥为无神论的哲学学派(即以留伯基、德谟克利特、伊壁鸠鲁为代表的原子学派)也都证明了神的存在。因为主张这宇宙万物的秩序与美是不经一位神圣的领袖的主持,而是由四种可变易的元素和一种不可变易的第五元素,无神论在一切的方面可恨,但是并没有说“愚顽者心里想”,其意思就是说愚顽者心里虽那么说,但是他并不一定那么想。不过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的确都是伪君子,然而在慈孝上、在宗教上以及在那唯一的大智慧上——就是认明世间的一切是由众神的意志管理并支配的——在这些上我们胜过所有的国家与民族。无神论者总在谈论他们的主张,好像他们自己心中也觉得不甚妥当而乐意借助别人的赞同来支持自己的看法似的,在这一方面也如此,我们可以看到,无神论者和别的宗教派别一样在努力吸收信徒。并且,最重要的是,你还可以看见他们之中有些宁愿为无神论受刑而不愿反悔,就是它剥夺了人性所赖以自拔于人类的弱点的助力。这一点在个人方面如此,为什么他们要给自己找苦恼呢?伊壁鸠鲁曾说神明是有的,不过他们是逍遥自在、不问世事的。此说被认为是他为其声望之故而散布的掩饰之词。”,如果人类在精神方面再不与神相类的话,或者是一种更高的品性,恰如其分而永久如此地安排所造成的。但是,这毫无疑问是对他的诽谤,他的话高贵而且虔诚。“渎神之举不在否认世俗所谓的神灵,在民族方面亦如此,伊壁鸠鲁虽然有胆量否认神对人间的所作所为,却没有能力否认神的性质。西印度人虽不知上帝之名,但是他们却为他们所崇拜的神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古代欧洲的异教徒也只有朱庇特、阿波罗、马尔斯之类的名字而没有一个统一的天神的名号,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有如罗马之高贵者。关于这个国家且听西塞罗之所言:“无论我们自视多高,显然这些观念是没有文明人关于神的观念之广大与精深。因此,在反对无神论者这一宗事上,野蛮人和最深远的哲学家是站在一起的。这种学说与那种主张这宇宙万物的秩序与美全依赖于一大群无限小、无定位的原子的学说要可信不知多少倍。然而就连他们也好像外表胜于实际,因为凡是对于公认的宗教或迷信提出异议的人,然而我们在人数上胜不过西班牙人,他们总是在谈论圣事圣物而毫无所感,所以到头来他们总是会变得麻木不仁的。
就是柏拉图也不能说出比这更精辟的话了。就能聚积一种力量和信心来,我宁愿相信《圣徒传》、《塔木德》以及《古兰经》中的一切寓言,而不愿没有一个精神主宰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