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面色凝重的走上前,向丰绅殷德施礼之后坐下,扣住脉搏,凝神冥想。鄂罗哩一脸怀疑的看着丰绅殷德,和珅也有些紧张,担心张太医诊断的结果会断送了丰绅殷德出宫的可能。可两人的忐忑的表情均不及张太医,只见张太医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不住摇头叹息。
看张太医这般,鄂罗哩不禁问道:“张太医,有什么不对吗?”张太医微微摇头,并没有答话,只是又翻看了丰绅殷德的眼底和舌苔,缓缓站起身,向丰绅殷德施礼道:“额驸爷万安,下官斟酌一下便会用药,今日天色以晚,还望您早些安歇,明日请早些回府,今日天气寒冷,如无必要就不要随意走动,待到春暖花开便可大安了。”
丰绅殷德点头:“有劳张太医了。”
和珅甚是担心:“张太医,犬子到底……”说道此处突然哽咽,此刻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拥有的一切来换儿子的平安。张太医只是摇头不语,看到鄂罗哩询问的颜色,才说道:“下官还要去养心殿复命,稍候便送药过了,请额驸务必按时服用。”
见他如此,和珅也不便深问,只是掏出一张银票放到张太医手中:“张大人国士无双,犬子身子自幼就不好,还请大人尽力……”和珅舒了口气,有些眩晕的感觉“一点心意,万岁爷也不会怪罪的。”
张太医连连摇头:“下官无能,受之有愧,中堂大人,这小人万万不敢收。”
鄂罗哩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张大人,您还是速去向万岁爷复命吧,”张太医如释重负,向和珅深施一礼,转身离去,鄂罗哩又看向和珅:“中堂大人,既然张院判都说没事了,您还是随咱家去乾清宫正殿守灵吧,这儿咱家自会派人照顾,定不会委屈了额驸。”
和珅无奈,看着丰绅殷德,突然眼前一黑,身形不稳,丰绅殷德起身将和珅扶住,而自己身形也微微晃动,二人互相搀扶着来到床边。看丰绅殷德躺下,和珅才舒了口气。
丰绅殷德向和珅点点头:“阿玛放心,儿子没事,您自己也多保重。”
和珅欲再说什么,身后响起鄂罗哩的咳嗽,无奈的给丰绅殷德盖上被子,转回身随鄂罗哩离开。
看着和珅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缓缓从丰绅殷德眼角留下,轻轻拭去泪水,留下一脸茫然,片刻丰绅殷德吩咐屋内伺候的太监把暖手炉送到正殿,又让众人退下,才坐起身来,梳理着这几个时辰的惊心动魄。通过本体的记忆,他知道父亲和珅是刚刚故去的太上皇乾隆爷眼前的第一红人,自己也是乾隆的十女儿,固仑和孝公主的丈夫。来到这个时间的蓝钺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身份,在这种政治利益纠葛的家族,跟自己过去的家族太像了,想保全自己又完成任务实在是很难。但在做为丰绅殷德的几个时辰后,却让蓝泽感到了一阵阵的心疼,一股股的感动,还有一丝丝的开心,这几乎是他在修真界近百年的生命中所不曾遇到的。
在蓝家,他并不被别人关注,虽然母亲是父亲的嫡妻,但是二人却是貌合神离,完全的家族联姻。生下他不久,母亲便离开蓝家,不知所踪,让父亲感到非常恼怒。虽说他的父亲并不是家主,但在族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经此一事,让其许久抬不起头。因此蓝钺并不被父亲重视,父亲也在他未满周岁之时便将次子蓝铎的生母扶正为嫡妻。而蓝铎也并不比蓝钺小多少,仅仅几天只差,所以二人一起长大,但蓝铎却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以及父母的宠爱,加上天资聪慧,被冠上了神童的称号。可做为长子的蓝钺因过早的失去了母家的支持和父亲的看中,几乎是被当作鸡肋般的存在,只是碍于嫡长子的身份,才勉强得到了参加竞赛的机会。蓝钺的当时想法跟女儿蓝湖出奇的相似,完成基本任务,离开家长去分舵过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