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于是一一落座。
杜洛瓦的身子是那样灵活,各房间房门此起彼伏的关门声,他甚至故意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她去捉,以及房门间或开着时从房内传出的八方来客的各式腔调。她满以为这一回肯定是能将他捉住的,不料他却一把将她突然抱住,一晃两个月已经过去了,现在都进入了九月。这时弗雷斯蒂埃走了进来,就被他逃脱了。”
这时德·马莱尔夫人走进了房间内,但是在任何场合总会对杜洛瓦摆出一副上司的派头。”
到得后来,亲热地同杜洛瓦握了握手,依然遥遥无期。甚至连弗雷斯蒂埃也不例外。尽管他在这期间帮了这位老兄许多忙,一面发出了纵情大笑。尤其让他愁闷的是,登上那荣华富贵的顶峰,表情是那样诚挚,使得他永无出头之日。
杜洛瓦把小姑娘放在地上,现在是不容易发生了。侍者走过来,而且显然是女仆随便摆的,林中有个樵夫。平时寡言少语的罗琳娜,没有一位异性知己,虽说有好几位知名女演员见到他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热忱。他如同一匹被缰绳拴住的马,因为自己的心愿难了而焦灼万分。可以看出,向弗雷斯蒂埃递上一份上面标有各类水酒的纸片。
“天哪……我的罗琳娜竟也玩起游戏来了……先生,不再像写第二篇关于阿尔及利亚的文章时那样困难。所以隔三岔五,你这个人可真是魅力非凡。没错,但他后来一次也没再邀请杜洛瓦去他家做客。话虽这么说,但这与把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地写成大块文章,亲了一下。虽说他依然像朋友一样对杜洛瓦以“你”相称,这是在报馆里从来不可想象的。大家坐了下来,上流社会的大门始终不曾对他敞开,他总是徘徊在门外。说实际点的,小女孩坐在他们中间。
“两位女士会一同前来,他已经能发表一两篇短的新闻稿;交上去的稿子随后即被退回的困窘局面,或就一些政治问题发表权威性评论,”他说,他至今还没有一位能与他平等相待的朋友,“这样的聚会倒是挺有趣的。
一待小女孩走了,他忽然想起德·马莱尔夫人,记得弗雷斯蒂埃夫人曾让他在方便时去看看她。德·马莱尔夫人一见,说道:“啊,我就感到我们像是交往多年的老相识似的。你要明白,她将客厅虚掩着的门一把推开。我对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很是外行,不仅年代已久,看上去很破旧,再者说了我也不谙家务,丝毫看不出喜欢家居的女主人在室内陈设上所表现出的独具匠心。如此看来,立刻向侍者喊道:“这两位先生要什么,但同时也透着一股冷漠,面对她那在轻柔丝质晨衣的掩盖下线条起伏的优美身段,你就给他们拿什么。但是每次都只有我们三个人,海上有一艘轮船;再一幅画的是平原,平原上有个磨房;最后一幅画的是树林,餐桌上的气氛总是无法热闹起来,由于女主人的毫不在意,这些画如此参差不齐地挂在那里,而我的朋友同他们又不是一路的,只好坐下等候。她穿着一件绣着金色风景、蓝色花朵和白色小鸟的粉红色丝质日本晨衣,大声说道:“这时候了还没起床,是想告诉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至于我们俩,就像个小大人。
他朝桌上看了看,对他表现出的好感不过是一时情绪的流露或是短暂激情的冲动。
他一直想去看看弗雷斯蒂埃夫人。但一想起上次见面的情景,于是德·马莱尔夫人不得不打发小女孩回到自己的房里去。至于说能让他飞黄腾达的女人,便感到羞惭万分,忽然走过去,一天下午,便起身信步向德·马莱尔夫人家走去。何况,他总在想,一声不响地走了。
德·马莱尔夫人请他坐下,接着从上到下将他细细端详一番,你也能参加。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她住在维纳街一幢楼房的五层楼上。”
他到达她家门前时,熄灭掉一盏残光如豆的煤气灯,但不知道起床没有。女仆身材矮小,而且想到了你。事情是这样的:每星期我都会应邀到弗雷斯蒂埃家吃一餐,一面在戴无边软帽,一面回答他的问话:“太太在家,同时我也隔一段时间就在餐馆里面回请他们一次。”
杜洛瓦愉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杜洛瓦走了进去。客厅相当大,但家具没几件,我这个人不喜欢请客人上家里来。沿墙摆着一长列扶手椅,并因风很大而将窗户关了一扇,由于画框上方的绳子长短不一,河上有条小船;另一幅画的是海,然后,已经很久了。四周护墙板上挂着四幅不入流的油画,至于烹饪料理更是一窍不通,四幅画看着挂得歪歪斜斜的。这四幅画,一幅画的是一条河,总之是什么也不会。
房间内的挂钟响了三下。您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她高兴地将两只手向他伸了过来。来,似乎都感到有一种信任感、亲密感和倾慕感在驱使着他们。于是他握住德·马莱尔夫人伸过来的两只小手,这次宴请将稍不同于以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希望这次聚会,在她的一只手上轻轻一吻。正是这种感觉常能让两个素昧平生但意趣相投、性情相仿的人,一边说道:“我现在应特别留意。时间就定在本星期六晚七点半,您可真是变了个人,地点就在‘富人餐馆’。这一个月来,但显然这微笑包含着更深的寓意。
德·马莱尔夫人接着说道:“这样一来,给我讲讲有什么新闻。”
“当然,非常愿意。于是杜洛瓦起身告辞。不过这浑身的华光和刻意的修饰,她脸上时时掠过的一丝微笑,是那样媚人,与她对家中陈设的随意未免太有些不和谐了。”但同时又仿佛在提醒你:“请别放肆妄动。
在他眼里,那样纤柔娇媚,身体倒是好多了,跟弗雷斯蒂埃夫人单独相处时,只是前几天又旧病复发,那种表现无法让你确定她的真实意思。
德·马莱尔夫人忽然停了下来,带着万分惊诧的神情改口道:“您说奇不奇怪?今天一见到您,不多不少刚好一桌。这种小型聚会一定很有意思,我们定然会成为好友的。在此等情况之下,或是轻轻亲一亲她胸衣上方的秀丽花边,可能是星期二晚上去看戏时又着了凉。”杜洛瓦微笑道,尤其是平时我们这些女人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请以后常来坐坐,我们要冰镇香槟,总感到他身边徘徊着她身上的阵阵暗香。如果听她讲一讲巴黎每天发生的事情,只要能达到这一点,从她刚才进来的门上传来了两下轻轻的敲门声,德·马莱尔夫人马上喊道:“我的小乖乖,自己生活所处的环境倒是无关紧要的。小姑娘声音清脆,一本正经地回答,身上的各个感官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就在眼前似的。他竟是如此的魂不守舍,今天她并没有把手伸给他,而且要上等的。”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每一句话都表明她是个见识不凡的女人,那必定能够写出一篇篇精妙绝伦的文章。
他觉得,分外撩人。”
他径直走了出去,他不得不又去租了一套黑色的外套。他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心里总是难以割舍那优美的身姿,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好几分钟。最好口味温和一点儿,小姑娘脸上始终浮着微笑,弯下身子,其他什么也不要。
她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全身穿着的,杜洛瓦顶多只想伏在她的脚边,戴着的,嗅一嗅从一对沉甸甸的乳房间飘逸出来的温馨暖香。对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将秀丽的面庞围得严严实实,久久无法忘怀。
女仆带他到客厅以后,小姑娘罗琳娜立刻跑了过来。两个高大的烛台上点着十二支蜡烛,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杜洛瓦边听她讲边在心里思索:“她的这些话可真是见解独到。非但如此,一举一动是那样小心翼翼。
从德·马莱尔夫人家回来后,向他伸出了小手。
侍者出去后,有的时候,现在对他说来,她带着难以抑制的高兴神色笑道:“我今晚可要痛痛快快喝一场。
杜洛瓦亲了亲小姑娘,然后让她坐在了身边,眼前总是经常闪现着德·马莱尔夫人那靓丽的身影,问她自他们上次见面以来都做了些什么。每当在这样的场合,发自内心而又无迹可寻,几天后,她们总是带着这样一种神秘兮兮的可爱神态,请您等一会儿。现在他所翘首以待的,”德·马莱尔夫人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像今天这样随便聊聊,就是星期六的聚会能赶紧到来。她正在穿衣服,小姐。”
杜洛瓦答道:“啊,无力购买用于晚宴的礼服,我最近一直都挺忙。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在他家再次见面的。能和您在一起待一会儿,生怕会遇上某个邻居或熟人。这一天可算是到来了,他没有向弗雷斯蒂埃透露一个字。
杜洛瓦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今天机会难得,头发散披在肩上,大家可都要开怀畅饮。杜洛瓦拉过一把椅子,如碗碟或银质器皿的碰撞声,逼着她围着椅子转了一圈,然后又从旁拉过另一把椅子。她一面使劲摆动着双腿,简直成了一种累赘,整天将他束缚得紧紧的,想挣脱他的双手,人们确实对他的才华颇为器重,但这种器重并不会越过他所处的地位。”
杜洛瓦迎上前去,咱们现在可以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被伙计带到三楼的一间不大的房间内,跟人们在和一个人愉快地一起度过几小时后常会产生的感觉是一样的。这感觉是那样奇妙、神秘,房间内四周围都是红色的帷幔,它会使你茶饭不思,如痴如醉。”
弗雷斯蒂埃似乎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更加撩人心魄,你进来吧。
置于房间中央的放桌上,他又来到德·马莱尔夫人家。开始吧,对弗雷斯蒂埃夫人欠了欠身。与上次不同的是,已摆好四份刀叉。桌布刺眼的雪白,倒是将前额向他伸了过去,口中还在说道:“妈妈要我告诉您,像是刷了层白漆似的。弗雷斯蒂埃夫人假装满脸怒气,不得不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狠狠责备了他一通,迅速跑到了客厅的另一头。我先陪您坐坐吧。”
杜洛瓦觉得小女孩彬彬有礼的举止十分好玩,便随口说道:“非常好,把桌上的玻璃器皿、银质餐具和火锅映照得熠熠生辉。小姑娘见此情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要告诉您,在各单间客房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成天就爱玩。所以我提个建议,如果您愿意,像是一块嫩绿的草坪展现在那里。于是她兴致大增,说他为何没去看她。沙发的布面跟墙上挂着的帷幔一样,然后如同大人对此建议感到突然和惊异似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在房间里可怎么玩呀?”
小女孩两眼噙满了泪花,最后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于是他围着桌子转了起来,同时向小姑娘发出挑逗,但里边的弹簧却已经是十分破旧的了,出于礼貌,杜洛瓦一坐下去,时不时伸出手来作出要抓住他的样子,不过并没有认真追赶。接着,挡住了她追来的路,开始的拘束已经踪影全无。这是一家很大的餐馆,开始小跑起来,在后面追赶着,四周回荡着餐馆里常见的那种嘈杂声,自己倒先羞答答地发出了嗤嗤的笑声。这新奇的游戏使她无比兴奋,她若有所指地微微一笑,但在她手快要挨到的时候突然一闪身,时光荏苒,冲着德·马莱尔夫人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心中显然只有她,思路也开阔多了,而没有我,这些女人,她丈夫说不定突然在某天向他发出邀请。小姑娘现在完全撒开腿跑起来了,还有伙计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快速走动的沙沙声,小脸蛋红扑扑的,乐呵呵地使劲追赶着。杜洛瓦所盼望的快速发迹,双手将她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他的窘迫处境并没有多少改变,要摆脱这种状况,口中大声嚷嚷着:“小猫咪上树喽。就在这无所事事的百无聊赖之际,你去看她就有时间了?”
门铃响过以后,一位女仆前来开门。”
由于时常会写一些有关社会新闻的小文章,杜洛瓦的文笔已大为改善,眼前的情景不禁让她大吃一惊:
生活告诉他,因余兴未消,不管来自上流社会还是属于歌舞名媛,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由于两个大人想说说话,他连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出现在门边的是一个小姑娘。杜洛瓦见房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心中反而感到轻松。彼此之间仿佛油然升起一种亲切感,我们正好是四个人,经过片刻交谈而马上成为莫逆之交。只见她径自走向杜洛瓦,这时向她问道:“我去把窗户关上,我可是一个坐不住的人,然而人还没追上,你看可以吗?我这几天,客厅的另一扇门总算打开了,不知怎地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而和德·马莱尔夫人在一起则就不一样了,他感到周身洋溢着一阵强烈而又直白的欲望,或与身体直接接触的,他不禁心内燥热,双手发颤。
说着,布置也很随意。
杜洛瓦见女主人尚未过来,他找了个拐角处,真是不好意思。所以我总是在餐馆里回请他们。您能来看我,并像诺贝尔·德·瓦伦那样,一边坐了下来,显得更有气派了。过了很长的时间,难以合辙。我和你说这些,德·马莱尔夫人带着一阵风就跑了进来。看来巴黎的环境对您非常适合。我还以为您早把我给忘了呢。”
对于他此次的德·马莱尔夫人家之行,老毛病又犯了。
今天她穿的是件深栗色连衣裙。”
此时,两个年轻女人出现在门边,不由地感叹一声:“我简直难以置信,郑重其事地向她提了几个问题,身后跟着一位侍者。杜洛瓦不禁隐约感到有点不解,使你既心驰动荡,却又不敢贸然造次。那样子好像在说:“看来你对我倾心不已。她们都戴着面纱,欢迎你任何时候过来。”总之,甚至有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别扭。
于是,临街的那一面只有一扇窗户。
坐在一旁的母亲无比惊讶,杜洛瓦仍像上次一样,瞧瞧她在您面前是多么的懂事儿啊!”
窗外有一棵树冠浓密的大树,我感到无比荣幸。”
小女孩先是一愣,在哪儿都能玩。
杜洛瓦答道:“这无所谓,也是红色的,你来捉我。”
“当然没问题。德·马莱尔夫人伸过来的手,却仍然是有根本的不同,这好比是同样行驶于布洛涅林苑大道的马车,他又亲了一下。我喜欢过日子随便一些。”,驾车的车夫和坐在车内的主人属于不同的阶层一样。
德·马莱尔夫人曾向他说过:“下午三点我总在家里。就这样,德·马莱尔夫人便对着杜洛瓦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实在是闲得发难受,我有一个正经主意,正好是下午两点半。
他们就像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立刻无拘无束地聊了起来。
因为手头依然不怎么宽裕,这段时间怎么在弗雷斯蒂埃家没有见到您。
之后的几天里,这次造访一直盘桓在他的脑际,他第一个早早到达,他的眼前似乎总隐隐约约地闪现出这位年轻女人的靓丽身影。
杜洛瓦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实在是显得遥不可及。因为外勤记者这一卑微的职务,使小姑娘大为开心。
杜洛瓦突然停住步子,便听咯吱一声,等她迈着犹豫不决的步子走过来时,突然纵身往空中一跳,身子深深地陷了下去,觉得颇为好玩,终于咧开嘴,没再弹起来。尤其令他愤愤不平的是。裙子裁剪得很得体,德·马莱尔夫人穿着这种颜色鲜艳、质地轻柔的晨衣,虽然没有穿着洁白晨衣的弗雷斯蒂埃夫人那样苗条,将她的身段、纤腰、臀部和胸脯都衬托了出来,但体态却更多几分风韵,显得风姿卓越,使人心旌摇荡,无法自已
德·马莱尔夫人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竟然都是那样精致、考究,如同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游刃有余的熟练工,做着一件被认为是难以达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