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属的坚强后盾
管理背景之二十九:依赖心理浓厚
中国人的依赖心理恐怕是全世界最重的。小孩子自不必说,中国老人最自豪的是“儿孙绕膝”,小孩们的活动范围不出于大人的左右,时刻偎依在大人的周围。小孩子没有成熟,没有劳动能力,对父母产生依赖也还情有可原。但是好像大部分中国人的心理成熟期都要大大晚于生理成熟期。美国孩子到了10岁出头就必须自己想方设法打工挣钱,到了18岁父母就会让他们独立出去,让他们自力更生。而中国的年轻人,不要说是18岁的,就是20岁、22岁的,又有几个不伸手向父母要钱,不在经济上依赖家庭?
中国妇女在古代处于完全的依附状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孩提时代和少年时期依赖父母,凡事听命于父亲,连自己要嫁给谁也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方二十八之时,扫地出门跟着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来到一个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要勤勤恳恳服侍他,不敢对他稍有忤逆;即使到老了,老头子都蹬腿了,解放之日也没到来,她又要依赖儿子。
现在的中国妇女,虽然不再讲究“三从四德”了,但过去遗留下来的对男人的依赖观念,却远没有消除。
美国女子在新婚之夜对丈夫说:“你看我美吗?”法国女子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觉得对吗?”而中国女子却对夫君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的一辈子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哦!”可见,中国女子的潜意识中一直是无法摆脱对男人的依赖的。
那中国的成年男子是否有依赖呢?一样的有,而且很重!
首先,中国男人老是摆脱不了对父母的依赖。上学时学费要父母出,工作了还时常要家里接济,结婚时盯着父母的房子,生儿育女了还巴望着父母帮忙。中国男人的大半生都没走出家庭的荫庇。
其次,中国男人对单位存在依赖:生活问题要单位解决,组织问题要单位解决,生了病要单位报销医药费,搞个什么活动还要单位发起组织……一些人的依赖性使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独立人格,形成了依附型人格,他们总盼着有人护着他们,养着他们,帮他们排忧解难,成为庇护他们的大树!
洞悉管理情境国人的依赖性格源远流长而且特别浓厚,对于家庭、单位和上级领导,他们都有很强的依赖心理。
相应管理对策:不可诿过于下属
很多人有着强烈的依赖心理,总想傍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减少自己风险。
作为领导,必须体谅下属的心理,主动解决他们生活中的问题,减轻他们心中的压力,让部下享受到宽松的环境。
只有真正成为下属的靠山,下属才会真正信任你,愿意同你一起创一番事业;如果你不能为下属分忧解难,那下属肯定会离心离德打算另谋高就了!
领导是一个组织的核心,是组织中其他成员依赖的支柱,要使一个组织紧密团结,战斗为强,作为核心的领导就必须发挥自己的影响力,让部下紧密地团结在自己周围。而要让部属依赖,他就必须为下属挡遮风雨,使部下免受冲击。
有些领导以为既然自己是组织的核心,部下对我有依赖心理,那我就应该把组织的成绩都揽到自己头上,而把失误分散到下属身上,这样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威信,提高凝聚力了。
这样想法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下属之所以有依赖心理,是因为靠山能给他们利益,而使他们免受祸殃。正是这种趋利避害的心理使他们有了依赖心理。
如果一个领导把他们的成绩独吞了,而把过失推给他们,那他们不但无利可图,而且还会惹火烧身,对这种自私自利的领导,他们又如何会依赖呢?
一个领导要成为组织的核心,使部下心悦诚服,那他就必须在成绩面前不揽功,在失误面前不诿过。
任何事业的成功,都包含着大家的心血、智慧和汗水。高明的领导不仅能带领部属取得胜利,而且在胜利之后懂得谦让,知道要把鲜花和荣誉让给部属。
老子说,领导必须“无为而治”,他要善于引导部下顺应事物的规律而动作,借助时代潮流的力量而成功,但成功之后,他不能居功自傲,而要让功、让名,让部下们从他那里得到实惠。
人对灾祸的敏感度要远远高于对实利的敏感度,所以对领导来说,不揽功还是次要的,首要的是不诿过,不让跟随自己的部下吃亏。
领导面对失误勇于揽过,减轻部下的压力和负担,就能使部下感受到上级的关怀,并使他们在自省中勇于改过。
春秋时期晋国有个狱官叫李离,一次他的一个部下因审案有错而误杀了人,他没有推诿责任,而是自行请死赎罪。晋文公念他忠诚坦率,严于律己,还亲自为他开脱,但李离却自杀身亡。晋文公为他举行了国葬,以后每年清明许多人都会自发去他墓前祭扫,人们都怀念这位勇于揽过的官员。
李离自尽是一种极端的做法,但他的精神却值得借鉴。一个领导在做到“过不诿下”时,要注意以下三方面:
1.自身犯下的错误决不能推给同事或下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了错误不可怕,承认错误,吸取教训,积极改正就完了。怕就怕不敢承认错误,把错误推给他人。
2.对于自己领导的集体工作出现的失误,要主动承担相应的责任。决不能以“集体决定”为由,认为罪不责众,就将责任推到大家的身上。
3.对于自己的下属出现的失误,要敢于承担领导责任。领导是组织的支柱,是行动的组织者、监督者和审核者,下属出现的失误与领导必然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领导要是敢于承揽部下的过失,下属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锦囊妙计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是为寻求依靠而依赖于领导的,所以领导必须不揽功,不诿过,真正为部下挡遮风雨,使他们感到实在的关怀!
经典管理实例
秦穆公揽孟明之过
一个真正爱护下属的领导,不仅要敢于对下级出现的失误负责任,更要对因自己决策失误而造成部下失败承担责任,勇于揽过,这样不但会增长自身威望、更会激励部下奋发图强将功补过,取得成绩。
秦穆公主动揽孟明之过,深责自己,三年后君臣齐心协力洗雪耻辱,这正是领导主动揽过的好例子。
公元前628年冬天,秦国驻郑国的大夫杞子,突然派人回国,秘密向秦穆公报告说:“郑国人信任我,把都城北门的钥匙交我保管,这是我国用兵的大好时机。
若派一支部队突袭郑国,我们里应外合,一定会占领郑国,扩大疆土,建功立业。”
秦穆公听了喜出望外,对领土的贪欲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头脑,争霸中原的野心使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决定调动大军,袭击郑国。
然而经验丰富的老臣蹇叔毕竟技高一筹,权衡利弊之后,坚决反对出师郑国。
秦郑两国路途遥远,调动大军长途跋涉,必然精疲力竭,元气大伤,而郑国就可按兵不动,精心准备。精力充沛援应丰足之师待疲惫之军,自然会占上风。再说,如此大的行动,浩浩荡荡的军队千里行进,郑国怎么会不知道呢?一旦兵败不仅国内人民心中不满,诸侯也会小看秦国,因此,蹇叔力劝穆公不要发兵。
求功心切的穆公对蹇叔的话不以为然,坚持派孟明,西乞术,白乙丙三将攻打郑国。蹇叔不禁老泪纵横,对孟明说:“我只能看到大军出发,再也看不到你们回来了。”
老臣果然言中,郑国早已设下埋伏,秦军到郑国后,郑国人弦高派人回国报信后,便先稳住秦军,佯装慰劳,孟明等人自然放松了警惕。晋襄公接到报信后,整顿人马,亲自出征,在殽山一带大败秦军,俘获孟明,西乞术,白乙丙三人,幸好秦穆公之女文赢略施计策,劝晋襄公放回了孟明三人,秦国才免得三员重帅之损。
秦军大败的消息传到秦国,穆公立即认识到自己贪心过重,急于求成,不但劳顿三军,更险些折损三将。此时,若穆公为顾及脸面,死不认错,而给三帅治罪的话,面子自然可以保住,但从此必会民心不服,也再没有哪个将士愿为他卖命,这样怎可坐稳江山?而如果他勇于承担责任,揽过于己,不但可获明君之称,更可收买人心,增强士气,重整旗鼓,来日方长。
因此秦穆公身穿素服,站于郊外,迎接三人,见面时对放回的三位主帅大哭说:“我不听蹇叔的劝告,使三位受到如此污辱,这都是我的罪过呀!”“是我决策失误,你们何罪之有?我又怎么能用一次过失掩盖你们平时的功绩呢?”之后他对群臣说:“是我贪心过重,才使他们遭受此祸啊!”
这样,穆公不仅没有治罪,反而让孟明等人官复原职。
秦穆公担下全部责任,既维护了仁君的美名,又感动了群臣,三位主帅更是力图回报,欲雪国耻,从此重整军队,严明纪律,加紧训练,为再次出征作准备。
三年后,秦国已国富、民强、兵壮、马肥,而郑国实力一点点弱下去,孟明三人三年来胸怀雪耻之誓,积极准备,见眼前时机成熟,报仇机会已到,便请命出征,秦军士气高涨,渡黄河后,便烧掉全部船只,以示破釜沉舟之勇,不杀敌制胜决不回国,在天时、地利、人和条件下,秦军大胜郑军,攻占大片城池,凯旋回归。
秦穆公爱护下属,勇于揽过,不找替罪羊开脱自己,这对调动部下积极性,团结上下极其重要。
试想,若穆公杀了孟明三人,其结果必然是朝野震动,从此没有请命之将,那么何谈洗雪耻辱,占领城池,那么秦国历史也许就会改写。而穆公并没有这样做,他没有诿过于下属,反而为孟明三人开脱罪责,令其继任原职,因此才有了三人勤政爱军,奋发图强,精心备战,勇往直前。君臣上下团结一致,形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可以说,这力量之源正是穆公不诿过于下属,主动揽过,承担责任的博大襟胸。
可见,不诿过于下属,是领导者赢得部下拥护的法宝。难怪唐太宗在论及秦穆公时,也对他揽过赞叹敬佩不已,他在征伐高丽时,对自己决策失误也用此法,收到了相当好的效果。
高招解析
1.领导对自身决策的失误要勇于承担责任,不应顾及面子而给部下治罪。承认错误时,要诚实恳切,为部下所受的失败采取补救措施,以鼓励其继续为你效命。秦穆公一面道歉,一面令三帅官复原职,才得以调动三帅的积极性,尽心奋战。
2.揽过之时,也要适度维护自己的权威,保持一定尊严,切不可让部,下认为你弱智愚笨,出此大错,殃及自身,从而产生怨恨心理,这样则不利于部下积极性。的调动。
名人谈中国人性格:文崇一说国民的“权威性格”
[文崇-:1925年生,中国台湾人,著名社会学家。]
一中国人的权威性格就是在这样的教养和学习环境中养成的,它的特征就是:一、服从天(也代表宇宙)、皇帝、长者,和有政治社会地位的人;二、尊重过去的知识和经验;三、顺从已有的社会规范;四、看重集团的名誉和利益,忽视个人。
个人的生活方式必须受集团的安排,它的极端就是“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
这种权威态度,一部分是认知的,因为它表现了对宇宙、对人生的认同取向,虽然是只有服从,甚至是道德式的服从;另一部分却是“非认知的”,因为它不允许对既存权威做任何批判性的检讨或评价。用韦伯的话说,即所谓神性权威,但这种神性权威是与传统权威合并存在于传统社会中的。
儒家所建立的这种权威性格,在中国历史上经历了2000多年而不衰。算得上真正挫折的,最多也不过三次:一次是魏至南朝,那时曹操标榜反传统,又碰上佛教盛行,儒家思想的确走了一段下坡路,直至韩愈等卫道之士出来才得以终止。
第二次是元代统治中国的几十年间,把儒生压到与乞丐、娼妓为伍。第三次是“五四”时代,教授、大学生们高唱打倒“孔家店”,并想把儒家所支持的“孔教”一并推翻。这次很危险,儒家的地位差一点给挤掉了。
权威的反面就是服从,服从久了习惯了,人就很容易变成一种驯服、依赖、缺乏勇气和创造力的性格。如果整个社群都如此,看起来就缺乏生气。可是,这种性格支配着大多数的中国人达2000年之久。这种性格多半由长期的传统和权威价值取向所造成。
——摘自《中国民族性》,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