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发势于东汉末年,与曹操、孙权各据一方,长期呈现三国鼎立的态势。就个人魅力与实力来说,曹操兵强马壮,精于用兵,又善于权术;孙权虽无曹操的权威,但据江东的优越地势,豪气干云,能够划得一分天下,不足为奇,唯有刘备拙于兵法,白手起家,却也能够与其抗衡,其中缘由多与他善于借势、借力、借人有关。
据传,刘备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所以他始终以“刘皇叔”自居。刘备幼年生活清苦,父亲早丧,只与母亲贩鞋织草席为生,15岁时外出求学,与同宗刘德然、公孙瓒拜卢植为师,并与公孙瓒结为好友,可以说从青年时代开始,他已深谙“借”之意义。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爆发,各地民众纷纷起事,刘备在商人张世平、苏双资助下,投于邹靖帐下,讨伐黄巾义军,立下战功,被任命为安喜尉。不久,由于刘备对邹靖不满而弃官逃亡。
这一段时期,刘备势小力孤,他也清楚不可能独自率众起事,所以他因势而变,甘心委曲求全,寄人篱下,曾先后依附于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等人,就任过许多不同的官职,这些经历可能在他登上帝位后说起来并不中听,但这也恰恰是刘备在势单力薄、事有不济之时善于借势的表现。此后,在刘备发现机会时将“借势”的本领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其中之一就是借人才而助己成势。
刘备性格温婉,喜欢结交朋友,且慧眼识才,从结义兄弟关羽、张飞,再到赵子龙、徐庶,还有令他如虎添翼、绝处逢生的诸葛亮。公元207年,刘备经徐庶和司马徽推荐,得知诸葛亮学识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便与结义兄弟关羽、张飞,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助他以谋天下。在茅庐之中,刘备虚心请教诸葛亮天下大势,诸葛亮根据当时的政治、军事、经济、地理与人和等多方面具体情况制定了夺取天下的策略,这就是著名的“隆中对”。
诸葛亮为刘备分析说,曹操已打败袁绍,拥兵百万,实力强大,且又挟持天子以令诸侯,与其争斗,需要智慧与武力并用。孙权三代据于江东,地势险要,百姓忠勇,手下还有一批将才良臣,所以,不能与之抗衡,只能和他联手抗曹。尔后,诸葛亮分析了荆州和益州(今四川、云南和陕西、甘肃、湖北、贵州的一部)的形势,认为荆州是重要的军事要地,而且主人刘表无法守护此地,益州土地肥沃,其主人刘璋懦弱无能,可首先图此两地。
诸葛亮这一番精辟透彻的分析,使刘备从纷纭错综的政治势力中分清了合作对象,最后奠定了三分天下有其一的伟业。从此,刘备借助于诸葛亮的谋略与才干,按照“隆中对”的谋划,逐步实现着复兴汉室的大业。
在我们的生活与工作中也是如此,尽管我们一再强调,要自强自立,这自然是必要的条件,但适时地借助他人,可以让你省略许多步骤,离成功更近。
当然,这并不是让你凡事都依赖别人,而是在你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或是势力弱小时,不妨用用巧劲,借势而发,借助对手力量去发展,借助对手力量去生存。历数历史上成就了大事业大成就的人,绝不是完全凭借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也绝不会在孤单无援的情况下还要硬充好汉,而是在关键时刻,借助可以凭借的力量,将许多胜利因素凝聚在一起,才最终成就了胜利之果。
关于“借”的艺术,不仅仅是刘备的专利,其实在当今市场竞争中,“借人立已”“借势而发”已是常用的一种谋略,开发能力、技术能力弱小的企业凭借实力强大的企业品牌发展自己。
在有气魄的战略家看来,借对方之力,要善于借巨人之力,借强者之力。
在现代商战中,海尔善于巧妙地借用国外当地市场的力量,实现自己企业国际化的战略。海尔的决策者认为,国际化就是本土化。海尔在国外发展,要充分借助当地势力和资源,这样就可以消除消费者对外来品牌的抵触,降低进入国的非关税贸易壁垒,同时还可以解决国际商务人才缺乏的问题。因此,海尔坚持“当地设计、当地制造、当地销售、当地融资、当地融智”的战略。在美国,海尔在洛杉矶建立了设计中心,在南卡州建立了生产工厂,在纽约建立了营销公司,三位一体,其雇员也主要是美国人,形成了“本土化”的海尔。
蒙牛集团也是个善于借力的高手。在一份有影响的营销杂志上,有专家对蒙牛做过这样的感悟——历史上诸葛亮用“借”势打败了曹操,如今蒙牛又续写了“借”势成功的佳话。在蒙牛的成长中处处体现着一个“借”字:创业初期,借用工厂,实施“虚拟联合”,快速开拓市场;之后借势于“中国乳都”、捆绑行业老大“伊利”,打响自己的名头;同时借用社会资本,发展自己实力。“借”,把蒙牛的迂回进攻战略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蒙牛将自身的优势资源集中于市场开发、技术开发,将原料供应、生产、运输等资本密集型业务外包,形成以品牌优势为基础的价值网络,而且始终不渝地积累自身的品牌优势,从而得以在市场中逐步壮大。
这两个例子都反映了东方战略着重强调的“借力”思想。
四通集团的段永基对此也深有体会。他说:“在中国市场日益为外来的跨国公司占领的前提下,怎样建立我们的产业基地?只能走与巨人同行的道路。”一位加盟于美国“BESTWEST”饭店管理体系的华人老板说:“在美国这个市场上,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很难站住脚。背靠一棵大树,虽然要缴点管理费(特许经营费),但我有了客源,有了管理系统,有了各项后勤保障,这样风险小,容易成功。”
想飞就要培养风力,聪明人的做法,借他人而立己。那如何去借,自然也是有技巧的。“借”的关键在于让强者无法产生效力,借力给自己,还要让别人借不着力。借得巧,对自己的事业大有裨益;借得不巧,那可能会功亏一篑。所以,“借势”需要看清眼前的形势,“借力”需要力的转换。只有运用这两个方面的力量,“借”字的艺术功用才能发挥到极点,自己的事业和理想才会如虎添翼。
正念一念,同出心念
《大学》中先提到的“止于一”,止就是心念如何专一,这是最大的修养功夫。我们人的一切思想的混乱、烦恼、痛苦都是心念不能得止。心念得止是内在的基本修养,然后外在的行为也要做到止,就是认定人生一个目标、一个方向、一个途径,止于某一点。止于一,切戒杂,人生如此,事业如此,生活也如此。
人变得愚蠢的原因,有时不是智商太低、知识太少,可能正好相反:智商太高而滥用,知识太多而无用。这世上高智商的人不少,只有很少的人利用智商成就杰出事业,更多的人是在利用智商做损人不利己的傻事,甚至做出让自己彻底毁灭的坏事。这世上知识丰富的人不少,但利用知识而有成就的人,不一定比书呆子多。
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头脑中的想法太多。越聪明、知识越丰富的人,想法越多。但对于成就事业而言,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想法。打个比方,去一个地方,有无数条可行之路,但真正需要的其实不过一条路而已。不管是不是最好的道路,只要走下去,总能到达目的地。要是每条路都尝试一下,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到达。做一件事情,有无数种可行之法,但真正需要的其实不过一种方法而已,不管是不是最好的方法,总能成功。知道的方法太多,反而存在拣择的麻烦,耽误了正事。俗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办法太少,反而是太多了,所以三天两头开会讨论,越讨论越拿不定主意。反不如陈胜、吴广之流,说干就干。所以,过多的想法不过是思想垃圾罢了,徒然占用大脑内存。
过多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如断际禅师云:“逐境生心,心遂忻厌。”看见、听见或想到任何一件事情、一个人,马上顺着这件事、这个人想下去,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测、分析、判断,内心也随之产生喜怒哀乐等感觉。打个比方,看见一个美人,心里就设想如何跟她结识,如何发展感情,如何……又假设美人不动芳心,乃至以白眼相向,伤了自尊,应如何让她后悔莫及。凡此种种,俗谓之“白日梦”。越聪明、越有知识的人可能想象力越丰富,“白日梦”也做得越精彩。这也算是一种思考,而且其过程好像很合乎逻辑,其实不过是以妄生妄,制造出来的产品无非错觉、谬见、邪思、歪理。脑袋里经常产生这些没用乃至有害的东西,人肯定变得越来越傻。
如果能减少无益的想法,就会神定气清,心明如镜。遇到事情,思路清晰,不慌不忙,处置得宜。这样的人,看似不够灵活,反而是大器之才。
有一个故事:
古时候,渤海国宰相去世,国王想从两个同样优秀的大臣中选一人做新宰相。国王把他们两人留在宫中,分别让人告诉他们:“祝贺你,我明天将宣布你为宰相!”
然后,国王让人领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然后在隔壁仔细观察两人的动静。其中一位,内心过于激动,一夜未眠。而另一个人走进卧室不久,便静静地睡去,不时有鼾声传出,直到第二天仆人把他叫醒。
结果,第二位大臣当了宰相,而一夜未眠的那位落选了。
国王说:“一听说要当宰相就激动得睡不着觉,可见此人心里放不下事。当宰相,就要有腹中能撑船的度量。你看另一人,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宰相之才啊!”
第一个人为什么心里放不下事呢?因为想法太多,把心填满了,还在绵绵不断地产生想法,如何装得下?第二个人的心并不比别人大,但他的想法少,不至于把心撑满,那么他处理事情一定能绰有余裕,这就是他当选的真正原因。
如何减少想法呢?断际禅师说:“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这意思是说,不但要把想法从心里空掉,连心都忘掉。如果把心忘掉了,自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不过,这样的境界,大概只有禅师能做到。凡俗之人,偶尔能做到,大部分时间做不到。因为人生在世,领了一份职责,想法太多固然不好,一点想法没有肯定也不行。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均衡?有两个办法:一是正念,二是一念。
所谓“正念”,就是端正思想。比如前面选宰相的故事中,那个落选大臣之所以睡不着,心里肯定在想着当了宰相是如何荣光,如何烧好“三把火”,以证明自己才堪胜任,等等。这样想,对自己的名利得失考虑得太多,思想就不端正了。当选的大臣之所以淡泊如水,无疑抱有忠诚敬业、忠君爱国之类的念头。无论担任什么职位,都可以忠诚敬业,都可以忠君爱国,那么职务的变化就不会在他心里产生很大的波澜。
所谓“一念”,就是用心专一,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眼前要做的事情上,而不及其余。
有一年,希尔顿去危地马拉谈一笔生意。生意谈妥后,他和陪同人员一起去风景区游览。在一处地势十分险恶的峡谷,谷底奔腾着咆哮的急流,峡谷间有一座索桥,几根光秃秃、晃悠悠的铁索横在峡谷间,它是到达对岸的唯一通道。这里曾有人失足跌入深谷中,因而桥的两端都写着“请过桥者小心”的字样。陪同人员都害怕出事故,谁也不愿意过桥。希尔顿却不听劝阻,从容不迫地走上了索桥。他背着双手,哼着小曲,很悠闲地走了过去。然后,又很悠闲地走回来,对几位陪同人员说:“没有任何问题,不必害怕。越害怕,你就会越紧张。别总想着危险。只想着对岸的美丽风景,我们就可以顺利到达对岸了。”最后,在希尔顿的带领下,所有人都顺利到达了对岸。
陪同人员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想法太多:假如滑倒怎么办?假如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怎么办?假如头脑晕眩怎么办?越是设想各种可能性,危险系数显得越高,胆子也就越小。希尔顿根本不想这些,只想过桥赏景这件事,心里没有那么多危险的感觉,自然从容不迫。
无论修行还是治事,镇定功夫都十分重要。俗家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为最高定境,僧家以“对境无心”为最高定境。所谓“制心一处,无事不办”,只要进入定境,智慧便绵绵而生,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命里命外是禅意
尤其在偏远的落后地区,看到茅屋破家里头,有些老人家穿得破破烂烂,食不果腹,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苦死了。你问他:“为什么不住儿子家养老?”他很轻松回答说:“我这一生注定命苦,只有认命!”听了真令人肃然起敬。他比谁都懂得人生哲学,“认了”就好了。
所谓“认了”,就是面对现实并勇于接受。用什么态度怎么对待现实,往往反映了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中国佛教号称大乘,又以净土宗和禅宗堪称代表,净土宗对待现实的态度极像南传佛教,也是厌离加舍弃,不同的是他们还追求一个尽善尽美的世界,往生极乐世界是净土宗的最高理想。禅宗则完全不同,禅师们都是擅于发现美的高手,他们随处都能找到快乐和自在,一缕清风、一片月光就能让他们心满意足,禅宗对待现实的态度是完全接纳,绝对不会排斥一切的存在,既然善恶都已打破,当然随处都可逍遥。
还有其他态度吗?除了彻底否定现实和无条件接受现实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态度,那就是勇于改造现实,这是一种承担和挑战,是毫不妥协也绝不放弃的人生态度。也许有人会怀疑,有这种类型的佛教徒吗?在我们中国的佛教历史中,拥有这种品质的佛教徒的确很少,但也不能说没有,比如西行求法的玄奘法师身上就有这股精神,但没有能够形成气候,也没有变成一种传统延续下来。
其实,我们从释迦牟尼身上看到最多的正是第三种态度,为什么他发愿到五浊恶世成佛?为什么他成佛后没有独享自在而是不辞辛苦到处说法度人?学佛除了学佛说的法也要学说法的佛,言教和身教是一体的。最大的教诲是不言之教,用心看看佛的所作所为,弟子们应该学到更多。
现实不是一成不变的,佛教徒们要勇于承担改造现实的责任,不要一味地逃避,也不要盲目地歌功颂德,和谐世界首先要从真心面对现实开始,不逃避不退缩,和谐是靠大家创造出来的,绝不是闭上眼睛想象出来的。
拯救自己就是拯救世界,拯救世界也就是拯救自己。人是应该有抱负、有理想、有追求、有向往的,正如法国著名作家、音乐评论家雨果所说:“人类的心灵需要理想甚于需要物质。”因为,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然而,生活中的人,常常把追求理想中的生活模式,当成了自己人生的唯一生活兴趣和奋斗目标,而对于生活中的现实则采取一种近乎不屑一顾的态度。因此理想与现实的距离在心灵里不断扩大,自己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潭中。对于许多人来说,生活中缺乏的不是对理想生活的追求而是对现实生活的接受和适应。
生活的现实摆在每个人的面前,任何人都无法回避,区别只在于:是主动地接受它,还是被动地接受它。生活的现实并不像理想那么美好,它有阳光、雨露、鲜花,也有雷霆、严霜、枯叶,它是欢乐与痛苦,成功与失败,友善与交恶……相互交织、混杂而成的一种复杂的形态。要想直面人生、接受现实,便首先要有面对痛苦、失败、丑恶等等令人厌恶而又无法逃避的现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