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佛渡有缘人:佛法与人生智慧(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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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头棒喝——不立文字,教外别传(2)

僧璨与慧可,一个求身体的健康,一个求心态的安宁,都被一个空性挡了回来。僧璨未见二祖之前,总被一股犯罪感纠缠着,所以病了。现在知道所谓犯罪感不过是心念的流动,一念消去也就解脱了,所以病也渐渐好了。据记载,二祖传法于三祖后,混迹于世俗,出没于歌楼酒肆之间,后为仇家所害。

师徒的巴掌

临济禅师向老师黄檗禅师告辞,准备去别处参学。

黄檗禅师就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临济禅师答道:“不是到河南,就是去河北。”

黄檗禅师当场就打临济禅师一拳,临济禅师抓住黄檗禅师回打他一巴掌。黄檗禅师被打后,哈哈大笑着呼叫侍者道:“你去把百丈先师的禅板和经案给我拿来!”

临济禅师也高呼道:“话虽如此说,火是烧不着的。你尽管去你的吧,今后你必须堵塞天下人的嘴巴!”

后来,沩山灵佑禅师就这件事考问仰山禅师道:“像临济的言行,是否背叛了老师黄檗?”

仰山:“并非如此。”

沩山:“你究竟是如何看的呢?”

仰山:“只有知恩的人才懂得报恩。”

沩山:“在古代圣贤之中,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仰山:“有的,只是时代已经很远,我不想向老师叙述。”

沩山笑道:“你以后不愁没饭吃了!”

■感悟——

在佛教史上,黄檗希运和临济义玄禅师传承的禅法,叫做临济宗;沩山灵佑和仰山慧寂禅师传承的禅法叫做沩仰宗,他们同是百丈怀海禅师的门人或再传弟子。沩山的年岁比黄檗和临济都长,而且宗风不尽相同,却能一再推崇黄檗和临济,这既是禅者的禅心,也是知音间的惺惺相惜。

谁是无位真人

有一次,临济在法会上说:“在你们的赤肉团里,有一个无位真人,时常在你们面门出入。如果你们还没有体验到这个事实,就试试看看!”

这时有位和尚出来问:“谁是这个无位真人?”

临济立刻从禅床上跳下来,抓住那个和尚说:“你说,你说!”

那个和尚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怎样回答时,临济便把他推开说:“好一个干屎橛的无位真人!”

说完便回到他的房间去了。

■感悟——

临济赤手抓住那直接呈现于我们所有人类面前的东西——无位真人,也就是本性。对于它,任何文字上的解释永远不会使我们达到自己的本性。你愈是解释,它便离你越远。这好像你想抓住自己的影子一样。你在后追赶它,它也以同样的速度向前跑。

临济思想的重心在于“无位真人”。他强调要信自己,但这个自己不是短暂的个体和形相,而是不生不死、超越时空、和道合一的真我。一个人如果只有短暂的形体的我,他便是一个奴隶。一旦觉悟到他——心中的真人,他便能逍遥自在,觉悟成佛。那个和尚问的时候,是把无位真人看作什么奇异之人,而根本没有想到他的真我。实际上,一个人如果以假我为我,便等于使自己像干屎橛一样的没有生命,没有价值。

刚才哭,现在笑

百丈怀海是马祖道一的传法弟子,曾侍奉道一十六年,得到印可。道一去世后,怀海住在大雄山说法,大雄山岩峦高峻挺拔,故又称百丈山,百丈怀海由此得名。百丈怀海的悟道与扭鼻子有一段因缘,怀海在马祖身边侍奉的第三年,一日陪马祖出行,听到野鸭子的叫声,马祖问:“什么声音?”

怀海回答:“野鸭的叫声。”

过一会,马祖问:“刚才的声音哪里去了?”

怀海不假思索回答说:“飞过去了。”

马祖回过头抓住怀海的鼻子猛拧一气,怀海痛得高声叫唤,马祖说:“再说飞过去了!”

怀海当场领悟。回到宿舍后,怀海号啕大哭,同室惊讶,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去请示马祖。马祖说:“是他悟了,你们自己去问他。”

同室回宿舍对怀海说:“大师说你悟了,叫我们自己问你。”

怀海呵呵大笑,同室问:“刚才哭得那么伤心,现在怎么又笑起来?”

怀海回道:“刚才哭,现在笑!”

也许因为百丈的领悟是吃痛而来,他的禅风显得十分笃实,较之于当时其他禅师,可能是最强调躬身力行的一个。百丈调教弟子也十分严格。

山灵初参百丈,百丈问:“谁?”

山灵说:“是我,某某人。”

百丈指指炭盆说:“你拔拔盆中看看还有没有火了?”

山灵即拿棍去拔,回答说:“没有了。”

百丈起身亲自去拔,自深处拔出一点火星,举起对山说:“你说没有,这是什么?”

山灵由此开悟,礼谢百丈。

第二天,山灵随百丈入山干活,百丈问:“能弄来火吗?”

山说:“能。”

百丈问:“在什么处?”

山灵拾一支柴,吹两下递给百丈。

百丈冷冷地道:“偶尔答对了。”

■感悟——

这段公案,百丈强调学人参禅用力须紧,禅境要来得踏实,不可如蜻蜓点水,一带而过。

狗子有没有佛性

马祖隔代传人赵州从谂俗姓郝,山东人,从小出家。

有僧人问:“狗子有没有佛性?”

赵州回答:“没有。”

僧人接着问:“上到诸佛,下至蚁蝼,皆有佛性,凭什么说狗没有?”

这僧人一副为狗打抱不平的样子。

赵州回答说:“因为狗有业识。”

在另一则公案中,当有僧人问狗有没有佛性时,赵州又回答有。

僧人追问:“既有佛性,怎么要钻入狗皮中呢?”

赵州亦不气不呕地回答说:“明知故犯。”

■感悟——

在赵州看来,狗有没有佛性完全是个与佛性无关的问题,不过是人们为了方便,有时给它个名称叫佛性,有时给它个名称叫业识,其实都一样,状态不同罢了。

南泉死后到什么地方去

庞蕴(原来是儒门弟子)问马祖:“不与万法做伴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人?”

马祖回答说:“等你一口吸尽了西江之水,我再告诉你。”

一个和尚问长沙景岭禅师:“南泉死后到什么地方去?”

景岭回答说:“石头作沙弥时,曾参见六祖。”

和尚说:“我不是问石头见六祖的问题,我是问南泉死后到什么地方去?”

景岭回答说:“关于这个,教你自己想。”

■感悟——

石头年轻时是不是见过六祖,似乎与南泉死后到什么地方去没有任何内在的关联。南泉是景岭的老师,这和尚自然而然地问他的老师最后到什么地方去了。从一般逻辑的法则来看,景岭的回答根本不是回答。“教你自己去想”这句话如何解释呢?从这里看,很明显的,禅是一回事而逻辑则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希望禅给我们某种在逻辑上前后一致,在理智上明明白白的解释时,就完全误解了禅的意义。

禅是什么

一个和尚问佛是谁,师父便手指佛殿中的佛像,没有做任何解释,也没有发表任何论证。

一个和尚问:“心是什么?”

师父回答说:“心”。

和尚又说;“师父,我不了解。”

师父即刻回答说:“我也不了解。”

另有一次,一个和尚对不朽问题感到困扰,便问:“如何能够避免生死桎梏?”

师父回答说:“你在那里?”

有人问:“佛的根本教训是什么?”

师父说:“这扇子的风够凉爽。”

有人问赵州:“什么是禅?”

他回答说:“今天是阴天,我不想回答”。

对同一问题,云门的回答则是“这个”。另有一次,他根本不加肯定,他说:“无话要说。”

■感悟——

通常,禅师们从不浪费时间于回答问题,也根本不喜欢做任何论证。他们的回答往往简短而确定,像闪电一样地紧跟着问题而来。

禅师们对佛、禅、心等所下的定义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认为这些与佛经中所谓的觉悟说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们究竟以楞伽经的态度还是以般若波罗蜜多经的态度来看禅呢?不,禅有其自己的方式,中国人毫不犹豫地抛弃印度人的方式。

悟道与学问无关

香严禅师是百丈文怀海的弟子。百丈死后,他去参见沩山灵佑,沩山是百丈的大弟子。

沩山问他:“听说你在百丈先师处问一答十,问十答百,这是你的聪明伶俐处,但用这种方式了解禅道,必会产生理智和概念的把握,这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也许你已经了悟禅道。你说一说,生死根本也就是父母未生你时的根本,给我听听。”

这样一问,香严不知所答。

回到自己房间,香严将平日看过的文章、先师语录的笔记,从头找一遍,可是找不出一句可对答的话。于是再回到沩山处求他说破。

但沩山却说:“我的确没有什么东西教你,如果我这样做,你以后会笑我骂我。并且,我能教你的东西,是我的东西而不是你的东西。”

香严感到失望并觉得大师兄对他不好。最后决心烧毁那无助于精神福乐的文字,并且决心从这世界完全退隐下来,去过一种依照佛徒戒行的简单孤独生活。他说:“既然佛法这么难于领会而向别人求教的机会又这么少,学佛法有什么用呢?今后我要做一个行脚僧,免得役使心神。”

于是他辞别沩山,在南阳国师慧忠禅师墓旁筑庐而居。

有一天,当他除草扫地抛掷瓦砾击竹发声时,忽然省悟。沩山提出的问题,现在很清楚了,他无限喜悦。现在才了解沩山当日没有为他说破的恩典。因为如果当日沩山对他说破,就不会有此刻的事发生。

下面是他在省悟后立刻作成的颂辞。从这首颂辞中,我们可以了解他对于悟道的观念:

一击忘所知,

更不假修持,

动容扬古路,

不堕悄然机,

处处无踪迹,

声色外威仪,

诸方达道者,

咸言上上机。

■感悟——

香严禅师为什么有那么高深的学问而仍不能悟道?因为,学问与悟道无关。甚至,学问越深,离道越远。因为,学问是理智的,而禅是超越理智的。因此,在学问上下功夫,犹如缘木求鱼,一无所得。所以,香严后来放弃了学问,回到了日常生活,正是活生生的生活之音(瓦砾击竹)才使他顿悟。

由于禅是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所以只有在我们把握活生生的事实时才有禅。如果诉诸理智是直接来自于生活,那么,这种诉诸理智也是实际的和活生生的。否则,任何文学上的成就或理论上的分析都不能用在参禅上面。

“我又没有聋”

有一次,有人问首山说:“一位老禅师说有一唯一之语,如果我们了解这唯一之语,便扫除无数劫的罪过,这唯一之语是什么?”

首山回答说:“就在你的鼻子下面!”

这和尚又问:“它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这位禅师最后说:“这就是所有我能说的话。”

又一次,当别人问赵州关于“最初之语”的问题时,他咳嗽。

于是这和尚说:“不对吗?”

赵州便回答说:“啊,一个老人连咳嗽都不许吗?”

还有一次,一个和尚问赵州:“唯一之语是什么?”

赵州反问他:“你说什么?”

这和尚又问他:“这唯一之语是什么?”

于是赵州慢说:“你把它变成两个了。”

一个和尚问赵州说:“能否用一句话说出道的本质?”

赵州没有给他任何特别的回答,只说:“是的。”

这和尚当然不懂这个回答的意义,于是他再问赵州一次。

赵州便大声回答说:“我又没有聋!”

■感悟——

请看看,首山和赵州的回答与人们提出的问题是多么的不相关!但这是禅的特征,这就是禅超越逻辑和凌驾观念之控制和误解的地方。禅不相信理智,不依靠推理的方法,而是用它自身原则性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空手把锄头

傅大士说过:

空手把锄头,

步行骑水牛。

人在桥上过,

桥流水不流。

■感悟——

这四句话听起来完全不合理,但事实上禅却充满着这种生动而不合理的话。“花不是红的,柳也不是绿的”是禅家所说的最有名的话之一,并被认为与“花红柳绿”这种肯定的话完全一样。如果我们用逻辑的方式来说,就会像下面这样:“A同时是A和非A。”

这样,我们便可以说我是我而你也是我。这样,天国就是地狱,而上帝也就是魔鬼,在虔诚的正统基督徒看来,这种禅的说法是多么令人震惊!张三饮酒而李四有点醉。那缄默而发出如雷之声的维摩诘自称他之所以病是因为所有同类都病了。我们必须说,所有贤明而爱人的人都是宇宙大矛盾的具体表现。

不说话修炼

有四个和尚为了修行,参加禅宗的“不说话修炼”。

四个和尚当中,有三个道行较高,只有一个道行较浅。由于修炼必须点灯,所以点灯的工作就由道行最浅的和尚负责。

“不说话修炼”开始后,四个和尚就盘腿打坐,围绕着那盏灯,进行修炼。经过好几个小时,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因为这是“不说话修炼”,无人出声说话,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油灯中的油愈燃愈少,眼看就要枯竭了,负责管灯的那个和尚,见状大为着急。此时,突然吹来一阵风,灯火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几乎就快熄灭了。

管灯和尚实在忍不住了,他大叫说:“糟糕!火快熄灭了。”其他三个和尚,原来都闭目打坐,始终没说话。听到管灯和尚的喊叫声,道行在他上面的第二和尚立刻斥责他说:“你叫什么!我们在做‘不说话修炼’,怎么开口说话。”

第三个和尚闻声大怒,他骂第二个和尚说:“你不也说话了吗?太不像样了。”

第四个道行最高的和尚,始默静坐。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睁眼傲视另外三个和尚说:“只有我没说话。”

■感悟——

四个参加“不说话修炼”的和尚,为了一盏灯,先后都开口说话了;最好笑的是,有三个“得道”的和尚在指责别人“说话”之时,都不知道自己也犯下“说话”的错误了。

芥子纳须弥

白鹿洞书院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所完备的书院。唐代的李渤兄弟曾隐居于此读书。李渤养有一只白鹿,终日相随,故人称白鹿先生。后来李渤就任江州刺史。于此修建亭台楼阁,疏引山泉,种植花木,使之成为一处游览胜地。

李渤在任江州刺史时,有一次问智常禅师道:“佛经上所说的‘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未免失之玄奇了,小小的芥子,怎么可能容纳那么大的一座须弥山呢?是在骗人吧。”

智常禅师闻言而笑,问道:“人家说你涉猎书籍逾万,人称李万卷,可有这回事?”

“当然!当然!我岂止读书万卷?”李渤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么你读过的万卷书如今何在?”

李渤抬手指着脑袋说:“都在这里了!”

智常禅师道:“奇怪,我看你的头颅只有一粒椰子那么大,那么,你又是如何将那万册书卷放进你那小小的脑袋里去?莫非你也骗人?”

■感悟——

佛教说:“一花一世界”,意思是,一朵花里面就有一个世界,这和“芥子纳须弥”是一个道理。为什么这么讲?在佛教看来,整个世界其实不存一法,一切都是空的:花是空的,芥子是空的,须弥是空的,世界也是空的!空和空在一起,当然无所谓谁能存下谁了。唯有佛性才是真实的存在,而这佛性就是我们的心。因此,当我们用心去观照花、芥子的时候,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归根到底就是我们的心!我们的心始终是自由的,可以像芥子那么小,也可以像须弥那么大。

红色的竹子

据说,有人请善于画竹的一位禅师画一幅以竹林为内容的条幅。画家答应了,尽全力画了一幅,可是整个竹林都是红色的。

施主看到画以后,惊奇于完成画的特殊技巧,并且跑到画家住处对他说:“大师,我来谢谢你为我画这幅画,不过,你为什么把竹林画成红色呢?”

大师说:“那么,你想画成什么颜色呢?”

施主回答说:“当然画成黑色。”

这位画家便说:“你见过黑叶竹吗?”

■感悟——

当一个人习惯以某种方式看事物时,很难改变态度从新的方向开始。竹子真正的颜色既不是黑的,也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也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任何其他颜色。也许是红的,也许是黑的。谁知道呢?想象中的矛盾,最后可能根本不是矛盾。

黄梅意旨什么人得

一个和尚问六祖慧能:“黄梅意旨什么人得?”

黄梅是山名,五祖弘忍常居此地。大家都知道,六祖慧能在弘忍门下参禅,并获传衣钵。所以,这问话不是一句探询事实的问话,而含有一种隐秘的目的。六祖的回答是:“会佛法人得。”

这和尚又问:“和尚还得否?”

六祖回答说:“我不会佛法。”

这和尚又问:“你怎么不会佛法?”

他的回答仍然是:“我不会佛法。”

■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