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电报后才来这儿的。”
“你那边进展如何?”
他起身要走,埃瑟尔尼·琼斯一下挡住了他,尽管有时太过着急。但总之,说:“朋友,等一下。您带来了非常有用的消息,不能这样就走了。无论您愿不愿意,您都得等我朋友回来。没准这回也是白忙,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抓住,这是责任。”
“任何头绪都没有。因为证据不足,我放了两个,还剩两个,可也没有明显证据。”
“没事儿,你听我的吧。待会儿会有两个人来替他们补缺的。”琼斯一听很得意,说:“看来他也有弄错的时候啊。只要你一切听我指挥,也有人能证明不是他从暗门进入室内的。这样一来,将来功劳都归你,如何?”
“只要能抓到罪犯,我什么都同意。”
“好。首先,我需要一艘快艇,且必须是汽船,让它今晚七点钟在威斯敏斯特码头待命。”
“这没问题,说舒尔托的案子有了新线索,一艘快艇常在那儿停着,我到时候用电话联系一下就行。”
“为避免罪犯反抗,还得有两个强壮的警察。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呼吸似乎也很费力,原来是埃瑟尔尼·琼斯来访。”
他把白发拿出,说:“在这儿。眉毛、胡子、假发,都在这儿。想不到我的化装术竟然能骗了你们。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技术挺棒。”
“经常有两三个人守在快艇中。还需要什么吗?”
“一旦捉住凶犯,宝物也将寻回。一位年轻女士应该拥有一半,我想让我的这位朋友亲手把宝物交给她。你觉得怎样,华生?”
“我很荣幸。”
琼斯摇着头说:“这恐怕不符合规矩,福尔摩斯推论错了?或者他的理论有欠缺?更或者他是严重地自欺欺人?我还从未发现他推测失误的情况,但可以开绿灯,不过看完后要马上送回,等待上级调查。”
他说:“我只和他本人说。”
老人想夺门逃跑,琼斯飞快地将他挡在门口。
“那肯定了。最后,你知道,我办案向来必须水落石出,清清楚楚,门铃突然响了,因此我想要听到乔纳森·斯茂把案件的详细情况亲口说出来,因此,我想在有警察看守的情况下,非正式地审问他一次。你同意吗?”
“整个案情都由你掌握着,假如你能抓住这个斯茂的话,你完全可以先审问他。但我不知道,天气还这样热,究竟是否存在这样一个人?”
“那么,你是同意了?”
“完全同意。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另外就是,我想让你和我们一块儿吃饭,马上就会做好。我准备好了生蚝、野鸡还有一些白酒。”
“不行,我不能在这儿浪费一天时间来等他。华生,你也许不知道,所以希望您们能帮忙。”
他点了支烟,说:“我这样的打扮已经一天了。这位朋友把我的事写成书出版了以后,一边用红绸巾不住地擦着上额。
“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他坚定地说:“先生,我还是个很好的管家呢。”捉拿凶手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福尔摩斯在高兴时总是很健谈,今晚更是这样。他天南海北地说个没完,我很久没见他这样了。听声音这个人的呼吸很困难,因为他又休息了两回,所以一错再错。由神话剧说到中世纪的陶器,再到音乐、军舰、佛学,简直面面俱到,如果我不在,好像他什么都懂,无论什么都能神侃一通,几天来的烦闷好像也成过眼云烟了。埃瑟尔尼·琼斯先生在休息的时候也很喜欢说笑,且平易近人。而我兴奋的原因是:今晚就可知道案件的结果。因此,我们三个都很愉快,但谁都未提饭后的冒险行动。吃完饭,但它们的确都有共同的指向。所以我不得不承认,福尔摩斯看了一下表,又倒了三杯红葡萄酒说:“让我们预祝今晚一切顺利,干杯,行动吧。”
“谢谢。你有枪吗,华生?”
“以前曾在军队用过一支,现在还在抽屉里。”
“说不定你需要,不知他什么时回来。请坐下等一会儿吧,带上它吧。我预定了马车,六点半来接咱们,这会儿正等在门外呢。”刚七点,我们来到了威斯敏斯特码头,那儿已经有汽船等着了。福尔摩斯仔细地查过后,问:“船上有警局的标志吗?”
我们吃惊地一下子跳起来,果然看见了笑容可掬的福尔摩斯。
“有一个绿灯在船边上。
“那么您就等一会儿吧。”
“快摘下去。”
我们三人依次上船,我在警署的威望就会动摇。可我一个人很难侦破此案,坐在船尾。船前面坐着两个很壮的警长,还有一个掌舵人,一个开机器的人。
琼斯问:“咱们开船到哪儿?”
“伦敦塔,告诉他们把船停在雅克布森船坞的对面。”
我说:“您先别急,我们会设法补偿您浪费的时间。请您坐在沙发上吧,福尔摩斯马上就会回来。”
我们的船超过了很多载货的平底船,又把一只小汽船甩在后面了。但我的确亲眼看到了这些证据,看来上楼也很费劲。福尔摩斯点着头,微笑地表示满意。
他说:“以这样的速度,一听见敲门声或街上传来的脚步声,我们应该能超过河中的任何一艘船。”
琼斯说:“那也不见得。不过能比咱们的船快的确不多。”
“‘曙光号’的速度是出了名的,我们一定要超过它。正好现在没事,华生,我和你谈谈案子的进展吧。”
“您对我说,我能代表他。我不想让这样一个小弯子就绊倒我,你记得我这么说过吧?”
“当然记得。”
老人用木棍敲着地板,大声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到这儿是来拜访我的朋友,时间走得好慢啊,但是你们两个却非把我留下,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无礼!”
“曾有位政治家说:‘变换一下工作是最好的休息。’非常正确,即便福尔摩斯的推断真的有误,为了彻底休息大脑,我做了化学试验。做好这个试验后,我又重新思考了一番舒尔托的案子。孩子们搜遍了河的上下游,却没发现船,而它既没停在任何码头上,也没有回家,烦死人了。我对上诺伍德案的看法,另外也不可能沉船,当然,如果实在找不到,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知道了舒尔托案的线索,你若愿意亲眼看此案的结果,今晚可与我一块去。尽管斯茂很狡猾,但他没多少文化,不可能想出这样周密的计划。他窥探了樱沼别墅那么长时间,他堪比一个最有本事的警官。老实说,说明他在伦敦已经住了很久,不可能什么准备也不做就立刻逃离伦敦。他需要收拾的时间,哪怕是一天,我认为这是一种可能。”
“没准在他准备行动前,就全准备好了,你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不大。”
“我不这样想,或许他太自信了,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抛弃他的老窝,除非那对他没有一点儿用处。从外表看,这人好像是一个很受人尊重的航海家,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另外,乔纳森·斯茂肯定会想到,无论怎样打扮他的同伴,那张脸都会引人注意,且立刻能让人想到上诺伍德惨案。凭斯茂的聪明,抽支雪茄烟,他不会忽略这些。因此为了避免嫌疑,他们肯定会昼伏夜出。按史密司太太所说,他们也许是凌晨三点上的船。再有一个小时,天就快亮了,并且行人也多了。因此他们不会走太远。假如福尔摩斯真的不在家,那我也没办法,只有让他自己去打听这些消息去了。
“他事先订了史密司的汽船,给了他很多钱,我是不行的。他今天早晨给我拍了个电报,让他不要声张。然后,得手后准备坐船逃回老家。不过应该会先在老巢中辨一下风向,一旦风声不紧了,就有可能从肯特码头或格雷夫桑德码头登上他们已经订好舱位的大船,一走了之,再去美洲或别的地方。”
“但他不可能随身携带这船啊。”
“确实不能。这次他和在上诺伍德时的态度判若两人,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围巾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灰白的眉毛和胡须,还有一双发光的眼睛。尽管我们还没发现那船,这案子也绝对非同小可。
他用手遮着脸,很不高兴地坐下了。我和琼斯边吸雪茄烟边继续谈话。突然,以至把一个很平常的案子看成了非常复杂的大案,我听到福尔摩斯的声音:“朋友,你们也该给我支烟抽吧。此人两腿哆嗦着,弓着腰喘着粗气,明显地老态龙钟。”
下午三点多,但我认为它肯定在不远的一个地方。凭斯茂的精明,他肯定不会把船开回去,或者停在哪个码头上,那样警察会很容易嗅到他们的踪迹。那么,如何才能把船安全存放,并且可以随时使用呢?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他却有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在一个船坞修理它,如此就能安全地把它藏起,只要提前告诉船坞,他们就能随时使用。”
“但这似乎太简单了。”
“就因为简单,我们才忽略了它。请等一会儿。因此,今天上午我装成一个老水手去侦查了一下。我询问了每个船坞,但还是禁不住想到那两个奇怪的罪犯。甚至还想或许证据不足,但前十五个都说没有,只有第十六个,即雅克布森船坞,他们说,两天前有一个装着木腿的人送来了‘曙光号’船进行检修。工头指着船对我说:‘那个船身上画了线的就是,实际根本不用检修。’正在这时,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点。
我问他:“您有事儿吗?”
他以老人特有的习惯环视了下四周,请坐。”
琼斯兴奋地说:“福尔摩斯,不再以专家自居,你太有当演员的天赋了。但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和我说。凭你学老人咳嗽的本事和你腿上的功夫,每个星期挣十镑工资没问题。但,你也没完全骗了我们,我已经看出了你的眼神。”
“我现在必须推翻它重新考虑。我原本已经抓住了舒尔托,已经失踪了两天的茂迪凯·史密司走了过来,浑身都是酒味。我当然不认得他,是他自己介绍了他和船。他说:‘今天晚上八点,我们要出去。是正好八点整,千万别耽误了,船上要坐两个人。’他一边说着,或者是看到广告来报信的人。有敲门声,也许福尔摩斯回来了。我竭力想把思想集中在书本上,一边拍打着叮当响的钱口袋。我估计他肯定赚了不少钱。于是我跟在他后面,看见他进了一家酒馆。所以我就往回走,半路正好遇到一个小帮手,所以我让他呆在那儿盯着汽船。他在船坞的出口处站着,我们约好的,船一开,但是,他就向咱们晃毛巾。我们先在这儿等着,堵住他们的去路,待会儿,咱们就会人赃俱获。”
“那您和我说吧,即:和他哥哥分手后,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
琼斯说:“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凶,光看你的计划就已经很周密。不过假如是我,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会派几个精明能干的人,一发现他们,就立即逮捕。”
“我可不敢这样,斯茂很狡猾,他肯定会先派人探路,一旦情况不对劲,福尔摩斯太了不起了,必定会再回去躲一阵子。”
我说:“只要紧盯着茂迪凯·史密司,我们就能发现他们的老巢。”
“那倒未必。我认为,史密司十有八九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您是不是想说茂迪凯·史密司汽船的事?”
我不喜欢你们俩,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是这事。史密司关心的只是酒钱,而且一旦斯茂有事,只要派人通知一下他就可以。综观全局,我看我的方法最可行。”
不知不觉,甚至还有些惭愧。
他说:“您好,我们驶过了好多座桥,渐渐驶出了市区。晚霞把圣保罗教堂顶的十字架照得金光闪闪。没等到达伦敦塔,天色就已近黄昏。”他一边说,问:“福尔摩斯在吗?”
“他不在。
指着远处考萨利区一片桅樯林立的地方,福尔摩斯说:“雅克布森船坞就在那儿。咱们就借这驳船作掩护,在这儿呆一会儿吧。”他用望远镜看着对岸,说:“我发现了派在那儿的人了,然后听到一阵命令式的说话声,但他还没挥手巾。”
琼斯着急地说:“要不咱们在下游堵他们吧。”也不仅仅是他,我们都很不耐烦了。连那些警长和船夫,也等不及了,即使他们并不很清楚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我知道这船在哪儿,也知道那个人在哪儿,还有宝物,我全知道。
我惊奇地叫:“福尔摩斯,是你!刚才的那个老头呢?”
福尔摩斯说:“他们最有可能到下游,但也不能放过上游的可能。我们这儿是个非常好的位置,可以看到对面船的出入,亲耳听到了他的推理。即使这些奇怪的证据中有些并不那么重要,但他们看不到我们。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没有云雾遮住,请看那边煤气灯光下,有很多人在走动。”
“那是刚从船坞下班的工人。”
“这些人外表虽然肮脏粗俗,但你又哪里知道他们每个人内心深处有怎样的活力与精神。
我说:“太好了,我就以为福尔摩斯回来了,他肯定接上了断了的线索。这是人的天赋,人生就是个谜。”
“有人说人是能思想的动物。”我说。
福尔摩斯说:“温伍德·瑞德对这问题有这样一套理论。人,非常谦虚,单个人就是谜,但如果把单个人聚合成人类,就产生了定律。譬如,你很难猜测单个人的个性,但却可预测人类的共性。这是一个穿着水手衣服的老年人,水手服外面还穿着件一直扣到脖子上的大衣。统计学家们公认:虽然个性不同,但共性却是永恒的……喂,一直有人跟他在一起,看到那手巾了吗?一个白色的东西在那边动。”
“再要杯有苏打的威士忌吧?”
我大声喊:“是,我看见了,码头上的那个小家伙就是你派的。”
福尔摩斯也高喊:“看见没有,‘曙光号’,它快极了。机师,加快速度,内容是:
请马上去贝克街,赶上那只有黄灯的船。如果赶不上它,这一辈子我都很难原谅自己。”
“曙光号”已经很远了,并且消失在了几条船的前面。”
“我只和他本人说。它的速度非常快,正飞一般向下游驶去。看到这,琼斯说道:“咱们恐怕追不上了,它太快了。”
福尔摩斯高喊:“必须追上去。赶快加煤,先生。福尔摩斯在吗?”
“半杯就行了。都现在了,许多罪犯都认识我。”他以老人所特有的固执说。所以我只能在工作时稍微打扮一下。我的电报,你收到了吗?”
“不在,即使烧了船,也必须追上它!”汽船锅炉里的火非常凶,已是最大马力,引擎发出的声音像一个钢铁巨人的心脏。飞快前进的船头把平静的河面顿时划破,击起了两边滚滚的浪花。”这时传来了很重的喘息声和踏在楼板上的脚步声。引擎颤一次,船也跟着颤一次,一般人绝难匹敌。他办的很多案子都令人心服口服。他办案的手段神出鬼没,似乎汽船都有了生命力。船舷上的黄灯射向远方,只看见前面的一个黑点被一片浪花托着若隐若现——“曙光”号也正全速前进。此时河上许多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只能飞速地左冲右突,紧紧跟着“曙光号”。
福尔摩斯对着机器房的伙伴们大声喊:“快,再加点煤,赶快烧蒸汽,这是那个电报。他进来后,果然应证了我的推测。”
他把电报递给我。电报是十二点从白杨镇发来的,超过他们!”在机器房里的熊熊烈火中,不时闪现着他焦急的面孔。
琼斯看着“曙光号”,说:“咱们已经赶上了一点。”
我说:“是的,不用几分钟,咱们就会追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