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刚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晚上听到什么动静没有?”老汉略一思索,说道:“大人,我好象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一群马叫了一阵,听声音像是马贩子赶着马从我住的村子里经过。”
罗际听老汉说完,安慰老汉说:“老人家,你先回去吧,等马寻到了,我再请你领回去。”
老汉见罗际说得平平淡淡,有些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县衙。
第二天,罗际叫人在城门口贴出了一个布告,布告的内容立刻在全城就传开了。很快,有一个马贩子探头探脑地牵着一匹马就来到了县衙门前,县令罗际见眼前这匹马和老汉说的那匹马非常相象,便把老汉叫了出来进行相认。
那马一见到老汉,顿时两蹄腾起,鬃毛竖立,挣开马贩子手中的缰绳,跑到老汉跟前,亲热地舔老汉的手。老汉高兴的说道:“就是这匹马,这就是我丢的那匹马!”
罗际见状,大声叫道:“大胆马贩子,竟敢偷盗老汉的马,来人,立刻给我拿下!”
马贩子大惊失色,知道自己中了罗际的计。
罗际用了什么计策,使马贩子自己原型毕露的呢?
谋略断案——
罗际在城门口贴出的布告,上面写道:“本知县奉朝廷之命,出白银一千两,买一匹个大脊宽,毛如红炭的四岁口的大马,望养此马者,速送县衙。”马贩子见钱眼开,以为可以用偷来的这匹马卖到一千两白银,结果中了罗际的高价购物的计。
母亲与儿子
后魏的时候,一天,有一个叫李易的商人,带着几十匹绢去岐州做生意。时值冬季,太阳早早就落山了。可是李易赶路心切,摸黑继续前行,想赶到岐州再歇息。当他来到一片树林时,突然从林子里窜出了一个骑马横刀的强盗。那强盗大声喝道:“把东西留给大爷让你过去,不然的话,立刻让你刀下见鬼。”
李易吓得跪在地上,口呼饶命。
“还不快将东西放下!”强盗用刀背轻拍了一下李易的屁股。
李易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放下了绢。
强盗迅速把几十匹绢捆在马背上,骑马跑进了树林中。
李易听见马蹄声远去,方才敢抬起头来。正巧这时,官府几个骑马巡逻的士兵路过这里,忙问李易发生了什么事。
李易惊魂未定地说:“小人出门做生意来到此地,不想被强盗抢了。”
听说有人被抢,为首的一个小头目忙说:“快指出强盗逃走的方向,我们这就去追。”
李易嗫嚅着说:“小人吓得一直趴在地上,没看见强盗朝哪里逃了。”
小头目气得骂道:“笨蛋!还不快随我们去报案。”
剌史杨津是个很会断案的人。只要是报到他这里的案子,很少有不破的。他让李易把发案经过述说一遍后,问道:
“天黑看不清强盗的模样,又没敢看他逃走的方向,但他穿什么衣,骑什么马,年纪有多大,你总还能知道一些吧?”
李易低头回忆了一下,说:“那强盗很年轻,身穿青衣青裤,骑着一匹黑马,那马四蹄踏雪。”
杨津让李易暂且回家听候消息,自己回到书房。杨津想,李易被强盗抢劫后,很快就遇见了骑马巡逻的士兵,发案地离城里仅有十里,说明从李易被抢到报案时间不长。如果强盗是岐州城里的人,他必定不敢带着赃物直接回家。假如强盗现在没回家的话,只要找到强盗家里的人,就不难抓住强盗了。可是,怎样才能找到强盗的家里人呢?忽然,杨津想出了一个主意,立即叫来衙役,命令他们依计行事。
衙役走后,杨津在堂上单等强盗的家人到来。果然,过不一会儿,强盗的母亲就来到了大堂。杨津又从强盗母亲的嘴里得知强盗叫王虎,经常到城东四十里外的韩家庄其姐夫家去玩。于是,杨津派人去捉。王虎正与其姐夫猜拳喝酒,几十匹绢也放在屋里。王虎当即被捉到州衙,经审问,他全部招供。
杨津是用什么办法,让强盗的母亲自动来到州衙的呢?
谋略断案——
杨津命衙役上街敲锣喊话,告之全城百姓,在东门外十里处,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杀,此人黑衣黑马,黑马四蹄踏雪。若是谁家的人,请快去州衙领尸。强盗王虎的母亲听见了,心里一惊:敲锣人喊的那个被杀人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吗?于是,她便急忙来到州衙。杨津就是这样用“死”儿诱母之计,找到了强盗的母亲,并由此破了案。
马瓜和冯弧
唐朝时,卫县有个大恶霸名叫冯弧。他倚仗着姐夫吴起是朝内掌管刑狱的大官,所以一向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有一天,冯弧和县城里一个开饭店的老板下棋,下着下着,冯弧便处于了劣势。眼看着要输棋,就开始逼着对方让着他,可店老板说什么也不干,执意要赢冯弧。
冯弧当即容颜大变,怒目圆睁,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刀,一下子就将店老板刺死在棋桌旁。
死者家属连夜告到县衙,要求严惩凶手。
县令张方马上命人把冯弧抓了起来,并连夜起草了一份判处冯弧死刑的案卷,派人以最快速度送到了京城。
掌管刑狱的大官吴起接到案卷打开一看,呈报上来的案子竟然是要判自己小舅子的命,便马上批道:此案不实,请张县主另议再报。随后,他又悄悄地给张方写了封信,说明冯弧是他小舅子,让他从轻处理,将来一定保举张方晋升高官。
张方按到退回的案卷和说情信后,心中非常气愤。他不愿徇私情,便再次把案卷呈了上去,可几日后,案卷依然是被退了回来。张方不气馁,第三次又呈了上去,可同第二次一样,案卷照样被退了回来。
几次上报,几次被退回,张方就猜到了一定是吴起有意在包庇冯弧,如果还依次上报,肯定是还会被退回。他决定想个办法,以达到惩治冯弧的目的。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使吴起批准将冯弧斩首示众了。
张方想的是什么办法呢?
谋略断案——
张方重新写了一个案卷,在案卷上写道:“杀人犯马瓜,无故将人杀死,现呈报斩首示众,特报请审批。”第四次派人送到京城。吴起接到案卷,展开一看,见说的是杀人犯马瓜,不是冯弧,就挥笔批了“同意处斩“4个字。待批文回来后,张方便在“马”字旁添了两点。“瓜”字旁加了“弓”字,变成了“杀人犯冯弧”。这样,张方巧妙地用了汉字的拆字法,使这个不可一世的大恶霸终于伏法了。
盖字识盗
唐朝河阳县城里有个很大的粮仓,粮仓里储存着几十万担官粮。
一天,一个黄脸皮的中年人来到粮仓,把一个叫吕元的管粮人叫到了僻静处,轻声对他说道:
“有人要买粮食,咱们搭伙再干一次!”
“现在可不比从前了,新调来的那个库官冯忱可厉害了,又精细得很,一点儿荤腥都不沾。”
“那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犯事都推到他身上。”
“能行吗?”
“行!只要你听我的。”
“黄脸皮”附在吕元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吕元露出两排大黄牙笑了。
原来,“黄脸皮”和吕元想出了一个十分阴险的计策。他们先假造了冯忱批示的卖粮信,又由“黄脸皮”拿着假信买走了几千担粮食。
半个月后,冯忱发现粮食被人盗买,气得浑身发抖,他拿着那封假造的买粮信说,“盗买了粮食不算,还来诬陷本官。”他决定就是冒着受冤丢官的危险,也要把盗买粮食的人查出来。
冯忱到官府报了案。可他并不知道,这时吕元已恶人先告状,把一纸状词递到了官府。
县尉张族受理了此案。他问冯忱道:
“你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可是实话?”
“下官办事清白,决写不出那种信!”
“可那信上的字很象你写的!”
“是这样。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张族边问边观察着冯忱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发现冯忱神态自然,不象是在说假话,便又问道:“盗买粮食的人把那封信交给谁了?”
“是吕元经手的。”
“吕元?”张族思忖了一下,对一名差役说道:“去把吕元传来。”
不一会儿,吕元被传来了。
张族问道:“吕元,这封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交给你的?”
吕元眨了眨眼睛,回答说:“大人,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冯大人。”
“什么?你说什么?”冯忱愣住了,转而愤怒地瞪着吕元骂道:“你这个混蛋,怎么敢血口喷人!”
“住口!”张族止住了冯忱,又问吕元:“你写的状词可是实情?”
“请大人放心,绝无半句戏言,我敢用脑袋担保。”吕元提高嗓门喊道。
冯忱站在一旁十分气愤,心想,都说张族办事公平,今日却为何偏听偏信?
这时,张族拿过一张纸,盖住两头,只留中间一个字,问道:“吕元,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写的字吗?”
吕元看了看,答道:“大人,这字不是我写的!”
张族又拿出一张纸,照样盖住两头,只留中间的一个字问道:“吕元,你再看看这个字是不是你写的?”
吕元又看了看,故作镇静地答道:“大人,这字才是我写的呢?”
张族听了吕元的回答,朗声大笑:“你中计了。”说着,把那两张纸放在了吕元的面前。吕元看后面如土色,只得低头认罪。
张族立即派人把“黄脸皮”也抓获归案了。
张族是怎样推断,又先后拿出两张什么纸?才迫使吕元认罪的呢?
谋略断案——
张族推断,吕元自作聪明,一定会认为先拿出来的信是考验他的假信,肯定不敢承认。于是,张族先拿出吕元亲自写的状词盖住两头,让他辨认。果然不出所料,吕元回答说上面的字不是他写的。为了进一步证实吕元就是盗买粮食的人,张族又把那封假信拿出来,盖住两头的字再让吕元辨认。吕元看了看字,心想,刚才没有承认那张纸上的字是我写的。现在再不承认这张纸上的字是我写的,可就露馅了!于是,他承认了这字是他写的。这件盗买粮食案就这样被张族用盖字巧诈的方法巧妙地查清了。
被赖掉的八百贯钱
唐朝咸通年间,一天,有一高一矮两个人来到淮阴县打官司。高个子的叫陈石,矮个子的叫林兴,两个人争着向县令告状。
“都别吵,一个一个说。”知县一拍惊堂木,喝住了他们。县令对陈石说:“你先说吧!”
陈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说:“大人,我和林兴隔条河住着,平时常有来往。大前年,我家失火,急等用钱花,便把一块肥田典当给了他,得典当金九百贯。当时我们说好,三年后按原价赎回。现在,三年到期了。昨天,我去赎地时,因为九百贯钱很重,我便分几次送去。可是,当我把最后一百贯钱送到他家时,他赖帐了,不肯把典当地契退还给我。无奈,小人只好来请大人做主。”
“把收据拿来给我看!”
陈石后悔地说:“我以为我与他很熟,平日关系又好,便没要收据。”
“该你的了!”知县又对林兴说。
林兴满脸怒气地说:“大人,陈石是在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虽不趁万贯家财,但在这一带却也算个富户了,哪能赖他九百贯钱呢?”
“你可有证人?”
“没有。”
“胡闹!你们既无证据,又无证人,来这里找本官干什么?还不都与我滚下堂去,不然各打你们三十大板。”衙役把陈石和林兴赶出了衙门。
二人出来后,林兴暗自发笑,陈石却伤心地失声痛哭。这时,有一老翁路过此处,向陈石问明缘由后,告诉他说:
“江阴知县赵和善断疑案,不妨找他去试一试。”
“江阴与咱这里不属一个州县,就怕赵和不肯管。”
“唉,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事儿还兴许能成呢?”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陈石因打官司心内焦急,第二天,便奔江阴县而去。五、六日后,他来到了江阴,叩见了知县赵和。
赵和虽然有超人的智慧,但听了陈石的叙述后,还是摇头说道:“我是江阴的小官,你是淮阴的百姓,我管不着你的事,叫我怎么替你断案啊?”
“大人,我迢迢百里来此,就因为听人家说你能为民做主,断案如神。你若不管,我……”
赵和看见陈石绝望的样子,缓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与你断一断这个案子吧!只是你先不要回去,可能过几天要你当堂对质。”
“谢大人!”陈石破涕为笑,磕了个响头走了。
怎样才能断明这个案子呢?赵和很快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给淮阴知县写了一封公文,不但让他派人把林兴押到了江阴,还使林兴自动交待了赖掉陈石八百贯钱的事实。
赵和在公文上写了什么?又是怎样使林兴自动交待实情的呢?
谋略断案——
赵和在公文上写道:“最近,我县抓住了几名强盗。他们供认,他们所抢的一部分赃物窝藏在贵县林兴家里。请将林家查封,并把林兴速押来江阴。”赵和名气很大,淮阴知县也敬他三分。见了公文,淮阴知县立即派衙役把林兴抓来,派人押到江阴。赵和让林兴把所有财产填写一份清单,检查他的财产是否都有着落。林兴怕因抢劫案受到牵连,便在清单上如实填上了一项:“陈石赎地归还铜钱八百贯。”赵和又找来陈石当堂对质,林兴哑口无言,只得将典当地契退给了陈石。
两张诬告状纸
唐高祖临政的时候,一天早朝,有一个叫乔仁的大臣出班禀奏控告岐州刺史李靖谋反。
乔仁递上一纸状词,列举了李靖七条罪状。
高祖拿过乔仁递上来的状词,心里又惊讶又疑惑。他想:“我对李靖一直是十分信任的,他怎么能反叛呢?”想到这里,他又展开了乔仁递上的状纸,把状词一条一条地看了一遍,然后问乔仁:
“你告李靖谋反,事情属实吗?”
“千真万确。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如果调查结果相反呢?”
“臣甘愿被反坐处罪!”
高祖看见乔仁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心中的疑惑完全被愤恨所代替了。他铁青着脸,思忖着应该派谁去调查。
经过周密的思考之后,决定派正直忠厚的梁光去调查此事。
第二天上朝,高祖当众受命梁光为钦差大臣,专程去岐州调查李靖谋反之事。
这时,梁光提出了一个请求,让高祖派乔仁一同前往。
乔仁一听,不禁慌了神。可他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路上可试着对梁光施以贿赂,还许能把他争取过来呢!
高祖应允了梁光的请求。于是,梁光和乔仁当即赶往岐州。
梁光很熟悉乔仁奸刁阴险的为人。他虽然对李靖的情况不很了解,但已推测到乔仁所告李靖的七条罪状,可能都是无中生有。他十分痛恨乔仁这样的奸臣,又不免替李靖担心。一路上,梁光表面上与乔仁谈得很投机,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查明此案。
当离开京城,走到第七个驿站时,梁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卸下行李,慌慌张张地找到乔仁说:
“乔兄,不好了,你写的那张状纸被管理行李的人弄丢了,这如何是好呢?”
“这有什么,重写一张就是了。”
乔仁不知是计,很快重写了一张。这时,梁光厉声对乔仁说道:“你捏造事实,陷害忠良,还不与我回京城伏罪!”
听了这话,乔仁才知中了梁光的计谋,后悔不已。
回到京城,高祖听完梁光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命令把乔仁按诬告陷害罪杀了。
梁光根据什么断定乔仁诬告李靖的呢?
谋略断案——
如果乔仁告李靖谋反是事实的话,那么乔仁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说得都应该是一样。可是,梁光设了丢状纸计迫使乔仁重写了一张状纸后,梁光将两张状纸一对照,发现内容有很大出入。梁光就这样揭露了乔仁诬陷李靖的犯罪事实。
黄泥的证明
李德裕是主政浙江的最高行政长官。有一天,在复查案卷时,发现有个案子判得不明不白,疑点很多。案卷上写的案情是这样的:
甘露寺的一个新主事僧说,他接管寺庙的财产时,文书上写着有黄金一百五十两,但并没见实物,只是一张空文,黄金是让前任主事僧私吞了。而甘露寺前几任的主事僧和几个管庙务的和尚都说这一百五十两黄金,一任传一任,到新任主事僧手里不见了,是他在外面胡作非为,把金子挥霍掉了。众僧作证,新任主事僧无理可讲,只好承认自己私吞了寺庙里的黄金。现在此人已被撵出甘露寺,并伏刑在押。只是私吞黄金的开销情况尚未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