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微笑地看着露出几分女儿羞色的如风,细声道:“师兄,本来我还不确定的,可是前不久你不是收到一封只是白纸的信吗?那时我就确定他对你的感情了。”
如风一听,脸一板,道:“你别提这件事了,说到这个我就生气,大老远的,送一封信过来容易吗?可是他老大就一个字都没写,这不是想存心整我吗?”
醉月扑哧一笑,道:“师兄,你一向冰雪聪明的,怎么到了这事就糊涂了?据我的理解,他送一封白信来,意思也就是表达相思之意。”
如风摩挲着下巴,想起了那张被她揉弄得不成样子的白纸,陷入了思考。
一张白纸?代表的是相思之意?如风愣住了。
醉月笑了笑,道:“师兄,说起这个,我比你懂,所以我说得没错。”
如风斜睨了她一眼:“那你懂不懂寒山对你的感情?”
醉月的脸顿时红了,白皙的脸蛋上浮起羞色,显得秀丽的脸格外地动人。如风呆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唉,黑不隆冬的,即使脸红了也没人看见。
醉月不依了:“师兄,我们现在在说你和木问尘的事,你扯到我和寒山干嘛?我们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呢?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可是在打仗啊,木问尘远在天边,万一,他一时寂寞什么的,喜欢上别的人或者别的人整天去缠着他怎么办?毕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如风一听,恍然大悟,拍拍大腿,道:“对哦,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是不是因为他喜欢男的?
醉月晕了,她看着如风,一字一词地说道:“师兄,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这个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你可要对他有点表示啊!他都赤裸裸地把信寄来了,你得回个信不是?所以回信的内容很重要。”
如风一听,有道理,只要想到木问尘被别的女人或男人搂住,她就全身不舒服,想大吼几声,所以当务之急是先牵住木问尘的心思,一切等自己打完仗再回去和他好好沟通。
想着木问尘平时对自己的好,如风还是有点信心的,于是她站起来道:“我的问题解决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醉竹闷闷地走进来,道:“你们说什么说了那么久?师兄怎么跑那么快?”
醉月笑笑,道:“没事,只是解了师兄一个困惑而已。”心里却暗笑,师兄看起来万事聪明,怎么在感情上就那么迟钝呢?看来木问尘还有得磨了。只是……醉月思考,他到底有没有知道师兄的真实性别?
醉竹心里极度不爽,唉,怎么当初自己就不去学医呢?要不然现在师兄要请教的对象就是自己了。
如风后来写了很多张信纸,一直写了三天,总算把自己对他的感情都明明白白地坦白了,她觉得吧,木问尘那么厉害,应该知道自己的感情,这样他要“出轨”,也会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这也为自己赢得机会,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几年呢,所以为了避免打完胜仗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不开心的一幕,她就决定使出点卑鄙的手段。
可是信写好了之后,如风又反悔了,这么落落长的一叠信纸,万一送不到他手上呢?万一被别人看到呢?好一点话别人说自己断袖,不好的话,别人就知道自己是女的啦,想到爷爷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如风又犹豫了。
犹豫再三,如风还是打算寄一张白纸过去了,唉,如风现在总算是明白问尘的心思了,寄一张白纸过去多容易啊,一切尽在无言中,高啊!如风暗叹,希望问尘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感情的事解决后,如风的精神也来了,她升了校尉,为了自己不再长肌肉,就把虎翼营训练的事都交给了四个都尉,让他们以身作则,自己也跟着训练,而自己就不主动参与了,反而有空就跟在尉迟槐阳身边熟悉一些事情。
虎翼营现在训练得很积极,因为骑兵部毫无伤亡的事实让众人对如风的训练方法有了很大的信心,所以有时候不用如风去督促,他们也会自觉。
至此后的几个月内,如风他们打了很多次规模不是很大的战争,每次虎翼营出去的时候都大获全胜,名声响彻了整个落雁城和紫罗国,因此木如风的名字也跟着水涨船高。如风精准的射箭和强大的力道,以及正确的指挥都让敌人咬牙切齿,特别是利茗,吃了几次败仗之后,朝廷那边就有意见了。
自此,如风算是正式站在风浪尖上了,也幸亏有尉迟槐阳在一旁亲自调教如风。
等众人都退下后,如风就坐在尉迟槐阳身边,道:“爷爷,我的身份要不要说出去啊?你看最近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
尉迟槐阳瞪了她一眼,道:“这样才是正常的,我对你的重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风摸摸下巴,道:“爷爷,我看那几个年纪大的老将军好像对我很不满呢。”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了,他们不信任你,所以你更要努力。”尉迟槐阳接口道,面色肃然,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除了长得不够高大和挺拔,还有太过于貌美外,其实他对自己这个孙子是很放心的,也很骄傲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没让大人们操过心,就是……就是有一样不满意,那就是如风的婚事,都十七岁了,过不久就要举行成年礼了,可是他竟然看不出他对哪个女孩子有喜欢之意?
老天保佑,希望不要喜欢男的,他可不想尉迟家就这么断了后啊。
如风可不知道尉迟槐阳的心思,她转移注意力,道:“春藤国接连吃了几次败仗,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反击的行动吗?”
现在基本上是两军对垒,他们的人数比紫罗国的多了一点,而且两边将领都是谨慎和身经百战之人,大家都在等待时机和试探彼此虚实,所以大的战争还没爆发,但是小规模的战争却不断。
尉迟槐阳想了一会,才拿起一张羊皮纸,看了下,道:“据说他们春藤国的二皇子要来监军和督战了。”
如风一愣,手中的书本掉落在地上却毫无知觉,二皇子?那……那不是云天泽吗?
“如风,如风!”尉迟槐阳不悦地看了一眼失神的如风。
如风惊醒过来,望了一眼尉迟槐阳,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你刚才说什么?”
尉迟槐阳探究地看了一眼如风,叹了口气,道:“看你刚才的反应,莫非这个二皇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他?”
如风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弯下腰去捡起书本,不语。
尉迟槐阳也不逼迫如风,只是说道:“不管如何,一旦上了战场,你们就是敌人,往日的交情就烟消云散了,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才行。”
如风恭敬地点头:“知道了,爷爷,我自有分寸。”如风总觉得其实爷爷已经知道了有关于云天泽和自己的一切,只是他不说而已。不过自然他不说,如风就不会主动去提。
尉迟槐阳满意地点点头,道:“来,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这个枣河周围的地形。”
如风应了一声,上前,和尉迟槐阳说着话,其实心思早就飘走了。
晚上,如风从外边洗完澡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没睡着,她静静地躺着,在黑暗中默默地想着。
云天泽要来了,虽说是来监军的,可是毕竟是在战场上,指不定他会出手做点什么,那真的就得兵戎相见了。虽然说紫罗国和春藤国一直在打仗,但如风很少把春藤国和云天泽联系在一起,现在猛然间,他要来了,那自己就真的要和他对立起来了,再也不能粉饰太平了。
唉,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如风想起了最后一次见云天泽的情形,当时自己是满身的愤怒和难过,见到他后却只说了几句话,当时就觉得大家都有自己的责任,所以做事也不能由得自己的性子来,而云天泽最后还把珠子丢出来,所以如风也没太伤心,伤心的也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云天泽而已。
没想到现在见到了,却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物是人非!如风想起了这四个字,也许书院的一切都没变,可是人变了,所以自己也从书院逃了出来,来到了战场,没想到该遇到的还是要遇到。
如风迷迷糊糊地想着,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和别人说,比如说木问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云天泽的事的,还有煜爵和煜宣,不对,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用不着自己去告诉。
如风一夜胡思乱想,更是没有睡意,脑袋里混乱一片,想了很多事。
半夜的时候,正当如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见外边喊杀声一片,似乎很慌乱。如风一惊,马上披上外袍,系上腰带就往外冲,与此同时,同营帐的人也一起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