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叔一愣,很少见到主子的笑容呢,再看了一眼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尉迟如风,也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走出去叫人进来收拾东西。
等到其他人走了之后,云天泽嘲讽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
如风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横了他一眼。该死的,刚才那家伙竟然敢来偷袭自己?!想到这,如风赶紧偷偷地抹了一下嘴唇。
真是太恶心了,竟然用这一招,这鬼地方再也待不下去了,还是快点离开为妙。如风暗暗发誓。
接下来,无论云天泽如何说,如风都只是有礼地和他相处,云天泽知道如风还在生气,也就不以为意。
而如风,一心等待着夜晚三更的到来。
“如风,你真那么喜欢那个冷冰冰的木问尘?”云天泽很不甘心,所以都快半夜了,他还没睡觉。
如风当然也睡不着,但为了让他赶紧睡去,只得开口道:“我还能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男的,我还能对他怎么样?你又不是我是外貌主义者,谁只要长得好看,只要不是很残暴的人,我都会喜欢。”心里却反驳道,木问尘才不是冷冰冰的呢。
云天泽一听,沉默了会才道:“那倒是,当初你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非要去枫贤书院的。只是,如风,我长得同样好看,为什么你对我不如对他那般痴迷?”
如风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晕,这个也会计较吗?
“你们是不同的类型,而且我初初和你见面的时候不是已经表达了我的震惊之情了吗?而且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何必计较那么多?”
云天泽低低应道:“那也是。”
两人沉默了片刻,如风难耐地翻了个身。
唉,云天泽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一清二楚,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地被他抓到,这点倒是自己自私了,利用了他的感情。可是爷爷说过,在战场上,很多东西都可以拿来利用,且不要心软。想到这,如风暗自叹了口气。自己,也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呢。或者说,该说爷爷太厉害,还是自己的适应能力太强了?
那边云天泽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如风听在耳里,也有点难受,忙道:“你快睡吧,你又不是我,可以整天游手好闲,你明天还有事做呢,休息好了才能做事,免得身体吃不消。”
云天泽闻言,心里十分欢喜,高兴地应了一声,想着如风总归是心里关心我的,这样一想,更是激动,只盼望如风还说什么才好,或者自己再说点什么,所以反而更加睡不着。
“如风,你说我们之间……”后面的话云天泽没有说出口。
如风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半响才道:“你到底还睡不睡的?”
云天泽一听,满心不悦,心里却暗叹道:难怪母妃经常说,在感情里,谁最先动了情,谁就要付出更多!所以自己现在才那么小心翼翼,对如风也好声好气。
唉,云天泽长叹一声,本以为自己不会做出这种事,没想到在书院的时候,不知不觉中,竟已情根深种,而自己竟然丝毫不抗拒!
母妃,难道我不仅继承了你的容貌,还继承了你的多情?
而如风,你对我,又是如何?
前路全是迷茫,似乎看不到出路。
如风没有自觉云天泽的心思,她带着兴奋和愧疚,和云天泽一样辗转反侧。
周围这么戒备森然,不知道今晚自己能不能逃出去?
这样一想着,如风却突然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半夜三更,有人突然接近如风。
如风却马上惊醒过来,下意识往云天泽床上一看,见被子还隆起那么一块,心安了一点。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熟悉身影后,如风心里一阵喜悦,于是一跃而起,一个鲤鱼打滚,轻飘飘地落在了低上,动作敏捷而无声。
跟在身影后边,如风努力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一路畅通无阻,这种情况不知道木问尘是如何办到的?
如风紧握住木问尘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暖,让如风充满了安全感。
两人小心地走着,避开巡逻的士兵,却不料,在快要走到军营边界的时候,却突然火光大盛,一声啸声,两人立马被身穿盔甲的士兵团团围住。
如风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惊慌之感,只是道:“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走出军营的。”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一般都是在犯人以为快逃跑出来的时候,就会有人突然出现,然后功亏一篑。今晚,事情哪会有那么顺利的?
木问尘捏捏如风的手,轻声道:“你倒是看得开。”
如风有点得意,道:“那当然!我的心理素质好!”还不忘自夸一番。
重重的士兵中,走出了幕后的终极BOSS。
云天泽走了出来,身上整齐地穿着一件外袍,和平时的打扮没什么两样,只是脸色阴沉,眼睛隐隐流露出一股怒气和伤痛。此刻,他没有看向如风,反而看着木问尘。
木问尘脸上一片平静,淡淡地扫了一眼云天泽和他周围的人,镇定自如,好像没有看到那泛着冷光的兵器一样。
云天泽怒气一点一点地收敛,他看了如风一样,眼光如刀一般地锐利。
他的身边依旧站着云叔和小青,云叔的脸上很是凝重,小青的脸上则有着幸灾乐祸和无法掩饰的轻蔑。
如风被云天泽看得微微低头,心里一阵心虚,但是手里传来的热度和力道却让她心安了不少,于是微微一笑,对着木问尘道:“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冲得出去?”
木问尘敲敲她的脑袋,道:“别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风一缩,吐吐舌头。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了云天泽,他阴沉地开口,道:“如风,到这边来,否则,你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可以逃得出去吗?”
如风摇摇头,道:“我不,我本来就是紫罗国的元帅,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在你们这里待久的。我们的立场决定了我们不同的动作,和我们要做的事。”
“你们只有两个人。”云天泽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犀利地指出。
如风看了一眼木问尘,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两人也足矣。”
云天泽手一挥,一排弓箭手顿时蓄势待发,直直地对准如风和木问尘。
如风看了众人一眼,右手臂突然直直地伸了出去,一顿浓烟顿时冒了出来,慌乱中,万箭齐发,众人刚开始还可以在浓烟中听得到锵锵的声音,但没多久,就是一片沉默了。
空气中有着可怕的沉默,云天泽逼视着云叔,眼里满是沉痛:“为什么?”
云叔只是专注地凝视地浓烟,沉声道:“既然殿下你下不了那个手,就由我来下吧!”殿下,对那个小子太放纵了!
还没等浓烟慢慢散去,云叔面容一凛,高大的身子却突然拔地而起,脚尖一点,跃上了军营旁边的树枝,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八道身影,昂然而立。
九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而云天泽只是注视着浓烟,定定地看着。
浓烟散去,云天泽的眼顿时瞪大,变成了怒视。
深夜,情况发生了无法意料的变化。
战鼓震天,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地有力,让人的心脏忍不住一阵一阵地紧缩。
听到进攻的号角声,军营里的将领们马上挥动着手中的旗子,指挥着军队。最前的三千弓兵迅速往前,快步进入射程之后,单膝跪下,手挽长弓,箭尖齐齐指向落雁城巍峨的城楼。
嘹望塔上,云天泽一身战袍,手撑着栏杆,身体微微前倾,试图看清迷雾中落雁城城墙上的状况。通红的火把随风晃荡,摇曳的火光下,底下全是全副武装的春藤国士兵们,如兵器般冰冷严肃的面容,刀光如雪,火光折射在铠甲上,泛出了冰寒的冷光,三万重步兵在火光的照耀下寂静无言的列队出营,空旷的土地上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相互撞击的“铿铿”声。
在将领的指挥下,三万身披重甲的士兵在落雁城前方的空地上列成了六个方阵,整齐的铺了开去。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春藤国机械营的士兵,十人一列,二十列的士兵推着二十架攻城梯正步出营,行至大军的前方站定。
随后出营的,是十架巨大的投石机,二十名披甲的士兵整齐的推着投石机行进,填满石块的装石匣在投石机上方晃荡,看得人心惊胆寒,十架投石机齐齐发射,那么落雁城的每一块城墙都要遭受上百颗巨石的同时攻击,以现在落雁城的兵力情况,根本无力招架这样的攻击。
最后出营的,是一架覆盖着牛皮的巨大冲车,高达一丈,粗壮的木槌曾经摧毁过眼前这座城池的城门,在十几年前。它拥有极其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没有哪座城的城门能抵抗住它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而落雁城城门虽包裹厚重的铁皮,只怕也扛不住它连续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