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再接再厉:“我现在才十六岁,功名未就,现在娶妻也是分散我的注意力,消磨我的斗志,而且万一几年之后我参军,有了什么不测,那我的妻子或未婚妻可怎么办?人家会怎么看她?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为我伤心呢?”
“那你也不能去妓院啊!”尉迟槐阳微微动容,语气也软了下来。
“爷爷,您想哪去了?我那天只是心情烦闷,随便走走,结果就碰到了以前的白少钧,他给我说上次救的姑娘就在妓院里,我心想就去看看,没想到那里出了很多事,就耽误了时间。爷爷,您相信我,我现在还是清白的呢,我练了一套师父的神功,需要保持童子身到二十岁,否则神功毁了不说,我还有性命之忧呢。”如风又叹了一口气。
“没骗我?”
“爷爷,如风什么时候骗过您?”眼里微微闪着泪光。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下来,如风走回房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流言就这样产生了。
从此没有人再跟尉迟如风提亲了,因为全都被拒了嘛。
如风回房后,第一件事是扑在被子里奸笑,第二件事就是马上飞鸽传书给师父大人对证词,以防被拆穿。
某天,在松林院的小客厅里。
如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无聊地啃着苹果,偶尔吼一句:“娘,你到底叫我来干嘛?”
等了许久,她老娘才怒气冲冲地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在祠堂等我吗?”
如风精准地把果核吐进垃圾桶里,邪笑道:“娘,麻烦您以后叫人传话的时候不要请小女孩去,她们见了我连话也说不清楚,我根本就没听清,所以只好来这里等你了。还有啊,有什么事非要在祠堂说,这里说还不是一样,虽然那里离我的住处是近了点。”
林以蓝气极,看着自己的儿子,啊,不,是女儿,这家伙长得真够俊的,虽然偶尔有点女气,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英武的,真真的貌比潘安,风流倜傥,如果自己年轻个十五岁,他又是男的,那她绝对会死追他,那时就不会看上尉迟松了。
可惜……林以蓝摇摇头,很遗憾地想着。
“娘,你摇什么头?”如风吃完一颗,又拿起另一颗苹果用袖子擦擦,张口便啃。
“诶诶,你能不能洗过再吃啊?还有你坐好点行不行?”林以蓝忙阻止。
“没事,我在外人眼里可不是这样的,是在你们面前才轻松的。”如风满不在乎,而且这古代的东西多甜美啊,没什么污染,有什么好怕的。
林以蓝见状只好言归正传:“你爷爷现在是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可是我怕他万一又兴起,要你去从军或干嘛的,那怎么办啊?所以你还是快点离家吧。”
林以蓝也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命不好,女扮男装那么辛苦不说,还要老是背井离乡去辛苦学武,现在自己又要赶她走,是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
如风一看她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于是坐正身子道:“娘,你别又乱想了,我很感谢你当初那么决定,瞧,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身为男儿身,在这个世界的确好走很多,我现在很自由。但如果我以女子的身份生存下去,那不就可惜了我的聪明才智吗?”如风自吹自擂。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到底是一个女孩,再这样下去,你以后怎么成亲生子?”林以蓝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如风现在是乐在其中,可万一将来哪天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稀罕那个,谁规定女子一定要成亲的,姐姐不也没成亲吗?叫姐姐不要急,即使她不嫁,我也有办法养她到老。”如风一说完正经话就马上瘫了下去。
“唉,你姐姐的情况怎么和你相同?”林以蓝叹了口气,颇为这两个女儿烦恼。
“娘,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烦恼了。”如风丢完手中的果核,起身拍拍手就准备往外走。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孩子!”
“娘,麻烦您老快点说了,刚才些话你都说了很多次了,我很忙的,没空老是听同样的话。”如风高挑的身子昂首而立,真真是玉树临风!
林以蓝赞美归赞美,还是把该说的说了:“你爹建议你去书院读书,这样读个三五年才回来,到时也许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也可以逃脱从军。”
如风一听,感兴趣地点点头,笑道:“这不是要我当祝英台吗?只是书院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呆呆的梁山伯?”
如风正在想入非非,林以蓝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想得倒美,你以为你现在很像女人吗?”林以蓝鄙视地看着如风的胸部和屁股。
如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跳了起来:“娘,你别小看我,我的身材其实也很好的,只是迫不得已掩盖而已。”她看看自己平坦的胸部,再想到自己可怜的胸,就忍不住为它掬一把同情泪。
林以蓝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对了,娘,爷爷同不同意我去书院啊?”如风高兴之余连忙问道,自己可以悠闲个三五年了。
“你爷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只要合我们三人之力,要说服他还不容易,你就放心吧。”林以蓝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
“那就好,哈哈,我一定要去去过全国最好的书院,然后成为书院最好的学生,哈哈,那我尉迟如风不就出尽风头了吗?”如风想想就得意。
林以蓝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她:“就凭你那点小聪明!”
于是,经过一番努力后,如风未来的道路又定下了,尉迟槐阳听从儿子的意见,决定让如风去书院磨磨他的狂性,那里比如风聪明的人多得是。如风现在骄傲自大,他日上场杀敌恐怖还是不敌别人。
而且全国最好的书院是文武都教,这样也有利于如风的成长。
就这样,如风踏上了去读书的道路。
如风现在非常郁闷,一个人赶路好无聊啊,刚开始她还有兴致爬下马背追追蝴蝶,摘摘小花,或者唱唱小歌,但时间一久,她又耐不住性子了,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绿绿的树,感觉好无聊啊。
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赶过,没有人多加停留,偶尔有一两个无意中瞥到一袭青衫的如风会多看两眼,但也没人说什么。
所以如风只好自说自话,她的马儿偶尔回应一两个音符,一人一马在短短的四天之内培养了很好的感情,如风还给马儿取名为“惊风”。
“太无聊啊,真的是太无聊啊,一路上什么都没碰到,即使是强盗也好啊,起码可以和我说说话嘛。”如风趴在马背上装挺尸,只是嘴里喃喃自语。
大概是如风太好运了,她抄了近路,根据她爷爷的地图指点,从这里走可以缩短半天的距离。只不过路的两旁都是树林而已,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爷爷没说这里有强盗!如果知道的话,自己应该走快点才对。
看着前面嘈杂的人群,如风拍拍自己的惊风,自己则兴致勃勃地飞身前去,隐身在树丛中。
走近一看,原来真的是强盗。
强盗蒙面,骑着马,穿着黑衣,手拿亮闪闪的大刀,大概有二十个人,围成了个半圈。
被抢的人只有两个,还加一辆华丽丽的马车。
一个是书童模样的小孩,大概十四、五岁,此刻他很镇定地看着强盗,只是腿有点颤抖而已。
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最普通的玄色粗布麻衣,腰间佩剑,只不过用布包裹起来。如风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长相如何?
强盗在桀桀怪笑。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子,留下你们的钱财,我饶你们一命!”其中一个头子模样的强盗发话了,声音洪亮。
那年轻人把腰间的剑解下,不语。
只是那布被解开后,一把泛着冷光的剑被释放了出来,那寒气即使你不靠近也能感觉得到,足以让人心里发寒。
年轻人身上的寒气也散发出来,他把手中的剑举起,一人一剑,似乎可以在眨眼之间就把你捅个窟窿。
所以强盗们不动,那强盗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脸上没露出惧色,都在严阵以待,等待头儿的命令。双方对峙着。
如风很着急,她都等累了。
眼珠一转,如风脸一蒙,脚尖一点,如一缕青烟,轻飘飘地落到圈子的中间。
“快打啊!真是的,急死我了,我还要赶路呢,打完了就快点让开,真是的,没道德,把路堵在中间,不知道人要走吗?这路又不是只有你们要走,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你们到底还有完没完啊?啊,真是的,还说那么俗的话,什么此树是我栽,都不懂得进步,当强盗当了那么久,都不懂得创新,俗话说创新是进步的源泉,没创新就没发展……”如风一出来,就好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一样,噼里啪啦就是一堆话,完全没有让人插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