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小事,何必倾城姑娘亲自跑一趟,差的下人来询问便可,我这就唤人备车,我们一同前往便是。”相可为了然,对夜倾城总是这样的关怀,许是觉得,自己亏欠与她,许是想帮席斯侬还她一点愧疚,也或许单单看的她如此可怜,心中着实不忍。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无法说的清楚的。
夜倾城摇头,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辨相可为一同前去了,她只想一个人默默的去看看,把伤心留给自己。
相可为当然知道夜倾城的意思,只要应了她,差人带路,夜倾城一人前往,自己留在宫中,继续批阅奏折。
夜倾城离开之时,一只鸽子落于相可为的窗前……
一座孤山下,赫然立着两座石碑,竟是把两个人安排到了一起,夜倾城站在白墨的墓碑前,因为没有身份,之写的孤零几个字:白墨之墓!
好似生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连死的时候,都是无人能依靠一般,多么简单,白墨之墓,就连她身边的杀手死了,她还是会刻上,夜倾城之友XX之墓。
看着不免心中愧疚,为了自己,连性命也不要了,竟是今日才来看看他,自怀中拿出那簪子,夜倾城来回抚摸,黯然伤神间,一滴眼泪,滴在了发簪上,浅紫色的发簪,水珠滚在上面……
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夜倾城只觉得心中越发沉重,眼前的坟墓变的模糊,替代的是白墨灿烂的笑容。
“白墨……”一声声的呼唤,夜倾城抓寻着,却是总也摸不到白墨的双手。
“倾城,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活着……”
我会好好的活着的!夜倾城握紧手中的发簪,许是在自己怀中带着的时间长了,已然开始有了温度,抚摸着上面的字,墨!
想必是白墨费尽心思,自己刻在上面的吧!
素香下的毒,发作之时,想必也会非常的痛苦吧,临死的时候,白墨是那么的狼狈……只是眼神中,面对自己全是真诚,没有了白墨,天下,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白墨了,没有了!
夜倾城慢步走近坟前,今日来此,没有带上纸钱,更是没有带任何祭品,都是徒劳,她只想看看白墨,而白墨许是等待自己已经许久。
抓起一把坟上的土,握与手中,会叫夜倾城心中苦涩连连……
天又一次渐渐暗淡下来,仰头,该离开了,真的应该离开了!
临转身前,夜倾城见到另一个墓碑,上面刻着:柒夜之妻素香之位!
那日见他平静,其实不然,素香虽然心术不正,却是被柒夜记挂着,欣然笑了一下,柒夜有着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有些事情,永远不愿意说出来,若是不细细观察,怕是永远也无法去了解。
抚摸一下素香的石碑,多么好的女子,不免叹息一口,转身离开了……
这一别,怕是很久才能再来看他,心中一酸,眼睛再次湿润。
回去时,已经是天黑,夜中赶路,着实不好,明日出发吧,呆了这样久,急也不是这一天中的事情了。
休息许久,碧瑶为夜倾城准备好洗澡水,幸福一笑,唤的夜倾城去洗澡了。
“碧瑶,你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是现行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便是出发了。”明天就要出发,现行告诉碧瑶一下,自己的决定,碧瑶必是要一同跟随的,在这里,除了夜倾城,想必也是再没有依靠了。
“离开?公子?为何?我们又是要去哪里?”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的碧瑶一听,顿时惊讶起来,从未听公子说起过,有离开的打算,这样草率的决定实在是突然。
“去寻的一个人,过安逸的生活,我们只需收拾简单的东西便可,不易带上太多的东西。”夜倾城简单回答,很多事情,碧瑶并不知情,这段时间又是没有心情,本想寻得机会与碧瑶说明自己的身份,等着这次离开,告之她便是了。
“公子为何这样草率做了决定?”碧瑶还是不能立刻接受,再次询问过去。
夜倾城淡笑不语,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人的每一个选择不都是明智的选择,只是,喜欢随着感觉走,这样,许是会活的轻松自在些。
碧瑶见夜倾城不语,也是不再细问,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走出夜倾城的房间,碧瑶喜欢这宫中的生活,无奈公子要离开,自己定是要跟随的,宫中姐妹们还是约好了,明日一起刺绣来着,看来要与大家告别了。
将身体泡与温水中,疲劳的身体得到了完全的放松,今日的山路是一路行走着过去,后背的伤口未好,走下来已是撕扯着有些疼痛了,站了许久,方才没有感觉,现在已是酸软无力了。
手中惦念着紫色发簪,来回端看,默默的回忆着与白墨的点滴,两人认识虽然不长,却是一直温暖,白墨宛如自己生活中唯一的阳光一般……
一片落叶飘飘荡荡,刚刚落到地面,便是一阵风儿吹过,将叶子吹飞,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夜,尤其的冷,夜倾城将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即是这样寒冷,夜倾城也不愿关上窗户,她习惯这样透过窗外看星星,一闪一闪间,能让她繁乱的心慢慢静下来,夜倾城会想,哪一个事白墨的,哪一个又是自己的?怎么说,自己也是死过的人。
一早,碧瑶就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夜倾城看着大包小包的,无奈的皱下眉头,她不喜欢出行带上这样多的东西,这是做杀手留下的习惯,带的东西多了,自然脱累也就都多了,总是会麻烦的。
“只要带上一套换洗就好了。”夜倾城对正在打包的碧瑶说道。
“可是,公子,这些衣服都很新的,扔了多可惜啊?”碧瑶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自是更加节省一些,来到宫中,新添了许多漂亮衣服,哪一件她也是不舍得丢下的。
无奈,只好由她去了,自己的行李,只是带了一包,包袱的下面,偷偷藏了一身女人的衣服,夜倾城想,离开了南遥,自己便是要恢复女儿的装扮了,那时也是与碧瑶说明一切的时候了,盼望着不要对碧瑶有太大的伤害就好。
将紫色发簪也放于包袱中,手握银辉,眼睛余晖撇到了一边放着的吉他,许久不碰,颜色竟是有些黯淡,犹豫一间,夜倾城决定不再带上它了,带着它,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即使决定丢掉一切,便是要狠心到底。
刚刚走出房间,推开房门,一堆人,已经推开自己院中大门,刚才闻到一阵脚步声,却不想是冲自己来的,人群散落两边,中间走出一人,竟是——相可为!
碧瑶也闻声跑了出来,相可为一个眼色,一名官兵马上将碧瑶抓住,吓的碧瑶一声尖叫。
“丞相这是为何?”夜倾城皱起眉头,非常不解,昨天还笑着对自己说话,今日为何这般?
雪儿自碧瑶房间跑出来,见到主人受到攻击,马上摆出动作准备扑过去,却是夜倾城喝住,没有弄明白情况,还是不易轻举妄动。
“夜公子,对不起了,我要将你压走,有一人命我将你压走。”相可为,不,此时,他是夜王,他周围的手下,也不是南遥国中士兵,一说话,听得说话语气,夜倾城明白了,几人是北爵人,难道,夜王是要将自己压回北爵?那个自己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
冷笑!
为何,苍天如此对待她,本已做了打算,可是,事情总是这样不随人愿,她的生活,她从来不得做主。
自己本是打算再也不要回到那个让她伤透心的地方,却是偏偏要将她拉回到那里,见到碧瑶被压痛了胳膊,脸上惊恐的看着他,发出求救的眼神。
夜倾城苦笑,原来善良也是一种错误!
“我与你回去,将碧瑶放了吧,她胆子很小,让她与我通行便是。”夜倾城担心碧瑶再次受到惊吓,像上次一样,心中不忍,算是恳求夜王。
夜王点头,深知夜倾城不会言而无信,自己这样做,实属无奈,同样,也是为了夜倾城考虑……
走上早已经备好的马车,雪儿加碧瑶,已经将马上塞满,因为雪儿已经长大,身型巨大,它自己便是占了半个车的地方,懒洋洋的爬在地上,动物只有这样好,从来不知何为烦恼。
碧瑶坐在一边,许是感觉到夜倾城不悦的心情,自己心中再多的疑问,也是没有问出,一直低头沉默着,公子去哪,她就跟着去哪,心中的决定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碧瑶。”路上,夜倾城闭着双眼,语气中夹杂着疲惫。
车子颠颠簸簸,夜倾城的心也跟着繁乱,想想到了北爵,身份自然是遮盖不住了,还是现在告诉碧瑶,叫她心中有个准备比较妥当,只好挪动嘴唇,撑着力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