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不知为何,人心惶惶,许是战争将即,北爵又是连连失利,虽然不得外说,却是总会有走漏风声的地方。
早早吃过饭,推开门刚要向着席斯侬的大殿走去,那小太监又是停在自己的门口,见了自己马上走过来,笑脸相逢:“我们房间留出了一个位置,你看看是不是到我的房间中去住呢,这个房子确实不干净啊。”
“不必!”夜倾城一声冷哼,故意一甩袖子不再理会小太监,独自向院外走去,背后,小太监却是得意的一个笑容。
端了早饭送到席斯侬的房间去,临到门口,夜倾城不由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席斯侬已经起床,对着桌子上的画发呆,头发也是没有梳理,看看床上的被褥,昨夜,他竟是一夜都没有睡?
“昨天,什么人来过朕的房间吗?”放下饭菜,席斯侬冷声对着夜倾城询问过去,头发凌乱的他,心思似乎全无,全然都在那画上。
那画,画的太逼真的,便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感觉,看到画仿若看到了本人一般,席斯侬动情的看了一夜,直到夜倾城的到来,才叫席斯侬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马上想起询问过去。
倒是也在心中奇怪,倒是何人,才能将自己心中的感觉画了出来。
“昨日,并未见到有何人来到皇上的房间。”夜倾城低头淡然回答,只是,席斯侬那双眼中的欢喜叫她心中有了一丝的安慰,许,这样会是好事吧,即便自己不能伴随他一生,那么就让这副两人共同完成的画来伴随他一生一世吧,便是不会再孤单寂寞了。
“难道是天意?”席斯侬悲叹一声,双眼涣散,伸出手去,慢慢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颊,那宛然的一笑,惟妙惟肖,若不是已经派人做了详细的调查,确信房间中无人来过,席斯侬也是无法相信。
“小时候,听额娘说过,若是每日思念着已故之人,那人便会显灵,看来,倾城便是看到我每日如此苦苦思念,心中不忍,才是将这画画了圆满,倾城……”席斯侬说着,便是会心的淡淡一笑,往日的颓废全无,双眼中无意间闪过的振作被夜倾城看了清楚。
“皇上,该吃饭了。”夜倾城慢慢为皇上盛了一碗米饭,脸上一片安详,将筷子放于碗边,随后温柔道。
“娘娘,娘娘,不要,不要,皇上正在用膳。”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席斯侬刚刚抬头,便是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梅妃,而是夜倾城许久不见的婉妃,今日,她也是穿的一身的紫色长裙,化了浓艳的妆,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不再是那从前一直不变的微笑,取代的却是一脸的冰冷,嘴唇紧紧闭着,瞪着席斯侬一眼,随后便是将目光看向了夜倾城。
“婉妃,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懂得皇家的礼数了,朕正在用膳,你却闯了进来!”席斯侬不曾想道会是婉妃,立刻束起眉头,责问起来,手慢慢收起了手中的画轴。
“皇上还是每日这样作画,也是不管宫中的事情是吗?”婉妃不再有从前的温柔,走道皇上面前,也是责问起来,样子甚至比梅妃要霸道几分。
“婉妃,是谁叫你与朕如此说话?”婉妃的态度让席斯侬不由的一怒,即便是结发夫妻皇后也是不曾这样责问过皇上,她一小小的贵妃,也是敢对皇上直接质问起来。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心中急切,家父昨日传来消息,说的……”婉妃话说到一半,也是看看席斯侬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夜倾城的身上,意思,便是叫夜倾城出去,她与皇上说话,不由的她在一旁偷听。
“你先出去吧!”席斯侬双手背在身后,不去看婉儿的脸,本来大好的心情,已经被她搞的一团糟糕。
夜倾城只好慢慢走出了房间的门,无意间看到了婉妃那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是这样的眼神,倒是一般的男人,也是被勾了三分的魂色。
“皇上,家父说的,现在战况十分的混乱,家父也是十分艰难的镇守。只怕是年纪已经大了,身体不得健康,也不知道能挺了多久。”婉妃低声说道,虽然是在说,但也是偶尔的对席斯侬察言观色起来,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后退几步,不敢再吭声,虽然趾高气昂的样子,却也是对席斯侬还是十分的害怕,可,为了能挣到皇后的位置……
“你是在威胁朕吗?”席斯侬大怒,拍桌而起,几日来,倒是终于不再木讷,想起刚才那副画,画中夜倾城的眼神,席斯侬突然来了力气,顿然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下去便是。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为皇上着急,现在战乱不定,皇宫之中也是大为的混乱,人心皆是不安,若是皇上能早日立后,整治着后宫之中不安之风,便是会好一些,看来此事迫在眉睫,请皇上三思。”婉儿见到席斯侬生气了,马上跪与地上,解释起来,一张小脸上,依旧那般的无辜,隐约还是可见的点点荧光。
席斯侬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婉妃抬头看看,只好告辞离去。
夜倾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到婉儿那背影,心中伤神,只是听说,不得相信,今日亲眼见得,放才肯定了自己心中的一切预想,握紧了拳头,婉儿,被我查出来若是你害了我腹中孩子,我便是不会放过与你。
打开腰间昨夜看到的便条,夜倾城思量起来,信条上一行简短的字:“我已按您吩咐交代将事情与他说了,相信几日之内便是会去调查与您,可按计划行事。”
这个信条是给谁的?信条中的他可否就是自己,而那件事情可否就是死了宫女的事情?仿佛是什么人在引自己上钩,又会是什么人呢?只是看来宫中之事没有想的那般简单,婉儿与这其中又是有了什么关系?
细细想想,若是小太监说的事情是那宫女死了的事情,那么信中说的您,似乎就是梅妃了,因得那日小太监是说了梅妃将那宫女害死的,若是调查,便是会去调查梅妃没错,这看上去分明是梅妃与小太监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但这个圈套又是为何目的?
梅妃还是分明想利用自己调查婉妃的不是吗?
收起便条,席斯侬这时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大好的眼光,懒散的睁开双眼,头发微微有些蓬乱,顺着门缝向里看去,饭菜又是一口未动。
“皇上,您吃些吧。”忍不住,夜倾城走上前去,劝慰席斯侬道。
“不吃了,你与朕随便在宫中走走吧,也是几日没有走动了。”阳光下,席斯侬仰着头,看向天空,眼神依旧涣散,只是,嘴角微动,淡淡的笑容,好似找回了失去的东西一般,心中不忍再去看,夜倾城地下头,微微点头应道。
花园之中,随处可见的樱花树,星星点点的落下,地面几乎已成了一片的粉白色,微风吹动,花瓣慢慢飘落,落到池塘上,这才注意,花园中,竟是一滩轻盈的池塘水,只是,那池塘表面已经飘满了粉白色的樱花花瓣,飘荡着满满的,已经看不出哪里出地面哪里吃池塘。偶尔鱼儿调皮,漏出小脑袋,顶起一片花瓣,才将安静的花园中带来一丝生气。
没有一点绿色,花园中已经不见得别的树,全然的都是樱花,若是恍惚,便是以为到了世外桃源,满目樱花,好似飞雪落下,述写着一生无奈……
席斯侬坐在了一张石凳上,一缕头发掉落与肩上,风一吹,头发便是与樱花一同飘荡。
“朕不知为何,有的心事也只得你一人说的,听说,你是大哥介绍过来的?”原来这席斯侬也不是全然的糊涂,也是对自己做了一番的调查,确认自己安全,才是对自己会如此的放心。
心中不由估量,夜王的威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宫中任何一人听得夜王,都是尊敬三分,就连席斯侬也是对夜王如此的放心,心中了解,即便是被利用过,夜王也是从来都顾得大局,也是大哥典范,不与计较,通情达理,令人钦佩。
“是,属下是夜王派过来伺候皇上的。”夜倾城只好低头承认,不敢直视席斯侬的眼神,她怕见到,见到那一抹伤痛,自己便是会心疼,会忍不住双眼湿润。
“大哥还真是有心,哎!你看的这满园的樱花,你告知朕,你觉得,它们美吗?”席斯侬突然问出了一个让夜倾城心中一阵的问题,美吗?人事已非,怎会美?
“回皇上,属下认为,不美。”没有抬头,夜倾城直接回答。
“为何?”席斯侬不想夜倾城会这样的回答,要知道,她现在便是一个奴才,怎敢否认了皇上的问题,宫中都知皇上脾气,若是心情好了,便是不会计较,若是心情不好一句错话,就可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