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她的冲击撞的闷哼一声,夜倾城却只是伸手抱住她。心中没想到,受惊中的她,居然不是冲入席斯侬的怀里,而是一头闯入自己的怀抱。
心思复杂,她抬头看着席斯侬,只见他只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她。
心中一叹,这趟浑水,貌似她还是要趟进来了。
“皇后,你可知朕今日找你来是为何事。”席斯侬收回视线,看着一脸平静的皇后问道。
看了看夜倾城和她怀中的上官婉儿,皇后道:“臣妾不知。”
“朕问你,昨日婉妃可是在你的凰殿受了刑。”席斯侬收起往日的温润笑意,一脸威严的问道。
“臣妾不知。”带着端庄的笑容,皇后稳当的回答。
“皇后,朕念在你同朕夫妻数年,自朕登基之后便助朕治理后宫,婉妃之事,朕希望你可以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席斯侬早已猜到她的回答并不惊讶的回到。
“皇上,臣妾所说皆是事实,不信的话……”眼睛扫过一旁躲在夜倾城怀里瑟瑟发抖的婉妃,自信的笑着道:“皇上可以问婉妃。”
皱起眉,席斯侬不料她会端出已经神志不清的上官婉儿。
“怎么皇上不想问吗?那么臣妾亲自来问好了。”皇后莞尔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上官婉儿的面前。
不过微微的靠近,上官婉儿便抖的如同风中秋叶。
“婉妃,本宫问你,昨日你可曾在凰殿受过私刑?”稳如泰山的悠然表情,皇后断然料定上官婉儿无法回答她的话。
受激过度,上官婉儿的神智已然不清,这……也便是她为何敢如此仿若无事的应皇上的招,来此的原因。
一个头脑不清楚的疯子,怎敢跟她作对,更何况……
“不……不……不要……不要……”上官婉儿哪里受得了如此的惊吓,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紧紧的靠在夜倾城的怀里企图寻找保护。
“你倒是说啊!你若不说,皇上到要将你受伤的事情怪罪到本宫头上来了。”带着傲慢的笑,皇后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将上官婉儿扳倒的机会。
一个神智不清的后宫妃嫔,她有的是手段让她死于各种“意外”。现如今,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洗脱自己的嫌疑,上官婉儿已经说不出话来,根本没有人能将昨天的一切告诉皇上,昨日的在场的宫女也已经被她清理干净,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指认她,那便是……
抬头的看着一脸冷然的夜倾城,皇后心中一笑。
她若是敢指认她,便无疑将自己斩杀数百侍卫和御林军之事公诸于众,即便是皇上有心偏袒,也无法只手遮天,杜绝悠悠之口。
生与死,便系在此。
她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毫无相关的外人而葬送自己的性命,给自己的生命带来威胁,这种愚蠢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这后宫之中。
对上皇后那双胸有成竹的眼睛,夜倾城心中便已猜出她的想法。
唇角扬起,这一局,皇后将所有的一切压在了她的身上。
“皇上,既然婉妃无法回答臣妾的问题,那么皇上的猜测便无法确定。这婉妃受伤之事,臣妾也十分奇怪,这后宫之事本就归臣妾管理,臣妾自然会差个水落石出,给皇上和婉妃一个交代。”转身走到席斯侬的面前,皇后俨然一副公正正气的模样,仿佛那个人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果然,这皇城后宫之内,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更何况是一人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头疼的扶着额角,席斯侬看着一旁彻底失去理智的上官婉儿,单依她现在的情况,莫说是指认皇后了,连神智都已经不清楚了。
皇后的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姿态雍容的抬步走到上官婉儿身前。
感受到皇后的气死,上官婉儿更加将颤抖的身子缩在夜倾城的怀里,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夜倾城的衣襟,宛如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手。
“婉妃,你受的委屈,本宫自会替你讨回来。”大气的话语自皇后的口中说出,一脸和蔼的伸出手,碰触缩成一团的上官婉儿。
“不要!不要啊,倾城,倾城救我!”如同被闪电辟中一般,上官婉儿惊跳起来,一溜烟的窜到夜倾城的身后,隐约可以听见她微弱的抽泣,那双小手依旧死死的握着夜倾城的衣袖。
皇后眼中闪现胜券在握的光芒,她自当不相信,夜倾城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同她作对,杀害侍卫和御林军可不是小事,她自当了解其中的严重程度。
“婉妃,莫要害怕,本宫自当给你一个交代。”看似可亲的笑容下,冷光一闪而过,伸出去的手却未碰到上官婉儿分毫。
“啪。”的一声脆响,皇后惊讶的捂着自己被挥开的手,一双眼睛万分惊讶的瞪着冷颜挥开她的夜倾城。
“皇后娘娘,容倾城提醒您,那一日倾城也在凰殿之中。”夜倾城脚下一旋,抱着躲在她身后的上官婉儿闪身站在席斯侬的面前。低头拍拍上官婉儿无助的小脸,夜倾城深吸一口气,径自在席斯侬的面前跪下。
“启禀皇上,倾城可以证明昨日皇后在凰殿之中对婉妃动用私刑。”
“小小宫女莫要胡说,本宫怎可能会对婉妃动用私刑。本宫乃是东宫之主,掌管后宫之事,怎可能知法犯法。”暗自倒抽一口气,皇后亟不可待的说道,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努力的克制自己心中泛滥而且的恐惧。
不可能的,夜倾城绝对不可能为了上官婉儿同她作对。
“皇后娘娘。”忽的抬起头,含笑看着皇后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夜倾城轻笑着说道:“您可是忘了,昨日,是谁在凰殿之内屠杀尽了你手下的侍卫和御林军,又是谁当着你的面将婉妃带走?”
想要扳倒高高在上的皇后,别无他法,她虽不屑借助他人的力量,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是一个意外,她不过是顺水推舟。
然而,对付皇后,不为自己备受欺压,不为婉妃丧子之痛,为的只是那在天怨灵——环儿。
一如她承诺过的那般,绝不放过害她之人。
“你!”瞠目瞪着俨然而笑的夜倾城,皇后的呼吸几乎都被夺取,这样一个淡然处之,对自己的欺凌都木然接受的美丽女子,究竟为何会在此时变得如此凌厉,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她的计划。
“你算什么人,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来人!把这个不守规矩的女人给本宫拉出去关起来。”冷汗直冒,夜倾城那张绝色的脸上淡然的神情,却无形之中给她巨大的压迫感,即使她是跪在自己,即使自己居高临下看着她。但是却依旧无法将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
“慢!”席斯侬眼看着皇后逐渐失了往日的正色,眼神一暗,起身扶起夜倾城,转而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你自朕登基时起,便跟在朕的身边,这些年来一直费心为朕治理后宫之事。朕知道,你从未曾对朕说过半句假话。今日朕不管他人这么说,单只要你一人直说,你说没有便没有,你说有便有。”定睛看着皇后越来越紧绷的脸,席斯侬一语道衷肠,漠然转身,他即将踏离房间。
“等等!”就再众人以为此事将不了了之之时,一直垂首不语的皇后却忽然将席斯侬的脚步叫住。
“皇上,臣妾愧对你对臣妾的信任,昨日确实是臣妾对婉妃动了私刑,婉妃的孩子流产,也是臣妾的责任,皇上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都悉听尊便。”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苍然跪下,华贵的黄袍散落余地,垂丝掩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愕然,面对这一切,夜倾城唯有愕然。
皇后之前百般抵赖,却在席斯侬的只言片语下土崩瓦解……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席斯侬背对着跪在地上的皇后道:“霍乱后宫该当何罪。”
“一律当扁入冷宫,再不为后宫妃嫔之列。”皇后有丝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回应。
“谋害黄种该当何罪。”身不动,语不扬,席斯侬单背对着众人继续问道。
“一律……”顿了顿,发丝下的唇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当诛。”
“你若知道,那便不用朕在多说什么,颜榕……你……去吧。”有丝苦涩,有丝隐忍,低哑的嗓音说出无情的话。
“臣……罪女领旨。”高傲的头缓缓的底下,在冰凉的地板上重重一嗑,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板上展开妖娆的花朵。
“等……等!”断断续续的话猛然间插入,只看那一身风尘的梅妃提着裙摆赶了过来,娇美的小脸上皆是汗珠点点。
可见她是刻不容缓的赶到。
“皇上!手下留情!”扑通一声跪在皇上的脚边,一把扯住皇上的衣服,梅妃扬起小脸祈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