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安林看着他那般猖狂的模样,心中一惊,只怕这次劫船之事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毕竟一船金银财宝的诱惑,远没有大到让人胆敢同西疆北爵两大国之间结仇,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可他却明知如此,依旧蛮横去做,甚至毫不掩饰的派人通知西疆礼船被劫,这般疯狂之举,绝不寻常。
笑着看着安林,战饶慢悠悠道:“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不过……”话音一转,战饶转身离开。
“我想要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你只要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就好,省的哪天我心情不好,拿你来祭海神。”说完,人已经从房间离开。
眼睁睁看着夜倾城被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动都不动,安林心中已被挫败感填满。皱着眉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他不得不为夜倾城担心,不管战饶有什么打算,对夜倾城都没有什么好事。
抱着夜倾城穿过船舱,战饶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女人哀叹。
睡着的她比清醒时的她可爱的多,长长睫毛卷翘可人,小巧的鼻子下一张淡粉色的小嘴格外诱人。只可惜,这么一张漂亮的嘴巴里居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到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想来如果她不是个哑巴的话,声音一定很好听。
熟睡的她和清醒的她有着天壤之别,眼帘遮盖住那双布满冷意的眼睛,少了一丝漠然,褪去一身的冷傲,怀里的她显得柔弱娇羞,让人忍不住升起保护她的冲动。
视线落到她单薄的肩膀,他不由的皱皱眉。
北爵的女子和西疆女子体型差异极大,身型娇小单薄,不似西疆女子妖娆丰盈,仿佛一阵风就能卷了去。
这样一袭单薄的肩膀,哪里来的勇气在鲜血飞舞的场面下和他这个高大威猛的海盗对战的,又是哪来的力气能把他十足十的一刀给弹回去的?
她的灵魂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倨傲冷然,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弱,他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同她一般。
心中一叹,看来自己得到的情报有误,情报上面并没有提起她是哑巴的事情,也没有说道她会武功的事情,只是单单的说是一个绝色佳人,他本来只当是一个空有外貌一无是处的女子,却在见到她第一眼之时改变了想法,那双宠辱不惊的眼睛之中有着一颗桀骜不驯的灵魂,正是傲然的眼睛,才让他放她一条生路,没有在昨晚屠杀之中完了她的性命,甚至破例将她带上了船。
走到她的房间,战饶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顺手提她盖好被子,看着她身子畏冷的蜷缩成一团,他眼睛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暖意,轻声退了出去。
刚走到甲板,便看见自己手下的人将信鸽放进鸽笼里,他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问道:“信送到了?”
“是啊,咱这信鸽的速度头儿还不相信吗,一来一回半天都用不了,西疆那边怕是早就接到消息了,再过不久消息就能传到西疆皇帝的耳朵里了。”
“很好!”战饶大笑着点头,满意的迈着大步走到船头,迎风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留海,阳光播洒在他的脸上,充满野性的俊美脸庞上充满了笑意。
夜倾城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十分,从未睡的如此沉,一觉醒来却感觉精神百倍,看看四周并不是安林的房间,心中疑惑,却也明白。想必是那家伙把自己弄回来的吧,再加上自己睡的如此香甜只怕是有些不正常,杀手从不熟睡,即便是累到几点,也会保有一丝警戒,一旦有杀气靠近,身体便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浑浑噩噩之间,她恍惚记得有人开了安林的房门,却由于之前太过疲惫,没有在第一时间醒来。
但只之后却只感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扯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意识在那一刻便断了。
起身下床,推门而出,走上甲板,晚霞映照在天际,碧蓝的海水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天际,海天相接在一起,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的有丝痴迷,夜倾城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漂亮吧。”战饶走到夜倾城的身边,趴在栏杆上看着这海上落日的情景。
点点头,夜倾城很诚实的承认。
“海上的日出日落是最美的风景,但是看似平静无波的大海随时随地都可能卷起巨浪波涛,所有人都说大海喜怒无常,就像女人。”战饶单手撑着下巴,戏谑的看着夜倾城。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还是那张冷然的眼神,单单一瞥却足以冻结血脉。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你们女人的性子不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嘛,心情好时娇笑可人,心情不好就横眉竖眼,不给个好脸色。”战饶站起身,双手交叉与脑后随意的抱怨。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找女人的原因,他最怕麻烦,而女人天生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不但要哄,还要时时小心应付,光看他那些有家室的船员们一个个妻管严的模样,他就感觉女人如猛兽,能不招惹便少招惹。
夜倾城扯扯嘴角算是回应,他说的东西在她身上皆没有,她从未任性妄为过,从小地狱般的训练已经将她的性子磨成了一块务必坚韧的金刚石。
“女人,你可要快点把身子养好啊,我还等着跟你比一比。”战饶笑着说道。
夜倾城点点头,自当明白这家伙是个争强好胜的好战份子,私心里,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恢复身体,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她一定要回到北爵,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将那个人杀掉。
心中阴霾,夜倾城的眼神越加冷冽,冰冷之中却无形的透露出一股浓重的悲伤,那浓重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环绕其中,夹杂着属于她的冷,形成了一股奇特的气息,看的一旁的战饶连声称奇。
想不到这冰山美人居然还有冷傲之外的气质,那股几乎将人压倒的绝望与悲哀,究竟是从何而来?
“女人,你在想什么?”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骇人的杀气,战饶不由的惊讶的拍拍她的肩膀,结果却被一掌甩开,火辣辣的痛从给他的手掌上传来。
“你!”瞪着眼睛看着一脸杀气的夜倾城,战饶半句话卡在嗓子里。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么一个冷然的女人升起这么强烈的杀意,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人吞噬一般。
夜倾城也发现自己的失态,垂下眼,收敛气自己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杀气。
感觉她身上的杀气尽收,战饶神色古怪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不光有着一把能将他的“战神”劫下的软剑,还有着让人惊讶的武功,就连那救人的访法都看的他目瞪口呆,现在又散发出这样恐怖的杀气,那股杀气仿佛千军万马在身体中涌动,即使只是再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他都不禁起了拔刀的冲动,杀气的挑拨最让人无法忍受,太过强烈的杀气足以影响对手的情绪。
而那股杀气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更让他疑惑的是,她想杀的人是谁?
夜倾城已无心看夕阳,看了眼战饶便走下船舱。战饶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可以在船内自由活动,也就是猜准了她不会不顾安林的死活,既然如此,她何必跟他客气。
而安林,不知他的伤势如何,现在是否已经有些好转。
想到这夜倾城决定先去看看安林的伤势,走到安林的房间,推门而入,便看见安林正张着眼睛无声的看着天花板,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过来,却发现是夜倾城,神色有丝难掩的激动。
不可否认,自战饶将夜倾城抱走之后,他便开始担心她的安慰,同时痛恨自己的弱小,身为她的侍卫,却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安慰,简直是没用到了极点,无法保护主子的侍卫可以说就是一个废物而已。
更何况,自己还曾背叛过她。
“倾城小姐。”安林轻唤。
夜倾城见安林已经恢复意识面色虽苍白,却有了一丝生气,悬在半空的新便放了下来,虽说安林背叛了她,但是除去那一次的背叛,安林对自己可说是惟命是从,所谓他不过是听令行事,自己也没必要伙计无辜。
报仇,便要找到仇人的身上,而不是被利用的工具。
走到他的床边,抓起他的手把脉,脉象虽有些微弱却已经稳定,夜倾城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谢倾城小姐。”从战饶那里得知是夜倾城救了自己,安林感激道。
夜倾城看着他摇摇头,口不能言,她也不能说些什么,这到也随了她淡淡然的性子。
不要动,注意修养。夜倾城在安林的掌心写到。
重重的点点头,安林心中已然做下一个决定,而这一个决定也决定了他往后一生的命运。
给安林送饭的船员推门便看见夜倾城坐在里面,呆涩片刻,便有点不好意思的憨笑起来,点着头把手上的食物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