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恢复她的声音吗?
可是又为何要瞒着她将她送往西疆,这又有些不合理。
紧握住瓷瓶,夜倾城深吸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只要回到北爵,好好的问问他便可知道答案,只不过,若是真是那般的话,她是否还能毅然决然的取他的性命?
即便是为了她,却为何隐瞒她一切,让她不明真相的暗自被恨意填满。
‘席斯侬,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若是为了我好,为何不说?’
转身回屋,夜倾城一抹额前的发丝,双手承载桌子上,芙蓉般的脸儿垂下。
‘即便如此,你依旧是违背了你的诺言,你可知,这足以让我杀了你。’
猛的抬起头,她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丢入口中,吞咽下去。
当苦涩的药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的时候,她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力的笑。
北爵,她必定要回。
所有的答案,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解答。
是对是错,实情究竟为何,只要回到北爵,便会有个答案,只不过想要过去,她尚需要计划一番,否则以她这个对这个世界地理位置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而言,想要跨越国界回到北爵,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她之前是坐船来到了西疆,此刻,若想弄到一只足以在海上航行半月的船,只怕不是她轻易可以办到的事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最多的,便是耐心,想要杀一个人,哪怕需要在那人身边潜伏一年,她也会耐心等待,等待时机成熟之时,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卞秦川在离开雪殿之后,便回到战野的书房复命,站在书房内,战野遣退左右,坐在书桌前看着卞秦川。
“启禀皇上,夜倾城已经将解药收下。”卞秦川说道。
“哦?她不曾怀疑?”战野问道。
“不曾。”卞秦川据实以报。“为臣也十分奇怪,她竟然一丝疑问也没有就将解药收下,为臣之前尚准备的解释的话都没有派上用场。”说来也奇怪,那女子竟然没有一点犹豫,若说是对西疆的信任他觉得有丝可笑,之前还曾俘虏过他们大将军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便成服下来。
“呵,她到是聪明。”战野的嘴边露出一抹笑,眼中有丝赞赏。
“皇上,为臣还有一事禀报。”卞秦川神色微微有变。
“说。”
“在海盗船上,并没有找到那东西,我们已经将上面的所有搜查了一边,却没有任何发现。”卞秦川有些为难的道。
“什么!”战野本还平静的脸上瞬间有丝崩裂的痕迹,剑眉皱起,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低着头的卞秦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为什么会找不到!”
“为臣已经加派人手进行搜查了,所有船员的身上也已经搜查完毕,但是,还是一无所获。”卞秦川的脸色有困扰,按理说,他们要的东西应该是在海盗船上没有错,可是四天来的搜索却毫无线索,这委实有些诡异。
“碰!“的一声,战野一掌拍碎了面前的书桌,蹦飞的木屑滚落在卞秦川的脚前,即便是他不抬头,也可以想象此刻战野的愤怒是多么的大,他明白,那样东西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给孤王继续找,找不到的话,就把海盗船给孤王拆了!”愤愤的低吼,战野握紧的拳头看着卞秦川。
“为臣遵命。”卞秦川点点头。
“战饶现在在天牢里,若是再没有线索,你便去询问他。”战野深吸一口气,平复胸中怒火。转身背对着卞秦川说道。
“为臣明白,为臣一定会尽快将东西寻回。”委身施礼,卞秦川缓缓的从书房里退了出去,离开时吩咐宫女们速速将书房打扫干净。自己则向着天牢的方向走去。
心中则感叹,不知五年之别后,战饶在看见他会有何感想。
笑容在唇边划开,卞秦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灰暗的天牢,悄无声息。
战饶靠在铁栏边,闭着眼睛假寐,四天的时间,没有再见到她一面,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安好。
手指抚摸着掌心的东西,小小的蝴蝶玉钗,那一次顺手收起的小东西,本想找机会送给她,却迟迟未能出手,现下可好,连脸都见不到了。指腹缓缓的磨擦着,冰凉的玉钗却因他的体温而慢慢感染了一丝热度。
忽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战饶立刻警觉的将玉钗收起,张开眼看着入口处。
然而,当来人露初真面目之时,战饶的眼中却噌的一声冒出火焰,胸口中像着火一般,一团怒火燃烧起来。
“碰!”狂躁的撞击着栏杆,瞪着眼睛,战饶看着那个自己永远不可能遗忘的人。
“卞秦川!”虎啸般的怒吼在牢房内震动,包含着怒火和憎恨,熊熊燃烧。
“王爷,好久不见。”丝毫没有对战饶的怒吼做出反应,卞秦川挂着温和的笑意走进他身边,没有一丝的不敬,极其有礼的施礼,然而,唇边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卞秦川,你来找死!”瞪着这个让自己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战饶紧紧握着铁栏的手几乎将铁栏捏碎,青筋在他额前爆出。
“王爷息怒,秦川过去所做的一切,全是为西疆着想。”卞秦川不火不恼的解释着,不过却不见一点诚意。
“你给我闭嘴!”愤怒的低吼,战饶简直不能看到卞秦川,一看到他,身体里所有的怒火便会在一瞬间点燃。
这个离间他和大哥之间兄弟情谊的卞秦川,当年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联合众大臣弹劾他,想他一个战功卓越的王爷将军,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扳倒。他当初苦苦解释,大哥却无动于衷,这家伙不时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一一罗列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硬是扣在他的头上,让他有口难辨。
然而,卞秦川的嘴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赵饶的眼神也有一丝调笑。
“王爷何必如此生气呢?秦川并没有得罪过王爷啊。”
卞秦川的话,只换来战饶一抹冷笑,满眼的嘲笑掩不去那一丝一毫,全然是对他所说的话的讽刺。
“等我杀了你之后,再来跟我说。”得罪?他到是想问问他卞秦川,他战饶何时得罪过他,让他当初那般不惜余力的抨击陷害,若不是看在他衷心于大哥的份上,他早就在五年前就宰了这个危言耸听的小子,如今哪里还有他在他面前说话的份。
“呵呵,王爷看来对秦川的误会很深啊。”卞秦川笑着侧了侧头,举步走进牢笼。
“你再敢靠近一点,我就当下拧下你的脖子来。”冷笑的看着卞秦川靠近,战饶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残忍的弧线,五年来,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卞秦川,他清楚的记得当初他是如何巧言令色的将他拉下王爷的爵位,又是如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条一条宣布那些他闻所未闻的罪名。然而,在那之前,卞秦川一直都是他身边的谋士,一个潦倒的书生,那年冬天大雪纷飞,若不是他和除夕在门口发现了昏倒的他,只怕他现在早已饿死冻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好心的让收留他,让他跟在除夕的身边学谋虑,最终却反而害了自己,除夕方过世,卞秦川便反咬一口,密谋他意图谋反,一状告到大哥那里,并且以身为他谋士的身份抖搂出他所有的罪状,当一切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救的不是一个潦倒的书生,而是一只永远都喂不熟的恶狼,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一切都已经太迟。
“王爷,您这是又何苦呢?秦川只不过想来探望一下王爷,顺便将皇上的圣旨传达而已。”卞秦川忽律去他眼中的杀意,一步步的靠近。
“这是你自己找死!”近在咫尺的距离,战饶一把掐住他那纤细的脖子,一个文人,怎会是他的对手,一瞬间,他便如捏住蚂蚁一般捏住他的咽喉。眯起的眼中充斥着淡淡的血丝,多年来的怨恨,仿佛都汇聚到了此刻。
“咳……王爷……要杀我……秦川……自……自当……不回还手……只不过……王爷……可曾想到后果……”即使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卞秦川却依旧保留这那股淡然的气息,艰难的开口说道。
“……王爷即便是……想要……杀我……那……也要等我……将皇上的话带到……再动手也不迟……”
“什么话!”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却不足以让他逃脱,战饶容许他获得片刻的空气。
“……咳……皇上……吩咐……三日后……将在皇宫之内……举行宴会……欢迎王爷回宫……”
“什么!”战饶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口中话的真实度。
“……王爷莫要惊讶……皇上……此次……将王爷……寻回……虽是做的过激……却也是……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卞秦川拧着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