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狂躁嗜血的兽,凶狠且强势的扑杀眼前的一切,之为护得怀中人儿安全。
被动的被战饶的铁臂固在怀中,夜倾城手腕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她不是柔弱无力的女子,用不着这般严密。然而,一推之下,他的手臂竟然纹丝不动,铁骨铮铮的环着她的肩膀,宛如钢铁铸造一般,不可撼动。
仰头,在浑浊的空气之中寻找他的脸,刚毅的下巴,刀削的五官,那双赤血的眼中一片绝情,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敌人,如同一只只懂得屠杀的野兽,可他的手臂,却死死的抱住她。
紧的让她窒息。
再没有人胆敢靠近战饶分毫,所有人皆被他疯狂的模样所震慑,那放肆屠杀的张狂,那样的天生神力,若是说夜倾城以精准攻击要害使对方致命,那么战饶则是一头十足的猛狮,手中的“战神”宝刀便是他的利爪,一刀劈下,连肉带骨,一段两半。
血,将大地染红。
战饶一手搂住夜倾城,一手紧握“战神”。充血的赤眸盯着眼前自动让出一条路的东阎士兵。
以卵击石,他们已经明白自己同战饶之间的差距,这个曾被誉为西疆守护神的男人,果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勇无敌,单单一人,就足以让对方的整支军队却步。
一把横抱起夜倾城,战饶如同君王一般的走过人群,所有的东阎士兵,仿佛被下了魔咒,无人胆敢上前一步,当战饶走出那血腥的包围圈,外圈的西疆士兵连忙上前想要迎接他们的“战神”,但是,所有的人,都在触及战饶那双赤红的眸子时,停下了脚步,那双不属于人的眼睛,如同鬼怪一般,仿佛可以再瞬间将人的灵魂吞噬。
战场,刹那之间,变得安静异常。
东阎的士兵,诡异的退回到战场的边沿,齐刷刷的站立着,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那个身上被鲜血染红的高大男子,横抱着那一身雪衣,洁白无暇的美人儿,坚挺的背影让人不由的肃然起敬。
笑,在唇边化开。骑马隐于暗处的人,嘴角放出笑。
取弓拿箭,瞄准那即将到达城门的战饶。
“咻!”冷箭破空而来,高速度的冲击划破空气。
冷风自耳边扫过,耳边的发丝段落,一把羽箭,直直的插在战饶的脚前。
猛然转身,战饶顺着箭声的来源看去。
夜倾城看到那个立于黑马之上的男子,一身的黑色斗篷,帽子将他的脸一并遮去。只能从他那宽阔的身型猜测他的性别,他手中握着的弓还未放下,轻松的姿态仿佛在告诉他们,这一箭他是刻意的放水。
“三日后,我军将全力攻城,成若得破,屠城五日!”浑厚的声音自那人的口中传出,威严的声音却吐露出让人心惊的话语。
屠城!夜倾城眯着眼睛望着那个嚣张的男人,从未有军队胆敢在攻下城池之前放下这般恐怖的宣言,这无疑将城内所有人的后路断绝,城内的军队必然会死命反抗,否则,即使投降,依旧无法得以存活。
这个男人果然嚣张狂妄,她不相信一个领军作战的将领会不知这战场上的常识,对方,明显在激起西疆的所有战斗力。
这是何种的自信,胆敢这般的挑衅。
然而战饶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脚跟踢起插入土地里的羽箭,跳起翻身,飞起一脚将羽箭原路的踢了回去,那如风般扫过的气,丝毫不逊于来时的速度。
羽箭,钉在男人的马前,那男人坐下的黑马竟然纹丝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头儿!对方是什么人物,居然胆敢跟我们放此狂言。”战饶回到城内军帐,回归的士兵急切的询问着。
当战饶接下战贴之后,东阎便一声号角收了兵,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城前,独留下片地的尸骸。
西疆这边也回程休息,战饶一路上便一直将夜倾城抱在怀中,不论夜倾城如何的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索性放弃挣扎,毕竟,眼睛充血的他,一向没有理智,她也没有兴趣同一头野兽计较什么。
直到回到军帐里,他还是抱着她不松手,一旁的士兵仿佛对此并不在意,只但是询问那个口出狂言的东阎将领。
“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妄想破城。”战饶眯起的眼睛闪现出坚定的光芒。
“没错,只要有我们骑兵队在,西疆的国土便不会少一寸!”
“哈哈,看着头儿一个人把他们吓的都傻,真是大快人心。”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西疆军队的厉害,西疆的‘战神’回来了,不要再妄想动我们西疆的百姓一根汗毛。”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休息吧,头儿和夜姑娘都需要休息了。”比较有眼色的人窥见战饶的脸色有丝不对劲,打哈哈的将人哄了出去,留下空间给战饶和夜倾城。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战饶抱着夜倾城坐下,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气氛有丝怪异。
夜倾城皱皱眉,伸手想要推开他的怀抱,既然已经来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眼睛上的血色也慢慢褪去,应该已经恢复了一只,他的体温太过高,热的让她有丝不舒服,她是体温一向偏低,太过炽热的温度会让她感到不适。
他,却依旧不动,抱着她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勒的她骨头发疼。
“战饶!”夜倾城冷冷的呼出他的名字,他这般怪异的模样,她觉得很奇怪。
“我好担心。”猛的抱紧夜倾城,战饶失控的将头埋在夜倾城的劲窝,沙哑的嗓音透露出苦涩。
疼!夜倾城被他的大力弄的闷疼不已,却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被他勒紧的身体仿佛要断开一般,生生的疼,他的力气太大,以至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倒她神色里透露出的痛苦。他只是埋着头,粗重的喘息着。
“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哑哑的声音,却让夜倾城的心底一颤,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她只想看看他的脸,伸手捧起他的脸,她却震住了,微张着嘴,看着那张刚毅的脸上,划过的两滴晶莹的液体。
他,哭了?为何而哭?
“我担心你被东阎的人抓走,我怕他们对你做出像对待那个福将那样的事情,我像疯子一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我知道我的使命是站在城内领军抗敌,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去找你,可是,却又丢不下这满城的百姓和信赖我的士兵。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道歉,为了不能及时的前去寻找他而道歉,为了不能顺应心里所想的去做而道歉。他是西疆的“战神”,他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西疆而存在,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也将为了这个国家而死去,可是那颗鲜活跳动的心,却是为了她而跳动着。
那样矛盾的心理,几乎将他的心脏撕裂。
“我安全回来了不是吗?”夜倾城心软了,她无法再冷眼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唯一为她落下男儿泪的男人。她抬手抹去他的眼泪,轻轻的摇摇头。
“我确实是被东阎的人抓走了,他们把我和那些抓去的西疆士兵关在一起,但,还未对我动任何手段,我逃出来了,毫无无损。”
张着眼睛看着她,战饶仿佛不相信她的话。
“我带回了一个西疆的士兵,具体的情况你应该去问他。”她对那里的了解太少,帮不了他什么。
“你要小心,东阎军队里,有人的身手远在你我之上,对垒时,切忌不要轻敌。”夜倾城平复有丝波澜的心湖,异常冷静的为他分析情况。那个能将她毫无声息的从西疆军营带走的人,一直是她心底的一大担忧。
“远在你我之上。”战饶惊叹,他和夜倾城的身手已然不俗,西疆之内只怕无人会是他对手,但是夜倾城却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相信,以她的冷静和睿智,不会无端说出不负责的话。
夜倾城点点头,将那晚被掳走之事重复了一遍,这可把战饶听的一身冷汗。
那样一个神出鬼没的高手,若是想要偷袭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在警戒和速度上,他远不如夜倾城。
战饶深思片刻,赫然将夜倾城放下。
“你走!”一扫脸上的表情,战饶绷起脸出人意料的对夜倾城说道。
“现在?”夜倾城并没有意外,战饶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不得不提醒他多加小心,毕竟那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三天内,我将送你到南遥边境,麻烦你护送那些南遥的女子回家。”战饶深吸一口气决绝的说道。
“你怕我再被抓?”夜倾城冷静的看着他。
“是!”战饶丝毫不躲避她的眼睛,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即使心中有千万个不舍,他却绝不允许她再次深陷险境,虽然她有着高超的身手,但是她方才也说了,对方有着一个远在他们两人之上的神秘人物,他不得不为她的安慰担忧。那人若能来掳走她一次,定可以掳走第二次,再次的逃脱只怕没有这次这么简单,他绝不让她有这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