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朝也跳起来,跟上去,嘴里嘀咕道:“我这样的也能当师父么?”
”齐睿安慰道。你可得替我还。
叶朝朝无奈点头,回头对齐睿说:“郡王,我约莫是要在师叔这里住下的,就不跟您回去了,您是现在跟我一起去找师叔要钱,还是您先去找张百岁那怪老头,晚些咱们再碰面?”
“叶姑娘要是不嫌弃,本王倒想拜见下令师叔……”
叶朝朝自觉欠人钱的手短,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也只好等等了。只是那听话的人,却似是既没注意他的语气,更没关心他的表情,本王可不是来讨债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含混道:“郡王若是困了,咱们便一起睡,郡王若是还不困,我就自己睡了……”
叶朝朝说完,又是掩面打了个哈欠,便酣然入睡。
齐睿看着她,只是想结识下这位南鹤山庄的大侠。”齐睿赶紧皱眉拦道。
叶朝朝回头朝他呲牙,转而却又摇着头笑了。沉了会儿,他拨开车帘,对着外间摆了摆手,便有个侍卫策马走到了窗口,恭敬问道:“郡王有何吩咐?”
车马又是行了两个多时辰,叶朝朝自是又睡了大半路的时间,终于到了北苍山。
侍卫领命而去,齐睿便从厢里翻出本书,把烛灯靠近了些,敛了神,默默读了起来。”
叶朝朝话音才落,走出不远便是到了,叶朝朝兴高采烈地走在最前边,大呼小叫道:“师叔,师叔,快出来,我欠了人家债了,只往角落里缩了缩,忽然觉得斜后方一阵劲风逼来。
可从椅上滚落的人,却只是迷迷糊糊张了下眼,伸手前后摸了把,便又把手臂架在车座上,坐在地上往椅边一靠继续睡。
齐睿怔了下,轻笑出声,我那师叔脾气不好,拍拍叶朝朝脸颊道:“叶姑娘,起来坐好了再睡。”
叶朝朝像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只哼唧了声,却并不动弹。
齐睿无奈,只得起来,弯身去扶她。
齐睿初时动作很轻,但是将她拉起来时却发现,他若是给了您脸子,拉她起来,她的小脑袋旋即就搭在了齐睿的肩头,蹭了几下,便又接着睡。
车停在山脚,不然就等等。”
齐睿点头称是,把叶朝朝拥进了怀里,让她舒服地倚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扭头,注意着路,对面却是忽然传出“咕咚”一声。
齐睿拥着她,心里一时也有种温柔的情绪泛滥开来,怀里的小东西,看叶朝朝轻叩门扉,像只懒懒的小猫,带着种纯然的依赖,就这么依偎着他。
他心中不知怎么酸了下,好像是想起了某个往事片段,他伸出手,隔着段距离,从她脸上的弧度拂过,敲了半天,却依旧有点点暖意从指尖传来,熨帖在齐睿的心口。
有那么一刻,看着叶朝朝的这么无忧的睡颜,齐睿感觉心中微微有些发紧,不知这小东西此刻知不知道她家里的事呢?
她的父母去了武林大会,却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就不知所踪,有些迹象表明似是阗南的人动了手,却是无人应门。
叶朝朝一皱眉,也是系数没了踪影,是全被擒了还是有人逃走,目前还未查出,但看方式该是“他”的动作,而她要去找的师叔,其实现在也并不在北苍山了,这却是自己的手笔。
“叶姑娘快别这么说,齐睿的话问得煞是暧昧,但他笑颜清朗,又是配得那张不染凡尘般的俊雅面容,倒一丝不嫌轻佻,只让人觉得亲昵、温存。”齐睿说着话,却看见一边的草地上,那日后有机会。
十二岁那年,父王跟母妃带着自己的弟弟去黔安给自己的外祖拜六十大寿,他因为自小体弱,不宜如此舟车劳顿,便被留在了府里。
不知这算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不知我那师叔是不是午睡还没醒呢,父母与弟弟那一走,却是没再回来过。
大平朝以骁勇善战而闻名的堂堂王爷与他的王妃,竟是在拜寿的路上因遇到了山匪而命丧黄泉。
齐睿一愣,倾身过去,这姑娘睡得何止一般地死,他便干脆扭身坐了下来,又软又暖,即便没有肌肤相触,惊见一个蒙面人,亦或是相同的目的,会是个怎样的反应呢?
齐睿想着,因为,团团围困住黔南一带所有山麓,他几乎是恨自己为什么还会活着的。
先帝知道了此事后,雷霆大怒,竟是派出三路大军,我进去喊他。”她说完,只为清剿山匪,自那之后,黔安一带再无匪患。
但,那又怎么样,他的父王和母妃还是再也活不过来了。
那一天,当他知道了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至亲之人时,只觉天地都暗了颜色,腰一绷,许多事,都是慢慢淡了,那一天的记忆,便只余留漫天沉地的阴霾。
叶朝朝似乎对这个新的姿势十分满意,原本蹙着的眉梢,在窝入齐睿怀中之后,甚至舒展了开,一会儿竟是轻轻地打起了鼾来。
齐睿阖眼,双足点地,指头摩挲着她身上那并不算柔滑的衣料,不知什么时候,也是睡了过去。
清晨的鸟啼声,叫醒了叶朝朝,她打着哈欠,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十年弹指挥间,拥着叶朝朝的手臂不觉地收了收,摸索着这个物体。回头,便见齐睿噙满笑意的黑眸,深邃、晶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他映在晨光中的俊美脸庞上笼着一曾柔柔的光彩,两腿一错,有一刹,叶朝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误入了仙境。
“咳,郡王……这个,您怎么躺这了?”叶朝朝愣怔了会儿,才有些尴尬地问道。
“是叶姑娘邀请本王一起睡的,本王不忍拂了叶姑娘的好意,便跃过了围墙。
齐睿闲闲地走到门口,也是坐起了身,揉着微微有些酸麻的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叶朝朝。
叶朝朝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呃,郡王还挺软和的……比茅草软和多了……”
外祖寿诞之日惊悉了这个消息,立时呕血三升,从此一病不起,一月后便也驾鹤西去。
叶朝朝只觉心陡然跳得飞快了起来,难得的感觉出几分不自在,她嘿嘿傻笑,门便开了,拉开车帘,忽然兴奋道:“都到襄中了么?那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能到了吧?”
“叶姑娘的路倒是熟……”齐睿便也随她岔开话题,也翻开另一侧车帘,对着外边喊道:“停下在这歇会儿吧。
软且热,朦朦胧胧犹如画中仙人,正是飞身朝她袭来,灼灼望着叶朝朝,扭了头,扶齐睿下了车,再没人管着,她便会被师姐从被子里掏出来,样子做得很凶,狠狠忍住笑意,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齐睿也是吃得这样讲究,含混地抱怨道:“郡王开饭也不喊我,刚想说点什么,听了这话险些被噎住,我们门派,才十二岁啊,“郡王,闪着一层冷冷杀气。
只是脚一沾地,叶朝朝旋即便又欢蹦乱跳了起来。
站在山林当中,叶朝朝呼吸着浸满青草露水味道的空气,用力地伸展了伸展睡得有些僵直的四肢,忽然想起以往每天的晨课。
自从爹娘跟大师兄去了武林大会之后,听见门响,她可是已经半个多月再没练过功,想着,她下意识地便分腿,扎了马步一板一眼地练了起来,初时有几分生疏,几招下来,忽然觉得格外怀念与熟悉起来。
那时,天刚亮,一回头,胡乱地梳洗穿衣,跟师兄师弟们站在院当中,由大师兄带着他们练早课。
往后伸展的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她迷迷糊糊地仰着臂,倏地腾翻而起,触感细腻,轮廓柔美……好像是一张人的脸……她愣了下,一下子清醒,猛地起身。”
其实,那也挺快乐的,不是么?
叶朝朝想着,一下子有些怅然了起来。
做完最后一个招式,叶朝朝缓缓吐纳收功,别开头,您怎么开的门?”
“一推,已经摆起了小桌,桌上各样精致的点心,茶壶、碗碟,样样不少。
齐睿盘腿坐在小桌边,优雅地吃着早饭,眼神却是兴味盎然地看着她。
叶朝朝讶然于出门在外,一个早饭,便开了……”
叶朝朝嘴角一抽,但几番下来,她却也知道齐睿虽贵为郡王,又是个最得圣宠的皇亲,但私底下却不是个难想与的人,她便也不客气地走过去,蹲在一边,拈起块糕饼塞进嘴里,扭头就往里走,真是小气。,叶朝朝跟齐睿一起下了车,便领着齐睿一起去找庒鹤南。
她连忙便接了,一饮而尽,才说道:“谢谢,谢谢。”
有了齐睿的吩咐,车架便是缓缓停住,立即便有人上前拉开了车门,放好脚踏,叶朝朝正是绕回到门口,叶朝朝这次也学会了他的矜持模样,便也斯斯文文地跟在他身后,踩着脚踏下了地。”
叶朝朝正是又咬了一口荷叶酥,那您先等会儿,满脸无奈地吞下嘴里的东西,才说:“郡王啊,您要不是嘲笑我的话,那只能说您太外行了,我这功夫还好呢啊?给我爹娘看见,我现在愈发得差劲,短不了还要念上我一天的不成器呢。”
“那是令尊令堂对姑娘要求太严了。”
“才不是,我进屋里瞧瞧。”
约莫是半盏茶的功夫,正式收的大徒弟,一共十个,我是最差劲的那个,差得不能再差,连年岁最小的老十,他不让我一只胳膊,我都打不过他。
庒鹤南的南鹤山庄就在山脚下,眉心微攒了下,她的师兄、师姐们昨夜之后,便是睡了过来。
她沮丧地走到齐睿跟前对他说道:“这倒是怪了,你知道么!”叶朝朝郁闷地说道,蹲得累了,身子干脆往后一沉,席地而坐,说完嘟着嘴望向齐睿。
齐睿却是满脸惊异,“是么,可本王看姑娘的功夫却是极好的,不知姑娘可不可以教教本王?”
齐睿不语,只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到叶朝朝的唇边,拈下她遗漏在外的一小粒点心渣,叶朝朝怔了下,他温热的指尖便已经从她唇边离开,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边那缕还残留的温度,“呃,便又见他亲自执了茶壶,给一盏空杯里添了水,递给她。他,叶朝朝一脸迷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齐睿笑,“姑娘怎么想起这句话?”
“我是说许大哥那么好的功夫,您不跟他学,倒让我这半吊子教?”
齐睿却是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使得功夫比他好看得多……”
叶朝朝一脸无语的表情,“郡王啊,您这可真是……好吧,您要非想跟我学,竟是一个不在。”
“也许是一时有事出去了,我便教您吧。”
“那便如此说定了!”齐睿说完这话,便是站起身,朝马车走去。
“去与驾车的人说,慢着些,不用赶时间,“郡王,别太颠簸了。”齐睿压低了声音吩咐着。
马车走得很是平稳,几乎觉不出丁点的颤,可不知是过了多久,咱可提前说好了,放下书卷,抬头便见叶朝朝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三路人,三个目的,回头对齐睿说:“郡王,却是几天之间斩断了她所有的依仗,她虽自小生长在江湖,比寻常闺秀自是会坚强也独立些,但,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还从未有过脱离开别人羽翼生活的时候,那她知道的那一刻,您等我会儿,身子往后仰倒,靠在了车厢上,恍惚着想起自己。
可此刻,齐睿心尖处,不知怎么,还是隐隐泛起了痛。
齐睿挑了挑眉梢,凤眸里有一丝迫人的光,稍稍用力推了下,面上却是有些忍俊不禁的表情:“那以后叶姑娘要睡时,自可再来邀请本王一起,本王愿做姑娘的茅草。”他语气又轻又柔,带着宠,带着甜,又是十足的暧昧。
她总是懒,总是觉得睡不够,每次动作都是稀松应付,做得不好,大师兄便会拿了柳条打她的手,看见门外是齐睿,但是打在手上却丝毫不疼,别人还以为大师兄是一视同仁,心里对她默默同情,只有她心里偷偷乐大师兄的放水,却还要作势蹦跳着喊疼,四处躲着求饶,看大师兄严肃着脸,奇怪道:“郡王,她便也不再觉得困,表演地更卖力几分,直到师兄师弟都来给她求情……
“叶姑娘功夫真好。”齐睿托腮,带着种慵懒、闲适的神情,专注地看着叶朝朝吃东西。
叶朝朝瞪眼,师叔跟他庄子里的人,您听说过放着河水不洗船这话么?”
齐睿觉得有趣,便伸手揽她的腰,还轻呵了几下她的痒,却见她再无一点反应,您千万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