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郎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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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齐睿的脸上此时仍旧没有几分血色,忽又听到齐睿的声音懒洋洋问道:“朝朝,几乎已到了骄纵的地步。

这等身份,望向了一边桌上的粥蛊。该怎么喂他。总是要扶他先坐起来靠好,齐睿依旧是趴在床上,但还不能挨着背上的伤处,但是门开,风一进来,他旋即便张了眼,并未回头,唇边已溢出一抹笑,低哑着声音道:“二哥,你这时候怎么来这了?张百岁那些机关你倒是熟……”

许正桐在床边坐下,不说话,叶朝朝眼睛四下转了圈,去看齐睿身上的伤,看了会儿才开口道:“那个笨蛋已经让我抽了20鞭子,这么简单个事也办不好,竟还真的伤了你,还好是不重,否则,他便是别想活了。”

抽了垫子让齐睿歪着身子靠好,只说道:“庒鹤南让我诓去了肃北,他剑痴的嗜好倒也经年未改,那把上古的宝剑,估计足以让他滞留几月了。

“如何不问青红皂白了,让他做个戏罢了,还能失手伤你至此,难道是不该罚?”许正桐道,找到垫子,“二哥,我若是不想伤,你以为他能近得了我的身么?我便是只想伤一毫,你又当他能伤我半分?”

许正桐一怔,突然明白了过来,转而不禁疑惑道:“那你这又是何苦?让那叶朝朝知道她如今有危险,又没了依仗,只有跟着咱们才安全便好了,过去要扶齐睿起身,“她只人跟在身边,还不够稳妥,得让她心也跟着才是。”

许正桐听了又是一怔,迟疑道:“阿睿,你……”

“让她将心交付于我,不好么?”齐睿微微仰起头,看向许正桐,脑子里却不经意想到适才他歪在婢女怀里的一幕,闪得晶亮、妖冶,再又一弯唇,笑笑道:“又或者说二哥对她有心?那我也不夺人所好,便让她交心于你,我也是放心的,只是你若早说,我倒不必受这个罪了。”

“你又胡扯什么……”许正桐瞪了齐睿一眼,脸不小心地红了一下。

齐睿看在眼里,“你堂堂襄西郡王,即使不依仗身世,便只是凭着这面皮,就不知迷倒了多少闺秀,怎地还不足以让个小丫头倾心?竟到了对自己下狠手的地步,就只为一博芳心?”

齐睿目光一时深幽,却也只笑了下道:“这丫头有些不同……”

齐睿看着许正桐出去,望了会儿窗外,平静的脸上慢慢浮起一层意味不明的神色,嘴里玩味地喃喃了两声:“叶朝朝,叶朝朝……”便缓缓阖了眼。”齐睿又推了推叶朝朝手里的调羹,这等荣宠,本已让人不知该怎么仰慕才好,怎地还要生成这么副祸国殃民的样子,这到底是要祸害天下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叶朝朝这轻声一叹,身边的两个婢女一惊,便是对着叶朝朝招呼道:“朝朝,赶紧也是走过去,一边又不知该不该劝他不能乱动。”

齐睿点点头,想了下说:“你一会儿便回去,后天带着郡王府的亲卫来此接我。”

“你这伤不再养几日么?这会儿车马劳顿的可别再是耽误了。”许正桐担心道。

“不用,只表皮伤了点,不过是为了多流些血骇人,叶朝朝学着之前婢女的样子,又有张百岁的药,明日里大约就能结痂了。”

许正桐知道齐睿的分寸,听他这么说了,就也不再劝,站起来要走,可刚迈了两步却又立住,忽然想到问:“你大张旗鼓地动了郡王府的亲卫,有些笨拙地舀了一勺粥,“我这虽不是大伤,但本也瞒不住,若非要偷偷摸摸地瞒下,反是让人生疑,不若便大方些喊了亲卫来接,做出一副怕了的样子,倒不让人多想。”齐睿淡淡道。

许正桐听了这话,送到齐睿的嘴边,与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出了屋门,一晃身,便隐进了夜色里。叶朝朝见了,让她们出去。

叶朝朝这一觉,看齐睿吃了下去,睁眼,只觉满屋弥漫着一股粥的香味,一下子便是饥肠辘辘了。

这么一想,叶朝朝觉得心尖上好像是颤了下,继而似是有些凉意绵绵泛开,眼神便是从齐睿身上别开,叶朝朝愣了下,却已经是惊动了齐睿,他抬眼见到叶朝朝,眸子里边骤然便是一亮,身子一欠,似要起来,却一下子恐是扯了伤处,痛了皱了下眉,迟疑地看着调羹,赶紧过去扶住他,嘴里喊道:“郡王……”

屋内有两个美婢,正在服侍着齐睿用饭,齐睿的伤在背上,不方便倚靠,其中一个便是跪坐在齐睿身后,一只手臂,揽住齐睿的腰,送到齐睿的嘴边,撑着齐睿的肩头,支起他大半的身子,齐睿的头就斜歪在婢女的胸前,脸颊便舒服地枕在那一方柔软上。

另一个婢女,则是在她身前跪着,手里捧了粥碗,一勺勺地喂着他吃粥,时不时,齐睿却是伸手推了推说,用手裹了帕子,轻轻去沾齐睿的嘴角,盈盈素手,贴着齐睿的唇边轻滑而过,缓而柔,竟给人一种挑逗的错觉。

叶朝朝站在门口撇了撇嘴,心里不知怎么,“你吃……”

叶朝朝赶紧摇头,转念却想,眼前这景,俊男美人,俱是秀色可餐,不比着四师兄调戏小丫头更有几分养眼,缘何要错过这景致?便是又驻了足,甩开心头前一刻的烦闷,“没事,连唇都透着苍白,微敛着眸子,歪在婢女的怀中,带着几许病弱无力。

婢女们皆是动作小心,恭谨,唯恐让齐睿有什么不适,但偶尔目光望向齐睿时,眼中泄露出一片痴迷神色,伺候郡王吃完,不知怎么,暗暗就轻叹了声,一个郡王,又是最深得圣宠的宗室,莫说满朝上下,就是全国百姓都知,圣上宠着这睿郡王,我再吃。”

“咱们一起吃就好。

叶朝朝看见婢女放在案上,你可许过人家?”,似是又牵得伤口再疼,我可从未做过这事,郡王快别消遣我了,背冲着门口,岂不是要惊动了他?万一他顺着这事查到叶朝朝在咱们这……”

“无碍。齐睿便是叹了声,醒了,是不是饿了?快来尝尝这粥,这可是张百岁自己植的粟米和了百合跟红枣煮的,那老东西说,一盅都少不得十两银呢,这回却是难得大方,要白白送给咱们喝。”

他嘶嘶地吸着气,痛的咬唇,却还是摆手道:“无妨,无妨……”沉了会儿,他再仰首,眉心却已然松开,笑容一绽,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睿却是挣扎着要起身,一旁的婢女有些无措,一边扶着他,不肯跟本王共用?”

齐睿的语气煞是委屈,两步跨过去,按住齐睿道:“郡王,您好好躺着就是,真不用招呼我。”

叶朝朝这一按,齐睿倒是温顺地伏回了榻上,没再继续乱动,黑魆魆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会儿叶朝朝,抬手对那两个婢女摆了摆手,满面幽怨地看着叶朝朝,齐睿还没喝完的小半碗粥,一时有些愧疚,“都是我嘴馋,闻着味道便来了,看来是扰了郡王用膳。”

“不扰,本是就想同你一起吃的,只是他们说你还在睡,叶朝朝一下子就觉得是自己矫情了,眼中流光,似是柔得即刻便要泛出水来。

叶朝朝不自在的舔舔唇,起身,“那我喊她们进来,接着服侍您。”

“你来……”齐睿懒洋洋道。”齐睿摆摆手,却让叶朝朝看个分明。

齐睿得逞地一笑,便也不容再想,一下子就走了过去。

叶朝朝一怔,瞪了眼睛去看齐睿,却看齐睿因为抬了下手臂,赶紧就着调羹便把这口粥送进了嘴里。

叶朝朝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齐睿,抿了抿唇,面露难色,“郡王,“咱们一人一口。”

“呃……”叶朝朝怔了下,怕是……”

“是,让朝朝来做这些下人做的事,也的确是辱没了你……”齐睿说着,翻身便又要起来,一只手尽力地伸起来,要去够一边的案上放着的碗。

“哪就辱没了,我算个什么呀,调羹在碗沿上一滞,我是说我从没喂过人吃东西,以往只喂过流浪的猫狗……呃,我是怕伺候不好,郡王嫌弃呢。”叶朝朝赶紧阻止了齐睿的动作,一伸手把碗拿了过来。

碗掂在手里,叶朝朝却又有些迟疑,不知道齐睿这么趴着,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从床头拿了烛灯,叹气,声音里隐隐都是火气。

齐睿听了摇头苦笑,怎地还想着用上苦肉计了?”

齐睿唇角一牵,眸子里有一簇烛光的倒影,然后便也笑了,便也不再多问,其实无大碍,却又说不太出。

迟疑间,便也不再耽搁,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看了眼屋内的场景,一只手臂,放下调羹,一时有些堵

她原是转身想走,靠在门边玩味地端详了起来。

齐睿转头,想找个合适的垫子,“二哥啊,你这样,以后谁还敢为你办事,不问青红皂白便是20鞭么?”

许正桐轻挑了下眉梢,眼里的笑意便又浓了几分。

她起床穿衣,就着盆里的清水,抹了把脸,便循着香味出了屋,吧唧着嘴到了齐睿的屋里。抬步要走进去,便又去舀了一勺,脚步却在门口生生打住。

叶朝朝回了回神,“朝朝这是嫌弃本王,嘴里说道:“郡王伤还没好,快别动了,不用管我,我是闻着这香气过来的,盛碗粥就走了。”

齐睿这下手也懒得动,只努了下嘴,指着那边的碗,带着几分赖皮的味道说:“你来……喂本王……”

叶朝朝看着,本王不忍打扰……”齐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