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郭沫若到重庆缙云寺游览,太虚请他题诗。郭打开摺式留言册,赫然发现上面已有田汉诗:“太虚浮海自南洋,带来如来着武装。今世更无清静地,九天飞锡护真光。”郭正欲步原韵酬和,忽传空袭警报,只得暂罢。警报解除后,郭写诗道:“无边法海本汪洋,贝叶群经灿烂装。警报忽传成虚事,顿教红日暗无光。”
日本学者游泰山,见石壁镌刻有“虫二”两字,难以解释,后求教于郭沫若。郭提笔在“虫二”两字外边分别加以“几”和“刀”,即成了“风月”。郭说:“这两个怪字应读作‘风月无边’。不过是古代名人的文字游戏而已。”
1944年西南联大国文学会举办“五四”文艺晚会。主席罗常培说:“今天唱压轴戏的是杨今甫先生,杨先生将到美国讲学。”但在杨讲话过后,闻一多第二次上台说:“今天唱压轴戏的不是杨先生而是我,我研究中国文学20年,目的就在摧毁这座封建的精神堡垒。”
1944年纪念老舍创作20周年时,吴组缃集作家名字为七律,由郭沫若当众朗诵:“戴望舒志向文炳,凡海十方杨振声。碧野长虹方玮德,青崖火雪明辉英。高歌曹聚仁薰宇,小默齐同金满城。子展洪深高植地,寿昌滕固蒋青山。”
傅斯年访延安,毛泽东推许傅在“五四”时期的启蒙之功。傅故作谦词:“我们不过是陈胜、吴广,你们才是项羽、刘邦。”毛在他临行时,以墨迹一幅相赠,乃手书晚唐章碣之句。
抗战末期,田汉与林维中的离婚告白内引用王尔德一句话,“吾人常以误解而结婚,常以理解而离婚。”
京师大学堂虽改授新学,但传统观念仍认为它是“太学”。因此,40年代冯友兰一再主张,北大(原京师大学堂)不论在哪里上课,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一定要在国子监举行。
1946年6月,蒋介石派特务殴打上海反内战的请愿代表。杂文家拾风在《南京人报》任专栏作家,他觉得报纸既不能沉默,也不能抗议,于是写下了最短的六字杂文:“今日无话可说!”
1946年5月,马寅初在上海工业界人士聚餐会上讲《中国经济之命运》。他对访问者说,他不喜欢上海:第一,上海空气太坏;第二,他每天要做爬山运动,而上海只好爬楼梯。
1946年,洪深初次来到上海,在欢迎宴会上致词说:“我到上海来,看见上海仍有电车,大为意外,因为上海一切全不上轨道,而电车居然仍在轨道上走,使我吃了一惊。”
马宗融最不遵守时间,比如4点钟开会,他起码要6点甚至7点才能赶到。但他自己却又是准点出发赴会的,不知怎样在路上被耽误了。因为马教授沿路什么事都关心,从黄包车夫被打,到乞丐要钱,他都要问问,以致无意中耽误了时间。因此有人指不遵守时间的行为为“马宗融的时间”。
胡适和汤用彤闲谈。汤说,我有一个私见,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好东西都是从外国来的;胡适也笑对他说,我也有一个私见,就是说什么坏东西都是从印度来的。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胡适应邀到长沙讲学。湖南省主席何键馈以湘绣数匹,大洋五千。胡适本着却之不恭,拜而受之。事后,有人撰联赠胡适:“轻轻摇动三寸舌,整整赚得五千元。”瞿秋白亦有诗称:“好向侯门买廉耻,五千一赠未为奢。”
胡适应邀到某大学演讲。他引用孔子、孟子、孙中山的话,在黑板上写:“孔说”、“孟说”、“孙说”。最后,他发表自己意见时,引得哄堂大笑,原来他写的是“胡说”。
胡适曾公开宣称:冯玉祥为中国豪门之一,在美国有多少财产、多少美金存款。结果冯玉祥写了一封信来责问,信称,你不要以为你姓胡,就可以糊里糊涂地胡说。结果胡适只好公开道歉。
胡适表示文学革命后不再做文言文。但当北京大学刊物要胡用文言作序,胡适即写了《淮南子集解序真伪考》。有人说,300年后如有人考证此文真伪,定认为是伪造的。
胡适认为,从前的革新家说中国有三害:鸦片、八股和小脚,其实中国还有第四害,这就是麻将。前三害经近代革新,差不多已为陈迹,唯独麻将日兴月盛。
罗家伦访求《天工开物》30年不能得,后偶遇于日本,遂以古钱若干交换;归国后知丁文江访求该书10年未得,于是慷慨相借。
丁文江不喝酒,也反对喝酒。他从胡适《尝试集》摘出几句诗,请梁启超写在扇面上,送与胡适,要他戒酒。
旧中国时,一次,北京大学教授向达曾感慨地对教授汤用彤说:“真怪!怎么人一做官便变坏了?”汤教授幽默地答道:“不是,你弄颠倒啦,是先变坏了,然后才去做官的呀!”
1947年,林语堂研究的中文打字机已能打出中文字9万个,每分钟可打56个字,且机体与普通英文打字机大小差不多。
林语堂一生曾3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他的《生活的艺术》在美国重印40次,并被译成英、法、意、荷等国文字,成为欧美各阶层的“枕上书”。
林语堂最爱购买隐僻无闻的便宜书和断版书。他说:“在灰烬里拾到一颗小珍珠,是比在珠宝店橱窗内看见-粒大珍珠更为快活。”
林语堂将自己的传记取名为《狂吠的专家》,不料被上海密勒氏评论报社的英文版《中国名人录》作为林的身份编了进去。潘光旦说:“这编辑有改正的责任,否则嬉笑怒骂尽成文章,名人录变做滑稽列传了。”
沈钧儒爱石藏石,由张仲仁、侯外庐分别题写“与石居”书斋。郭沫若题词有:“磐磐大石固可赞,一拳之小亦可观。与石居者与善游,其性既刚且能柔。柔能为民役,刚能反寇仇。先生之风,超绝时空,何用补天,以召童蒙。”
赵元任与杨步伟结婚40年纪念会上,有人将赵比之是《西游记》里的唐僧,说唐僧所以成功,应归功于观世音菩萨的保护,而杨步伟就是他的观世音菩萨。
周作人藏线装书《越谚》,在扉页上盖“苦雨斋藏书印”及“会稽周氏所藏”章外,还用毛笔在书眉上写有“昨日过北海,悠然见南山”之句。“南山”何指,已成哑谜。
王力向妻子学苏州活,向保姆学广州话。除福建方言,其他方言他都能说。
顾颉刚有藏书6万余册。1952年全国院校调整,他和十几个教授都被集中到了复旦大学。但顾颉刚提出一个要求:由于他的藏书比其他教授多,请让他多占三户教授的住宅;等他死后,全部图书都赠给学校。此事久未解决。以后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调他去任研究员,他把所有藏书用火车运去了北京。
1956年,郭沫若、沈雁冰、范文澜、邓拓、张苏和吴晗打报告请示国务院,要求发掘明长陵(明永乐帝墓)。郑振铎、夏鼐不同意。后来由国务院下指示,挖掘定陵(明万历帝墓),此后不准再挖掘古代帝王陵墓。
邓拓酷爱古画。1961年时,他竟花了5000元购下古画《潇湘竹古图卷》。他的夫人见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肯买,却花费巨款买古画,便笑他:“你只要前面挂张宋画,背后披件明画,就心满意足了。你呀,简直成了《皇帝的新衣》里的人物了。”
蒲辅周治好了周恩来的病。周问:“你给我开的药为什么特别灵?”蒲回答说,“别人把你当总理医,我把你当病人医;总理的病非医生可医,病人的病是医生可医的。”周连连称许。
海灯法师(范无病)每天晚上7点到10点念《大悲忏经》,念了40年,从未间断过,为的是超度中国在战乱中死难的亡灵。
20世纪60年代,香港凤凰公司将潮剧《陈三五娘》拍成影片《荔镜记》,在广州泮溪酒家宴请蔡楚生、朱石麟(总导演)和潮剧团,席间请蔡朱做诗纪之。蔡朱商议,由朱执笔:千古风流聚此台,金樽又将五娘开;益春笑对三兄弟,花好月圆携荔来。宴会上众人亦合作一首:泮溪楼上风光新,蔡朱两老把诗吟;平平仄仄平平仄,陈三五娘笑盈盈。
查良镛的《金庸作品集》,全集36本,本本扉页都印有闲章一二方,共38方,风格各有千秋,阴阳文皆有。内容有:“最爱热肠人”,“读圣贤书,行忠义事”,“要知天道酬勤”,“不贪为宝”,“吾草木众人也”,“曾经沧海”,“肝肠如雪,意气如风”,等等。
刘大杰的《中国文学发展史》以条理分明、资料翔实、叙述清晰,而为台湾大学文学史课本达40年。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出版时作者的名字被涂去了。
1979年4月,在广西南宁召开全国当代诗歌讨论会,期间诗人们游览了桂林。诗人闻山写了首记游诗:“桂林无晓雪,阳朔有沙鸥。云天藏雁翼,病榻念公刘。久闻山水秀,谢冕驾轻舟。北方冰早化,春满漓江头。”诗中隐含了晓雪、沙鸥、雁翼、公刘、闻山、谢冕、方冰7人的姓名。
陆定一在80年代同邓小平闲谈中说,《古文观止》我都能背得出。邓小平选了其中一篇考他。他竟能全文背下,不差一字。邓小平很赞赏地说:“《古文观止》到你这里观止了。”
钱钟书写《围城》时,杨绛甘做“灶下婢”,包揽了劈柴、生火、烧饭、洗衣等家务。两年里钱“锱铢积累”地写,杨“锱铢积累”地读,读完后夫妇相视大笑。而杨总将自己的小说全部写完才给钱看,钱说好,就算成了;钱说不好,杨就扔下了。
杨绛出版的《干校六记》、《等饮茶》、《洗澡》等集子,都由钱钟书题签。钱还为《干校六记》作序。钱说:“《干校六记》写出来,可能要得罪--些人,我写个序,替她分担一半责任。”
杨绛因翻译《唐·吉诃德》而获西班牙政府颁发的大奖。西班牙驻华使馆请她出席授奖仪式,第一任大使邀请,她谢绝了;第二任大使送来书面邀请,她书面谢绝了;第三任大使通过原社科院院长马洪去请,她才赖不掉。钱钟书不无得意地说:“三个大使才请动她!”
知青出身的作家梁晓声接受英国电视台记者采访,记者问:“没有文化大革命,可能也不会产生你们这一代青年作家,那么文化大革命在你看来究竟是好是坏?”梁即反问:“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没有以反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著名的作家,那么您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好是坏?”记者为之惊叹。
在纽约国际笔会第48届年会上,有人问陆文夫:“您对性文学怎么看?”陆答:“西方朋友接受一盒礼品时,往往当着别人的面就打开来。而中国人恰恰相反,一般都要等客人离开以后,才打开盒子。”他从中国人和西方人的不同生活习俗,说明文学作品应体现民族性的理论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