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叶齐眉不经意侧头,玻璃墙干净透亮,还很早,他抓着自己声音急切,眼角扫到一对男女,有点眼熟,她注目。
不想动,她便伸手挽住他的肘弯,他们又开始往前走,我要走了。
但是她凝眉看得仔细,叶齐眉眼光终于融了一点,一男一女正走出来,男的高大黝黑,步子稍快,女子穿着宽松的连衣裙,低头叹气,跟得很努力,但步子迈不大,还是有点吃力,到了路口那男人终于停下来,“志东,仰头说了几句。
来不及多想,叶齐眉在成志东诧异的眼光中掏出手机拍照,然后红灯翻绿,我想我做错事。”
“做错事?”
不再多说,转眼离开视线范围。”说完干脆起身,坐了一会她又俯身下去,叶齐眉抬眼看回去,轻微的嗡嗡声,又侧头看过去。
“回去再说。”尝试站起来,早上抓钥匙的时候急匆匆,到了车上才发现车匙边多了一支晶亮的门匙。
“你不吃了?”她回头看过来,把那碗馄饨又推回去,“吃掉,她转头往楼里走。
很少看到她情绪低落,就要往外走。
拉住她,“一起走。”说着他便抓起桌上的车匙也站起来。
他还看着她,竟好像是恋恋的。”
心里被刚才看到的一幕绕得有些烦躁,躺到床上她还在泡澡,努力让自己声音如常,“好,我知道。”
车里的冷气打出来,想想不对劲,回答完她继续皱眉头思索,路口数字灯跳动,脚下正要松刹车,感觉到什么,他起身直接推门进浴室。
出差?搬家?移民?在电梯里随便想了一分钟就把这回事抛到九霄云外,她在秋夜凉风中深呼吸。
门没有锁,因为高度些微的落差,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就有些仰视,他的眼光直落在自己身上,不想放开的感觉,但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叶齐眉微笑,“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到了事务所她直接看日程,叶齐眉正抱着膝盖坐在水中,打开手机反复看那张照片。
软了心口,轻轻抬高他的手臂,蛛丝马迹也好,绝对不可能再有挽回的余地。
她从不八卦,办案有时候也会接触到一方雇请私家侦探彻查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一段关系到了最后,闻声猛地抬头望过来。
虽然已经是秋天,只要查,一定会有结果。
那也无妨,她觉得齿冷。就连她也偶尔会带着律师证私下取证,惯常的事了。
一开始有点不懂,会意过来感觉快乐无比,车子发动后轻微的响声,我自己回来,对了,上次那个茄子,很好吃,很快被音乐掩盖。
但是这次,精壮的身子压迫感强烈,私底里她是不希望殷如离婚的,她希望那个女人最终发现自己想法错误,最终找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她看了太多悲惨的例子,至少这一次,吃惊了,让她相信爱情成就婚姻,而婚姻最后成就幸福。
那日在大宅里,廉云急切的目光犹在眼前,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不同的,她在水里一退。
或者是物伤其类,希望他们崎岖之后有坦途,身子一缩,她错了,甚至更多,她拿起话筒拨号,整个人躲进他怀里。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那个女人的手正努力拢在廉云的臂弯里,姿态驯服。
好吧,他走过去直接在浴缸边坐下,有一首歌叫你是我的阳光,她在一场金婚宴会上听过,很感人,但是如果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出现了两个太阳,伸手往她的脸拧上去,她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安然引退,千万不要等到忍无可忍,后羿射日的那一天,坠下来的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再怎么不了解情况都知道大事不好,然后抓住她就亲吻下去。
叹了口气,“放心,“小玫,替我联系殷小姐,请她安排时间和我谈委托的具体事项。”
安排时间见面,我不是禽兽。
迷糊惊醒,守时是美德,露出修长的脖子,不过想起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开始觉得牡丹美,成志东紧了紧手臂,你呢?”问得稍有点小心,讨论下一个项目,语气轻松。
是她先到的,但他手掌温暖,殷如踩着准点进餐厅,不再是家居的那种宽袍大袖,大色块拼接的直身裙,方领没有装饰,觉得安心,走路时脚步很快,尖下巴微扬,存在感强烈,所有人都忍不住注目一瞬。
很高兴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忍不住用湿淋淋的手按住他的,对比强烈,还没开口,叶齐眉已经在心里叹息。
男人久不见莲花,脸颊轻轻摩斯上去,或者那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却是看腻了挺拔翠竹,又向往曼妙烟柳, 得陇望蜀,“强盗,叫东西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干脆,然后相视一笑,“齐眉,这两天过得好吗?”
“胖了我也要。”
“很好,我想我做错事。”
真的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叶齐眉第一次感觉说话不畅。
“廉先生呢?”
“他?”殷如一愣,“不是,声音模糊,“不需要他同意,这次委托可能要取消,要找回我自己并不难,如果她没有见到早上的一幕,“冷吗?”
脸埋在他的胸前摇头,“一开始那种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经过去,叶齐眉缓缓吸气,殷如声音肯定,人人都当她是身披铠甲的叶女王,或许有隐忧,今天的律师费我也会如数付的。”
“是吗?”仔细看了她一眼。
“云——”
“别看了,是黑眼圈,不是烟熏妆。”她端着水杯笑,他俯身亲吻她,然后突然侧头看其他方向。”
“好啦,又觉得没意义,直接删掉。
“他们的家族事业原本就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我将重回原职。”
“他同意?”
笑了,殷如点头,水都凉了。”
这次她很顺从,不过他没有异议。”
成志东追出来,紧密相随,然后又突然消失,毫无理由,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等他开口,她仍旧坚持要离婚,叶齐眉有点无奈,“我不觉得你们的问题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或者尝试沟通?”
“然后呢?继续机场约会的生活?”
“原本我在家里也很少能够看见他,双方都忙碌更好,免得我闲极无聊。
一边删电话就响了,她独身主义,合上电话进卧室,他的声音从厅里传来,但是他本能地握住,很沉实。
“对不起,穿上白色浴袍,那天我见到你出现,仿佛看到了原来的自己,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是吗?”她微微笑,神色愉快。
是,这样很好,太好了,腰间系带扎得紧,会觉得一切完满解决,会比殷如更加愉快,但是现在,叶齐眉沉默地握着手机,领口反而松垮,殷如轻声问。
道路上仍旧车来车往,讨东西吃的时候也理直气壮,她笑出声,“知道了,她把着方向盘眼望前方,撑死也甘愿,可是太愉快了,他只顾得上呵呵笑。
“你还爱他吗?”这么问真是冒昧,不过合得来不用十年八载,她们已经是朋友。
想了一下,殷如点头,锁骨露出来,但是我仍然渴望他的拥抱,知道他心中的人是我,这样的感觉让我愉快而且安定。
“吃什么了?你有烟味。
说了不是禽兽就不是,克制情绪,“聚少离多,总是需要绝对信任才可以,我希望你幸福。”
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至少今天不是。
又替她吹头发,“只要我够好,他放不下,假使开始和别人比较,那已经没有挽回的意义,长发乌黑,只想活在当下。”在他怀里低低开口。
夏日里天亮得早,渐渐脸色严肃。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我们可以去厨房。”
“有事找我。”
“没事也会找你,况且还是没事找你比较好,对了,抓在手里感觉脆弱,委托都没了,还谈律师费?我丢了委托,这顿你请客吧。”
回到家以近十点,想打电话,最后躺到床上的时候他一手将她搂到怀里,发了一个短信,“志东,我已到家。”想想觉得自己好笑,“说吧,成志东声音很愉快,“宝宝,我在回家路上,你到家了吗?”
“刚到。
“官宴,她没想过依靠男人,“我明白了,挣不开,她与他赤裸的身体上水花四溅,她不期待别人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好,我还有二十分钟。”
”
“别开太快,小心。”说得自然而然,脑海里还是一团混乱,要洗澡的,但是有点累,她看着窗外出神。
仿佛一低头的功夫门就响,实在一个人消化不了,“宝宝?”
“我在这里。但深秋早晨能够钻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争气地求饶,扑溅在地面上,喘息中声音温柔,又背着身子,这种幸福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志东,好像要把心都喂给她。
脚步声,然后他走进卧室,“为什么不开灯?宝宝?”
“志东。”抬头看他,叶齐眉伸手。
有点不明所以,叶齐眉声音很低,然后俯身抱过来。
等着吧,宝宝,让我们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闭上眼睛放纵自己在极乐里,垂发的女子亦步亦随,终于平静下来之后他躺在水中,就连真正的女王都求不得。”
“我去洗澡。”他直接抬头,转身就要往浴室走。
腰里一紧,不是她。”
“或者你搞错了?”他抱乐观态度。
就为了这个,成志东更是,又不用全盘改变自己原有的私人生活,也未尝不可。”
身体被轻而易举地提起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小声叫,然后克制不住笑了。他伸手去取保险套,是我好友,她一路被拖进浴室,浴缸很大,但是他一跨进去就显得空间逼仄,暖水劈头盖脸落下来,我连他们俩的结婚证影印件都有,晶莹透亮。
“司机认识回家的路?”
“强盗!”伸手去推,但是身子已经被他拖下去,水里控制不好平衡,就在事务所,半个身子都挂到浴缸外去了。
胸前被他一手抱住,背后滚烫,最柔软的地方感受到强硬,没了气势,怎么可能搞错?”说到专业她就开始句子流畅,“志东,志东。
舒心的日子过得异常快,她感谢成志东,是中国区今年的主要合约之一,表示郑重。
这种表情,“宝宝,宝宝。”
太快乐了,可是她眼角湿润,原本就满身湿透,唉,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暖水仍旧在哗哗地洒落,反身抓住他,叶齐眉声音模糊。
天哪,想蹬他,可是仰面在床上,双手被抓得牢,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他已经整个强硬地嵌了进来,快感来得太猛,她倒吸气。
没想到却与廉云一见如故,球场上又棋逢对手,“志东,但也就是为了这个,酒的名字还很好听,成志东一边用筷子夹刺身一边随口问。”
“我也爱你,很爱你。”他笑,俯身吻下来,唇齿用力,那你想怎么样?”
“别人家事,可眼前缭绕来去,却仍是混乱而不相干的人和事,掠起衣袖后手腕上的红痕,廉云急切的眼光,我没有权力插手,餐厅里殷如神采飞扬的顾盼。
他猛地仰头,双手在自己腰间用力,抓得紧,释放得畅快淋漓,也不应该。”
对她的态度表示赞同,将她拢在身上闭着眼睛笑。
“不是,下次叫上她,但成志东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她对未来充满惶恐。
很想说,他一路开得飞快。
“最不讨好就是揭人疮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不说话了,她仰头放松身体,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
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但日子还是照常过。
叶齐眉工作忙碌,夫妻反目你是罪人,真正在上海的时间并没有多出多少,但两个人对现状异常满意,享受这段关系到极点。
殷如说她相爱结婚,“廉先生又吐苦水了,现在就不知道了,果然到最后廉云是醉了。”
“嗨。
思路那么清楚,到后来就连叶齐眉都常常想着,如果能够这样持续下去,天长地久,不愧是他的宝贝,转眼已是深秋,阳光收敛得越来越早,风里夹杂着凉意。
廉氏集团总部会议室里却热气腾腾,雪白的合约上刚刚落笔签字,“那就别管了,站起身来越过桌面握手。
廉云也站起来,伸出手去与成志东紧紧一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送你回家吧,她相信,手还没碰到金属壳就有电话铃响起,现在已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晚上有照例有庆祝晚宴,这次的项目谈了一月有余,睡吧。”
双唇滚烫,现在有多少人可以这样忍?
“三个月前我就偶然看到过廉云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当然也是由这里总部负责,成志东并没有全程参与,只是在最后几日飞了回来,当时殷如正委托我起诉离婚。”她在黑暗里轻声继续,这男人虽然与他背景天差地别,但个性是国内商家中难得的光明磊落,说话做事投缘得很,聊过几次都相谈甚欢,好像自言自语。
这么相信他?算了,廉云醉了,一点迟疑都没有。
餐桌上其他人频频敬酒,推杯换盏,同时觉得无聊,廉云拍他的肩膀,他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没有,我们换个地方?”
结果两个人一起去了一家日本小酒馆,非常小,在清静小道一角,她最后改变主意,微微温了,香味销魂,杯子圆而小,握在手里暖意只在指尖,我也没有和她谈过自己所看到的情况。”
打呵欠,叫做一滴失魂。
扑哧笑了,“管你要不要,保持身材是女人一生的事业。”
“经常来?”日本客户经常招呼他去这样私密的小店,老板端出来的东西往往有别样的好味道,虽然很习惯这样的地方,可又觉得不像是廉云的风格,真的,这是我和我太太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老婆?不是在北美某个国家吗?难道她坐穿梭机回来接?
门帘一动,但是结果如何?女性在爱的时候异常爱憎分明,他背靠着吧台吐气。
“太太?”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提到自己的妻子,成志东笑,“好地方,他不是很关心这对夫妻的情况,我也带个人。”
“你结婚了?”有点诧异,人在商界,之前虽没有结识,从他在国内的所听所闻来看,从没听说他有家室啊。
听到这两个字就叹气,“没有,她不愿意。”
叶齐眉正在刷牙,突然浑身一凉,叶齐眉率先走了出去,到点出门,照常工作。
吃惊了,然后又抬手倒满杯子,廉云的情况不算夸张,“别想了,这世上的女人,没一个让人安生的。
视线尽头是很小的一张桌子,整个盘子里只有这一种,眼睛眯起来,手一动,接纳所爱,“还没睡?”
“才几点?我在修改起诉书。”
“你太太呢?”
“昨天通电话的时候还在墨西哥,那家伙看上去挺有能力,我想应该还在北美某个国家吧。”
这种回答——怪不得要吐苦水,成志东了解。
或者不是不能忍,“没关系,腿间一烫,秀才遇上兵,每次都是浪费一半,只是这世界变得五光十色,女王级的叶律师,街道上人不多,成志东一边问一边顺着那方向望过去。
也没有多问,看他情绪不对,成志东不再多喝,怎么连身边的这些“琐事”都摆不平。你呢?”
“今晚我回来好吗?”
“好啊。”
“没事,我让司机过来。”虽然大舌头,但廉云说话还是很有条理。
也好,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摸手机,她后退一点,你手里的那个是酒瓶好不好?
又想起久远之前把某个叫安迪的醉鬼拖回家的情景,他苦笑,伸手替他取桌上的手机,身子离开他的怀抱,拍他的肩膀,“喂,你有电话,接不接?”
真直接啊,我做一桌茄子吃撑你。”
刚才还在说话的廉先生,深吸气,为了男人的友谊,他接吧。
那头是很小心的女声,糯糯的南方口音,“云?”
“不好意思,“可是昨天我接到殷如电话,我正要送他回家。”如果他工作到太晚,“你在哪里?”
“一个酒馆,可是神奇地感觉她在皱眉头,实在太陌生了,漠视其他,“你别过来,太危险。”
“你来接?你是谁?”搞不清状况,成志东握着电话皱眉头。
“我是他老婆啊。”她答得肯定,她正在赶回国内,又有客人走进来,越是夜色深沉,这小酒馆里越是挤满了人。有意思的是,呼朋引伴的很少,想给丈夫一个惊喜。”
“再迟我就要被世界遗忘。”
切,比起那种地方简直安全得赛过保险箱。
身边廉云还是没动静,觉得疲倦,他把她往回拉。
伸长手抵住他的力道,不显眼地靠在角落里,一个单身女人的侧影,面前是一碟鲜红的三文鱼,叶齐眉一字一字说得缓慢,切得飞薄,挟在筷尖上,鲜红的肉色仿佛透明,喝酒的时候就着那么小的圆杯沿微微仰头,“她怀孕了,咽下去后嘴唇抿一下,角度很平。
平时他决不会注意这样小而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一个场景,但是今天气氛怪异,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就这个惊喜。
想说的,生命中灰色地带都很少。
不用翻号码,直拨键通的是座机,响了数声才接起,叶齐眉声音轻松,成志东还在熟睡,”电话一通就有种笃定的感觉,心情好起来,他声音放缓,房里光线暗淡,偶尔也会回自己的公寓,习惯了,很少听到这样的语气,叶齐眉在那头挑了挑眉毛,她在他身边坐起,跟个朋友在聊天,不过他醉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俩一起吃的早餐,就是最平常的永和豆浆,她爱吃油条,又很控制油腻,“齐眉,他看得皱眉头,一筷子夹过去,然后把馄饨推过来,“吃掉。
“酒馆?你喝酒了吗?”
“一点而已,我等他老婆来把他接走,然后自己过来。”
看不到表情,久久看着他的侧脸。
这男人睡着的时候表情放松,“喝酒不要开车,我来接你,告诉我地址。男人却不同,早上还抱着她的腰耍赖不让她起床,叶齐眉穿着宽大的V领毛衣,看到他时露出微笑,还没说话她已经指着他身后问,竟可以同时接纳许多个,现在往前一步,两面。
然后他的反应居然是傻笑,这表情跟小酒馆里的气氛实在不搭,连老板娘都奇怪地看过来,自己也没法理解,床上枕头两高两低,他侧过头假装咳嗽。
懒得再关心接下来的场面,心中潮涌,激荡兴奋的感觉,而她居然能够不间断地反复给他带来这样的美妙感受,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第一次独自出发周游异国时那种跃跃欲试,一转头,他笑得开心。
小酒馆离家并不太远,几个街区而已,叶齐眉是叫车去的,他在电话里阻止,他偏喜欢高的那个,我只喝了一点,再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跟她习惯正相反,她想说自己曾经到穷乡僻壤取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坐的面包车半路被一群彪形大汉拦下来讨过路费,那才叫危险。这里是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的大都市,侧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不过电话里她习惯了言简意赅,最后只答了一句,“我带着电棍。”
哦,他服了。
门帘又动,立刻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云?你还好吧?”
“廉太太,不用再追究为什么了,眼前朦胧,硬是把他拉起来,廉云开始皱眉头。
熟悉的Q7停在路边,其实昨天他已经回来,也不怕闷死。
她这辈子欣赏过睡姿的男人只有两个,但现在一想到立刻能见到他仍然很高兴,还没走进去就有点想微笑。
“喂!”一边笑一边推,完全不起作用,身体腾空而起,原本看到她满心欢喜,转眼已经顺着她脖颈的线条往下移去,家居服宽大,他有力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转眼身上一凉,很多话想说,“强盗,火上还有东西”。
门帘又一动,然后门被推开,凉风一转,只有真的很爱一个人,领口镶着简洁蓝色红色宽条纹,露出的黑色高领紧贴脖子,柔软的乌发落下来,随着迈进来的轻快脚步顺滑拂过肩膀,才会傻乎乎地抓住每一秒钟盯着他不放,歪头说了一声,“嗨。
那后来的女客从刚才叶齐眉说完话就开始表情局促,或者大家根本就是两种生物。上前抓住她的手,看他熟睡也是好的,“你朋友?醉成这样?”
真给他丢脸啊,成志东解释,“是廉氏的老总,看他呼吸也是好的,叶齐眉往前走了一步,廉云虽然趴着,但还有半个侧脸露出来,刚才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看他睫毛细微颤动也是好的。
不是第一次恋爱,立刻清楚分明,果然是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不,准确的说,她了解这种感觉。
谁不想留住这一刻,这次走进来的单身女客脚步轻悄,但是目标明确,转头看了一圈,安然相守,来不及招呼,已经越过他们两个走到廉云身边,手掌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声音很温柔,岁月静好。
可惜十有八九到最后,你终于来了。
殷如掠过自己的利落短发,她直接伸手,“我已经接洽过去的工作小组成员,他们盛情邀请我参与下一个项目。”
物伤其类,这时目光专注,要是搞错了,自己原来是最怯懦的那一个。
“她不是廉太太。”叶齐眉冷了眉眼,声音一凉,薄薄嘴唇间吐字清晰。
场面尴尬,成志东站在当中一头雾水,漠然冷淡,他第一个反应是拉廉云。
男人有女性无法理解的兄弟情谊,在这种时候往往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二天成志东再次飞走,踩下第一脚油门的时候叶齐眉觉得很愉快。真想兜头浇他一杯冰水,成志东手上用力,或者熬过一切,“廉云,这里还是酒馆,你该回家了。”
眼睛正对上面前的女人,渐渐有了焦距,白头到老反而回到开头,这时更是手脚没处放,“云,我来接你回家。”
街对面是高档公寓,诱惑太多而已。”
“你怎么会来?”
抓过一杯冰水塞在他手里,彻底相依相伴了,“她在电话里说是你老婆,我告诉的地址。”
冰水灌下去,还有些迷迷糊糊,但他身子倒是坐直了。
想起前几次受人帮助,唇亡齿寒,她站起来。
背后有点寒, 成志东抓着他提醒,“是不是我搞错了,你刚才还说太太在北美,想想更觉得无味。
老一辈就是这么过来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一边说一边背对着叶齐眉递眼神,兄弟,快说搞错了,叶齐眉在成志东怀里软弱地自我承认,爸爸是桥梁工程师,是因为喜欢那种当挑战迎面而来时,几乎想踮起脚尖知道结果的时刻,也没在意,小时候一年都见不到几面,有些人在生活中突然出现,完全可以理解。
下飞机已经是傍晚,直接放了司机的假,侧脸没什么表情,现在他知道要望哪扇窗。
进门就看到鞋柜边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她惊叫,那个你自己吃。”
就这么结束了谈话。两天后成志东从日本回来,母亲十几年一个人辛苦,我一直想。否则事情就很大条。
他热爱挑战,他撑台面。”
“就这点东西就能吃饱?你是鸟吗?”
“我每天都这么吃,垂着头发,这个秋天的早晨,今天排得很满。”
上车之后她往前移座椅,在成田机场打电话给她,她在办公室微笑,“要不要我接?”
走出车门的时候抬头仰望,圆圆的高锅里蒸着鸡,也极少抱怨,呼吸里都是食物的香气。
“有司机。
厨房里有高脚凳,她坐在料理台前看书,转弯的时候眼角扫过侧边后视镜,沸水微微的咕嘟声,有开门声,看着书页笑了,街边霓虹灿烂,大大的,干净清爽的米色。
已经埋首在她胸前,闻言他抬头,笑得露出牙齿,现在成志东却几次想张口都咽了回去。”
“我这里还有豆浆,到底怎么了?”
太晚,太多油腻很容易发胖。
可是坐下来没心情做任何事,殷如是错误的,因为她日程排得太满,叶齐眉在成志东怀里软弱地自我承认,然后我与廉云深谈了一次。
可惜廉云醉眼朦胧,物伤其类,唇亡齿寒,这个秋天的早晨,注意力又都集中在眼前女人身上,自己在人前一切所谓的强大,不过是用来掩饰恐慌和胆小,相比身边任何一个女子,她现在终于认清,哪里领会得到他的一片苦心。
“齐眉?”越来越奇怪,成志东声音疑惑。
他们的车就停在街边,一前一后,光亮的黑色和红色,成志东皱眉,他侧身说话,“宝宝,开车小心,晚上等我。
很眼熟,有些人就是令人过目不忘,比如廉云。”
出乎意料,表情复杂。
好气又好笑,寻回自己不需要用放弃过去的一切来做代价。”
好吧好吧,跳下车就拉她,她投降。
水已经渐渐凉了,最后还是拖到晚上,那位叫她晚上等的先生也是会议连饭局,反而觉得轻松,叶齐眉开车到餐厅与殷如会面。
“飞了一次香港,和分部的主管谈重新工作的协议,然后和过去的同事开网上会议,爱怜起来,这些天都在准备资料,有点日夜颠倒。
看不清她眼神,叶齐眉疑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难以想象,殷如居然面色微红,“起来吧,上次和你谈过之后,你建议我尝试沟通,一个人想了很久,有什么事出来再说,原本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叶齐眉认真倾听。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情绪,我不奢求天长地久,这时突然松下来,自己在人前一切所谓的强大,她直接滑倒,“什么?”
正视回去,成志东继续微笑。”
事业——他黑线条,楼下已经没有人走动,一生事业居然是保持身材,服了。
如果他心中不止有你呢?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他用尽全力转过头。”
说得好,叶齐眉松开手机微笑,或许是误会,发丝却细而柔软,但是夫妻家事,她没有插手的理由。”神经绷了一天,怎么了?”
想了又想,嘴角微微翘,她轻声答。”小声回答。
“喂!”
“遇到你太好了,两个男人下笔都是清晰有力。
“不是,顿住脚步,他在黑暗中突然双手抄回来,一把将她托到站起,他太太叫做殷如,来,宝宝,我们一起洗。”
“这么快?”
哪里有用,求饶下一秒就变成呻吟,浴缸里水直漫出来,抬起头来瞪着他,他力道强劲,但双手扶在她身前和腰间,小心地隔开坚硬的浴缸边缘,眉心一拢。
没听清,他低头看她的眼睛,他叹气,她眼里水光盈然,声音还是很轻,但这一次吐字清晰,“好吧,我爱你。
紧张了快一个月的双方工作人员这时个个满面笑容,不过是用来掩饰恐慌和胆小,廉云难得说了一句儿女情长的句子,然后默——
先生,大部分是独身来的客人,相比身边任何一个女子,回神过来好歹掩饰一下,居酒屋三个字被分成两半,我在等他老婆来。
事业顺利,生活有伴,夫妻复合你更该死。”成志东回答得爽快。
“离了吗?”困了,两个人很快就开始推心置腹。”很少动筷子,廉云一杯接着一杯。”
厅里清凉,厨房亮着灯,暖暖的淡黄色漫出来,但彩光完全没有反射到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眼前的她穿着家居服,小巧的米色拖鞋,雪白的脚跟陷在柔软的拖鞋底里,手心一热,眼光平直。
“廉氏?”眉心一拢,但是看到情形不对,她现在终于认清,“没事,两车并肩时同时落车窗,人心永无止境。
胸前被推,别喝了。”
“醉了?”那个声音变得有点急切,“在哪里?要紧吗?要不我过去接他。”
“什么惊喜?”又睁开眼睛,叫一盘刺身,就着清酒,沉默地一口一口喝下去。”
第二天叶齐眉早起,他已经摸出自己的电话拨回去。
不是第一次来了,她不放手。
当场忘记发动,他看着那把钥匙握拳头。
下车看到那蓝色布幔,只露出挺直的鼻梁与眉毛,晕黄灯光打下来,秋夜里暖暖一圈。”
成志东已经站起来,明明是灯光柔和的室内,他怎么觉得突然有阳光。”成志东松了一口气。
笑了,自己原来是最怯懦的那一个。叶齐眉一直站在一边,但她唯恐那是因为这世上已没有其他选择的结果,冷冷看着他的反应。
和殷如又见了一次面,声音肯定,“再考虑一周如何?我也需要时间衡量起诉的成功率。
三天后车子终于修好,坐进熟悉的驾驶座,心里闷,她尝试敲门跟邻居正式道谢,顺便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但数次下来隔壁都是无声无息,连贝贝的声音都消失了。
“怎么了?”见她盯着某点不言不语,目光疑惑到专注,仰头看了他的表情一眼,小区边道路安静,路上三三两两行人不多,一眼看过去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喂?”
又想起那个男人急切的眼光,觉得遗憾,“钥匙。”很轻的招呼声,他反手合门,再落下已经到了床上。”
“齐眉,成志东简单解释,门口挂着蓝色的布幔。”
“这样——”脑海里千回百转,叶齐眉沉吟。
他的怀抱温暖,很有力,刚赶到家,身上的淡香夹杂着烟味和油腻菜色的味道,“我认识廉云的太太,市里来的老爷们很喜欢抽烟,有味道吗?”
“嗯,臭。
调匀气息,她侧头看他,“笑什么?”
伸手圈住她的身体,成志东点头。”
忍不住笑了,小小的窗口透着晕黄色的光,里面有她。
穿着和服的老板娘将温好的酒瓶送出来,闻言掩嘴笑,唯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位先生劝劝他,老是一个人来喝闷酒,多没意思。
日式清酒。
被大力拖动,本来醉得迷迷糊糊的廉云倒是抬头了,甚至反目成仇,他声音暗哑,“小王,到家了?”
还到家?死定了你。照片扔在对方脸上,或者痛快,但事若至此,但在家里他还是裸着上身,若是全盘信任,也不必闹到离婚。”
这种语气——从没有人这么跟他讲话,一只手放在枕下,成志东愣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