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王太后的意思?”南宫光宇冷冷地说。
王太后没有直接回答南宫光宇的话,而是转过身,对南宫欣宇大声地斥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难怪别人说三道四,说什么叔嫂不清不白之类的。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操心,还不回宫去么?”
南宫欣宇想不到母后会当着南宫光宇的面如此说,脸顿时红了,恼怒地低喊了一声:“母后……。”
“二殿下对王后娘娘自来很是关心,王后娘娘失踪了这几日,瞧把二殿下急的,连脸色都是青的。”台阶下,突然多了一道青色的丽影。
众人不用看,便知道是青丽人来了。
南宫光宇闻言,脸上的表神一下便变得非常难看。他看了看南宫欣宇,又看了看丑后,一股嫉火在心头乱窜。
听到王太后与青丽人的这几句带着骨头的话,丑后的心里窝火极了。想与她们大吵一番,又担心南宫欣宇会太难堪,她已然看出王太后是故意要往南宫光宇的心里扎刺的。想想,忍住,神情淡定地对南宫光宇说:“臣妾知错,臣妾这就去冷宫报到,请王上保养好身子。”
说完便走。
南宫光宇恨王太后揪着丑后不放,他不想遂王太后的心。可王太后与青丽人的话仿佛是一支长箭,深深地刺入南宫光宇的心脏。他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沉着脸说了句:“王后不必去冷宫,回凤鸾宫自省吧。”说完,南宫光宇扶着朱清,慢慢地回殿去了。
对这次擅自离宫的惩罚,丑后表现出异常的顺从。顺顺溜溜地回到了凤鸾宫,过起了她禁足的生活。
回到凤鸾宫美美地睡了一觉,睁开眼,便见那个黑衣人送给自已的礼物……忘伊,正在殿内一丝不苟地擦试着桌椅。看她卖力的样子,好像生怕体内的力气用不完似的。
自从这个忘伊来到身边后,不是遭抢就是在路上奔命,竟没有好好的与她说过几句话,丑后觉得有点冷落她了。
“忘……忘伊,你过来。”谁取的名字,字义好,字面也不错,就是叫起来不好听,不响亮。
忘伊低着头过来了:“王后主子……”
手抓住抹布,不安地揉搓着。身形婀娜,小脸儿俊俏,年纪看上去大概比小脂浓大上个一、二岁。可怜的小姑娘,怕是惧怕王宫的威势吧?瞧她紧张的,小身子不停地抖动着……“别害怕,过来……本宫虽长得像鬼一般,心可好了去了。”
这个忘伊是那个黑衣人送的,那忘伊一定会知道一些那个黑衣人的底细。
“忘伊,你是不是从小就在那个叶家大院啊?你今年几岁了?”为了减少忘伊的恐惧感,丑后很温柔地拉过她的小手,问。
忘伊的头差点垂到脚面上了,声音细得不能再细:“回主子……不知道……”
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
难道黑衣人送个傻子给自已?这是什么意思?
丑后歪着头细细地打量着忘伊,总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像谁。
“叶家大院的主人是谁啊?是那个一直陪着本宫的中午女人?”丑后决定迂回渐进。
这回忘伊不说话了,只是摇了摇头。
“那会是谁呢?是男的还是女的?”丑后又问。
忘伊扯着手中的那块抹布:“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女的还是男的。”
这就怪了,这忘伊是不是个智障啊,怎么连男女也分不清?
“是你没见过主人?”
忘伊又摇了摇头。
这下丑后哭笑不得了,忘伊与主人是见过面的,她却分不清主人是男是女,那这个忘伊肯定是那种智障人士啦。
这个黑衣人,嫌自已的麻烦还不够啊,费尽周折地弄了这么个四六不懂的人进来。为了她,自已差点被抢到西番国去,差点被畜生一般的安斯列“吃”了……黑衣人到底在搞什么啊?
丑后索然,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忙吧。忘伊,有什么需要的,你跟佩瑶流云说去,她们会帮你的。”
既便是个白痴,那她也是个人,丑后对她充满怜悯和同情。
没过一会儿,流云与佩瑶端着梳洗的东西进来,见丑后已在床上坐着,笑道:“主子好精神,这么早就醒来了?”
“还早呢,本宫已跟那个忘伊说了半天的话了。对了,她是刚来的,这里呢,”丑后指着脑袋说:“似乎有些不灵光,你们别欺负她,平时照顾照顾她一些。”
流云笑道:“主子放心,我们怎会欺负一个小姐妹呢?再说了,这位忘伊好奇怪,好像上辈子到过凤鸾宫一般,对这里很熟悉,什么东西放在哪,她都知道,”
“你说什么?”丑后麻溜地下了床,瞪起这双天下无二的小眼眼,大声问道。
流云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好笑地问:“主子怎么啦?流云说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你方才说忘伊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对呀,早起的时候,趁主子还没起身,我想找出搁了许久的针钱活做两针,忘了放哪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谁知这个忘伊见了,走进去便拿了出来。主子你说,这怪不怪?”流云笑道。
“还有,昨夜回到凤鸾宫,我正想安排忘伊住处呢。她却倒好,‘咚咚’地直接便走进了流云的屋子,直接在秀仪的床上躺下了。”佩瑶边说边笑,
这确实怪。
丑后心里动了一下,转头对在窗外擦窗棂的忘伊喊道:“忘伊,你进来。”
“忘伊,本宫觉得你这个名字不太好听,准备给你改个名字可好?”丑后试探地说。
“改名字,改名字?”忘伊似乎在脑海里寻找什么,脸上的表情,时尔迷茫,时尔灵动。
丑后以为她不愿意,逐指着佩瑶她俩:“她们两个的名字也是被本宫改过的。你瞧,多好听,多有诗意,流云,佩瑶!”
“奴婢不要改,奴婢有名字。”忘伊想了想,很坚决地说。
别看她傻,她还很有主见呢。
“本宫知道你有名字,你叫忘伊。可你这个名字叫起来不响亮,不好听。”丑后耐着性子开异她。
“不要改,奴婢有名字。”还是这句话。
丑后这下还真佩服那些在现代搞特殊教育的工作者,他(她)们面对的甚至比忘伊还要傻,还要执拗的智障人士,而且不止一个,是一大群!
佩瑶与流云都上前劝她,这王后赐名,那是多荣耀的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这忘伊还真是傻得不透气啊!
任凭大伙磨破嘴皮,忘伊就是以一句应万句,不改!
丑后有些恼火了,没那个耐心了,道:“真是个死心眼的,本宫懒得跟你改名字了,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切,什么忘伊,你想忘记谁啊?”
“奴婢不叫忘伊。”忘伊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很惊诧的话来。
“那你叫什么?”屋内的人齐声发问。
“叫……叫秀仪!对,奴婢叫秀仪……”忘伊说完这句话,突然笑了。
大伙自从见到这个忘伊后,似乎没见到她笑过。
什么,秀仪?大伙都惊呆了。
丑后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她一把抓住忘伊的手,“来,本宫问你,你叫什么?快,再说一遍。”
忘伊又变得有些迟疑了:“叫……叫秀仪?”
看大伙激动的样子,她有些紧张,自已都有些不敢肯定了。
丑后也激动了,她叫过流云:“快,解开忘伊的衣服,你们不是说秀仪的胸口上有颗红痣吗?”
流云不解,秀仪身上有红痣,看忘伊做什么?
佩瑶却三下五除二便把不知道反抗的忘伊摁在了湘妃榻上,流云刚凑过去,便惊呼了起来:“主子,这忘伊她……她胸口上怎么也有颗红痣啊?跟秀仪的那颗一模一样。”
“流云,去将殿门关好栓紧,不要让人进来。”丑后欣喜若狂地吩咐道,她已然知道这个忘伊是谁了。
殿门紧锁,重帘掩卷,寝殿内就剩下这主仆四个了。
丑后向忘伊伸过手去,泪花已在眼里打转,颤着声叫道:“秀仪,秀仪,你真是秀仪吗?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忘伊却往后退,大眼里含着一抹深深的恐慌。
流云也将眼瞪得老大,这丑后,莫不是想秀仪想出神经来了?怎么把这个傻瓜忘伊当成秀仪了?
看忘伊的年纪也不像是秀仪啊。
佩瑶却把忘伊往丑后的身前推,低声笑道:“叫忘伊不好,酸溜溜的,败兴死了,还是叫秀仪吧?”
丑后将忘伊拉至身前,细细地打量着忘伊的脸庞,还别说,越看越像,只是这个忘伊长得更年少一些,更稚嫩一点。
丑后终于明白黑衣人这个礼物的含义了。他将病愈后的秀仪又送回到自已的身边来了。
“算了,她喜欢叫忘伊就叫忘伊吧,名字只是个符号,叫张三李四黄大麻子也成啊。就象本宫,不是叫丑丫吗?多俗多难听,可本宫照样当王后!”丑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