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惹火小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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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奇怪,我们出去的时候我记得把灯捻灭了呀,难道是伊露琳过来时又点上了?”流云停住了脚步,望着帐蓬里透出的那一抹杏黄,隐隐的。

婉儿站住看了看帐蓬的位置,道:“只要没走错地方,没上错人家的床,管它灯亮灯灭的。”说着,几步便走了过去,一把掀起帘来。

门帘被掀起的一刹那,趁机溜进来的夜风将油灯的火舌扑打的左右摇晃。借着昏黄的灯晕,婉儿与流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啊!”

帐蓬内,背着光,两个黑黝黝的人背对着她们,直直地站着。

流云还处在惊慌与诧异的时候,婉儿却朝一个黑影扑了过去,低呼:“佩瑶……”这全身着黑散发出来的冷凝,这窈窕却透着英气的背影,对婉儿来说,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那黑影倏地转过身,紧紧地搂着婉儿,因为激动,更因为是在这种场合下相见,不禁地呜咽了起来:“主子……主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佩瑶……佩瑶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狂喜,夹带着莫名的委屈,婉儿在见到熟悉的背影的同时,泪,便潸然而下了。

流云忍不住上前,张开双臂,将婉儿与佩瑶环抱了起来,压仰不住的哭泣,将话语分割成断断续续的零句:“该死……该死的佩……佩瑶,你怎……怎么才来啊……”

佩瑶挣脱开她们火热的拥抱,将婉儿推到另一个黑影的面前:“主子,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婉儿的眼睛,被泛滥的泪水迷幻成一片虚影,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巴着眼睛,而那个黑影却抢步上前,一把将婉儿搂进了怀里:“婉儿……婉儿啊,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婉儿,你让我急坏了,急死了……”

双手紧紧地搂着怀中这个娇弱的身子,紧紧地贴向自已的胸膛,仿佛要将婉儿嵌进自已的血肉里,用自已的血肉筑起一道长城,来保护怀中自已今生的最爱!

婉儿好像被甩进了晕乎乎的波涛里,意识出现了暂时性的休克。她微阖着着眼睛,感受着那股带着兰草香的体味,反抱着熟悉的腰部。倾听着强劲的心跳,接受着感官带给她的强烈的震憾!

又拥在一起的佩瑶与流云,见婉儿如傻了一般地瘫在来人的怀里,无声无息……“主子,你睁开眼看看,是二殿下来了,二殿下啊。”她俩轻声地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他,是他……”婉儿低低地哭了,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薄的衣衫,温烫着南宫欣宇的肌肤,灼痛了他的心!

“好婉儿,我至亲至爱的婉儿啊,你别哭……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不哭,我不哭……欣宇,我不哭……你看,我笑了……”婉儿努力要扮出一付笑脸。可泪,流得更欢了。

莹黄的灯光,将眼前的一切笼罩在迷离之中。

南宫欣宇低头俯看着婉儿梨花带泪的秀颜,心里的那种难以言状的疼痛,让他早已蓄满了泪水的眼里,顿时如开了闸的堤坝,泻洪,滚滚而出……

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乏味与多余!

佩瑶与流云,双双守在帐蓬的门边,为防惊动了外人,佩瑶将油灯熄灭了。

屋内一团漆黑,而屋内的人,因为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希望,心里亮起了光明!

流云轻轻地走过来,轻轻地扯了扯婉儿的后衣襟,轻轻地说:“夫人,二殿下赶了这许多的路,你也累了这一夜,坐下来说罢。”

南宫欣宇顺势坐了下来,将婉儿横抱在怀里。婉儿有些羞涩,在南宫欣宇的耳边轻语:“她们会看到的……”

南宫欣宇将嘴轻轻地贴在婉儿的脸上,呼气如兰。他没有回答婉儿,搂在婉儿身上的双手,却更加有力了。

别说夜黑她们看不见,既使看见又怎样?

今生的爱人,今生的宝贝,今生的命!南宫欣宇的心里在喊道:今生再也不会放手!

帐蓬内,一时陷入了无声的世界。

有时,人类的语言反而显得呱咶;静谧,反而更能让情感得到渲泻与释放。

南宫欣宇温润的唇,在婉儿如羊脂般光滑,却让泪水冲刷得有些冰凉的脸蛋上游走。婉儿安静地倚在南宫欣宇宽阔的怀里,出奇的安静。出宫以来,婉儿第一次感到自已日夜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了下来,周身的细胞在一个个地舒张,放松。

此刻,感觉很安全,很温馨,很踏实,这种感觉,真好。

流云靠在佩瑶的肩上,佩瑶的鬓发,在流云的脸上胡乱地抚摸着,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流云找到了心底所渴望的依赖……有了佩瑶的到来,从此后再也不用那般揪心了。

当南宫欣宇热切的唇游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婉儿的心里漾起了一丝歉意:自已自顾和南宫欣宇亲昵了,将佩瑶冷落在一边。

婉儿轻轻地挣脱开南宫欣宇的怀抱,她伸手乱摸,“佩瑶,佩瑶过来……”

顿时,婉儿的手,被一双娇小却长满茧子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主子,你一切都好吗?你没出什么事吧?”

黑暗中,看不见佩瑶的表情,婉儿却从她急速而略带焦灼的话语中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关切与心疼。这感觉,同样温暖了婉儿的心!

“好,都好,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婉儿将佩瑶的手指与自已的十指,指指相扣。仿佛这样,佩瑶才不会离开,她们才不会分离。

婉儿往前靠了靠,轻声地问:“佩瑶,你怎么出来了?他还好吧,小耗子好吗?”

“主子放心,小浩子比先前还懂事,已接回宫中。他说要好好念书,好好习武,要将他的母后抢回去……王上也好,只是惦念主子的安危。这次出来,就是王上派佩瑶来保护主子的。”

婉儿生怕南宫欣宇听着心里不舒服,便忙转移了话头,笑着问:“你俩怎么知道这个帐蓬是我们的?这个营地有一千多个帐蓬呢,真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很简单,安斯列的军帐很有特色,军官的帐蓬是深绿色的,士兵的营帐是黄绿色的,而随军女眷的帐蓬是红紫色的。站在对面的那座小山上,一看便能将这千座帐蓬一收眼底。然后,根据白天所看到的方位,趁黑溜进营地。放出我们的宝贝,它就会带我们找到主子的帐蓬。”

佩瑶轻描淡写地说着。婉儿却听得很费力,什么这色那色的。不过,她相信佩瑶是无所不能的。

“什么宝贝啊?”流云听得入神,扯了扯佩瑶的衣角问,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将这宝贝送给了二殿下。”佩瑶笑笑。

流云嘟哝:“什么宝贝啊,搞得这么神秘?”

婉儿知道佩瑶有太多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她这个人的出现,本身就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便止住了流云,笑着又问:

“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了?”

南宫欣宇嘿嘿地笑着,不语。低低的笑声里似乎包含了许多复杂的内容。

“二殿下不是出关去了吗?佩瑶你是在哪儿找到二殿下的?”流云也问。

“二殿下,是你说还是我说啊?”佩瑶笑问。

南宫欣宇越发拘泥不安了,半日才说了一句:“你说、你说吧。”

佩瑶遂把这事的前后一一地说了一遍,最后又道:“若不是王上送的汗血宝马,我俩一时半会还真赶不上你们呢。”

婉儿沉默了,南宫光宇,她今生都无法再和他相依相守了。他对自已的期许与心意,就让自已来生再报答吧。

“我们路过南宫将军的阵地时,南宫明轩将军,让我们转告主子,说他已接到密信,阿拉丹已安全抵达,并且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一切顺利。这是南宫将军的原话。主子,阿拉丹是谁?”

婉儿笑了笑,简单地说了说与阿拉丹相遇的经过及阿拉丹回国后的任务,“只要阿拉丹一断了安斯列的粮草供给,哪怕安斯列就是不往后退也没关系了,南宫将军就可以关门打狗了。打一只饿死狗,想必容易得多吧?”

“主子,这法子好,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佩瑶不由自言地赞叹。

流云很骄傲地说:“咱们主子,想什么都比人技高一筹。”

“好了好了,俩傻丫头,当面说好话,非奸即盗。”婉儿戏谑地制止道。

非奸即盗?“主子,这句话儿似乎不太恰当吧?小心后面有个人拨刀与我们拼命哦。”佩瑶也雅戏了一下。

南宫欣宇嘿嘿地笑着,挨着婉儿绵柔的身子,无比的幸福感在黑暗中流溢。

“佩瑶这丫头,越来越贫嘴了……对了,南宫将军还说什么?”

“南宫将军还说,主子的救命之恩,他们南宫府没齿难忘。”

“这有什么好提的?每个人都是有爱国心的。再说了,这事光凭我一个人哪能办成?要说有功,老夫子才是功臣。”婉儿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