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可以问睡着的人借钥匙啊。”黑衣人嘻嘻地笑了起来。
丑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可是,秀仪原先是穿着鞋的,她的鞋为何要给她脱掉啊?”
“王后娘娘都认得出那是秀仪的鞋,别人也认得出来。将秀仪移到这里,要经过多少宫殿,有多远,王后娘娘现在也有数吧?”
丑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本宫明白了,大侠是担心秀仪脚上的鞋在无意中脱落而引起别人的猜疑,唯恐暴露秀仪的踪迹。”
南宫欣宇是越听越糊涂了,好像掉入了他们的迷魂迷!他拉过丑后,将她按坐在椅上,说:”婉儿身子弱,不可以久站……“婉儿,你们在说什么啊,能清楚地告诉我吗?”
看着南宫欣宇对丑后那份体恤呵护的样子,黑衣人有些感概地说:“也许,南宫家的人,并不都是畜生!王后娘娘,你是不是将所有的一切告诉这位殿下,让他也明白明白他的母后,他的王兄,都在做些什么勾当!”
丑后也正有这份心思,这不是挑拨他们母子、兄弟之间的关系,而是让南宫欣宇那颗单纯的心,不要再像之前那般毫无防备!
江湖险恶,宫庭阴暗!
丑后,在有着保护色的琉璃灯下,将进宫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宫欣宇!
自从那夜在景和宫见过南宫欣宇后,更因为得知了秀仪的踪迹,丑后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起来,连日里不是与流云她们三个玩着牌便是研究那几本浸透着媚姑心血的画册,要不就将是所有的人赶出去,自已一个人躲在帘后做“羊粪蛋蛋”,这是小脂浓给成形的药丸新取的名子。
这天,丑后将流云、佩瑶及抱着布娃娃的脂浓叫了进来,指着三个碟子说:“你们想不想吃这个‘羊粪蛋蛋’?”
“不吃不吃……”小脂浓捂着小嘴,将头晃成了拨浪鼓。
“真的不吃?”丑后拣起一粒,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屋里,一股很浓郁的药香在飘浮。
几个人迟疑着。
丑后吃完一粒,又拿起了一粒丢进了嘴里。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像在吃十分可口的御制点心。
嚼完,又伸出舌头将嘴边的渣沫一一地舔干将,又往肚子里灌了一大盅温水,才匀出嘴来说话:“这可是好东西,一般的人,本宫不告诉她!你们知道媚姑为何那般年轻,数十年也不见老吗?就是因为吃了这个‘羊粪蛋蛋’。”
丑后先是走到小脂浓的面前,搬起她的脸蛋看了看,指着她有些塌的鼻梁说:“脂浓的脸型很正,五官除了鼻子其它的都不错。”
又走到流云的面前,歪着头左右上下看了个遍,说:“流云是个美人坯子,就是眼睛小了些,一笑起来便成了一条缝,色眯眯的。”
最后,在佩瑶的眼前立正了。丑后伸手将佩瑶有些歪的领子拉了拉,抬起她的下巴,好像看骡马似的看了看,有些感叹地说:“唉,佩瑶的下巴假如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最后,丑后做实地调查后的总动员:“你们想不想改变自身的不足?”
“当然想喽。”异口同声。
“那好,你们……”
说到这里,佩瑶抢着说下去:“那好,你们快把‘羊粪蛋蛋’吃下去!”
顿时,大伙笑成了一团。
丑后打了一下佩瑶,笑道:“好啊,你佩瑶要抢班夺权了?这会儿把本宫的话语权先抢走。”
三人随了丑后这么久,对她的有些话虽不能很明白,可大概的意思还是能猜到的。
佩瑶笑着说:“我可不敢,王后主子的位置岂是佩瑶等辈所敢奢望的?”说着,她端起一碟来,先吞了一粒,然后说:“你们爱吃不吃,我可先吃了。”
见丑后与佩瑶都已吃了,流云与脂浓也犹豫地上前,各自端起一只碟子。
丑后躺在摇椅上,拿脚当作撑船的篙,脚尖一点、一点的,身子便摇晃了起来,好悠闲的样子:“告诉你们,以后若是变得回头率百分之二百的话,本宫可是要收费的哦。”
脂浓一听,忙将蝶子扔回桌去:“我的娘呀,我宁愿长着塌鼻梁也不能把肺交给主子。主子说过,人的五脏不可缺少,肺是呼吸用的,没肺了就不会喘气了,不会喘气不是死了吗?所以,脂浓宁愿难看些也要活着。”
丑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还是佩瑶有些见地,她将碟子放进脂浓的怀里,笑道:“放心好了,主子才不要你的肺呢。主子说的费,是指银子。”
原来是这样,脂浓松了一口气。
说笑了一阵,丑后突然沉寂了下来,闭着眼睛,将一方丝帕盖在了脸上。
佩瑶她们停止了打闹,轻轻地往外退,刚走到帷帘边,听得丑后说话了:“这‘羊粪蛋蛋’的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你们三个记住了?”
还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那可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说的。“记住了!”三人齐齐地应道。
丑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
当帘钩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时,丑后又叫道:“流云,你进来一下。”
流云不敢停留,马上转回身子,“主子……”
“你去将门窗关好。”
流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照办。
待黑咕隆冬的殿内只剩下主仆俩时,丑后忍不住心头的喜悦,在流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知道吗?本宫那夜见到秀仪了。”
流云一下板直了身子,眼睛瞪得铜铃那般大:“主子说见到秀仪了?她在哪?”
丑后摇了摇脑袋;“在哪就先不告诉你了,反正她好好地活着,有一个好心的人在照看着她。对了,等你再次见到秀仪的时候,你一定认不出来了。”
流云偏头一想,笑道:“流云明白了。主子一再让我把两种药分两次给秀仪吃,原来我一直以为都是解毒药呢,现在看来,其中一味就是这羊粪蛋蛋。”
“不错,流云真聪明。”
“主子,这羊粪蛋蛋真的是主子照着媚姑画的画做的?那,这个媚姑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丑后的脸上写满了怀念的两个字:“是啊,媚姑自已苦了一辈子,却给我们后人留下了这么好的宝贵财富,咱们得永远记住她啊!本宫真是对不起她,至到今天,还没有把杀害她的凶手找出来,唉!”
流云也是一脸的向往:“媚姑真好。可她活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从来不爱理她,权当她是个傻子、疯子。只有主子才愿和她说话,关心她,照顾她,所以她把自已最珍贵的宝贝留给了主子……主子,媚姑真是被人杀死的吗?”
丑后很慎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本宫尸检过。”
尸检?流云不明白。
“就是将尸体拿刀剖开,检查死人的内脏。”丑后说。
啊?王后主子也太胆大了,竟敢剖开死人的肚子!
流云一下便明白了媚姑死的那天,王后为何又是要刀要剪子的,原来是剖肚子用的啊。也明白王太后为何能栽赃说王后杀了媚姑而将主子打入了冷宫!
对丑后,流云那是越来越敬畏了与爱戴了。
“流云,你给本宫讲讲那个去世的倩丽人吧?”丑后突然坐直了身子。
丑后很敏锐地感到,这位已逝的景和宫旧主人倩丽人,她的死,据说是被其妹紫美人害死的。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的本身就很有份量,是打击紫美人的很有力的武器……。近段时间,紫美人越发嚣张,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为虎作伥,帮着王太后陷害宫人,明目张胆地跟自已做对,丑后觉得有必要杀杀她的威风了!
在流云的回忆中,丑后了解到以下情况:
这倩丽人,与紫美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倩丽人仅比紫美人大一岁。
话说当年倩丽人只是大王子南宫光宇的侍妾,南宫光宇登基后才封她为倩丽人。
这倩丽人,不仅模样长得俏丽,性格柔婉和顺,连心肠也特别好,对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是属于那种花谢落泪,鸟飞伤情的柔弱女!当时王上南宫光宇对她也不错,三天两头宿在她的景和宫。她也很争气,没过多少时日便报怀妊有喜。南宫光宇当时虽有不少女人,可没有一个替他生下一男半女的。如今有了这个喜迅,越发将倩丽人当女神供了。并金口玉言,一旦倩丽人分娩,无论男女,倩丽人的位置都将提上一个档次,也就是倩美人。
别人的妒嫉都在暗处,可有个人却公开兴风作浪起来。这个人,就是倩丽人的妹妹,同一日进王府,同一日被封为紫丽人,如今的紫美人!
她不情愿了!假如姐姐一旦生下王儿,不仅是现成的倩美人,很可能王后的位置都会是她坐了。这可不行!从小就倚仗着自已是正房所生的紫丽人,她从来没把小老婆生的姐姐放在眼里,如今这个姐姐要爬到自已的头上,这口气打死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