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推着柳丝进来,茶楼里的客人立即无声的看向她,惊讶、感慨、震慑。清晰的写在他们的脸上。
柳丝无所谓的进去,黛眉立即给主子戴好面纱:“小姐,谁让你摘下来的!”
柳丝无辜道:“带着它呼吸很空难的。”
黛眉强硬道:“呼吸困难也要戴!”
柳丝瞪她一眼,懒的跟她辩解。
等张笛声满头大汗的把张耀宗请出来。
张耀宗看着已经入坐的柳丝愣了,半饷才回过神来向柳丝跑去:“娘……娘……”
柳丝好笑的素手一指:“坐吧,出门在外不用拘礼,再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呵呵……”
张耀宗尴尬的脸色通红,当朝皇后对他们来说就是再世父母,虽然为官的他们知道那场大雨不是她招来的,但是后期她制定的救灾政策,是目前大小天灾参考的依据,她早在出现之时就以征服了上阳,更何况是出生在上阳的他们:“小二,把我珍藏的上好茶叶拿出来待客。”
“好勒——”
张笛声也跟着胆战心惊的坐下,虽然不敢看她,但是如此进距离的接触,让年轻他明显恍惚。
张耀宗暗自掐他一下,发现茶楼的人都往这看,立即不悦的向柳丝拘礼后往前堂走去:“收拾最好的雅间,另外,今天不营业,让他们都散了吧。”
“是掌柜的。”
张耀宗笑着回来:“小姐,劳烦您移驾。”
柳丝看眼四周好奇的目光,无奈的叹口气:“恩。”
张耀宗、张笛声擦擦汗,恭敬的迎她们上去。
张笛声在后面偷偷的对张耀宗耳语:“哥,我刚才不小心‘说’了皇后娘娘一句,皇后娘娘会不会把我给……”
柳丝转入雅室耳尖的笑道:“不会,张大人在宗人府办了几件漂亮的案子,本宫要是杀了你,岂不是成了昏庸之辈。”
张笛声、张耀宗扑腾一声跪下:“娘娘恕罪,臣等该死!”
黛眉把门关上,蓝衣扶着柳丝坐在窗前,柳丝现在能走路只是没必要时不会让她下地……
“起来吧,我就是出来转转,别弄的跟宫里似的。”
“谢谢娘娘不杀之恩。”两人擦擦汗起身,对于皇后出现在这里两人还在惊讶。
柳丝苦笑,早知道她就不来了,但是张耀宗的出身让她还是决定来看看:“你的酒楼办的不错。”
张耀宗回礼道:“是柳督统出的银两,下官只是尽绵薄之力。”
柳丝诧异了一下了然道:“是柳夫人接见的你吧。”
张耀宗和柳丝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娘娘料事如神,属下佩服,确实是柳夫人提议微臣开酒楼的。”
柳丝欣慰的点头,当年她就是看重穆容容的魄力,虽说落雪也不笨,可是见识上必定不是穆容容的对手:“张大人对元府怎么看。”
张耀宗斟酌片刻上前拘礼:“娘娘,是让微臣说实话吗?”
“说。”
“开始微臣很担忧,如果皇家学府打压过了元府,元府必定动荡,元家的动荡和地位的不稳固,必然引起臣民的恐慌的,京城的子民和全回天国的学者都习惯了尊崇元家。元家突然倒塌是对文学界致命的打击,虽然皇家学府可以随后跟上,但它没有根基,出来的人虽然有为官为政者却没有真正的底蕴,也许子民可能好打发的去信仰皇家学府,但是学士们就难说了,学士大多自命不凡,不可能去尊崇一个出三教九流的皇家学府,娘娘就没发现,京城这几个月跟以往比浮躁吗?如果不是穆广善的《经》字部重新震住了这些学士恐怕对我国文学发展是长远的冲击。”
柳丝思索的端着手里的杯子,她不在民间走,有些事她不可能比的过张耀宗,因为元儒道的那封信,她也有些动气的成分才派出皇家学府,本来以她审慎的性格,她是准备让穆广善的国典五年后直接拿下元家学府,慢慢的腐蚀元家的地位,慌忙中推皇家学府出来,确实是她疏忽:“张大人懂社会学。”
“回娘娘话,接触过一些皇家学府的课程,略有涉猎。”
“那你有没有看开的哲学和未来学。”
张耀宗皱皱眉,继而严肃道:“微臣说实话,微臣看过,当时穆学士把这两种学科锁在柜子里不让授课,就激起了微臣的好奇,微臣翻看之下也明白了穆大人的苦心。”
“你认为,当朝学士中,谁适合研讨这两个学科。”
张耀宗震惊的看向柳丝。
柳丝委婉的对她笑笑。
张耀宗赶紧撇开头道:“微臣不才愿意自荐,其外,微臣还感觉卫千文卫大人,柳府的新夫人都对次很有见地,还有……”
“还有谁?”
“元家的元成夫。”
柳丝不解,元家的?元家有这个人吗?
黛眉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柳丝才惊讶的自省,怪不得元儒道那么讨厌她,原来元成夫是他孙子,不过既然是他孙子怎么又成了柳丝的面首,柳丝突然想通的暗笑,宗政和轩辕行役也真是聪明,让柳丝得罪的人越多,他们的道路就越宽:“张大人,对穆家接替元府有什么看法。”
张耀宗想了想道:“微臣认为可行,穆家三代大儒士,在穆广善这一代也出过武将,家底绝对雄厚,再加上这次冰山一脚的《经》部,绝对不会有问题。”
柳丝点点头,突然道:“有么有兴趣给大殿下二殿下当夫子。”
张耀宗闻言傻了的站定。
柳丝喝口茶,到没觉的不妥,她从不请神,她擅长造神:“如何!”
张耀宗、张笛声立即跪下。
小耕子不懂的左右看看,不就是一个夫子嘛?他们学院有很多啊。
“大殿下现在不会说话,不代表他永远不会讲话,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把话挑明了说吧,皇上是有意让人参接位,这个机会你要不要全看你了——!”
张耀宗震惊的不敢说话,虽说他不答应,走不出这座茶楼,但是皇后担心多余了,就算大殿下永远不会说话,皇上没有旨意,他也会为皇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誓死捍卫皇后娘娘和大殿下,臣谢皇后娘娘栽培。”张耀宗叩首,能为她做事他从不觉得不妥:“娘娘的身体……”
柳丝不好意思的看眼窗外:“恐怕没多少时日了,这么晚才来知会你不好意思,不过,你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也许不是都有用,但大的框架应该不会出问题,宫内有柳相爷和柳都统,外面有皇家学府和卫大人接应,翰林院那边穆广善也能用上,枢密院的宗政我尽量想想办法,你要觉得还有什么问题,我道可以再想想。”
张耀宗跪着低首,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时还是心酸:“皇后娘娘怎么看工部。”
“呵呵,放心吧,工部是我的人,宗政帮着监管而已。”
“娘娘?您……”
“当初无聊总喜欢弄些小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多亏了诸位能工巧匠后来设计,本宫……”柳丝突然不说了,她站起来愣愣的看着窗外的一行人出神。
黛眉、柳厚同时看向窗外。
柳厚立即身体紧绷。
黛眉惊讶道:“小小?不——不对——”
出来闲逛的玄泽尔、海风、普照、琼翩然同时抬头。
柳丝惊喜的心情已经平静,目光交接时,她礼貌的对下面的人颔首。
海风、普照、琼翩然都怔住了,单从视觉来说,柳丝的容颜已是天姿国色。
一身银装的玄泽尔认真的看着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困扰他的种种过往:
曾经的花街柳巷,那群想让他接客的男人,
“乖,跟我回去。”
“不要打小小……不要打小小……小小乖……小小听话……小小不打人……人也不要打小小。”
在他最无助时,她从人群中走来,轻灵脱俗的容貌瞬间点亮了春的精魂,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糕点,一双秋水月眸浅笑盈盈的看着他:“你不饿?”
当时他是怕的:“小小……不饿……”
“你躲什么。”
“你会摸小小。”
“我为什么要摸你,你长那么丑!头发那么乱!我还怕你脏了我的手呢。”她头微微歪下,墨亮的黑发如水般流泻,耀眼的光泽在清澈的阳光下炫目所有人的眼眸:“吃吗?”她伸出手,诱惑的如此虔诚。
后来她带他回家:
“不!你说不让人摸小小的!小小决不让摸!。”
“我反过来让你摸,怎么样。”
“只是小小摸你哦?”
“是,我都嫌你脏了,谁稀罕摸你!”
当时她的眼中满是厌恶和无可奈何。
“小小不脏,小小洗洗可白了。”他清楚的记得他说这句时多么的认真,认真到怕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子嫌弃他。
“头疼,小小头疼,小小头很疼。”他总是担心她沉迷书本忽略了他。
“知道了。”
“很疼很疼的,小小要听曲……”
后来,她很宠他,宠到把他当成亲人,宠到不在碰他,玄泽尔慢慢的低下头,压制下心里的悸动首次完整的找回那段过往,那段他为了不忘记不愿冲关的曾经,原来有个人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回来了……